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回爬到念儿所在的地方,一把将人抱住,张嘴就在念儿脸上啃了一口。
小星回还没长牙,啃得念儿一脸口水。
念儿顿了一下,才开始喊“阿凉”。
春枝连忙伸手将小星回拉开了一些,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啃人家念儿的脸?”
念儿倒是没哭,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喊“阿凉。”
玉珠上前,拿帕子擦去念儿脸上的口水印子,柔声安抚道:“念儿不怕,这是小公子星回,你以后就能跟他一道玩了。”
念儿还不知道以后一道玩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家娘亲,伸手要她抱。
玉珠将念儿抱了起来,小星回见状还伸手去抓念儿。
春枝坐在软榻边上,温声同小星回说:“你念儿第一天来,你别吓着她。”
小星回听罢,似懂非懂地坐下,一把抓起边上的虎头娃娃递给念儿,小手一晃一晃的,念儿不接,小星回还想直接塞给人家。
青叶在一旁笑着说:“小公子看起来跟念儿很是投缘呢。”
边上的小婢女接话道:“可不是,这虎头娃娃小公子平日里可宝贝呢,谁要都不给,现在居然主动递给念儿玩,真是稀奇事。”
念儿被玉珠抱着,看着非要把虎头娃娃递给她的小星回,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双手将那个虎头娃娃抱了过来。
小星回见状,又用小手拍了拍软榻,呜呜啊啊地招呼念儿跟他一块玩。
春枝见状,笑着说:“玉珠,把念儿放在软榻上跟小星回一块玩吧。”
玉珠看念儿抱着虎头娃娃,也一直看着小星回,并不怎么怕他,而是对他很好奇。
而且小星回一直在拍软榻,让念儿下来,玉珠就把女儿放到了软榻上。
几乎是她刚把念儿放下,两个小人儿就朝对方爬去,小星回的动作快一点,念儿稍微慢一点。
两颗小脑袋凑到一起,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都对彼此充满了好奇。
“玉珠,你也坐。”春枝想着玉珠今日来回奔波肯定累了,便招呼她坐下。
玉珠见左右婢女都在,不想坏了规矩,有些迟疑。
“让你坐你就坐。”春枝伸手拉了玉珠一把,让她跟自己一起坐在软榻边上看着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玩,然后抬了抬手示意青叶和婢女都退下。
青叶等人朝王妃行了一礼,悄然退到了门外。
屋里只剩下春枝和玉珠,还有两个小家伙。
小星回和念儿一个坐着一个趴着,打量了对方很久之后,开始玩同一个虎头娃娃,咿咿呀呀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春枝看两个小家伙不打也不恼,还能玩到一处去,笑着同玉珠说:“今日你回去接念儿的时候,你婆母怎么说?”
玉珠想起季母在顾公子面前的谄媚嘴脸就忍不住蹙眉,她看着念儿,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说:“有顾公子同去,她得了五百两银子,恨不得求着顾公子把她一起带进王府……”
春枝很是诧异地问:“今日陪你回去接念儿的是顾元嘉?”
顾元嘉如今是给霍峥做事,算是长安王府的客卿,但人家顾公子的才学和能力摆在那里,这种接人跑腿的事,也不该由他出马去办。
“是他。”玉珠也知道顾元嘉今日陪她回青衣巷接念儿这事有些微妙,低声同春枝解释道:“他说你去书房找王爷的时候,他正好在边上,所以王爷就顺便让他跑一趟。”
这个理由听起来实在牵强。
春枝想说什么,看着玉珠低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问玉珠,“你把念儿接来王府这事,可跟你表哥说过了?”
玉珠道:“我晚些时候托人递信给他。”
“你那表哥……”春枝想问她以后都住在长安王府了,跟她那个表哥接下来准备作何打算,但见玉珠有些走神,就只是起了个头。
玉珠知道春枝想说什么,便接话道:“我与表哥成婚,只是为了给念儿一个良籍,我早就同他说好了,等他遇到真正想娶的姑娘,我就与他和离,去跟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解释清楚……”
她来到京城,跟季家表哥重逢的时候,季家表哥正被季母逼着相看姑娘。
季家表哥想先拼出一番事业来,还不想娶妻,但实在拗不过季母,又想帮玉珠,所以两人才成了亲。
婚后玉珠留在青衣巷子跟季母同住,季家表哥则一心奔前程。
只是那时候的玉珠怎么也没想到季母那般难相处,她又没有多余的银子给念儿请乳娘,所以只能刚出了月子就找活干,入了长公主府。
如今她遇到了春枝姐姐,终于将念儿接到了身边,玉珠现在只想着好好将女儿养大,别的都没心思去想了。
春枝同玉珠说:“你要是没想过跟你表哥长久地过下去,还是早些和离地好,往后你就跟我一起好好地过。”
春枝担心玉珠耽误了别人也耽误了自己,所以想让她跟季家那人趁早和离。
反正以后玉珠母女有她照顾,怎么也都不会过不下去。
“春枝姐姐……”玉珠对春枝感激涕零,简直无以言表。
春枝抬手将她散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温声道:“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玉珠抬眸看着春枝,“姐姐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难报,唯有……”
春枝抬手捂着了玉珠的嘴,“都说了不必多说。”
玉珠看着春枝,弯了弯唇,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要趁早想清楚。”春枝同玉珠说:“以后你跟顾公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念儿是……”是他的骨肉。
这话玉珠没有直接说出来,直接带过了,“念儿的事,你准备一直瞒着,还是告诉他,你要趁早做打断。”
都说子肖其母,女肖其父。
念儿一天天长大,总会露出几分端倪来。
春枝低声道:“而且顾公子对你……似乎还没有彻底死心。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玉珠咬了咬唇,轻声道:“顾公子这个年纪,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娶妻,等他娶了妻,自然就会有人管着他,给他生儿育女,到时候哪里还会注意我这么一个寻常婢女?”
春枝并不这么觉得,再次开口问道:“要是顾元嘉一直不娶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