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丧心病狂的封于修
作者:千秋有灵气      更新:2025-03-19 14:25      字数:5322

熄灯号吹响了。

拓永刚转眼就打起了鼾来。

只有袁朗和齐桓没睡,他们在楼下看着他们,看着那些漆黑的宿舍。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也许已经凌晨,但天是黑的。

他们俩在按计划实施着自己的工作。

袁朗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来回滑动,红外热成像图显示着整栋宿舍楼的生物体征。

42个红点中,有41个都处于深度睡眠的深蓝色状态,唯独代表封于修的那个光点始终泛着警觉的浅绿。

“心率58,呼吸频率12。“齐桓凑过来看了眼数据,“这小子属骆驼的?“

“侦察连出来的。“袁朗熄灭屏幕。

齐桓沉默了片刻问:“现在吗?”

袁朗毫不犹豫说:“现在。”

冷脸的齐桓看起来都有些不忍心了,“他们每个人都到达极限了,他们的体能都是出类拔萃的,起码在今天都是……”

黑暗中,袁朗的目光犹如一只夜枭,“到了极限才可以突破,你第一次来老a?极限后是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

齐桓怔了怔,“意志力。”

袁朗望着黑暗的宿舍楼,“那么,现在就是拼他们的意志力的时候了。”

齐桓吹响了哨子。

那一声尖利之极的哨声,炮弹一般在军营里炸开了。

随后接着是齐桓那声咆哮的怒吼,“紧急集合!”

一瞬间,封于修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快速开始穿衣。

“紧急集合!”成才猛然坐起身喊道。

吴哲的床铺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这位光电硕士居然在往作战靴里垫卫生巾——这是防磨脚的老兵秘方。

唯独拓永刚光着大屁股砸吧嘴巴,“这才两个小时,哪里来的紧急集合啊。”

吴哲急忙开口,“27,紧急集合了,今天才算是第一天晚上,你是要放弃吗?”

拓永刚瞬间被刺激了,直挺挺坐起身,“儿子才放弃,你们说这老a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打算把我们炼成终结者?我他妈又不是施瓦辛格。”

“27,你在说话下去,扣分是小事,屠夫跟魔鬼的惩罚可是让你绝望的,39可是光电双硕士啊,他今天早上就敢准备扔进粪坑里面去。”成才穿好鞋子喊道。

拓永刚抖了抖,急忙开始穿衣服。

等众人全部下去后,拓永刚是最后一个的。

齐桓看了一眼。

“扣两分!”

拓永刚咬了咬牙入列。

“报告,受训人员实到42个,请队长指示!”齐桓标准的朗声开口。

被折磨了一天的军官兵王们,此刻都有些恍惚。

他们今天就好像进入了地狱一般,此刻睡了两个小时,灵魂刚刚入眠,身体还在挣扎呢,就被变态的齐桓再次叫了起来。

“会猝死的。”吴哲将声音压得很低。

“没听见吗?他们就想要整死我们,有训练阵亡指标的。”拓永刚被扣了分憋了一肚子的气。

两人声音很小很小,但袁朗跟齐桓的注意力没有落在他们最后一排。

看在面前睡眼朦胧被疲惫席卷的受训队员,袁朗的脸上浮现出拉开深切的关爱,“本来啊,晚上是应该睡觉的时间段。我不应该把大家叫起来的,可是啊我打算睡觉的时候,这个手贱啊,看了一本书。”

“那本书其中一句话让我深受感悟,人啊得上进啊,得在绝望中逼迫自己一把。”

“我也很自责,不应该睡前看书的。不过既然我受到了启发,那就没办法了。我看看啊现在是十一点钟,我带你们啊去看朝阳。”

“所有人,无负重六十公里,时限五个小时。我带你们去追赶朝阳去啊,跑步走!”

说完袁朗上了车,拿着个大喇叭对着身后跟着的人呐喊,“都跟上,年轻小伙子的,要有朝气!”

拓永刚咬着牙,“我不信他真的敢整死我们,这么训练下去,不超过三天所有人都得死!”

“我一定要投诉他!”

吴哲急忙安慰,“平常心平常心,五个小时六十公里,可以接受。别说话消耗体力了。”

可说是这样说,所有人就好像僵尸一样,麻木的面无表情。

他们经过了一天的重压训练,刚刚睡了两个小时多。现在要被拉起来进行徒步六十公里的山林越野穿行。

这才第一天啊!

才第一天就这么的地狱,接下来还有三个月。

而且袁朗一开始说了,第一天是最轻松的。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一天比一天还要重压。

成才这一瞬间什么军官梦想,什么超越其他人,什么给父亲长脸。

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他的想法他的梦想被如此重压彻彻底底的击碎。

唯独封于修调整呼吸,脸上没有看出来任何的疲惫。

这种长途急行军他在钢七连可是连续来了两年多。

每天早晚各一次。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高不可攀的重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次正常的训练。

而且今天一天的那些训练任务,只能算是个中规中矩的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

为了开骨,他可是面无表情的折断了十根手指头。

那七筋八脉的开创更是痛到了神经元的折磨。

相比于他经历的那些痛苦折磨,这点实在不算什么。

队列里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像群搁浅的鱼。

齐桓的手电光束扫过拓永刚裸露的肚皮,在记分册上画下猩红的叉。

袁朗的作战靴碾过满地霜花,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他突然伸手扯开前排士兵的领口,战术手电直射对方剧烈起伏的喉结:“看看这颈动脉,跳得比兔子还快。“

冷光扫过吴哲青白的脸,“39号,解释下运动性窦性心动过速的致死临界值?“

“180...到200次每分钟...“吴哲的镜片蒙着白雾,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精确!“袁朗突然用枪托敲响吉普车的引擎盖,惊飞了树梢的夜枭,“所以你们该感谢我,这是在帮你们创造医学奇迹!“

他跃上车顶的动作像只黑豹,作战裤绷出大腿肌肉凌厉的线条,“全体注意!目标东岭主峰,无负重六十公里,我要在日出前看到你们用脸接朝阳!“

吉普车的远光灯劈开夜幕,光柱中翻涌的尘埃像群受惊的磷火。

封于修调整着呼吸节奏,侦察连三年养成的本能让他自动进入三吸一呼的稳态。

他能清晰感受到作训服纤维摩擦后背的触感,每根汗毛都在夜风中竖成雷达。

第三公里处,第一个呕吐声从队尾传来。

酸腐的气味混着山茱萸的甜香,酿成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齐桓的吉普车慢悠悠碾过呕吐物,车载喇叭里传出袁朗的实时解说:“注意看19号选手,他的跑步姿势让我想起老家难产的母猪。“

吴哲的战术手套已经能拧出水来。

他的视网膜上跳动着细小的光斑,这是低血糖的前兆。

“还...还有多远...“拓永刚的咒骂断断续续,他的迷彩服后背结出盐霜,随着跑动簌簌飘落。

作训裤裆部不知何时裂开道口子,夜风灌进去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封于修突然加速越过一道沟壑,作战靴蹬落的碎石滚下山崖,五秒后才传来微弱的回响。

凌晨四点零三分,东岭主峰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袁朗放下军用望远镜,镜筒上凝结的露水在他虎口晕开,“把热成像打开。“

他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我要看肌肉状态。“

齐桓调整着车载终端,屏幕荧光照亮两人的脸,“42个红点中,有17个开始闪烁黄色预警。“

“没问题,继续跑!”

朝阳刺破云层的刹那,观景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仿佛被施了石化咒。

拓永刚呈大字型瘫在结冰的岩石上,迷彩裤裆部的裂口已经延伸到膝窝。

吴哲的作战靴渗着血水,卫生巾吸饱了血凝成暗红的冰坨。

成才的战术背心歪斜着,露出肩头巴掌大的水泡,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只有封于修还保持着跨立的军姿。他的作训裤被荆棘撕成流苏状,小腿肌肉随着呼吸规律性颤动,像张绷到极致的反曲弓。

等所有人站在了山坡上望着那冉冉升起的朝阳,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行尸走肉的本能。

袁朗戴着墨镜抽着烟赞叹,“都看看,多好的风景啊,这里可是最好的风景站台啊,要学会享受。”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封于修目光一扫,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咬着牙,眼神露出了怒吼。

袁朗睡眠充足,没有耗费体力,他的心情自然好。

特种部队可不是基层部队,对于饮酒有严格的限制。

他跑这里来喝酒来了,而且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

“舒坦啊舒坦!!”袁朗打了一个酒嗝炫耀笑道:“你们可别举报我啊,小酌一杯。”

封于修目光一闪,现在的袁朗跟红蓝对抗中完全是两个人。

此刻的他轻浮,看不起任何人,虽然不喊叫,可言语中跟眼神中都夹杂着淡淡的漠然。

就好像面前这群人不是各军区的兵王,而是他圈养的猪猡。

是的,完全就是一群猪猡。

他就是那个养猪的,把人不当人看待,当做猪。

一个人可以短时间内发现这么大的变故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身处灾变,比如家人死绝,三观世界崩塌。

要么……他就是装的。

封于修已经可肯定了,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

将这群兵王的自尊心彻地的击垮,老a的选拔不仅仅是体能上的极致,更是精神上的打压。

“齐桓啊,让这群婴幼儿坐车回去吧,别累着了。”

袁朗那看不起人的嘴脸是这么的明显,尤其他右手握着啤酒,左手叉着腰的模样。、

“妈的,我要上去揍死他!”拓永刚愤懑的咬着牙。

就连好脾气的吴哲此刻都脸色差到了极点。

“在老a我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阶级不平等了,他站着就是执掌我们命运的,反抗不了。”

吴哲的话让成才叹了口气,“没办法,他左手有册子,右手有笔,写谁名字谁扣分。”

“这不公平,我见过不公平的,可那么都有底线。眼前这个没有底线,他甚至都是剥削我们的体能。”

“都干嘛呢?小朋友们,上车了,走带你们回去找妈妈。”齐桓抱着手冷笑的盯着众人。

唯独封于修眯了眯眼睛,他站起身走向了齐桓。

齐桓冷着脸,抬起右手指着封于修,“干什么干什么?”

所有人呆呆的望着这个不怕扣分的小子。

他后背的号码是那么的显眼——42。

成才顿时脸色涨红,甚至有些期盼,“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来吧许三多,闹起来吧,闹起来你就可以走了。我总能留下,只要你离开了老a,让我留下。以后你再也追赶不上我了。”

他有这个自信,在这么多人中,对他最有威胁的是吴哲跟封于修两人。

吴哲他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超过的。

光是一个光电双硕士的大山,那就是高不可攀的。

这是吴哲的起点,他是站在珠穆朗玛峰山脉上的天才。

但封于修,除了体能好外,一无是处。

军改以后,更注重人才。

高技能人才,他的学历直接压死了封于修。

成才顿时觉得希望来了。

“明天还是这么轻松的训练方法吗?”让成才错愕的是,封于修并没有上头去干,也没有出风头,反而认真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艹,这瘪犊子玩意在说什么?在挑衅屠夫吗?说人家的训练方法太轻了?这不是逼我们下地狱吗?”

所有人都咬着牙哀嚎了起来。

袁朗露出笑容。

齐桓骤然愤怒的吼了一嗓子:

“立——定!“

齐桓的吼声惊飞了树梢上的喜鹊。

袁朗手里把玩着个银色口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褴褛的作训服,突然吹响一串诡异的节奏——三长两短,接着是连续颤音。

封于修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

“敌袭!“

袁朗的嘶吼与爆震弹的轰鸣同时炸响。

强光吞没视界的刹那,封于修凭着记忆翻滚到吉普车底。

他的耳膜在高频蜂鸣中渗出温热的液体,却仍能通过地面震动判断出至少有四组交叉火力点。

拓永刚的惨叫撕开浓烟,他正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吴哲蜷缩在轮胎后,用战术匕首疯狂刨着冻土——这是防眩晕训练的条件反射。

成才直接逃跑了,躲在水泡子下面惊恐的看向四周。

这一声敌袭是袁朗嘴里喊出来的。

所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慌乱了。

深山老林中哪里来的敌袭。

“42,什么情况?屠夫跟魔鬼不见了,这是新的训练方法吗?”吴哲蹲在封于修身后急忙问道。

封于修微微起身,从车窗看了一眼,“有没有兴趣让老a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背刺的感觉?”

吴哲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封于修压低声音,“刚刚催泪瓦斯跟烟雾弹的方向,至少有四组攻击方向。也就是说这里的老a不超过六个,他们肯定隐匿在烟雾后面。”

吴哲依旧迷茫的看在封于修。

封于修悄悄打开车门,从后座上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东西。

吴哲瞳孔一缩,声音都颤抖了,“你干什么?这是手雷!”

封于修拔掉了插销,“他们不是就要整这些吗?那就整!中不中!”

在这句河南话中,封于修将手雷扔了出去。

“手雷!!!十二点钟方向,所有人趴下!!”吴哲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手雷崩发出一道火舌。

轰!

手雷炸了。

在爆炸的刹那,封于修瞬间窜了出去。

吴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老a在搞什么,可现在他的身边就剩下封于修了,其他的人的身影被越来越大的烟雾彻底覆盖了。

他宁愿相信这就是演习。

不对,这就是演习!

可那枚手雷是真的!

真的……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