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霍骋反应，他站起身走出书房。

霍骋憋了一肚子火。

看着他带着江于等人离开时，他拿出手机给霍司年打了个电话：“他带着那个人走了，没拦住。”

“嗯。”霍司年情绪很淡。

“现在怎么办。”霍骋心里很不安，比起上一次的相处，这一次的霍知舟对他明显多了几分疏离。

霍司年不紧不慢道：“随他。”

霍骋急了：“要是那几个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怎么办！”

那几个可都是他的心腹，知道的事情多不胜数，真实存在的事说起来可比胡编乱造容易多了。

“他现在谁也不信。”霍司年想着之前的谈话，“不用太过担心。”

如果霍知舟没对姜软一见钟情，结果的确会如他所说谁也不信，但偏偏他再一次爱上了姜软。

他信她。

无条件、毫无保留的信。

这是霍司年永远也算不到的一点。

“那你刚才还让我过来。”霍骋觉得自己被刷的团团转。

“为了完善您慈父的人设。”霍司年随口道，“作为关爱儿子的父亲，在得知儿子要跟骗子接触后，可不得着急。”

霍骋拧了拧眉心。

仔细一想，发现的确有点儿道理。

“您时不时给他提个醒就好，其他的我都处理妥当了。”霍司年不是没准备。

可他的准备对相信姜软的霍知舟而言，毫无作用，他将江于等人背叛他的事做的再逼真，都会被姜软的一句“他们值得你相信”打败。

但霍司年不知道。

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此刻的他正坐车前往林檀所在的地方，有些账，他还没跟她算。

半小时后。

霍司年抵达自己另一个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被保镖们严加看守的林檀。

“都出去。”霍司年吩咐道，语调多了点儿暴雨风雨前的宁静。

保镖们自觉遁走。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只剩下他跟林檀。

看着坐在沙发上疏离又冷漠的林檀，他自然在她对面坐下，周身都透着一股子儒雅：“连装都不装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林檀没再演。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霍司年伸手捏住她下巴，粗粝的拇指指腹在她皮肤上摩挲，温柔又危险。

林檀浑身一僵。

霍司年温柔重复：“别骗我，否则我会把你腿打断关在家里，让你一辈子也出不了这道门。”

这话像一把把刀渗入林檀心脏，让她害怕，发冷。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心急。”霍司年不疾不徐道，偏偏这种语气最让人心防破裂，“你若等怀上孩子再谋划这些，说不定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

“你不会。”林檀漂亮的狐狸眼里写满笃定。

霍司年：“你怎知我不会。”

林檀：“因为你是霍司年。”

霍司年笑了。

林檀却愈发心凉。

她了解霍司年，越是平静越是疯狂。

“你还挺了解我。”他开了口，镜片后的眼睛温润的很，“的确，若你真那样做了，现在就有个未出世的孩子为了你白白丢掉性命。”

林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像是没想到他真做得出来。

霍司年无动于衷。

于他而言。

若孩子不是林檀自愿生的，那将没有存在的必要。

与其让他出生就生活在他跟林檀的水深火热中，倒不如不来到这个世界。

不幸福的童年，没必要。

“怎么不继续演了。”霍司年盯着她的脸，没有平日的乖顺。

林檀破罐破摔：“累了。”

霍司年反问：“是累了，还是秦墨出现让你觉得有依靠了。”

林檀手一点点收紧。

秦墨的出现的确是场变故。

可她也的确不想再演。

几年下来逢场作戏，已经累了。

“我就不该对你心软。”霍司年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几分深邃，偏偏动作那么温柔，“你就该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

“地下室，房间。”霍司年说，“选一个吧。”

林檀：“什么？”

霍司年：“选一个当你后半辈子的容身之地。”

这一刻。

林檀知道他是动真格的。

他是真的要将她关起来。

“我提醒过你。”霍司年摩挲着手机，目光带着些许压迫力，“别骗我，既然不听，那也怪不得我。”

“你这是犯法。”林檀脑子不断搜寻着对策。

“让你选。”霍司年不紧不慢道，“哪里犯法。”

林檀呼吸一紧。

霍司年指尖在手机上轻点几下，把一个页面递给她看：“你要不选，我现在就让人把这些照片视频发到网上，让你妹妹，家人，朋友全都看到。”

林檀看过去，一眼看到那些露骨的照片。

上面只有她的脸，霍司年的全部被处理过。

“还有你妹妹。”霍司年不紧不慢道，“真以为有秦墨护着，我就拿她没办法？”

“为什么。”林檀声音轻颤，她不明白。

霍司年：“什么为什么。”

林檀：“为什么不能放我走，我并没有得罪你。”

“成了我未婚妻还想跟别人跑，答应待在我身边却只是你谋划一场骗局。”霍司年一桩桩说出来，“这叫没得罪？”

林檀想反驳。

可她的确为了得到自由和离开骗了他。

“选吧。”霍司年说。

林檀的心崩成一条线。

她就这么看着他，脑子里出现姜软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说了两个字：“不选。”

霍司年抬眼，眸底有意外闪过。

“你想发就发，我又不是只有面前这两条路可以选。”林檀忽然就想通了。

或许是被威胁了太多次。

又或者是姜软曾经的话和秦墨的出现影响了她。

她突然就不想被逼着了。

霍司年突然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路。”

“死路。”林檀眼睛跟他对视着，一字一句道。

她的人生本来就不幸福，好不容易逃离了窒息的家庭，又在大学毕业后被霍司年坑蒙拐骗到了这里，一团糟的人生好像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至于秦墨。

她只能说谢谢了。

“好一个死路。”霍司年推了推金丝眼镜，薄唇漫不经心的重复着这句话，眼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深渊漆黑。

“你想用什么手段对付我尽管用。”林檀这次是真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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