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就是黎姿的父亲黎阿福，被女儿的突然闯入吓得一哆嗦，连忙推开那个女子，神色慌张。
那女子也慌忙整理着凌乱的衣物，一脸尴尬。
定了定神，黎阿福发现推开门的是黎姿，顿时暴跳如雷，满嘴酒气地吼道：“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想吓死老子啊？”
黎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女人，声音尖锐：“爸，她是你姑啊！你们怎么能这样？你还要不要脸了？”
黎阿福却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回怼：“又不是亲姑，她能卖，我不能玩？你管得着吗？”
罗泽凯站在一旁，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老头是在嫖娼。
“滚！你给我滚出去！”黎姿冲着那个女人怒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管不了自己的亲爹，只能把火撒在这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却不慌不忙，慢悠悠地整理好衣服，伸手对黎阿福说：“钱呢？还没给钱呢。”
黎阿福一瞪眼，耍起了无赖：“我没完事，凭什么给你钱？”
女人一听，顿时恼了，叉着腰骂道：“你个死老头，还想耍赖？老娘给你服务了这么久，你总得给个门票钱吧？”
“我凭什么给你？你还没让我爽呢！”黎阿福依旧不依不饶，脸上满是痞气。
黎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罗泽凯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多少钱？我给。”
女人瞥了罗泽凯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五十。”
罗泽凯没有现金，只好从背包里黎姿的钱中，抽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给，不用找了。”
女人接过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就走。
黎阿福却在后面喊：“多给你五十，你欠我一次，记住了啊！”
黎姿再也忍不住了，冲着黎阿福怒吼：“你真不要脸！”
黎阿福一听，顿时火了，指着黎姿的鼻子骂道：“操你妈的，你骂谁呢？你天天在外面鬼混，我嫖个娼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那是你姑！那是你血亲很近的姑！”黎姿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他妈乐意！”黎阿福一脸无赖，完全不在乎黎姿的感受。
随即，他目光一转，直勾勾地盯着罗泽凯，语气不善地问：“你谁啊？”
罗泽凯礼貌地回答：“我叫罗泽凯。”
黎阿福冷哼一声，伸手道：“有烟吗？”
“有。”罗泽凯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过去一支。
黎阿福却没接那支烟，而是直接把整包烟抢了过去，塞进自己口袋里。
接着，他又转头问黎姿：“你有钱吗？我还没吃饭呢。”
黎姿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
黎阿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跨上一步，挥手就抽了黎姿一个耳光：“你他妈的白眼狼！我白养你了！”
罗泽凯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拦住黎阿福：“哎，别打人啊！”
黎阿福瞪了罗泽凯一眼，语气凶狠：“不打人？你有钱吗？”
罗泽凯懒得和他纠缠，从背包里又抽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给，拿去吃饭吧。”
黎阿福接过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声道：“好，好，你小子懂事。”
说完，他穿上一套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运动装，大摇大摆地走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黎姿捂着脸，神情麻木。
罗泽凯轻轻把她的手移开，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黎姿摇了摇头，语气冷淡：“没事，我家就这样，你别见笑。”
罗泽凯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不会的。”
黎姿看着屋里一片狼藉，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从边上拿过一把还算干净的椅子，递给罗泽凯：“你坐一会儿，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我和你一起收拾吧。”罗泽凯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黎姿却摇了摇头，语气疲惫：“不用了，罗哥，你坐着休息吧。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
罗泽凯看着她倔强的神情，知道她此刻心情复杂，便没有再坚持。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黎姿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黎姿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酒瓶和垃圾。
她的动作很利落，但眼神却有些空洞，仿佛在机械地完成一项任务。
罗泽凯能感觉到，她对这里的一切早已麻木，甚至有些厌恶。
“黎姿，你平时很少回来吧？”罗泽凯轻声问道。
黎姿停下手中的动作，苦笑了一声：“是啊，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就很少回来了。每次回来，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场景，我真的受不了。”
罗泽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我能理解。你爸他……确实有些过分。”
黎姿叹了口气，继续打扫：“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妈在的时候，他虽然也有些毛病，但至少还像个父亲。”
“可自从我妈走了，他就彻底变了，整天酗酒、赌博，甚至……甚至做出这种荒唐事。”
罗泽凯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人有时候会迷失自己，尤其是在失去重要的人之后。”
“你爸可能是太痛苦了，才会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黎姿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罗哥，你不用替他开脱。他就是这样的人，自私、无赖，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
“我妈就是被他气死的，他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悔意。”
罗泽凯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想带他离开这里？”
黎姿沉默片刻，有些痛苦地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爸。”
过了半个小时，黎姿终于把两间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罗泽凯面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罗哥，家里太乱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罗泽凯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颠簸了一路，你饿了吧？”黎姿关心地问。
“有点。”
“家里应该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煮面条吧。”
“可以。”
黎姿干活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面条煮好了。
她把面条端到西屋的桌子上，笑眯眯地对罗泽凯说：“快吃吧。”
话音刚落，中厅房门一开，黎阿福又走了进来。
他似乎又喝酒了，走路脚下发飘，摇摇晃晃的。
“小子，你姓啥来着？”黎阿福走到西屋门前，倚在门框上，醉醺醺地问。
罗泽凯立即放下饭碗，微笑着回答：“我姓罗，叫罗泽凯。”
“你俩什么关系？”黎阿福眯着眼睛，语气不善。
“黎姿是我女朋友。”罗泽凯按照黎姿的叮嘱回应道。
老头面无表情地问：“你还有钱吗？”
黎姿一听，顿时急了：“刚才他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老头理直气壮地说：“他睡了你，就得给我钱。”
罗泽凯一脸无奈，怎么还有这样当爸的？
但他还是从背包里又抽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我还有一百块，都给你吧。”
老头随手接过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黎姿看着父亲的背影，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
她转过头，歉疚地对罗泽凯说：“罗哥，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赶紧吃饭吧。”罗泽凯摆摆手，示意她别放在心上。
黎姿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吃了，我得跟着他看看，看他是不是又去嫖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