唐苑眯着眼睛朝房间里看去。
昏暗的视线让房间中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模糊朦胧的滤镜,但里头发出的动静很快让她锁定了目标。
一个瘦长条跌跌撞撞地朝着她扑了过来。
唐苑定睛一看,这个“医闹者”的双腿果然比其他的“医闹者”长出一大截。
“在这里!”她大声喊道。
身后的安菲看到这个“医闹者”朝着她们扑了过来,吓得大叫了一声,转身想要逃跑,又想到什么似的,咬着牙拉了一把唐苑。
她闭上眼睛用力一拉——没拉动。
然后就听到图南大喊了一声:“路易斯!”
紧接着那个原本扑向她们的病人朝着图南的方向头也不回地扑了过去。
她有些懵,怔怔地眨了眨眼。
“没事了。”唐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柔和地说道。
和上一个病人一模一样的流程,她们再一次回到了四楼,只不过身后多了一个安菲。
“这里有一个休息室,还算安全。”图南将她安置在护士休息室中,安菲还有些犹豫,想要和她们一起去,但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里很安全。”许多意安慰她,“你就在这里躲到天亮吧。”
安菲只能点了点头。
······
护士还是原来的护士,麻木地坐在工位上值班,看见她们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又是你们。”她说。
“我们来送病人回病房。”图南说道。
“这么巧,我也是。”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king?”许多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向他身后的“医闹者”,“你竟然也找到了一位病人。”
“好久不见,向日葵小姐。”king笑眯眯地看着许多意,“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错。”
“你们谁先来。”护士小姐不耐烦地用笔敲了敲桌子,“要闲聊的话请离远一点。”
图南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病人,想了想,大方地让出了位置,“你先来吧。”她微笑着看向king。
king也没有客气,直接带着身后的病人走到了护士面前。
“您好,我想送这位病人回病房。”
“请出示一下你的工牌。”护士一板一眼地说道。
king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图南她们。
三个人全都别开眼睛,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他。
king笑了一声,回过身掏出工牌递给护士。
“你何必让他先。”许多意“哼”了一声,“我看到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身后的病人右手骨折变形了。”图南说道。
许多意一愣:“就是那两个病症一模一样的?可是护士不是会直接告诉我们病房号吗,king还要叫出对方的名字才能把对方领来吧。”
“我只是想看看。”图南说道,“反正不急着一时半刻。”
那边护士已经看完了king的工牌,将工牌还给了king。
“媞娜的房间在401,你可以送她回去了。”护士照例递给他一盏油灯,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让油灯熄灭,否则……”
“原来换一个角度看是这样的。”许多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醒醒,马上就轮到我们了。”唐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king接过油灯,准备前往病房。
图南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拦住了他。
“等一下。”
king挑了挑眉,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你真的要去401?”图南低声提醒道,“你就没觉得吉拉和媞娜的病症一样像是一个陷阱吗?”
“我当然知道。”king说道,“但是我在档案的记载上看到了媞娜原本的照片,她的眼尾有一颗痣。”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病人,“她脸上也有一颗痣。”
没有回到病房的“医闹者”没有血肉。痣存在于皮肤之上,尽管有些难以辨认,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的。
许多意走了过来,认真看了一眼,“的确有一颗痣。”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king。
刚才那么短的时间,档案上的照片十分模糊,他竟然能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
“还有什么问题吗?”king彬彬有礼地问道,“很感谢你的提醒,但我得送她回病房了。”
“我有一个问题。”图南说道,“档案上记录了,吉拉是一位35岁已经生育过的女人,而媞娜才20岁,她是17岁时来到医院的,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年了,我认为她已经怀孕生子的可能性很低。”
king不解地看着她:“所以呢?”
图南指着他身后的那副骨架说道:“从这位病人的骨架来看,她的骶骨、骨盆都不像是一位少女应有的样子。”
“女性生育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避免的,一位生过孩子的女性,从她的骨头上就能看出分别来。虽然并不绝对,但我认为你还是确认一下为好,毕竟……谁也不知道把病人送错了病房会发生什么。”
king愣了一下,来到病人面前,略微弯腰认真看着她。
他忽然伸出手,在她眼下皮肤上那颗痣擦了一下。
king收回手,看着手上微微晕开的黑色墨水,有些发怔。
他有些生气地牵着病人回到护士台,质问道:“你确定这是媞娜?”
护士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是你说她是媞娜吗?”
king顿了一下,明白过来。
这就是一个陷阱,护士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个错误。她巴不得他完不成任务,最好死在这里。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病人。
身后的“医闹者”朝他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他打了个寒颤,忽然想道:这个人从来没有确切的承认过她叫媞娜,他叫她的名字时,她也并没有答应过,只是不断恳求他送她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