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我率先跳下车,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脖子和腰,伸了伸胳膊腿,妈呀!这三个多小时坐的我是腰酸背痛,可能是这几天老是爬山还没有缓过劲来,深身的骨头还没有归位吧。我手遮着阳光极目远眺,这才猛地醒悟,我此刻正站在我刚才资料中看到的保护区中部的广阔的草原上,只见天地间铺天盖地的都是耀眼的晶莹剔透的绿,从平坦的草原一直伸展到远方地平线附近那若隐若现的高山上,而那山峰上依然是漫山遍野根本望不到边的郁郁葱葱的绿。此生我也见识过不少绿色的美景,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完全置身于一个通体绿色的童话世界中,这绿色迷了我的眼,醉了我的心。
我不禁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是我一直想去的,一直很想去看看王昭君的墓,可惜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如愿。转眼之间离开中国快一个月了,今天突然见到这一片似曾相识的草原,不禁勾起了我浓浓的乡愁,我的视线一片模糊,纷纷扬扬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飘飘洒洒越聚越多,淌成了一条思念的河。突然,一种深入骨髓的前所未有的令人恐慌的孤寂感席卷全身,仿佛苍穹下只余我一人独立,整个世界都遗弃了我,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陈子昂的心境,感受到了“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凉。
“Swet,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悲伤?”我再次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模糊的视线中满是Tik关怀的怜惜的眼神,我不禁更加感慨万千,忍不住抱住他的腰,脸伏在他胸口放声痛哭,为我人生的起落浮沉哭泣,哀悼我和Tik短暂的幸福,因为再有十天我就要和他分离了。Tik能体会此刻我心中的百转千回么?
“Tik,我想家了,在我们中国内蒙古也有一片广阔的草原,比这里还要大好几倍,Tik,你知道么?曾经有多少次我梦见自己成了草原上的牧羊人,过着自由自在、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四海为家的无拘无束的日子,那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纷纷扰扰的人世的复杂,只有永远看不厌的蓝天白云、青草和羊群,还有草原特有的清新的空气和微风。。。。。。”我声音哽咽地含泪唱起了刀郎的[孤独的牧羊人]:“一个人在苍茫的大地飘来飘去/一个人在无尽的祈愿里承受风雨/挨不过草原的冬季/思念就在北风里死去/草原草原草原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的孤单/我在梦中日夜思念的人儿/何时来到我的身边/等春风迎来了蓝天/吹红了鲜花吹开我的笑脸/雪山雪山雪山你可明白/你可明白我的爱/我在梦中日夜思念的人儿/她何时能回来/等阳光融化了冰霜/融化了寒冬就温暖了牧场。。。。。。”
k一动不动地拥着Swet,任凭她在自己怀中肆意挥洒着泪水,忽然一阵模糊不清的歌声从自己胸口传出,他歪着头侧耳凝神细听,完全被那忧伤的曲调和伤感的歌词震撼了,虽然Swet的声音哽咽唱得断断续续,虽然曲子有点走调了,但在Tik心里,这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动听的一首歌,感性的Swet深深打动了他的心,满心感动的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发上印上轻轻一吻。片刻之后,Swet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从Tik怀里逃开,不好意思地盯着他胸口一大片水渍,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噢!Tik!刚才真是莫名其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绞着手指,难为情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眼泪说来就来,貌似认识Tik以来我流的眼泪都可以用桶来装了。
“没关系,Swet,我能理解你刚才是怎么了,以后什么时候想哭了,就来这哭,我这里随时欢迎啊!”已经迅速恢复了平静的Tik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了孩子般的爽朗淘气的笑容,就像一缕强烈的阳光直射入我的心田,我的心情瞬间也变得阳光灿烂,我忍不住扑哧一笑,虽然眼角还挂着泪花,虽然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逗我的,但我心里是特别感动和温暖。谢谢你!Tik,今生有你做我的知己,感觉真好!真幸福!
我们用过了午餐,稍事休息了一下,二个小时后,直奔远方最人迹罕至的一座海拔1500多米的高山,Tik表情神秘地告诉我说,要带我见识一下泰国最凶狠的野兽,不会是真的狮子老虎吧!我有一丝兴奋也有一丝恐惧,毕竟只远远看过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现在要近距离看见真的狮子老虎,这是毕生难忘的经历,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但我也听说过很多次狮虎伤人的事情,说心里不恐惧害怕也是不现实的。我至今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坐着游览车去上海南汇野生动物园的情景,那些狮子老虎到处都是,最近的离我们的车只有十几米远,当时我吓得提心吊胆,生怕我们的车遭到天性凶残的它们的攻击,至今想想还后怕呢!不是还有部电影就叫[狮口惊魂]么!希望Tik等回能开着车进山,这样至少我们还有个钢铁怪兽可以保护我们,就像电影[变形金刚],此时我多希望Tik的车也能在关键时刻摇身一变啊!哼!届时任凭你再凶猛的野兽也被我踩在脚底下。我一个人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直到被Tik的一声匆匆的催促声打断。
“Swet,你又走神啦!我们到了,赶紧换上装备,今晚我们可能要在山上过夜了,记住,所有的装备都要带上,一定要认真地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Tik说完就往车后备箱走去,取出我和他的两个大背包,把我的递给我,他自己则走到车后,转过身背朝着我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换上探险装备,打开的后备箱车盖正好遮挡住了我俩之间的视线。他把车内的空间留给了我,他的细心呵护和体贴让我心里非常感动和温暖。
几分钟后我才平静下来,飞快地换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上次去高架屋部落和因他暖山穿过的探险服和丛林战靴,戴上绿色的贝雷帽并把所有的头发全部藏进帽子里,这个酷毙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专用帽还是前不久Tik送我的呢!我把随时要用的微型像机和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把不时要用的GPS卫星地图、指北针、对讲机、求生哨、防风防水火柴和打火机等一一放进全身上下大小不一的口袋中并拉好拉链,然后把 “丛林之王”刀具、美国巴克公司生产的猎斧、美国莱则曼WE组合工具钳、“瑞士冠军”万用工具刀等探险专用装备一骨脑地装进一个大袋子放进大背包,再把装着手机、GPS等怕潮湿的物件的密封袋和装着创可贴、清凉油、抗生素、绷带等药品的袋子,以及装着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的袋子分门别类地放进大背包。我最后再审视了一遍我的包包,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我背上大背包,戴上手套和具有红外线夜视及防弹功能的太阳镜吃力地走出车外时,明晃晃的强烈的阳光刺得我一下睁不开眼,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行。我和Tik的视线相遇了,他竟然和我一模一样的装束,只是除了大探险背包,他还比我多了一只吸入式大水袋。
“怎么样?Tik,我这样子还行吧?”我很自信又自豪地在他眼前转了一圈,接受大帅哥大墨镜下5万伏超强度高压的检阅。我凭直觉强烈地意识到,从刚才我跨出车门的一瞬间开始直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一直定定地专注在我身上。
等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Tik帅哥才移动尊驾缓缓朝我走来,你这样很好!”他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喃喃自语,突然双手抬起来帮我扶了扶贝雷帽,并细心地把一缕散落在外的头发塞进我帽子里面。然后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突然缩回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短短几秒钟对我而言是那么漫长而倍受煎熬,我相信我的帽子没有问题,我的头发会不会真的跑到外面来了呢,我也不得而知,但有一件事我心里就跟明镜似的,那就是清迈寺庙之行后,Tik已经再也回不到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了。他已经控制不住他对我的心意而屡屡在我面前失态,如果不是我以前看错了以为他对我毫无感觉,那就是他深沉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把对我的感觉压抑得太久太深,一旦释放出来将有如瓶子中的魔鬼,抑或是摧毁日本长崎和广岛的原子弹,将彻底毁灭我和他,让我们万劫不复。Tik,他会吗?他会如我所愿肆意地释放他对我的所有的情感么?我不敢想,也不敢问,更不能抱有任何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不过,我自己在因他暖山那一夜之后,甚至在来到泰国见到Tik的那一刻开始,甚至是在国内第一次看[出逃的公主],第一次看到剧中的Tik的眼神,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如果这注定是个甜蜜的折磨,我甘愿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如果这注定是个万丈深渊,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勇敢地跳下去。爱到极致,生死都不重要了,最无奈的煎熬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就像阿诺泰和娜拉,我和Tik也会是这样的吧,最终是一种无言的结局。
我情不自禁地轻声唱起一首曾经的老歌:“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但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埋藏一切回忆/啊 让我再看看你 让我再说爱你/别将你背影离去/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就让那回忆淡淡地随风去/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也许已没有也许。。。。。。”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神思恍惚间突然惊觉Tik的身影已经成了远方的一个黑点,我赶紧擦干眼泪,将悲伤放进心底,拔腿向他追去。
y God!这山比因他暖山还要难走,根本走不动,完全没有路,难怪Tik没有开车,虽然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峡谷和悬崖峭壁,但是,到处是高大繁茂的树木,简直寸步难行,我想,几千年以来这里都没有人来过,这些树木和植被才会长得这么肆无忌惮,才会留给我们这么原始的生态吧!如果我和Tik真的是到这里来的第一人,那么我们不是又创造了一项世界纪录么!据我查到的资料,刚才山脚下河边特别潮湿的地方生长着的应该是一些热带室内观赏植物,这些郁郁葱葱、繁茂苍翠的植物的枝干上附有不少蔓藤植物和攀援植物。现在我脚下的应该是生长在海拔较低的地方的落叶林和竹叶林以及东南亚一带独有的树种龙脑香科树木,再往上海拔600米左右应该是旱地常绿林,而混合落叶林和高山常绿林自然是生长在那最高处不胜寒的山顶了。
k在前面探路,我紧紧跟在他后面艰难前行,突然有几只顽皮的森林野鸭窜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过了一会又有几只漂亮的孔雀钻了出来,Tik仔细教我分辨哪只是缅甸孔雀,哪只是当地绿孔雀。哇塞!可以看到货真价实的孔雀开屏呢!我刚想把它们拍下来,突然前面的Tik猛地站住了,一把把我拉到一棵大树后,用唇语告诉我,不要出声,我躲在大树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大地传来惊天动地的震动声,一群亚洲野象夺路狂奔过我们身旁,眨眼之间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然后两只美洲虎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它们像是在追赶野象,奔跑的身姿太完美了,与我们近在咫尺,几乎擦肩而过。空气似乎要凝固了,除了我和Tik极力压抑的呼吸声,就只有美洲虎的奔跑声和呼呼的风声,我恐惧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们,用相机完整地记录下了这宝贵的真实镜头。片刻之后,危险终于解除了,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刚才那真的是老虎啊!
“看来这里的情况远比我想像的要危险,Swet,这枪给你,以防万一,记住!你现在就是进入敌人心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战士,为了保护好你自己,你必须随时随地紧握你的武器,无论如何不能丢掉它,对于一个战场上的战士,枪就是他的生命,没有了枪,他就等于是自杀,Swet,你懂么?”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必须一切都听他的,刚才惊险的一幕证明他说的是对的,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继续缓慢前进,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越来越接近山顶了,周围一片郁郁葱葱,赏心悦目,看来比较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不禁轻松地哼起了流行歌曲。突然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背后有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我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让我更是瑟瑟发抖。我一动不敢动,前方的Tik明显感应到了我的恐惧,知道我这里出大麻烦了,他缓缓转过身来,紧紧凝视着我身后,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我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恐惧、焦急、紧张、不安,还有那亮晶晶的是什么,应该是怜惜甚至是爱吧,可能么?我注意到他紧紧握着猎枪的手指关节泛白,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我释然了,随之恐惧竟然慢慢消失了,我为何要恐惧!不就是死亡么,有什么好怕的!每个人不是都要面对这一天的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不同!我能在死前见证到Tik心中对我的爱,我还有什么遗憾!应该心满意足不是么!来吧!不管身后的是什么凶神恶煞,都请你尽管来吧,我应该放声大笑才是,因为我,Swetlana,能够死在我所爱的Tik面前,能够死在爱人的怀抱,那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感觉到身后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我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彻底解脱之后的,不由得笑了,对Tik报以我此生最灿烂的笑容,我希望他能够把我,Swetlana最后的最美的笑容永远珍藏在记忆深处,就当作是幸福的绝唱吧!一滴泪珠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轻轻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那样奇怪地一笑?为什么她的笑容是那样地凄美,像是要和自己决别?为什么看到她的笑,自己的心是那么那么地痛?她这是要准备放弃了么?放弃生命,也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爱,放弃了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的一切吗?不,他不允许,她要放弃之前是不是也要先问问他答不答应!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他一个人一辈子活在痛苦的回忆里,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来泰国,为什么要搅乱一池春水?她何苦扰乱他平静的生活啊!不,他一定要救她,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更无法忍受她就这样无视他的存在而放弃生命,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一只、两只、三只。。。Swet身后竟然有三只美洲豹,它们圆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他,张开的血盆大口露出致命的锋利的牙齿,随时准备朝他扑过来,都怪他一时大意,他们竟然毫无防备地进入了美洲豹的领地,怎么办!他的猎枪只能五连发,最坏的情势是三只美洲豹一起扑过来,他唯一赢的机会就是比美洲豹反应还要快哪怕是秒,同时把五颗子弹射出去,而且必须没有虚弹,弹弹命中,这太难了,要相当的运气,还要老天也站在自己这一边。他深知赢过三只美洲豹的概率很渺茫,但为了Swet,他必须这么做,必须和命运赌一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Tik端起枪瞄准三只美洲豹,手指紧扣着扳机,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它们的一举一动,突然其中一只身形小一点的朝Swet慢慢地走了过去,另两只大的却呆在原地不动冷眼旁观,一步。。。两步。。。就在它的爪子要搭上Swet的肩膀的一霎那,他的枪声响了,美洲豹应声倒地。这时,另外一只大的美洲豹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悲鸣的狂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Tik扑来,Tik再次扣动扳机,美洲豹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也颓然倒在了地上。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了山林的寂静,久久回荡在山谷中,我惊得目瞪口呆,Tik和我一样也呆呆地凝视着地上的两只美洲豹,我们都忘记了另外那只最大的、最危险的雄性美洲豹,只见它突然腾空而起,像闪电一样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孤线,将猝不及防的Tik猛地扑倒在地。情势风云突变、急转直下,Tik的枪声第三次响起,可是美洲豹力大无穷,爪子猛地一扫,将他的枪扫出去十几米远,三颗子弹全打飞了,他不得不赤手空拳和猛兽搏斗,眨眼之间他的探险服就被锋利的爪子几乎撕成了碎片,他肩膀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Tik使出吃奶的力气拼死抵抗护住自己的心脉,与美洲豹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生死肉搏,就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Tik的喉咙狠狠咬去的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枪声再度响起,是我的枪。
“混蛋,去死吧,你!呀。。。。。。”眼前的一幕让我魂飞魄散,我就像八路军杀日本鬼子一样,将愤怒的五颗子弹全部射进了那美洲豹的巨大的身体,它锋利的牙齿离Tik的脖子只有一指距离,重重地倒在了血泊里。我已经被吓傻了,已经没有子弹了还兀自扣着扳机保持着射击姿势,我愣愣地盯着那美洲豹的尸体一动不动,我竟然学会了结束别人的生命,虽然它只是一头野兽,但也是一条生命啊!突然地上传来一声呻吟,我才回过神来,扔掉枪,箭一般地冲过去,伏在血肉模糊的Tik身上放声大哭。
“对不起, Tik!对不起,我应该再早一点,都怪我害你受伤,唔唔唔。。。。。。”我颤抖着手在他脸上抚摸,还好,他那张帅气的脸完好无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抖抖索索的手再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身上已经成破布条的血淋淋的探险服,在他胸口心脏等要害部位探了探,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让我心中狂喜,他的伤口都是皮外伤,幸亏他胸口的大口袋里面放着匕首和刀具有效地替他挡住了那豹爪致命的一击,否则,我真不敢再想下去。他看上去成了个血人,但老天眷顾他,那一大半是美洲豹的血。
k躺在地上,疲惫地闭上了眼,浑身虚脱一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虽然他心中有很多话想对Swet倾诉,但他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胸口,按得是那样的紧,一行热泪从他眼角滑落。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Swet,我们就阴阳两隔了。感谢老天,让你重回我怀抱,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人能体会。
片刻之后,我弄了点干净水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清洗Tik的伤口,想了想,又在他包里翻出一瓶酒精,用消毒纱布蘸酒精反复擦拭他的伤口,我没有用纱布和绷带包扎,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像这样的伤口最及时的处理是清洗和消毒,伤口不能包扎必须裸露。我一摸他额头有些发热,老天保佑不要是伤口感染才好。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险象环生的山上过夜,我们已经没有子弹了,谁知道这里还会有什么野兽出没!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人来帮我们。我想到了昨天娜娅寄来的求救信号弹,我每隔10分钟就发一颗信号弹,那亮光不断照亮了整个夜空,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在焦急等待救援的时间里,我把Tik连背带抱弄到了一棵四周空旷的大树旁,捡了一大堆树枝点起一堆熊熊大火,给他喂了点水,服了几颗抗生素,又找出毛巾浸湿敷在他额头上,我还在我们周围洒了一圈驱虫催泪瓦斯粉,擦了点提神的清凉油在脸上,又往我们两人身上洒了不少花露水。我背靠着大树坐下,把Tik的头轻轻枕在腿上,精疲力竭的他早已沉沉睡去。我凝视着他的睡颜,心疼得无法自抑,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上虔诚一吻,来日无多,Tik,只剩下最后的这十几天了,就让我们好好珍惜吧!
我的目光投向远方那山影模糊的轮廓,然后久久凝视着地上那一堆怒放的跳动的火焰,今夜我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一直以来都是Tik在保护我,现在终于轮到我来守护他了,我是多么地幸福!
作者题外话:与美洲豹生死搏斗,写完后我还一阵阵地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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