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芝腿肚子转起了筋,吭哧道:“大约……万两白银。”
李桃歌故作惊讶道:“公羊太守,你是欺负我没学过算学?半日就能收十大箱铜板,换成白银足有千两,难不成两个月的税收,只有五日之数?”
既然开了弓,再也没有回头箭,公羊芝五官僵硬,颤声道:“侯爷有所不知,开始收税时,百姓并不买账,一天不过几十两银子,今日不知犯了什么邪,竟然收了如此之多。常言道,税收如秋收,仅有那几天收成颇丰,其它的时候,多是青黄不接。”
李桃歌摊开手掌,诡异笑道:“你说的本侯姑且信了,账簿呢?拿来瞧瞧,究竟是多是少,一看便知。”
公羊芝侧过脸,望向一名不停流汗的黑胖子,“米大人,账簿呢?”
姓米的黑胖子是东岳城仓司,负责库房录入和出库,见到顶头上司把锅甩了过来,颤颤巍巍抱拳道:“回禀侯爷,回禀太守,昨晚来了窃贼,不仅偷走了数箱铜板,账簿不翼而飞。”
当公羊芝把他拉出来问话,他就做好了顶锅准备。
这笔糊涂账,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则甭想在东庭立足。
李桃歌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窃贼偷走了上万斤的铜板,你们毫无察觉?然后又顺手把账簿给偷走了?”
米胖子高声道:“侯爷明察秋毫,下官钦佩万分。”
李桃歌从无奈到苦笑,这帮家伙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联起手来祸国殃民。
有米胖子背黑锅,公羊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虚平静下来,问道:“敢问侯爷,您是奉了谁的诏令,来本地查案?”
这一问,倒是令李桃歌默不作声。
自己虽然贵为二品,可封邑在琅琊,手在长,也伸不到神岳城,银光青禄大夫为三品,与副都护平级,可惜是散官,并无实权。最有用的,就是中书省主事这一职位,不过是可怜的八品小吏,还没仓司职位高。
“查案?谁说要查案了?”
李桃歌掏出中书省腰牌,蛮横道:“本侯途经神岳城,来探访故交好友,见到征收人头税,不免好奇,想一探究竟,看看这笔钱流往何处。本侯兼任中书省主事,在三省六部当差,你们擅自征税,不禀报中书省和户部,将税银视为自家钱袋,本侯不该过问吗?!”
一番连消带打,抓住对方要害,从无理变有理,深得其父精髓。
公羊芝辩解道:“侯爷有所不知,人头税不过五文,此乃地方小税,不用奏报朝廷,禀报都护府即可。”
李桃歌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崔都护半年前就跑到北庭打仗去,至今未归,你禀报给谁了?”
公羊芝一字一顿道:“崔都护不在,由副都护雷柏寒主持大局,下官已禀报给雷大人,有公文为证。”
李桃歌轻轻鼓掌,赞叹道:“不愧是官官相护(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