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一家暂且不论,”赵德昭打破了尴尬,朝赵匡胤继续道:“先选一些人,跟着使臣去到完颜部落,还有辽国也要派些人去才好,好在辽国那些城池汉人也多,不打眼。”
最好是一边拉拢完颜部,一边让他们同辽国起争端,削弱他们的同时,大宋自然坐收渔翁之利。
当着,这是最好的结果,若不顺利,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你选几个机灵的人去,朕相信你的眼光!”赵匡胤看向赵德昭的眼神中满是信任,这让赵德昭不免心虚。
说自己眼光准,那只限于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不是所有人自己都看得准啊!
不过对上赵匡胤这般殷切眼神,赵德昭也只笑了几声便算应了。
“南方也归了大宋,这些城池也都要委派知州,眼下官员怕是不足,你们可有什么想法?”赵匡胤又问。
大宋的冗官冗员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严重的,而是经过太宗、真宗、仁宗逐步加剧,科举规模的激增、恩荫制度的扩张、为加强中央集权而机构叠加,因对外战争调整内部政策,官员数量再一次膨胀。
眼下要用人,一时还真没有那么简单能选出合适的来。
“要不再开一次科举?”赵德芳看着二人小声道:“选些进士填充各府衙,再提拔些官员充任知州刺史?”
“那得多久?”赵德昭摇头道:“不若从吴越从前官吏,以及这次江南国中选出来一些,江南国的去吴越,吴越的去江南国,水土风俗都类似,上手也快!”
“哈哈哈,二哥这提议怪有趣的,”赵德芳“噗嗤”笑了出来,“那岂不是还要去调两地的档案?也要花不少时日的吧!”
“有你二哥在,花不了多少时日!”赵匡胤没来得及多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不对,他咳了一声,见赵德芳奇怪得看向自己,找补道:“你二哥认识人多,这次勤王,不也将原吴越的范垣也带来了嘛,到时候再从吴越、江南国的大臣们打听打听,便能知道谁合适谁不行了。”
“爹说得对!”赵德芳不疑有他,重重点了点头,看向赵德昭的目光中满是崇敬。
赵德昭见赵匡胤神情局促,心中叹了一声,转了话题道:“说到使臣,原先派出去出使高昌的王昭素王博士,可知道到哪儿了?”
王昭苏随伊州陈氏一同出塞,眼下也是过了许久,想来伊州是已经过了,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到没到高昌呢!
“你一说,好像许多没收到消息了,不过路途遥远,便是用最快的驿马,也要花上不少日子。”赵匡胤道。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赵德昭又问。
“一个月前,”赵匡胤从御案上找出一份文书来,“王昭素经过...这名儿也太过奇怪,茅女王子开道族,本想同他们部族交流一番,不想语言不通,最后换了些食水便离开了。”
一个月前,赵德昭点了点头,那的确还不久,这书信送来最快也要数月,总不会刚写完一封就再送一封,官驿也不是开着玩儿的。
“爹,没事我就出宫去了,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呢!”赵德昭朝赵匡胤道。
赵匡胤倒是想多留他们兄弟些时候,不过江南国刚打下,眼前一堆事要处置,二郎为太子,手头也有不少事,四郎也是,内廷局交给了他,想来比平日更要忙碌了。
“去吧,”赵匡胤慈爱得看向兄弟二人,“事情要做,但身体也要注意...”
“知道了爹!”
二人躬身离开,走出垂拱殿后,赵德芳凑到赵德昭身旁,小声道:“二哥,你有没有觉得爹怪怪的,他平日可严厉了,今日竟然没考我课业,还让我注意身体!”
赵德昭一把搂过赵德芳的肩膀,笑道:“爹关心你还不要?是不是上赶着讨骂啊!”
“不是不是。”赵德芳只觉得禁锢着自己身体的臂膀很是有力,心想二哥果然是练武的人,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样啊!
赵德昭放开赵德芳的肩膀,轻拍了拍道:“此前三叔那件事,你死守内廷局,爹想来也是心疼的,你没发现就是这件事后爹才对你格外慈爱的吗?”
“是吗?”赵德芳跟着赵德昭继续朝前走,也没想明白,最后心道:二哥说是便是吧,二哥说的总不会有错。
“二哥,我这些日子同崇仁学骑射,也有了些长进,几日咱们兄弟比试比试?”赵德芳跟上赵德昭的脚步,脸上颇是骄傲。
他这个亲卫果真有两把刷子,比起韩崇训也毫不逊色,而且对上自己这个郡王也没阿谀之态,自己做不好的地方,他竟然也挺严格,也不怕自己责罚他!
“成啊,比呗,”赵德昭想着就当陪这个弟弟玩耍了,“后日来我府中参宴,届时比试一场就是!”
兄弟二人就此约下,出了宫门,赵德芳便去了工部,他要寻个离二哥近些的宅子居住,这样串门也是方便。
赵德昭则回了开封府衙,这些日子政务都是通判李景阳在处理,他的能力自己已是熟知,江南国的知州,倒也该有他一席之地。
“知州?”李景阳听闻这消息后很是惊讶,“殿下是觉得下官办事不利?”
“当然不是,”这下轮到赵德昭愣了,“你为何会如此想?我见你能力出众,眼下江南也是缺乏能干的官吏管理各州府,这才想到你,你...不愿意?”
“既然是殿下安排,下官自然听从。”李景阳也没说自己愿不愿意,行事风格仍旧淡然,这让赵德昭也有些看不懂了。
开封府通判从六品,知州却是五品了,连升两级,这...不好吗?
“恩,你若有心仪的州府,提前同我说,这点我还是能做主的。”赵德昭又道。
“不敢,殿下如何安排,下官便去哪里!”李景阳又道。
“那...行吧!”赵德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歹也共事了两年,李景阳的性格当真是冷,也不知什么事才能让他外露些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