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舟还看着姜软离开的方向。
江特助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没忍住开了口:“您明天还要回京州,还是先回医院处理伤口吧。”
霍知舟嗯了一声。
江特助陪他离开,考虑到周围人多眼杂他没有扶,担心被有心人利用。
他们离开的时候姜软全程看着,哪怕霍知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她也知道他的伤口大概率是出事了。
但这种事早晚都要说。
倒不如一次性全说完。
“软软?”走过来的苏竹在她旁边叫了她好几声。
姜软直到他离开宴会厅才慢慢回神。
苏竹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儿,顺着她视线看去又什么都没看到:“秦墨跟你说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姜软开口:“很差?”
苏竹:“很差。”
姜软垂着眸子掩去情绪。
扎向霍知舟的刀终究还是刺了自己一下。
这伤口不深却还是很疼。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苏竹没见过她这样,哪怕之前她跟霍知舟吵架离婚也不曾这般,“你跟我说,我想办法帮你收拾他。”
“不是他。”
秦墨那些话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不管谁叫她放弃,她都不会在意。
“那是谁?”苏竹问。
姜软胸口有些闷,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不等她开口,苏竹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微微放大,试探性的问道:“霍知舟?”
姜软:“嗯。”
苏竹:“你们把事说开了?”
姜软:“嗯,跟他提了离婚,他同意了。”
苏竹跟她一样对冷静期产生了顾虑:“什么时候。”
姜软脑海中闪过他略微苍白的唇色:“明天。”
苏竹想说霍知舟不是还在住院吗?但想到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变故也就没说,这种事儿还是早点儿解决比较好。
万一一向注重承诺的霍知舟不在意了,那才是真的糟。
“苏竹,我想回家了。”姜软对热闹非凡的周围感到厌倦,现在的她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苏竹挽住她的胳膊:“我陪你,走吧。”
姜软跟她一起去跟祁知月道了别后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外面。
霍知舟上车后就靠着座椅休息了。
坐在旁边脸色很差的顾时西来来回回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落在他露出来的白色衬衫上:“这么爱折腾,怎么不把自己折腾死。”
霍知舟闭着眼没搭理。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完全消化姜软才是自己救命恩人这件事。
“不想离就不离。”顾时西难得抛弃三观站在他这边,“承诺这种东西又不是非要做到。”
“顾总,您还是让boss好好休息会儿吧。”江特助适当开口。
顾时西比任何人都情绪化:“我说的不对吗?”
江特助欲言又止:“boss什么人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若不在乎承诺当初也不会在姜小姐要离婚的时候,还把苏安然留着了。”
说到这个。
顾时西忽然来了精神。
他视线落在还闭着眼睛的霍知舟身上:“苏安然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知舟声音低哑:“起诉。”
顾时西:“就这么简单?”
这家伙的手段层出不穷,当初有人背着他说了姜软几句颜色话,他都安排林封林北晚上把人收拾了一顿。
苏安然假冒救命恩人闯出这么多祸事,他能什么都不做。
“这可不简单,boss为苏安然花的钱已经上亿,以诈骗罪起诉她这辈子估计都得待在里面。”江特助一遍开车一遍说。
顾时西琢磨了一下。
也是。
水榭别院那套房子就接近一个亿,更别说还有她找霍知舟要的其他东西。
这些都是以她是救命恩人为前提赠送。
“你真打算跟姜软离婚?”事情谈完他又把话扯回之前的话题上。
霍知舟没开口。
对这些事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你可想好了。”顾时西不想他后悔,“一旦你跟姜软离婚成功,叶晏之百分之百会展开追求,你想她叫叶晏之老公?想岁岁叫叶晏之爸爸?”
此话一出。
车内寂静了几秒。
开车的江特助背脊一片冷汗。
霍知舟面无表情,很淡的跟他交代:“停车。”
江特助听话的靠边停。
顾时西:“?”
好好的半路停下来干什么。
“下去。”霍知舟情绪平稳,面无表情。
“下去做什么?”顾时西没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
江特助下车替他打开了车门,动作还很绅士:“顾总,请。”
顾时西:“??”
顾时西有点儿炸了:“有没有搞错,我这是在帮你认清自己!以免你之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霍知舟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
“霍二你有种!”顾时西也是有脾气的,也在此刻认识到霍知舟跟姜软就是两个谁劝都没用的犟种,“之后我再管你这破事儿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下车关门。
嘭的一声关的震天响。
“给您安排的车子还有五分钟到。”江特助做事还是靠谱的,“劳烦您稍等一会儿。”
“不需要!”顾时西还在气头上,“我走回去。”
江特助尊重理解:“那我先带boss回医院了。”
他上车启动车子离开,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顾时西脑门上一串串问号。
还真把他扔下了!
他试图开口将人叫住,又想起自己刚刚放的狠话,最终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等江于给他安排的车。
坐上车第一时间他就给司宁发了消息:【霍二明天回京州跟姜软办理离婚,我担心他精神会崩,你要不要安抚他一下。】
司宁:【崩了更好。】
顾时西:【?】
司宁:【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他送去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顾时西:“……”
这很司宁!
他压下私人情绪,到底没办法完全放下:【我没跟你开玩笑,当初他是因为姜软才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旦他们离婚后果难以想象。】
司宁懒得打字,打了电话过来。
“这些都是他必须经历的。”她说的直接,“不经历就没法成长。”
“成长?”顾时西更疑惑了。
霍二都这么大了。
无论做事手段还是思想都足够成熟,谈何而来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