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咬牙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结果起哥回来说他已经付了律师费。
我妈眨巴眨巴眼,说:“既然你已经垫上了,我就不跟你推来让去了,等到打赢官司,让蔡家赔你律师费。我可没有占你便宜不给钱哦。”
起哥说:“我知道,阿姨。”
晚上我和居续回家,起哥护送。
居续还没从昨天的惊吓中缓过来,一整天都恹恹的,起哥的两只手都有伤,右手尤其严重,抱不动她,她就一直黏在我身上。
我们走到单元楼下,她立刻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小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越往里面走,她搂得越紧。
我停下脚步,走出单元楼,她才稍微松开手,小脸无精打采。
娇弱可怜得让人心疼。
我拍着她的背说:“起哥,我等她睡着再回家,你先回去好了。”
起哥说:“没事,我有空,你们不进家门我也不放心。”
我想了想,说:“那我们去开车兜风吧,顺便吃个宵夜。”
“好。”
我开车上路,起哥坐副驾,居续坐他腿上,精神好多了。
到了夜市,我们要了小炒和烧烤,等菜的时候,我活动了一下肩膀——
因为一边肩膀受伤,只能用另一边的手抱着居续,一抱就是一整天,现在两只手都像废了一样。
居续挨着起哥坐了会儿,又拍拍身边的空位:“妈,坐这。”
我说:“不了吧,有点挤……”
居续执拗的重复:“坐这。”
“……行吧。”
凳子是长条的,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是有点挤。
但居续非得坐我们中间才安心,枕着起哥的胳膊还拉着我的手。
起哥用没缠纱布的左手在她头上抚了抚:“还在害怕吗,续续?”
居续说:“我没怕,妈怕。爸,你回家,好不?”
我嘴角一抽,赶紧摆手:“我可没教!”
起哥笑了笑:“嗯。”
菜上来了,起哥用左手拿起筷子,给居续分了一小碗。
我看他左手灵活,有点惊讶:“起哥,你不是右撇子吗?”
起哥说:“做康复训练时练过左手。”
“哦……其实,那个律师费……”
我刚开了个头就被他轻飘飘的堵回来:“小荷,你不用觉得为难,我愿意花这个钱。如果你过意不去,那这顿宵夜你买单。”
“……好吧。你这次请的律师还是大师姐吗?”
“不是。林律师是离婚律师,刑事诉讼不是她的强项,我找的是别人,既然打就要打赢。官司我会处理妥当,你什么都不用管,专心照顾阿姨和续续吧。”
“起哥。”我犹豫好一阵子才说,“谢谢你。”
起哥一愣,有些狼狈的别开脸:“不要对我说谢谢,都是我欠你的。”
唉,他的负罪感还是这么重。
有道德的人活着就是累。
吃完宵夜,居续在回去路上就睡着了,我抱着她上楼都没醒。
起哥在房里检视一通,走到门口说:“把门关好,我走了,明早我来接你。”
“好,晚安。”
关上门,我坐在沙发上揉肩膀,看着三千蹲在墙边喝水,不由得想起了蔡爸蔡妈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起哥说他会处理妥当,可对方是小头头哎!
他在这儿又没有根基,到底想怎么处理?
别到时候被对方给处理了……
这一天天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
难道我上辈子触犯了天条吗?
还是说祖坟位置不对?
对,一定是那个垃圾生物爹和他家祖宗造孽太多,现在全报应在我身上了!
要是知道那家死人埋在哪儿,我真想拿炸药把他们连骨头带棺材板全都炸成灰。
让你们缺德拖累我。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