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云男伴的信息？”
柳明很快反应过来，讶异道：
“沈顾问，你是觉得，李乡云更加可疑？
凶手可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冲着耿清清？”
旁边的队长杨昌隆闻言，轻轻点头：
“这倒是没错。
这案子查到现在，耿清清和李乡云的性格、行为，基本上比较清晰了。
任谁对比两人的资料，肯定都会觉得，李乡云更可疑一点。
不过！
这调查方向虽然没问题，但不太好查啊！
我们之前走访过李乡云化名‘司兰’，在大京工作期间的同事。
她们倒是都知道，李乡云私生活很混乱，也都说，她身边的男人不停的换。
可那些男人，他们不认识啊！
对方的身份，他们更不知道。
时隔将近二十年，就算他们能说出某个男人的长相，讲真的，他们敢说，咱们也不敢信啊！
监控等资料，更是早就失效了。
要得到有用信息，怕是难。”
周围的几名大队长、中队长，眉头都紧皱着。
他们也知道，沈庭的想法，已经是目前最靠谱的调查思路了。
可这思路的问题也很大。
甚至不用走访，他们也能推测到，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乐观。
这也是刑案调查的困难之处！
很多时候，明明你的调查方向没问题，可由于客观原因，偏偏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沈庭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点点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你们先派人走访着，看能不能得到嫌疑人信息。
对了，警力重点放在08年七月前后，也就是两人遇害时！
李乡云身边的男伴上！
我这边，也想想看有没有其它调查思路。”
“好！”
“没问题！”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几名队长，很快离开办公室，去安排走访任务。
沈庭则在办公室内，捋了几遍案情。
但始终没找到更好的调查思路。
这也没办法！
这案子其实困难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跨度。
尤其是！
李乡云的尸体，都是案发十多年后，才被人意外发现的。
08年所有的涉案证据，都没有留存。
现在，只能靠不靠谱的人脑回忆，想得到关键线索，难度自然高。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沈庭的坐姿，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变成上半身瘫在座位里，一只脚搭在桌子上。
脸上的神情，明显也有几分绝望。
“叮咚~~”
恰在这时！
破案群里，忽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沈庭如听仙乐，瞬间打起了精神。
拿出手机一看，消息来自沈翊：
“@全体成员，我不是在观摩，那耿斌的画吗？
我好像找到好东西了。”
kiko：“什么好东西，快发出来看看啊！
*╭?(˙?˙)╯?*”
关宏宇：“找到了新线索？”
“算不算涉案线索，现在倒是不太好说。”
沈翊留完言，直接上传了一大批图片，足足有几十张。
沈翊：“这些都是耿斌的画，大家从中，能不能看出什么？”
看出什么？
不少群成员都微微皱眉。
他们不是专业画家，还真不会解读画作。
“这几十张画，氛围都比较阴郁、压抑？
用色也偏阴沉！”
汉尼拔本身是心理学家，艺术方面也很有造诣，留言道：
“画里的场景和元素，倒是很多样。
有村屋，有农田，有房间，有城市，有天空，但风格非常统一。
给我的感觉，竟和看那世界名画《呐喊》，类似。
也许，画这些画的时候，耿斌的内心，也处于一种极度崩溃、痛苦、挣扎的状态？”
“应该是的。”
沈翊留言：“大家应该都看过耿斌的其它作品。
在很长一段时期，色彩都是鲜艳明亮的，空间是开阔的。
给人的整体感觉，也偏欢快无忧。
可我发现，他的风格，忽然就从正面，转向了负面。
转变时间，应该是08年前后。
我看过的所有画里，应该是从这幅画开始的……”
沈翊又上传一幅画。
画面的主体是村庄！
核心是一条路。
路两旁是皑皑白雪。
而天空被乌云覆盖。
道路一直延伸到画面尽头，和乌云重合在一起。
在道路的白雪上，还有一排延伸向远方的脚印。
正常来说，脚印应该近大远小。
而画面里的脚印，恰恰相反。
越往远处延伸，脚印反而越大。
最终，脚印和道路，一起进入乌云。
沈翊：“这画作，算是耿斌风格变化的开始。
整体还是偏正面的，有金色阳光穿透乌云，落到雪地里的脚印上。
但乌云给人的压迫感，也很强。
我怀疑，这可能是07年12月，李乡云带耿清清回到大京后，耿斌画的第一幅画。
道路上逐渐变大的脚印，代表他看着长大的耿清清，离他而去。
乌云，则代表他对女儿的担忧。”
群成员虽然自己看不懂画，但听到沈翊的分析，全都点头。
这幅画整体的色调，确实比他之前上传的几十张画，稍微舒服一点。
没有那么压抑、绝望！
沈翊继续留言：
“乌云这个意向，在耿斌之后的画作里，用得越来越多。
所占篇幅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越深。
也不再是平静的乌云，而是翻滚澎湃的大片乌云团。
其中还有白色闪电闪烁。
有的时候，乌云甚至占据大半张画纸，要将下方景物彻底摧毁一般……”
沈翊先后上传照片，群成员能感觉到，画作风格确实越来越压抑。
十多张画之后，风格就和沈翊最初上传的几十张画，几乎一样阴郁了。
就在大家觉得，下一幅画，就是那几十幅画里的一张时，意外的！
沈翊忽然又上传了一张道路图。
风格大变！
整体色调又变得明亮起来。
天空中，更是一片乌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