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复我汉仇,以直报怨
作者:煮小酒      更新:2025-03-17 01:02      字数:5009

这样的局势、这样驳杂的守城部队。

在这样的局势下,是不可能会有人留下以死挡路的。

你便是死战于此,又意义何在呢?

所有人都是一个选择:逃!

趁乱而走,或许还有生路。

原先挡在最前方的高层,早已在亲卫的保护下逃到了最后方。

“杀!”

汉军如狼似虎,吼声不断。

原因是那位皇子等不及打开城门,也从云梯上攀了上来。

另外三面,在正面发出轰乱后,便乱了起来。

“正门城破了!”

六门俱崩,叛军异军争相奔逃。

等到正面守军退下城墙后,跑在前面的人大叫:“四面都被堵住,我们没地方走!”

“开城门,从正面撞出去!”

求生意志被点燃。

还没有来得及捏合成力量时。

他们发现原先抡刀追砍的汉军立在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高处。

端着制式弩机走到前,对着下方便是一阵乱射。

没有配备弩机的,则弯腰捡起守军奔逃时丢下的长弓。

唯一撞下来的,是屯骑那些铁皮壳子。

“过来!结阵!”

屯骑校尉张也扬刀大叫。

屯骑甲士迅速向他靠近,在城门下结成了一个铁桶大阵。

如同一块散发着铁光的巨乌石,将城门堵的严严实实,看一眼便叫人绝望。

零散反扑回头的守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拍成血烟。

又只剩奔逃的本能了。

屠杀和挣扎开始了。

因为抵抗上不了台面,伤害等同于猪临死前的乱伸脚,所以只能称之为挣扎。

报应来的太快了。

天亮之前,这些异族施虐于汉民。

而如今,替汉民出头的汉军到了,十倍奉还!

尤其是北军中的老油子,他们深谙对付异族的手法,往往将一批异族围死后,先恐吓、诓骗他们。

“断大拇指、大脚趾者得活!”

在抵抗之心被彻底摧毁下,这批叛军选择了屈服,痛苦挥刀。

等他们照做之后,北军才露出残酷笑意,提着刀往前压来。

异族惊恐悲怒:“你们失信!”

“等你们死绝了,谁又知道我们失信呢?”

北军将士猛地将刀挥下,将他们双臂随意斩断。

而后,置之不理。

任由人在地上哀嚎、打滚、血流满地。

砍完了胳膊,他们又提刀走向下一个目标:“你看,我也没失言。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兀烈是有伤的,王颉留下的。

他逃跑的速度提不起来,跑到一幅巨画前时,被堵住了。

是的,他们祭神的那幅画。

画卷前,台阶上,鲜血还未彻底干涸。

女童倒在那,无神的睁着双眼。

汉人的头颅被串着、炉中还有烤到焦黑的尸体、盘中尚盛着内脏和晶莹的骨……

汉军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此地。

他的妻子还带着百余名鬼方武士,紧张的将兀烈环在中央。

丁斐带队追到了这里。

看到这惨烈一幕,这位北军的老兵油子,两眼通红。

他先是紧了紧臂膀上的白色孝带。

将长兵插在地上,伸手从腰间抽出他的汉刀来。

踏!

他领着甲士,走上了台阶。

鬼方人后退,挤的更紧了。

丁斐右手持刀,低头望着死去的女童,心头一痛。

他单膝跪地,左手将女孩捞起,抱到一旁。

“乖。”

“不要怕。”

他伸手,抚上女孩睁着的眼。

那纯净无邪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痛苦。

叫他心碎。

眼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流出。

“好孩子……安心去寻你爹娘。”

“叔叔替你报仇!”

他一把握紧了刀,往前冲去。

“保护好国主!”

在方才的奔逃中,鬼方女主已负创。

此刻,她再度叮嘱手下人后,持刀迎了上来。

当!

刀交错,

丁斐眼中杀意吞吐,恨意无尽,刀势滔滔不绝。

他宛如发狂,抡刀连劈带刺十数下,将对方兵器击落在地。

鬼方人心已溃,唯有五六人冲出来,皆被北军点杀。

丁斐刀再挥,意图一刀了结对手时,身后有人喊道:“不要便宜了她!”

是周平胡,他拖着伤残之躯来此,为的是复仇。

“鬼方人屠我汉民最多。”

“他们将汉民挖心火焚,用以祭他们的邪神。”

“割喉取血,称之为鹿血,用以滋身。”

“他们食我汉民之肉,称为‘汉家羊’!”

周平胡咬牙切齿:“这样杀了,太便宜她了!”

丁斐刀往下一斩,将她双膝划开。

鬼方女主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这女人抬起头来,狰狞大笑:“是又如何?做已做了,自我入并州来,杀死汉人无数,早就赚够本了!”

丁斐将刀一挑,撕开了她的衣裳,悬刀指着这个女人,对鬼方人道:“听说你们是生吃人的牲口。”

“谁来生吃了她,我便不动手杀你们。”

兀烈大吼:“他在欺骗你们!”

到了这一步,他的威望还有多少作用呢?

有十数人扑了上来,趴向地上的鬼方女主,开始啃咬、生撕。

“啊!!!”

鬼方女主惨嚎、挣扎、大叫:“不……不要管我!”

她这话,是对兀烈说的。

兀烈目光一狠,忽然也冲了出来。

丁斐目光一缩,喝道:“拿下!”

几杆枪刺出,穿过其大腿、肩胛,将其贯翻在地。

丁斐上前,一把扯起他的头发,向自己的部众伸手:“送一口卷刃了的刀来!”

有一名高大的军士走了出来,给出他的刀。

“从羊头山砍到这,还没来得及磨,都切不动了。”他道。

那刀口卷刃,多有坑洼,却正合丁斐之意。

他拿起刀,贴在兀烈咽喉上,缓缓锯了起来。

兀烈浑身发寒,剧烈挣扎。

几个军士持枪贯其躯的人,用力压着,使其动弹不得。

刀磨损厉害,只能缓缓剥开兀烈的皮肉。

肉身所感是疼痛,精神所感是寸寸而进的死亡,兀烈面色僵着,鼻子呼吸越来越重。

最终,他端不住了,惊恐大叫:“给我个痛快!”

“你想得美!”周平胡走了过来,拿着一口刀划开他心口的衣服。

嗤!

在兀烈咽喉被割的糜烂,许多血涌出来时,周平胡一刀扎了进去,伸手去当中掏着!

兀烈身体一绷,眼睛瞪的滚圆。

啪!

在周平胡将他心掏出来的第一时间。

在兀烈身体还在本能抽搐的时候。

汉军将他丢入了那火炉之中。

鬼方女主,依旧未死——丁斐不准众人啃咬她的喉咙。

她浑身是血,在一张张撕咬的嘴下挣扎。

她看着她的男人、她的君主、整个鬼方头顶的王!

就像他们施虐过的每一个汉民那样,悲惨至极的死去。

在汉军手中,他们沦为了待宰的牲口,受尽折磨……

她最后伸了伸腿,身子努力转动,眼睛试图看向北面。

……要是一直待在北边,没有来过并州就好了……

哀嚎声渐渐消失。

头颅还算完整,但身上已化作白骨。

有内脏和肠子从破肉和骨缝中滑出,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还活着的鬼方人目睹了这一切。

目光已彻底呆滞。

他们的王与后被如此卑微的践踏而死。

他们整个族群的信仰被踩碎了。

围观的汉军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有的只是快意。

“你们都蹲下。”

动嘴送鬼方女主上路的,有二十余人。

后面还有人来,只不过挤不进去,在外面围着打转,被走上来的甲士砍死。

动嘴的人抱头蹲好。

汉军一拥而上,将其余鬼方人悉数杀死。

丁斐提着滴血的刀转身,吩咐部下:“说话算话,我们不杀他们,找一些饿狗来。”

“是。”

靺鞨国主被许破奴堵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问道:“可以请降吗?我族还有许多人尚在大漠未来。”

“如果皇子殿下准降,我族可以作为大夏对抗西原的前驱。”

许破奴咧嘴一笑:“你断了双腿,杀尽部众,我带你去见殿下,你自己与他说吧。”

靺鞨国主脸一紧:“先是废我,再杀我部众,这不像谈判的态度。”

“谈判?”许破奴刀一拧:“你哪来的谈判资格?拒绝也好,答应也罢,我要你做,你就得照做!”

——嗖嗖!

身后甲士,端起弓弩便射。

靺鞨国主身后之人,成片倒下。

他披的甲衣上,也镶满了箭矢。

一根射透了面甲,镶在他脸上。

他怒吼一声,冲向许破奴。

砰!

许破奴一步踏出,吞吴横断。

一刀相交,靺鞨国主手心鲜血淌出。

量此刻的他,又哪是许破奴的对手?

许破奴脚一扫,即将其撂翻在地。

刀一竖,笔直劈下,将他两腿从小腿处齐齐斩断。

“拖去见殿下。”

“是!”

铁弗王子试图从东门逃走。

紫镇东跨入城中,将他逼到一处围墙底下。

“我愿投降!”铁弗王子道。

紫镇东表情平静:“都说铁弗部在杂胡中最是凶狠,敢与大夏作对。”

“以往是我们错……”

“我杀了你的父亲。”紫镇东打断了他。

铁弗王子一愣,随即再道:“是我们走错了路。”

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回头看向身后:“有文吏在吗?”

“有!”

只见人群中举起一只手来。

“记,铁弗国灭时,铁弗王子屡求饶于杀父杀王之仇人。所谓凶狠,便是如此?”

铁弗王子一怔,而后大怒:“小孩!你折辱我!?”

几个铁弗部众难以忍受,冲向紫镇东。

——嗖嗖嗖!

他手中银光连发,打的血花朵朵。

那几人尚未靠近,便倒了下去。

紫镇东将盾往前一抵,向铁弗王子冲了上去。

“啊!”

任由万般求饶,不给半点活路,铁弗王子只能奋力反击。

很快,他被紫镇东用盾牌震在城墙上,挤得一动不能动。

“杀你有什么意思?”

“要的就是折辱你、折辱你全族。”

“像你们这样的牲口,就应在无尽羞辱中死去!”

少年的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狠色:“我们会将你们从世间抹除,成为汉人史书中的一笔血痕,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和代价!”

铁弗王子被铁盾压的紧实,脸涨成了紫色,已无法回答。

不久,他胸骨中发出破碎声,七窍流出血来。

紫镇东这才将盾挪开,一刀横劈,将他头颅斩断。

室韦王先是失踪片刻,而后竟聚拢部分败兵,试图从正门冲出,结果被射成了刺猬。

最后是韩颖,她试图逃回王宫,那里有不止一条地道。

可王宫第一时间便被入城的汉军给围了。

见左右无路可走,她便停了下来。

“公主?”王大郎不安的望着她。

“投降吧。”韩颖叹了一口气,道:“我父尚在,我对六皇子还有些价值……投降,未必不能有活路。”

说完,她转身往追来的汉军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嗯?”韩颖眯起眼,看着王大郎。

王大郎猛地一扭她的胳膊,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他回头对跟着的叛军喊道:“我原先就是王颉公子的人!随我擒了韩颖去见六皇子,可保诸位性命!”

韩颖愣住了。

没一会儿,她竟笑了起来:“你才跟我两日,便学的这般聪明,倒是可造之材呢。”

“住口!你这贱女!”

王大郎扭送着韩颖,迎上了追来的汉军,大声道:“我是王颉公子的人,特擒了韩颖来献六殿下!”

汉军生疑,却没有加害,只接过韩颖,将王大郎等人全数下了兵器。

除王大郎外,全数往周彻处扭送而去。

城门已开,四处渐平。

周彻立在了城门下。

那里还挂着一道人影。

双足被斩,被滚油烫熟。

他就吊在那,紧垂着头颅。

周彻抬头凝视许久。

“我终是来迟了……”

他如是说着,双目闭上:“将他解下来吧。”

“殿下。”许破奴先至,带来了靺鞨国主,将此人所言悉数告知。

靺鞨国主忍住剧痛,再次求饶,并承诺自己的族人一定会帮大夏对付西原。

“你是说。”

“你族还有许多人,未曾进入太原?”

“是!”靺鞨国主连连点头。

“你放心吧。”周彻摆了摆手:“无论他们在哪,我都会找上门去,一个不留。”

“破奴,该是你的人头,你自己割吧。”

“好!”

靺鞨国主大为慌乱,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

噗!

一刀,头落。

“殿下,韩颖来了。”

韩颖和王大郎也来了。

一见周彻,王大郎便跪了下来,哭道:“多谢殿下,我才能为妻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