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真话吗。”秦墨沉默片刻说道。

林檀：“你说。”

“霍司年是个很谨慎的人，你想从他身上找到可以制衡他的证据几乎不可能。”秦墨说的话很残忍，但很真实，“即便你真找到了，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脱身。”

林檀紧了紧手：“我知道。”

心里明白，但还是想搏一搏。

万一呢？

万一把柄就被她找到了。

“他的背后有一个霍氏集团，不管发生什么霍氏集团的公关部都会在最短时间内帮他处理掉。”秦墨跟她分析，“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先离开。”

林檀在犹豫。

这些年一直跟霍司年虚为委蛇，除了妹妹在他手里受他威胁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想找到证据翻盘报复。

可秦墨说的没错。

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她斗不过霍司年。

这些年跟他在一起，为了逢场作戏她说了不少违心话，一旦这些被他拿出来放在网上，她会是死的最惨那个。

“至于视频照片，我会帮你处理。”秦墨见她想的差不多，说了后续。

林檀看着他。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她知道秦墨只要帮她，她百分之百能自由下去，哪怕霍司年放出那些，顶多黑红，而非被骂到退网。

“如何。”秦墨问。

林檀心情复杂万千：“你给我点儿时间考……”

虑字还没说出来，西装外套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去摸，发现霍司年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兜里。

拿出来打算看是谁的电话，就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正在录音的界面。

7分24秒61。

那一刻。

林檀浑身血液凝固，拿着手机的手一点点发凉。

霍司年……在录音。

倘若她把这条录音删除，他定然会怀疑他们的谈话有问题，届时不管她找什么借口都会引来他的暴怒。

若不删，被他听到她跟秦墨的谈话内容就完了。

“怎么了？”秦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

林檀出于心虚，下意识抬眸朝楼上看，这一看就看到俯身靠在二楼走廊栏杆上的霍司年，他正好跟她视线对上。

林檀心一点点下沉，一股后怕笼罩她全身。

是她大意了。

想到这几天霍司年没再监视她，这周围的摄像头也全部关掉，她就下意识跟在这里谈了事，她怎么忘了霍司年向来生性多疑。

下一秒。

跟她对视的霍司年站直身体，抬步不紧不慢朝楼下走来，每走一步，都像是一把刀横在林檀心尖。

“秦墨。”林檀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秦墨嗓音沉稳：“你说。”

林檀：“我可以信你吗。”

秦墨：“可以。”

林檀紧了紧手。

原本以她的性子她不会去赌这个可能，有年少的教训在，这一次依旧可能重蹈覆辙。

比如在秦墨为了她跟霍司年对上时，他的爸爸妈妈爷爷站出来说他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局，拿掉他的权利把他关禁闭。

她孤立无援被霍司年打压到谷底。

可她又想赌一赌，赌姜软说的那句话，赌长大后的秦墨有决定权。

“你不必担心后续如何。”像是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主动道，“只要你迈出这一步，剩下的我都会处理妥当。”

林檀刚要应答，霍司年走了过来。

他来到她身边坐下，手自然搂住她的腰，察觉到她僵住的身体时瞳眸一深，没有追究，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问道：“两位还没聊完？”

“还差点儿。”秦墨实话实说。

霍司年又看向林檀。

后者拿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挪了挪，尽量保持自然的问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不是你让我下来的？”霍司年语气温润，面容斯文。

林檀：“？”

她什么时候让他下来了。

“刚才你朝我看来，不是让我下来陪你？”霍司年说的煞有其事。

林檀抿了抿唇。

霍司年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来回看了看：“看来是我误会了，你们还要谈多久？我出去走走。”

“十分钟。”秦墨说。

“行，那你们继续聊。”霍司年点头，看向林檀，“手机给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林檀把手藏了藏。

他来的太快，以至于她还没想好是删还是不删。

“怎么了？”霍司年明知故问。

林檀看着他。

霍司年也不催。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气氛僵持中，林檀心乱如麻，脑子快速转动试图找个借口把霍司年支开，可又清楚录音是霍司年亲自点的，她不给他手机肯定会被怀疑。

“不给我是舍不得手机，还是舍不得手机里面的东西？”霍司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推了推眼镜带着点儿压迫感提醒。

秦墨一头雾水。

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檀掌心冷汗直冒，她慢吞吞的将手机拿出来，脑子还在想办法：“都不是。”

霍司年：“那是什么。”

林檀：“暂时不能告诉你。”

霍司年轻笑了一声。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语像是一把刀架在林檀脖子上：“没有录音，我照样能知道你跟秦墨谈了什么。”

林檀一震。

由于太过于意外以至于情绪外露。

“怎么这表情。”霍司年恢复正常音调，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担惊受怕的话，“就这么怕我知道？”

林檀心乱如麻，正打算开口，保镖忽然进来汇报：“老板，二少爷来了。”

霍司年抬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

霍知舟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客厅里的三人，对于林檀和秦墨他都不怎么认识，这几天所有心思都在了解姜软以及记忆和江于等人身上，抹掉记忆那段时间霍司年也没带他见过林檀。

“回来了。”霍司年起身迎接，态度跟以前差不多，没有过于亲近也没刻意疏远。

霍知舟：“嗯。”

霍司年：“感觉怎么样？”

霍知舟视线落在林檀和秦墨身上，不答反问道：“有客人？”

“算不上客人。”霍司年说，“有事？”

“想跟你聊聊。”霍知舟不绕弯子。

“行。”霍司年答应了。

走时他看了林檀一眼，最终头也不回的带着霍知舟去了楼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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