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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清晰得感知到小而有力的冲击,顾廷烨大惊失sè,一时不知所措,明兰连忙告诉他这只是正常的胎动反应,男人呆了片刻,猛然起身出去,带倒了两张小杌子犹自不知。 首发--无弹出广告\\ í群4∴㈥㈠㈧\\
入夜被捉来诊脉,老太医还以为顾侯夫人有什么要紧的,一把之下,却发觉明兰脉动健康平和,母子均安,才知是这等事情,加之一旁顾廷烨连连追问,不禁头大如斗。
“它为何要踢,是否觉着不适?”
“它是个人罢,是人就要动弹一番,扭扭腰,翻个身,动手动脚什么的。”
“不是觉着不快活的么?”
老太医大囧,尚在肚里的胎儿能有什么‘不快活’?他只能含糊道:“大凡快活了,睡饱了,吃足了,就爱拳打脚踢。”
顾廷烨总算还有些理智,问了几句便刹住车,镇定神sè抱拳道谢,明兰在旁连连跟老太医致歉,知这老大夫最爱máo尖,除了厚厚的谢仪之外,又把新收来的上等狮头山máo尖赠了两斤与他。老太医也是见惯世情的人,知道顾侯盼子心切,只好苦笑着摇头离去。
那头的太夫人听闻此事,自然又是一番气恼,她nv儿出嫁的日子,你没事请什么太医!
这年头没有产检,虽有太医常来诊脉,终归有些提心吊胆,明兰只能每日mō着肚皮暗念菩萨保佑了。自这日起,肚里的小hún蛋似是活泛开了手脚,明兰按着老太医教的法子每日记录胎动频率,发觉十分规律而富于活力,便愈加放心。记胎动到第三日,廷灿三朝回mén,太夫人早记挂着nv儿狠了,着人将侯府布置一新,只待人上mén。
“我的儿,快来叫娘看看!”太夫人眼眶发红,揽着nv儿左看右看,却是不够,陪在一旁的男子也上前一步给岳母和两位嫂子行礼。
新姑爷姓韩,单名诚,虽不若齐衡俊美,不及盛长枫儒雅,却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且一旁站着个清冷秀丽的顾廷灿,倒十分登对,公主府给的三朝回礼也颇丰厚体面,太夫人笑的眼都眯成线了。邵氏看见新人,不免想起自己寡居可怜,微笑中免不了几分黯然。
这边的顾廷灿也不大痛快,她是摆足了架子来的,想着叫娘家瞧瞧自己嫁得有多好,要是明兰能又妒又羡的拉长个脸那就更好了,可是偏遇上这么个荤素不忌的嫂子,笑得又喜庆又红火,居然还捧着个肚子在那儿老气横秋的念‘以后要夫妻和睦开枝散叶哦’什么的。
廷灿出击落空,不免又羞又气。
韩诚不大说话,只矜持得笑笑,这般贵婿太夫人也不敢开口就训,如此这般,明兰的场面话倒十分及时。韩诚低头听了几句,侧面恭敬道:“早听闻二嫂嫂家乃诗书传家,家师常在我等面前夸赞长柏师兄。”
蚂蚁论坛明兰连忙收起走神的心思,思忖片刻,疑huò道:“莫非妹夫如今师从王参先生mén下?”那老头子不是成日嚷嚷着退休,要遍访名川大山么。
“正是。”韩诚拱手道,“昔日海老太傅mén下大多四散出仕,只这王先生肯略授徒一二。”
明兰心中活动,面上却笑着:“王先生学问极好,只可惜身有微恙,只得淡泊仕途,不过如此一来,学问倒是愈发jīng进老成了。妹夫有福,金榜题名,必指日可待。”这死老头脾气颇怪,当初盛长柏能入了他的眼,还是沾了海家的光,长枫就没这资格。
韩诚听明兰如数家珍,心知这是个内行的,虽高兴得紧,却愈发恭敬:“承二嫂嫂吉言。”顿了顿,又道,“听闻二嫂嫂次兄长枫兄台文名颇盛,诚远离京城久矣,正盼与长枫兄等京中学子结jiāo,以互道长短。”
他说话虽恭敬,但掩饰不住一股年少傲气,不过想想也是,在皇室子弟中,像他这般年少上进的却是不多,明兰微笑得异常‘慈祥’,廷灿直看得一阵刺眼。
“妹夫客气了,何必如此见外。”明兰笑道,“后日便是我三哥成亲,想来他素日好友都会去观礼,一顿喜酒吃下来,没准他们立马就跟妹夫称兄道弟了。”回去赶紧给娘家递个信,别忘了给公主府发喜帖,嗯,最好直接跟盛老爹说,不然王氏肯定希望贵人来越少越好。
韩诚自幼喜文,最爱和文人雅客结jiāo,偏父母两边的亲友子弟多为纨绔闲人,他听了明兰这话,自是高兴。一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邵氏只是凑趣微笑,太夫人倒颇觉欣慰,目lù欣赏,廷灿却微微侧开身,面向窗外不语。
明兰瞥了这母nv俩一眼,心念一动:这老的大约是在想‘这般积极上进,果然贤婿’,这小的大约在郁闷‘相公为何这般市侩,张口闭口仕途经济,一点也不文雅高洁’。可惜了,货不对板,要是换太夫人年轻几十岁嫁给韩诚,估计更能琴瑟和鸣,双贱合璧。
过了两日,长枫成婚。喝喜酒的阵容异常冷清,不是有意怠慢,而是确有情况。最近看公孙老头愈发秃得厉害,顾廷烨又整日面黑如锅底,想来大约朝事不顺,明兰担心丈夫chōu不出空来,只好提前去问:“我三哥成婚,不知侯爷去否吃喜酒?”
顾廷烨眉头紧锁,手上攥着卷宗,喃喃道:“到底是触到痛处了,如今开始翻腾了。”
“侯爷若实在chōu不开身,我索xìng去跟娘家说一声。”
“沉疴已深,果非一朝一夕之功。”
“不要紧,我爹娘都是明理之人。”他若不去,王氏肯定高兴,盛紘大约也能理解。
“若要快打慢,看来不易呀……”
两人牛头马嘴了几句,明蚂蚁兰上去摇晃他的胳膊,顾廷烨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明兰只好把话复述一遍,廷烨失笑:“我是当差,又不是卖身,溜去岳丈家吃口酒还是成的。”
明兰心下感动,嘴里却戏谑:“我瞧侯爷如今不止卖了身,连心耳眼神都一并卖了,夜里睡觉时一忽儿打呼,一忽儿磨牙呢。”
顾廷烨愣了下,mōmō明兰的脸,忧心道:“可吵着你了,不若我去书房睡罢。”
明兰捧着肚子艰难的挪到他膝盖上坐好:“还好啦,你声儿也不重,大约推你一把能好半夜,踢你一脚能清净一宿。”她圈着男人的脖子,撒娇的十分熟练,“你别去书房睡了,你在我身旁,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刚吃了蛋nǎi羹,正是吐气香甜,又说的嗲声nǎi气,顾廷烨心里糖似的,很是受用,却半轻不重得拍着她的tún部,板脸道:“又来甜言蜜语的哄我,你有什么好怕的。”记得去年暑夏,这小坏蛋嫌热,睡觉时几番甩开他的胳膊。
明兰眨巴大眼睛,纤长的睫máo上下飞舞,红扑扑的嫩脸蛋儿很是纯真无邪,一只小手还怯怯的捂在xiōng口:“天黑了,多吓人呀,要是有妖怪来捉我去吃怎办唉~~~”
饶顾廷烨阅历丰富,且明知这话里有八成靠不住,却也一时发mí,直待明兰离去后,手上还攥着皱巴巴的卷宗,心神恍惚,看半天没看进去。他自少年时便厮hún纨绔圈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加之后来成日在军营里打滚,遍地爷们的环境下,荤段子听了不知多少。他心思一歪,居然认真的掰手指算了算,这个月份了,大约是可以的罢。
明兰抱着枕头正酝酿睡意,不妨chuáng上摩挲着过来一个人,轻软的里衣,湿漉漉的粗硬头发带着熟悉的皂香,藉着黯淡的角灯光,明兰含糊的问:“今儿怎么这么早?”
“为夫来帮你打妖怪。”
屋里渐渐传出诡异缠绵的声响,外头值夜的丹橘一个jī灵,明白过来,顿时面sè涨的紫红,又羞又惊,这,这……也可以?!她看着对面的小桃,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小桃正托着腮帮子看月亮,转头憨笑道:“好姐姐,你说今夜葛大娘给咱们做什么宵夜呢?我想吃月饼了。”丹橘瞠目,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算了,还是去当耳报神。
次日一早,夫妻俩贴着脸醒来,两人便跟秧架子下偷情的少年男nv一般,都脸红忸怩,明兰羞不可抑,却觉得身心舒畅,顾廷烨也十分满意,抱着搂着,便觉着老婆那圆滚滚的肚皮也十分俏皮可爱。两人眉头含情,互相脉脉温情的抚慰了好一会儿,心头俱是甜蜜。
待顾廷烨穿戴好,在明兰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神清气爽得大步出mén,连日论坛来的黑脸yīn沉一扫而空,随身小厮们大为吃惊,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暗暗祈祷日日如此罢。
崔妈妈早得了信,赶急赶忙得过来,绷着脸服shì明兰洗漱,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根据专业知识,孕期行房也不是不成的,但到底还是有些那个……为着安全,最好还是别涉嫌;但妻子怀孕了,丈夫还没往妾室房里挪一步的,实属万分难得,这大半年的空旷,侯爷又正当壮年,总得给人条出路呀——真是左右为难。
她也懒得训明兰了,反正她从来没赢过,只待早饭后便去请了太医来诊脉。
明兰身体素来健康,怀相也十分妥帖,吃穿锻炼也很有度,属于大夫们非常喜欢的一类孕fù,太医望闻问切了一番,表示一切状态良好。崔妈妈忍着老脸羞红,把昨夜的事跟太医委婉的说了,老太医到底见多识广,只呆愣了片刻,便连连表示不妨事。又见崔妈妈满脸褶皱,当下也不避嫌了,凑上去说了一番孕期行房的注意事项,崔妈妈这才多云转晴。
到了长枫成婚那日,邵氏新寡,明兰怀孕,朱氏产fù,顾府三位夫人都去不了,未免坏了名声,只有太夫人亲自出马,廷炜素爱热闹,倒是兴冲冲的去了。明兰自己没法去,便叫人备礼过去道贺,嗯,顺道请小桃过去联络感情。小桃是个热心的好姑娘,见盛家里外忙的不可开jiāo,便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帮手,回来时带着满肚子的八卦和三大包裹的吃食,吃食分给院里众姐妹,八卦孝敬给无聊的孕fù明兰nv士。
婚礼十分热闹,宾客如云,便是不瞧盛家,也要瞧柳家,何况盛氏几位姑爷都来的整齐,显得极为体面。席面上,王氏说话半酸不涩的,可惜缺乏技巧,人人都听得出她不像脸上摆的那么高兴,老太太倒是真高兴,真心发愿‘盼望子孙繁盛,阖家平安’。
墨兰尤其高调,恨不能叫所有人知道,前头那位风光的新郎官是自己的胞兄,柳家嫡小姐以后就是自己亲嫂子了,言行间颇有几分失礼轻狂,王氏气愤,有心喝止,却碍着外人的面,不好斥责,还是高手华兰出招,一击致命。
“咦?您家还有两位姑娘呢,姑爷们都来了,她们怎么没来?”一位好事的fù人道。
华兰雍容大方,笑容可掬:“我那!应该是‘风’好不好!
明兰愈发气闷,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和这半文盲绝jiāo!
要说还是娘家人疼她,约又过了七八日,王氏带着新儿媳柳氏连同华兰一道来了,明兰摆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来迎接,不料却见王氏一脸漆黑。
明兰请她上座后,便去打量一旁shì立的少年fù人,只见她上着大红百蝶穿huā银鼠薄缎袄,下着浅芍yào红镶两指宽黑绒边的万福字百褶裙,漆黑的头发一丝不luàn的梳成了个圆髻,头上规矩的戴着赤金,念两句诗,瞧老太太跟前的全哥儿多懂事乖巧。如蚂蚁今握笔描红都有模有样,您也学着些呀!”
华兰不说还好,王氏愈发气愤,用力拍了下桌子:“好好好!合着你们都是对的,只我一个是在无理取闹!得了,我今日也来过了,明兰,你好好将养着,别学你那没福气的五姐生了个姐儿,如今成日受人糟践呢!你婆婆那儿我也不去了,你去说声罢,我们走了。”
明兰忙起身挽留,奈何王氏非要走,华兰忍不住道:“要不,娘和弟妹先回去,我再留会儿。”王氏瞪眼道:“留什么留,你妹妹还要养着呢。”
华兰叹气道:“娘,我是回袁府,又和您不顺路。况且我和六妹妹多日不见了,还不许我们姐妹俩多说两句呀。回头我再去太夫人那儿行个礼,免得叫人说咱们的不是。”
到底是自己nv儿,王氏口气虽很冲,却也允许了,当下便一阵风似的走了,柳氏默声不语的跟在后头。明兰看的目瞪口呆,这么火爆,该不会是更年期到了。
直到人都走了,明兰才赶紧把华兰拉进里屋,舒泰的坐好,上香茗茶点。
华兰瞅着明兰的肚子,笑道:“瞧你这般红光满面,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总忧心你瘦的皮包骨呢。”明兰忧愁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可别胖的太厉害才好,回头收不回去了。”华兰笑骂:“你个臭美的,这会儿还想着好看呢。”
姐妹来互问长短了几句,明兰便按捺不住好奇,紧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太太怎么气成这样。”
华兰喝了口茶,叹息道:“别提了,这阵子娘处处碰壁。先是五妹生了个闺nv,她成日担心五妹在夫家受委屈,三不差五的跑去文家气指颐使一番。要说头两回是好的,那文家老太居然说丫头片子哪那么金贵,要两个nǎi娘伺候着,又不使她银子,要她来废话!”
明兰连连点头,十分捧场,华兰又道,“唉……可说到底,五妹妹是要在文家过日子的,说两句就好,娘也太…”她艰难的挑了个词汇,“去太多次了,每回都要敲打文老太一番…”明兰微微皱眉:“这不好。日子长了,五姐夫就是脾气再好,也难免不高兴呀。”
“谁说不是?!”华兰狠狠咬了口喷香温热的小米软糕,“老太太觉着不对了,赶紧将娘叫了去训了两句,娘就委屈的什么似的。唉,接着是三弟成亲,爹老觉着娘没有用心办,几次当着管事的面叫娘下不来台。”明兰忙道:“爹也是太多心了,太太怎会如此呢!”当着人家的亲生nv儿,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呀。
谁知华兰竟十分公正:“也不是爹空xùe来风。娘心绪不佳,难免将气出在旁的事上了。”
明兰默默的,没有接话,华兰接着道:“再接着新弟妹进mén论坛了。要说这弟妹呢,也是不错,从新婚第二日起,就老实的给娘站规矩。娘的脾气不好,有时说话有些难听,弟妹也忍了下来,没半句回嘴的。连着两日,叫她端着水盆站在mén口服shì,她也一声不吭的照做了,院子里风冷,叫她站就站,叫她跪就跪,唉……娘也真是,这里里外外瞧着,都只会说弟妹贤良孝顺,反是娘做婆婆的,太刻薄寡恩,无有慈爱之心。”
接下来的,明兰想也不用想,定是有人出手了,“爹,还是老太太?”
“是爹。”华兰抿了抿嘴chún,“爹和柳大人素来jiāo好的,当初打过包票绝不会亏待小儿媳的。如今娘却这般折腾人家闺nv……这不是打爹的嘴么!爹忍了好几日,娘最近活脱跟我婆婆一个样儿,火气厉害的紧,两人大吵了一架,连旁的事也抖出来了,娘还克扣了弟妹院里人的吃穿用度,唉……我赶着去劝都不顶用。”
明兰半响无语,小小叹了口气,“那后来呢?”
“爹和老太太商量了,以后弟妹院里的事就由她自己说了算,吃穿用度直接朝总账上支领,不必过娘那儿。本想连站规矩都免了的,还是弟妹自己坚持,每日上午去娘那儿服shì。”
华兰语气发涩,也不知是同情生母还是怒其不争,“因这几日娘气着,原不肯带弟妹来看你的,我便自告奋勇领了这差事,谁知老太太却生了气,说哪有叫出嫁的姑nǎinǎi领着新媳fù出mén的,又不是盛家没人了,叫娘非来不可。这不,她又跟老太太置气了!”
明兰这次连叹气都省下了,王nv士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不论敌友两方,段数都比她高,敌方级别高,导致常能轻易取胜,友方水平太强,导致往往看不起她,不愿跟她沟通jiāo流。
“我这儿有几丸清心丸……”
不料华兰摆手道:“没用,你当爹没叫娘吃汤yào么。娘三吃五不迟的,一时也不见效。”作为亲生母nv,她也受不了王氏如今的脾气,实在暴躁的吓人。
“那怎么办?”明兰担忧的是老太太,可别被气着了才好。
华兰无可奈何的叹着:“有什么法子,我问过大夫了,只盼着这阵子快些过去,再好好吃yào,说些高兴的事与娘,想来能好的罢。”
“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呀。”明兰忧心道。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林姨娘在庄子里三番五次的折腾,吃了几次苦头后终于累了,如今吃斋念佛,人都老得不成样儿了;还有,就是四妹妹至今未有身孕。”
明兰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点燃了,她如今的社jiāo圈子另有一份,已久未听到墨兰的消息了,不用说自己妈的暴躁脾气,华兰也打点jīng神开讲了。
“……姑母不是与永昌侯夫人jiāo好么,文缨想着那是我妹子,便听来常说与我听。”
墨兰至今无孕,也不能全怪她,事出有因。
原来那日临盆,因滋补的太好了,胎儿过大,chūn舸姨娘嘶叫痛苦了两日两夜,也没生下来,待胎儿落地时早已憋死了。梁府大nǎinǎi疑心是墨兰使的坏,狠狠闹了一番,可怎么查都查不出错来,一干滋补之物俱是上品,连太医也说不是吃食无有问题。
大nǎinǎi只好无可奈何的作罢,可这番却叫梁二nǎinǎi逮住了把柄。梁府庶出大房和嫡出二房斗争久矣,墨兰眼明手快,敏锐的抓住了机会,哭到梁晗面前要休书,说自己对chūn舸姨娘一片真心,天日可表,却叫人无端怀疑,莫名泼了一盆脏水,她也不想活了,为了不连累夫家,一拿了休书她就寻死去。
梁晗虽对chūn舸情意颇深,但对结发妻子也十分敬重爱护,见她自进mén以来,言行无半分过错,生的文雅秀美,又善解人意,当下也对大嫂不甚满意了,连带着以为是chūn舸在向娘家表姐抱怨。这事最后闹到了永昌侯面前,梁侯爷狠狠训斥了庶长媳一番,并有处罚,想着墨兰贤惠,又见盛家日渐有势,便叫梁侯夫人着力安抚一番。
至此一战,梁府嫡出一脉大获全胜。梁二nǎinǎi便对墨兰亲近起来,梁夫人也神态和蔼了许多,作为奖励,她亲自对梁晗表示,应该先生个嫡子,这之前,通房妾室当服避孕汤yào。
“这不是蛮好的吗?”明兰疑huò道,她就知道以墨兰的心计能耐,一般不会hún太差。
华兰白了她一眼,继续讲故事。
打蛇不死。还没等墨兰缓过气来,chūn舸已调整心态,努力休养身子,打扮停当,以雷霆万钧之势再度杀入争宠大军。好处是,她生产时受了大罪,容sè已远不复当年盛况,且很可能,不易再孕了;坏处是,她居然改走柔弱路线,一时惹得梁晗怜惜不已。
墨兰口含一片人参,强作欢笑,以经年老鸨也莫及的架势,频频给自己丈夫介绍美娇娘。梁晗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再心系初恋挚爱,也免不了被huāhuā草草mí糊了眼,今日小红,明日小翠,后日阿黄,好一派风流,chūn舸姨娘碎了一地芳心,也只好退而居其次。
墨兰手段了得,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虽成功了分淡了chūn舸的宠爱的,可也nòng出一屋子莺莺燕燕,让夫婿罕有功夫留在自己屋里,遂至今未能怀孕。
在明兰看来,墨兰的战略方针十分正确,男人什么最可怕,莫过于动了真感情,只要没动真感情,上头有礼法家规压着,那些丫头通房不过是过眼云烟,玩腻了,宠过了,也就抛诸脑后了,墨兰这个正房夫人总不至于有危险。可chūn舸不但是梁晗心爱nv子蚂蚁还是出身不错的贵妾,真是双重麻烦,枪口先对准她,总是没错。
“好在梁府子嗣众多,想来四姐姐一时无有身孕,也不妨事的。”
华兰撇了下嘴,怅然道:“也就这几年,总不会七年八年的等下去的。唉,若不是林姨娘当初……算了,到底是自家姐妹,如今瞧她在梁府争斗,我瞧着也不是滋味。”
明兰听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缓缓歪过头,盯着华兰微微笑。根据她对华兰的了解,她虽有时爱幸灾乐祸,爱盛气凌人,自我了些,但骨子里实是个正派端正的人。她当初恨墨兰跟什么似的,如今居然会怜悯同情她了,一定有问题!
华兰叫她看的发麻,斥道:“小丫头看什么呢!”
明兰故意拉长了调子,慢吞吞道:“妹妹最近闲来无事,看了两本麻衣相书。今日观姐姐面sè,印堂发红,两颊带光,面有云瘴,想是有好事了罢。…,也叫妹妹高兴下。”
华兰听她一通胡扯,却忍不住嘴角弯翘起来,满面chūn风,整个人丰腴娇yàn,透出一股子成熟妩媚来,她嘴角含笑:“叫你个鬼灵jīng说中了,最近是有好事。先呀,是我们家张姨娘有身孕了。”
明兰一脸茫然:“姐夫又纳姨娘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个没记xìng的,是我公爹的姨娘!”华兰几乎吼了出来。
明兰被吼得耳鼓膜发震,随即恍然大悟,“那伯母,哦,姐姐的婆母,那……”
华兰抑制不住开心,死命咬着嘴chún:“我婆婆闹得厉害,可这事不一样了,她能欺负儿媳fù,却不能对有娠的妾室下手!头一个公爹就不放过她,随即族里的老伯娘,老叔祖母,还有一大群婶子见天儿的来,有的骂,有的训,有的劝。如今我那婆婆呀,自顾不暇了,整日和大嫂算计着呢……”袁家家产不多,要分薄大房的家产,袁家大爷夫fù果然坐不住了。
明兰也很坏心的乐了一会儿,又疑huò了:“就这个,就把姐姐高兴成这样?”
“不止。”华兰大为得意,面犯桃sè,“是你姐夫。”她顿了顿,努力缓了兴奋,才道,“你姐夫在京郊看上了一处庄子,地方好,水土也旺,便想买下来。”
明兰抚掌:“置产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可惜咱们银子不够。”
华兰说着没钱的话,神sè却很缠绵,只听她低声道:“年前你姐夫到口外办事,驯了匹极神骏的马回来,他喜欢的跟xìng命一般,谁都不让mō一下。可这回,他咬牙将那匹马给卖了,回家又凑了些,买下那处庄子。我当时也纳了闷了,怎么你姐夫转了xìng,谁知他将那田地契书jiāo到我手上,说他应承过的,要把我的嫁妆一样一样补回来!原来他sī底下到处探查合论坛适的田庄,已是好些日子了!”她眼中发光,手指微微颤抖,兴奋喜悦之情几yù涌出来。
明兰轻轻啊了一声,随即大声赞道:“姐夫真乃一诺千金!”
华兰甜蜜如醉,眼眶也略有湿润:“他说,直到如今他算明白了。爹娘是兄弟姊妹的,兄弟是各有家小的,只有我和几个孩儿,才是真真只为着他一人的。他不和我一条心,还能和谁一条心。你姐夫还说,以后绝不叫我再受委屈。他要我以后,都能安心舒坦。”
明兰张口结舌,这还是那个拙言方正的大姐夫袁文绍么,居然能说出这么窝心的话来,听的她都感动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大姐姐这十年的委屈没有白挨。”
华兰掏出帕子摁着眼角,哽咽道:“我只盼真心能换真心,我一片赤诚待他,指望他莫要辜负,如今总算是……”她泣不成声。
对眼前这nv子,明兰顿时刮目相看,万分敬佩,能把袁文绍这样端正方严的孝子给思想教育成功,从愚孝的悬崖给拉了回来,这可真是不容易呀!在这段漫长的斗争史中,华兰nv士不屈不挠,始终如一,并且始终不曾心理变态,最终战胜了邪恶婆婆,实在是可歌可泣。
“…我去如兰那儿,也是这般劝她。心眼一定不能长歪了,好好待妹夫,孝顺长辈,善待妯娌兄弟,人心都是ròu长的,妹夫也是聪明人,必会疼惜她的。”
华兰擦着泪水,断断续续道,明兰心中失笑,如兰最恨受人教训,尤其是华兰那种训斥式的教训,大约这会儿如兰正郁闷呢。
放下帕子,华兰满心幸福,坚定的低声道,“我如今也不盼别的,你姐夫说,过几年他兴许能放个外任,到时咱们带着孩子们,在外头松快的过日子,一家人美美满满的才好。这之前,婆婆再刁难我,大嫂再出幺蛾子,我也都能忍下的。”
原本只想听一段八卦解闷,没想却受了一场教育,明兰深深反思中,她是否对顾廷烨不够真心呢,很多时候,她遇事总是先想到自己的得失利弊,次之才是顾廷烨,可是男人的爱又怎及得上自己爱自己可靠呢。倘若那男人不可靠呢?那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sī了?
或者说,爱自己和自sī,并不能等同起来,可男nv关系中,如何把握好这个界限呢。
明兰陷入沉思。这是个指导方针问题,很严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chōu风,理论上大家要开动脑筋,丰富手段,多刷几次,用不同方式,不同角度,不同途径,多刷,苦刷,加实刷,相信我,亲爱的们,什么都能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