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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也懒得再看,手一挥,道:“放案上吧。”
阎宴恭敬的把昭书摆在了帅案上,他瞅了一眼案上那一叠内容相同的昭书,道:“算上这一道,这应该是一月以来的第六道昭书了吧,大将军,我看,你该是做了决断的时候了。”
那阎晏的话似有深意,魏延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阎晏便不再顾忌,正色直言道:“末将以为,大将军绝不能再据于阳平关而未有所动,这么耗下去,只会对大将军越来越不利。”
魏延冷哼一声,道:“那你想要本帅怎么做,去成都送命吗!”
阎晕一笑,道:“这成都是一定要去的,但却不是大将军所想的那种去法。”
“此话怎讲?”魏延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什么良策解决自己目下的难处,情绪立时为之一振。
阎晏却是走到帐帘外,悄悄察看了一眼帐外情况,随后才凑到魏延近前,低声道:“国有奸臣当道,诬陷忠良,大将军当以清君侧之名,挥兵直取成都。”
魏延大惊,脸色立变,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这分明是要本帅谋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本帅焉能如此。”
阎晏料到他会出言喝斥,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据目前的形势来看,朝廷早已认定了大将军谋反之罪,只是畏于大将军手握重兵,所以才不敢定罪而已。横竖也是杀头之罪,大将军若能奋起一搏,杀回成都,铲除奸臣,则上可以正朝纲,下可以保己身。非但如此,到时国家军政皆掌于大将军之手,以大将军之才,何愁不能富民强国,一统天下,重振汉室!忍一时之恶名,成千古之流芳,于国于民,于公于私,此大将军唯一可选之路也,还请大将军三思。”
忍一时之恶名,成千古之流芳!
魏延心头为之一震。
阎晏说的对,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选,若不想束手待毙,唯有奋起一搏,或许真能如阎晏所言,拨开日月见青天,执掌军政之权,一展生平所学,不负男儿之志。
然而,话虽如此,想要攻入成都又谈何容易,先不说由汉中通往成都之途,雄关漫道,地势险峻难攻,更何况背后还有赵云虎视眈眈,这清君侧之路,只怕比这蜀道还要难走。
无奈一叹。
阎晏看魏延表情变化,已知其为之所动,也知他心中担忧什么,遂又道:“大将军担心什么,末将全都知道,其实此事易也。末将听闻朝廷已将白水、剑阁数关之权交于赵广,大将军只需设计诱擒赵广,自可假其之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沿途各关,率大军直抵成都。而阳平关乃天险,大将军只须托负一员信任之将坚守,赵云虽然神勇,却亦无可奈何,则我自不必担心被两面夹击,如此则大功可成也。”
阎晏阐述分析之时,魏延指尖敲打着案桌,宁心思听着,魏延深通用兵之道,这些谋划他自然知晓,他之所以下不定决心,直正所担心的却另有其事。
手底下的十万将士,他们会安心听命吗?
魏延又道出了自己的担忧,那阎晏呵呵一笑,道:“此事更易也,大将军只需伪造一道陛下的密旨,招集诸将议事,到时末将暗伏几百刀斧于侧,但有不从者,当场擒杀便可,诸将们听命了,士卒们自也就会从命。”
听那阎晏一番细说,万般谋划皆在其意料之中,如今,唯在于决心而已。
魏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往昔种种浮现眼前,自从荆州投奔刘氏以来,不觉已是数十年晃过,少年英姿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人近中年。那时不过是一名不起的眼的小尉而已,如今已是官至骠骑大将军,名震华夏,官高而名重,富贵荣耀不可谓不盛。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仍是藏有一种壮志未筹的感觉。
独统三军,扫平天下,成汉室中兴第一功臣,留千古传颂之名,或许,这才是少年意气时真正的志向吧。
孔明之死,本来是最佳的机会,只可惜,天意弄人,最后却变成了这般局势。领命回朝,即使是侥幸不死,只怕也再无领兵征战沙场之机,难道,余下的生命就要在苟且无闻中渡过吗?
不,绝不,宁死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奋起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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