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回答,他的目光又被她颈间已经干涸的血迹,及染血的衣襟给吸引住,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你受伤了……”他的声音里抿进了一丝沙哑,修长的手指倏地抚向她颈间的血迹。大文学
“没有,我没受伤,那是皇上的血。”白慕萱吸了吸鼻子,阻止即将要滑落的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忍不住想哭。一把握住他伸来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异常冰凉,她顿了顿,“王爷,你冷么?”
萧赫愣了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不冷。”
“那我们进去看看皇上吧。”她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他诧异的看着被她握住的手,随即却问道:“你也要进去?”
“嗯,我早想进去的,但他们不让。”她声音有着几不可闻的委屈。
听在萧赫耳里,却有几丝撒娇的味道,原本凝重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反手握住她的,“那走吧。”
“哦。”白慕萱看着自己被他大手握住的手,心里竟然暖暖的。
鸾秀殿内,跪了一地的人,有宫女太监,及太医。
龙榻前,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在三十五左右的年龄,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尽显威仪之姿,她的脸廓虽有掩饰不住的岁月痕迹,但看得出来,她年轻时曾有一张娇美的容颜。大文学而她的目光在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帝时,眉宇之间又染上了重重的忧虑。
萧赫携了白慕萱一同走进去,整个寝殿,因为他的突然降临,严本就沉凝的气氛,此时变的更加沉重,众人见着他,都是一副颤颤兢兢的模样。
而床前那个女子,在看见萧赫时,原本阴霾的双眸,顿时一亮,像是松了口气般,欣喜的唤了声,“九弟,你来了。”
“是,皇嫂。”萧赫语气里对她极是恭敬。
白慕萱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那么尊敬的模样,有些意外。
要知道,单凭“渊王”两个字,就足以令天下人慑服,还从没对人恭敬过。但这个女人却是意外,白慕萱忍不住去猜这个人的身份。
她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萧靳,目光里充满了慈爱,那是只有母亲看孩子时,才会有的神情……
白慕萱倏地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便是萧靳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娘娘。
萧赫走近床榻,俯下身去看萧靳的伤势。大文学
“怎么办?太医说皇儿中了毒,而且那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一时半会也还没想出办法来。”太后显然有些乱了方寸,言辞之间,颇为着急。
“皇嫂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萧赫低声安抚了一句,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众太医,“你们想办法控制住皇上的毒,不要让毒素蔓延,起码也要拖住五天。”
听他这样一讲,众人仿佛都松了口气,控制毒素蔓延,对这些太医来讲,并不难,看来渊王已有了解毒的方法,众人有丝窃喜。
“九弟找到解药了?”太后也是喜出望外的看着萧赫。
“嗯。”萧赫只是低应了声,却没多说什么。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皇帝下此毒?被本宫知道了,定要灭他九族。”太后得到了萧赫的保证,已没像之前那么忧虑了,这时反而追究起下毒之人来,那脸上的愤恨,直让白慕萱打了个哆嗦,虽然不是她下的毒,但皇上始终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心里顿时盈满了愧疚之感。
察觉到她的异样,萧赫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皇嫂不必担心这件事,臣弟自会解决。”
“有劳了。”太后客气的说。
从鸾秀殿出来,白慕萱始终觉得有些奇怪,宫玲不是说那个毒,是没有解药的么?那为什么萧赫却似有十足的把握能解,而且只有五天的时间,她有些怀疑他要去哪里弄来解药?
萧赫握着她的手,站在台阶上若有所思,她似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压力,看着他重锁的眉心,忍不住伸手去为他抚平。
“阿萱……”他怔了怔,拉下她的手,放在摊开的掌心,拢紧,一双凤目,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总觉得今天的她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你怎么了?”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一只手却抚向他胸膛的位置,低低道:“这里还疼么?”
他有些会意过来,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漂亮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不疼了。”
“哦。”她讷讷的应了声,接下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觉得有丝尴尬。
寒风吹着她的发丝,拂过他胸前的衣襟,纠住了他衣上的金线。白慕萱见状,好不尴尬,立马伸手去解,没想到,却越解越乱。
萧赫见她如此,轻轻笑了声,“阿萱今天的心很乱。”伸手覆住她在他胸前动作的手,低首看她。
听得他语带玄机的话,白慕萱的脸突地飞上两朵红云,有些娇羞、又有些恼怒。
萧赫的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的阴霾,麻利地解开了她纠在他胸前的发丝,又看了看她单薄的穿着,连忙把身上的外衫解下,穿在她身上,将她裹的密不透风了,才说:“回家吧。”
回家?
她怔了下,随即欢喜的说:“好。”
席戎已经牵来了马,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马上,然后才翻身上了马,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环抱住她,这才策马疾驰而去。
渊王府。
“席戎,你替本王修书一封,把皇上中毒的事都写上,飞鸽传书到齐山,请师父出山。”萧赫的脸色极是凝重,宫玲下的毒,的确无解,目前只能求助于他早已不问世事的师父。
席戎虽有料到师兄会这样做,但仍迟疑了下,才应道:“是。”
萧赫看了他一眼,目送他转身出去了,他才走出书房。
书房外的地板上,宫玲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赫却似完全没有看到她般,绕过她走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