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去哪儿？”秦牧迟阴狠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江野理都没理他。

搀扶着穆雨珂就往外走。

“今天你要敢踏出这里半步，她好一次我打她一次。”秦牧迟开始威胁，他可不想这个关头还闹出家庭不和的破事。

要是老爷子知道，遗产肯定不给他留！

秦江野扶着他妈妈的手松了松，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她待在一起。”秦牧迟态度凶狠，“你姥爷也不会允许她跟我分居。”

秦江野：“是吗？”

秦牧迟冷嗤：“难道不是。”

秦江野看了一眼门外，整个人像是回到平常那种状态：“秦秘书，把我妈送去医院。”

秦秘书看了他一眼：“你……”

秦江野：“怎么，觉得我打不过他？”

“多坚持会儿。”秦秘书说话一板一眼，面向却是一副精英男，“我送完夫人回来接您。”

秦江野：“快去。”

穆雨珂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本想阻拦一下，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伤，但秦秘书太过强势，一分钟不到就把她带上了车。

“麻烦你把江野也拉走。”穆雨珂眉眼间多了点儿担心，“秦牧迟下手没轻没重，万一伤到他……”

“您放心，老板也没轻没重。”秦秘书一本正经道。

说完开车离开。

看着尾灯消失在视线中，秦江野绷着的心才稍微缓解些许。

“我看你是反了天！”秦牧迟脸色铁青，没想到他真敢将穆雨珂送去医院。

“如果你是我们家的天。”秦江野不紧不慢脱掉碍事的外套，把里面的长袖往上挽了两圈，“那我今天就反了。”

从小到大，他见过他太多次施暴。

小时候他不懂，只知道哭。

长大了他替妈妈挡，帮她报警，可单纯的皮外伤无法定义为法律上的轻伤，每次警察也就只给两句口头教训。

姥爷那边不爱妈妈，还对爸说不听话随便打。

这让他意识到比起妈妈身上的伤，警察给爸的口头教训警告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既然法律无法护她周全。

那就由他来。

“你想干什么？”秦牧迟看着他的样子，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你要敢大逆不道，我就让你知道叛逆的后果！”

“我说过，你要敢再打她我会让你十倍奉还。”秦江野拿过放在一旁的鞭子，“你打一次，我还你一次。”

“啪！”

话音落下。

秦江野用力挥鞭子打下去！

他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

只要能保护妈妈，别说面前这个爸了，即便姥爷来指责他，他也一样发疯。

当晚十点过。

姜软正要睡觉，手机上就接到一通为海城归属地的电话：“你好，哪位。”

“请问是姜小姐吗？”对面说话的语气跟莫陌很像，但更没有情绪起伏，“我是秦江野的秘书。”

“我是，有什么事吗？”姜软问。

“冒昧打扰很抱歉，老板这边出了点事需要秦老先生打通电话过来或者亲自来一趟。”秦秘书说，“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没人接，秦老先生是睡了吗？”

姜软：“是的。”

考虑到姥爷心脏不是很好，为了不让他睡着后被手机提示音惊醒，管家爷爷每天都会在他午休和晚上睡觉时把他手机关静音。

“好的，我明早再联系。”秦秘书看了眼病床上的秦江野，“深夜打扰，抱歉。”

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软脑子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需要姥爷去处理？

这儿问题，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答案。

姜软刚跟秦老爷子说完这事，秦秘书的电话就再一次打来。

这时姜软才知道秦江野和秦牧迟父子互殴，双双进了医院。秦牧迟觉得没有面子，还想将秦江野打一顿。

好在秦秘书及时制止，才没让这事儿在医院再次发生。

“秦牧迟先生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可能要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秦秘书说。

“我待会儿过来。”秦老爷子面色一沉，“你告诉他，再不安分点儿就给我滚出秦家。”

秦秘书：“好的。”

见电话挂断，姜软才问：“好好的，秦江野怎会跟二舅打起来？”

平日里的秦江野，也不是个好斗之人。

“大概是你二舅打你舅妈，被江野看到了。”秦老爷子脸色铁青，没想到上次教训之后这逆子还敢乱来。

姜软眉心微蹙。

家暴？

怪不得昨晚秦江野离开时，神情那么紧张。

半小时后，她跟秦老爷子去了医院。

这几天医康团建旅游，手里的其他事也忙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昨晚上秦江野的事还没跟她聊完。

到了医院。

挨着的三间vip病房都住了人。

依次是穆雨珂、秦江野和秦牧迟。

他们去时穆雨珂的病房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老头背对着他们，对着病床上的穆雨珂一顿输出：“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惹牧迟生气做什么？还好意思闹到医院，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姜软：“？”

唐白和莫陌：“？”

“咳咳！”秦老爷子重重咳嗽了两声。

那两人闻声看过来，见到是秦老爷子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化为喜意，急忙过来打招呼：“亲家，您也来了。”

“不好意思，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您放心，我们刚才已经说过她了。”

两人一人一句。

就差把谄媚二字写在脸上。

这一刻姜软才意识到姥爷和妈妈眼中的废物二舅，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一个香饽饽，不是他有多才华，也不是他多有担当，而是他是海城四大家族秦家的人。

只是，未免苦了舅妈。

一个温柔和蔼，又谦逊有礼的女子。

秦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越过他直接走到穆雨珂面前关心询问她的情况，顺带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

“你放心，这事我替你做主。”秦老爷子面色很差，“想怎么教训他，直接跟我说。”

穆雨珂下意识看了自己爸妈一眼。

最终将心底的情绪压下，说着逆来顺受的话：“谢谢爸的好意，我没什么大碍，修养两天就好了。”

她想离婚，可除了她没人想。

爸妈觉得离婚是在打他们的脸，秦牧迟会觉得离婚是看不起他，是她在外面有人了想跟人跑。至于秦家……

她没法去赌。

她只是一个外人，秦牧迟再怎么混账到底是秦家人。

一旦失败，她会面临什么不言而喻。

她已经为此买过一次单，太清楚失败的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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