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刚才那一剑“落霞天殒”，确实让他感到一丝惊讶。
剑势展开，气血之力爆发出来。
隐隐约约，真的有几分苏曦语剑法的意蕴在其中。
虽然还很稚嫩，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已经初见雏形。
更让燕南天感到惊讶的是，姜羽的剑法招式，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强悍不少。
炽阳剑法的威力，燕南天身为教授，不可能不知道。
要说能够强悍到这种地步，只有苏曦语剑法手稿上的版本。
苏曦语的立意，要完全超过了《炽阳剑法》创法者本人。
只能说明，姜羽真的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完全参悟了苏曦语所留下来的心得手感，从上面学到了炽阳剑法的改良版本。
并且领悟了苏曦语手稿中的精髓，并且将其融入了自己的剑法之中。
想到这里，燕南天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此子的悟性太过恐怖，难怪他能突然崛起……”燕南天有些惊喜，“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参透并且运用出来，姜羽这孩子的天赋，有些吓人，或许真的不逊色于苏曦语大人。”
“不过，他最后能不能从苏曦语大人的道中，走出自己的道，却是一个问题。”
一旁的江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向燕南天，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燕教授，您怎么看？”
燕南天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落在姜羽身上。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最后一招杀招，每个人使用的意境都不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苏曦语大人曾经使用出来的‘落霞天殒’，霸道绝伦，以剑开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劈开一般。”
“那是属于她的无上气魄，是开天辟地，舍我其谁的霸道。”
燕南天微微摇头：“而姜羽的‘落霞天殒’……”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如果说苏曦语大人的是煌煌天威，不可阻挡。”
“那么姜羽的，则更像是一种……蚍蜉撼树，蝼蚁登天的气势。”
江华微微一愣，细细品味着燕南天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蚍蜉撼树，蝼蚁登天？”江华喃喃自语，再次看向场中的姜羽。
姜羽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些单薄，但却给人一种坚韧不拔，永不放弃的感觉。
眼神坚定，宛若夹缝的苔花，努力向着阳光绽放。
这就是来自于小人物的顽强意志。
如同野草。
哪怕生活在困苦，也不会放弃活着的希望。
燕南天轻轻叹了口气：“苏曦语大人的剑道，是属于天上的皓月，光芒万丈，照耀寰宇。”
“而姜羽的剑道，或许更像是地上的野草，看似渺小，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扎根生长，直至参天。”
剑法招式一个路数，但其内核的意境，却截然不同。
苏曦语的剑，是天之剑。
姜羽的剑，却是人之剑。
燕南天教授看着姜羽，缓缓开头，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姜羽，你的悟性，当真令人惊叹。”
“能用出方才那一剑落霞天殒，恐怕你已将苏曦语大人的剑法手稿，参悟了七层以上了吧。”
江华闻言，也是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当初他翻开手稿一看，这剑法没有章法。
他一直睡不安稳，看了半年才从纸缝中看出来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你不配”。
江华最终泄气了，他只能从手稿中参悟几分。
而燕南天居然说姜羽短短时间，就能参悟七层以上？
这悟性简直恐怖如斯！
姜羽装作老实地挠头笑笑，他可不知道什么七分八分。
装上手稿，他就觉得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悟透了。
仿佛这手稿是他自己所创一般。
仿佛多年浸润炽阳剑诀，终于悟出了更上一层楼的剑法。
而姜羽，又可以凭借这份通明透彻，快速将剑法层次提升，进行新一轮的更迭。
达到哪怕不用装备手稿，也能信手拈来的地步。
基础剑法就是如此。
当初装备了基础剑法，才能达到三阶水平。
而等到姜羽以三阶剑法水平的武艺，扎扎实实苦修一段时间之后。
哪怕不装备基础剑法，他的武艺水平也已经稳稳停在了三阶。
这就有点类似于“先上车，后补票”。
先同居，后结婚。
先获得强者的能力，最后只要补上苦修锻炼，就能够永久获得这份能力。
姜羽装备武技功法之后，感悟立马爆满，喷涌而出。
于是，他能够以大师本人的水平来修行。
修行自然就是事半功倍，甚至十倍收获。
燕南天教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你的剑法，确实有了苏曦语大人的意蕴，凌厉霸道，锋芒毕露。”
“但难得的是，你并没有完全照搬苏曦语大人的路子，而是融入了自己的理解，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天资可谓卓绝。”
姜羽微微点头，只是呵呵一笑。
长辈夸奖，就老实受着即可。
他深深地看了姜羽一眼，语气郑重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知林院长他们，你的天赋，学院高层肯定还会慎重考虑。”
顿了顿，燕南天教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姜羽，你要记住，虽学万般法，道在本心中。”
“苏曦语大人的剑道固然强势无匹，但那终究是她自己的道。”
“你不可因为剑法强势，就完全遵循她的路子走下去。”燕南天淡淡道，“你需要走出一条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剑道，方能成就更高的境界。”
姜羽微微陷入沉默：“自己的道……”
他的道究竟是什么呢？
有着系统加持，谁的道，他都能学，都能会
也都能精通，甚至达到超过本人的程度。
那倘若，世间万法皆归于己身，我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吸收万法，熔炼出真正的‘剑道’？”
燕南天教授说完，也没有什么好指点得了，便对姜羽点点头，勉励了几句，便离开了。
江华看着燕南天教授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姜羽，原本严肃的神色瞬间被爽朗的笑容所取代。
他一把搂住姜羽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个怪物啊，这才多久没见，剑法就提升到这种程度，啧啧，真是后生可畏啊！”
“对了，你是不是要参加亚洲杯？”
忽地，江华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