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马武这样问,楚恒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我听说徐书记上个礼拜去了趟京城,我估计是去找周领导了,但是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也不好打听。”
马武闻言笑道,“只要周领导肯在上面稍微用用力,这次徐书记上位省长的机会很大,到时候徐书记一上去,楚厅你的副省也该解决了。”
楚恒闻言心中暗喜,笑呵呵道,“希望借你马常委吉言啊。”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马武借口有人敲门,挂了电话,靠在老板椅上,仔细琢磨了起来。对于山南诚信资本集团马武并不陌生,知道这家位于省城的投资集团真正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唐诚。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份对杨昌坤的匿名举报信来自于唐诚的授意。对于杨昌坤和唐家之间的恩怨,虽然身在省城,但马武早有耳闻。由于杨昌坤在南州掀起了反腐败斗争,让唐诚在南州很多事情遭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利益受到损害,唐诚一直在暗中运作,想赶走杨昌坤。可现在省里已经打算对杨昌坤的工作进行调整,在这种时候,唐诚试图用匿名举报杨昌坤家人的方式赶走他,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马武搞不明白唐诚这么做,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为了搞清楚这份举报信到底是不是来自唐诚,以及唐诚这样做的动机,马武在犹豫再三后,拨通了唐诚的电话。
这两天,因为发现吴勇被人跟踪,担心杨昌坤离开南州是虚晃一枪,唐诚离开南州,转移到了省城徐瑞龙控制的城南庄园。
马武打来电话时,唐诚还在位于城南庄园自己的房子里搂着一名金发美女呼呼大睡。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唐诚耳边炸响,他这才被惊醒,迷迷糊糊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慵懒地接通,“谁啊?”
“是我,马武。”电话里传来马武的声音。
唐诚一听对方是马武,心里一惊,立刻清醒起来,连忙坐起来笑道,“马哥啊,实在不好意思,没看号码。”
马武并未埋怨,“唐总在南州吗?”
“不在南州,最近在省城呢。”唐诚一边回答,一边脑子快速转动着,很快就猜到了马武突然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马武意有所指,“杨昌坤要调离南州的消息唐总应该听说了吧?”
唐诚笑道,“当然听说了,现在全山南的人都知道杨昌坤要去省政协。”
马武随之抛砖引玉,“你和杨昌坤之间的矛盾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不过这杨昌坤都要调走了,唐总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唐诚闻言,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明白马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武一听唐诚这话,心道还装,随即沉声一笑,道,“唐总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唐诚依旧装糊涂,“马哥您不说,我怎么明白呢。”
马武见状,干脆就挑明了,“前天夜里,我们省纪委信访室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信,是关于杨昌坤家人的,不过这封信现在在我手里,还没给张书记汇报,送举报信的人我调查了一下,是山南诚信资本集团的保安队长赵太平,至于他为什么要送这份举报信,找他了解一下就知道了,但按照纪委的工作要求,一般是不允许调查举报人的,不过我知道,这山南诚信资本集团和唐总您可是有点关系的,你还信不过你马哥吗?”
唐诚一听马武这话,心中暗自吃惊,没想到马武居然秘密调查了举报者,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庆幸。愤怒的是赵太平那个混蛋,让他去投举报信,竟然会被人家调查到,庆幸的是这个秘密落到了马武手中。
惊诧之余,唐诚只好含蓄地承认,“我当然信得过马哥你,既然马哥都调查清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没错,是我让人送的信。”
马武一听唐诚承认,不解道,“你举报杨昌坤的动机是什么?”
唐诚冷笑道,“还能是什么?他要不离开南州,我就没有好日子过。”
马武微微一急道,“他马上都要走了,你还举报他,你这不是多此一举,给自己没事找事吗?”
唐诚闻言沉声一笑道,“看来马哥您还是蒙在鼓里呢。”
马武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唐诚反问道,“马哥你觉得杨昌坤去省政协是高升吗?”
马武一听这话,不由得满脸困惑,“你想说明什么?”
唐诚不徐不疾地为马武分析道,“这叫明升暗降,杨昌坤可是沙孟海的一员猛将,他愿意让杨昌坤明升暗降吗?而且根据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杨昌坤要离开南州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烟雾弹。”
“烟雾弹?”马武满腹疑惑,“你是说杨昌坤要离开南州的消息不实?”
唐诚道,“不是不实,而是假的,他们这是虚晃一枪。”
马武更加糊涂了,“虚晃一枪?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诚直言不讳道,“马哥可能有所不知,这个杨昌坤很狡猾,他们这么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以便于抓住我们的一些把柄,如果我们真以为他要走,就上了他的当。”
马武一听这话,脸色变幻不停,心中惊愕,“你的意思是这是杨昌坤的圈套?”
唐诚道,“没错,不过既然他到处放风说自己要离开南州,那我只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美梦成真了。”
马武终于明白了唐诚安排人送这份举报信的动机,随即问道,“举报信的内容实吗?”
唐诚笑道,“当然实了,杨昌坤的老婆巫玉芬、弟弟杨昌吉都在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而且证据确凿,杨昌坤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马武知道,如果唐诚所言不假,一旦上当,城门失守,殃及池鱼,到时候必然会连累到自己。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站在唐诚这边,配合对方一条道走到底,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沉思片刻后,马武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