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大概半分钟。
陈之倦率先收回了视线。
他唇角很轻地扯了一下,回答得有些含糊:“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同事又打趣了几句,换了个方向走了。
去停车场的路上,沈商年说:“我今天睡过头了,所以花送得有点晚。”
陈之倦说:“没关系。”
他们又走了两步,沈商年抿着唇,佯装不在意:“你和谁好事将近啊?”
“这不得问你吗?”陈之倦侧头看向他。
沈商年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加快,“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之倦慢悠悠道:“这几天每天早上收到的花我都抱回家了,所以到处都在传我好事将近,追根溯源,都是沈总惹的祸。”
“哦。”沈商年放心了,松了一口气。
没有别人就行。
陈之倦看着他,忽然间笑了一声,“沈商年。”
“嗯?”沈商年从兜里摸出车钥匙,心不在焉应了一句。
陈之倦没说话。
沈商年按了一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追着陈之倦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呆呢?”陈之倦看着他淡淡问。
“?”沈商年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绷着眼皮,语气硬邦邦,“好好的,为什么要骂我?”
“这不是骂你。”陈之倦说,“这是在夸你。”
沈商年:“………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傻子?”
正常来说,陈之倦肯定会否认,顺便再赞美他几句。
然而此时,他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一本正经点点头:“是有点。”
沈商年:“……”
他磨了磨牙,心想,也就是小爷现在喜欢你,不然直接拉黑你。
吃饭的时候,沈商年没有像之前那样绞尽脑汁找话题,他闷头吃饭。
陈之倦也没哄他。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回医院的路上,他们俩一人坐在一边,没有任何交流。
沈商年打开了车载音乐。
到医院时,沈商年踩住刹车。
陈之倦一边垂眼解安全带,一边低声说:“其实挺多人给我送花的。”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
沈商年心里难受,嘴巴跟着淬了毒一样:“哦,我知道你受欢迎。”
陈之倦虽然看着挺冷淡疏离的,但是接触下来他这人还挺温和的。
这年头,找一个三观正常工作好的帅哥真的挺不容易的。
“然后你想表达什么?让我以后不要再送花了吗?”
陈之倦动作一顿,“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商年鼻子有点酸,但是嘴巴越来越毒,“我这人比较笨,听不懂你这种高学历的人的言外之意,你要么不说要么就说清楚。”
“行。”陈之倦看向他,“那我就直说。”
“给我送花的人这么多,但是只有你送的花我会带回家,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扔下这句话,陈之倦推开车门走了。
留下沈商年一个人迷茫发呆。
他挠了一下脸蛋。
一肚子的酸涩火气跟着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答案很明显。
但是沈商年又不敢肯定。
难不成他是个追人界的天才?
一出手就能追到?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就送了几天的花。
这真的能追成功吗?
沈商年又挠了一下脸蛋,找出手机企图求助他的好兄弟。
孙鹤炀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咋的了?”
沈商年提出疑问:“你说如果我要追一个人,送几天花能追成功吗?”
“追倦哥吗?”孙鹤炀说,“别人没这个可能,但是如果你追的话应该有很大可能。”
“为什么?”沈商年语气有些雀跃。
孙鹤炀随口道:“因为你们玩得好啊,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你。”
沈商年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吗?”
“对啊。”孙鹤炀说,“他习惯性对你心软,别人追他大概是站在起始点追,你追他那是直接站在了中点,比别人整整少了一半的路程。”
“嗷。”沈商年应了一声,却没有刚刚那么开心了。
孙鹤炀说:“你们班明天同学聚会吗?”
“嗯。”沈商年开车往家走。
孙鹤炀算了算:“今天给你放假,明天给你放假去参加同学聚会,后天你给我来公司上班。”
后面几个字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再说吧。”
沈商年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不给孙鹤炀一点骂他的机会。
第二天天气预报显示有雨。
但是沈商年早上醒来时,阳光很灿烂,拉开窗帘后铺满了整间卧室。
同学聚会在下午四点,地点设在了北城挺出名的一家酒店。
沈商年醒来后吃了个早饭。
倒头又睡了。
他最近作息不太规律,睡得乱七八糟,醒得乱七八糟。
再次睁眼是下午一点。
他回了一圈消息,最后又点开了置顶。
卷卷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沈商年有点神经质地咬住了指甲。
经过一晚上的苦思冥想,他感觉陈之倦估计感觉到了。
他想了想,开始打字。
打破枷锁:【下午要跟我一起去吗?】
隔了几分钟,他收到了回信。
卷卷:【你想吗?】
打破枷锁:【我都行,看你。】
卷卷:【我也都行,看你。】
沈商年:“………”
他硬着头皮继续敲字。
打破枷锁:【我真的都行,听你的。】
卷卷:【我也真的都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