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com) 闹了这么一场乌龙,梅姨似乎也没有了什么精神,经常在做着针线活的时候就发呆。bxzw.com我瞧她那般魂不守舍,便挑了日子,待问雪和不归去私塾后,携了梅姨一起去城郊的华佛寺祈福。
不知佛祖可不可以帮我,我现在反而真的很想求一个机会,可以拥有鈭斋血脉的机会。
华佛寺就在北门,离梅园并不十分远,听闻香火非常旺盛。从前的刘平萱不信佛,不信人,而如今的刘平萱想真正成为鈭斋的妻子。带着头纱,一身的素净浅绿色袍子,抛却世俗的烦恼与喧嚣,在寂静的佛堂里悄然许下我的心愿。
“信女刘平萱求佛祖赐给一个孩儿,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一个便已足矣。如得偿所愿,信女定来还愿,为佛祖重塑金身,并且从此只食斋菜。”
眼光中,流转的是他落寞的背影,掩藏起来的哀伤。若能为你拂去那些不属于你的悲伤,我愿意付出任何。鈭斋,只求你一生平安喜乐。
师傅看了看我,还是摇摇头。
梅姨一旁急忙追问,师傅念着签文:“红尘旧梦多番寻,几段情缘如流水。借问汉宫谁得势,灯火阑珊人已逝。bxzw.com”
“大师,我求的是子嗣。”签文里的意思大概也明了,想不到还提到我前番的宫廷生涯,心中苦笑着。
师傅长叹一声说:“夫人可否撩起面纱一观?”
想不到佛门净地也会出这等登徒子,我有些恼意,声音也冷下去:“大师,我求的是子嗣。”
师傅明了我的恼意,解释:“贫僧是想给夫人看下面相。”
我半信半疑地撩开面纱,却惹来他的一片惊讶。
“夫人的面相贵不可言,是母仪天下的命,不过……”他停了下来,说:“不过夫人眼角犀利,想必是幼年命运多舛,这份母仪天下怕是要吃很多的苦头。”
梅姨捂住嘴,不敢惊呼,我虽惊讶却依旧维持着淡然。我母仪天下?那个人会让我这样的女子母仪天下?
“大师,我求的是子嗣。”
那师傅却答非所问,自顾自地念起签文,半响才嘱咐道:“夫人要珍惜眼前人,否则夫人所求的将来会一场空。bxzw.com”
一场空?红尘旧梦多番寻,几段情缘如流水。借问汉宫谁得势,灯火阑珊人已逝。汉宫,难道说的是他,不可能的,我已经不再是宫中女子,我现在只想做鈭斋的妻子,与他携手到老,与他一起教导子女。
“走吧。”那师傅解完我这支签便朝后院走去,我也收敛了心思,唤回梅姨,一同出去。
马车缓缓地前行,在下山的路上,撩开车帘的那刹那才惊觉,这座华佛寺果然是香火鼎盛,即便是临近黄昏仍旧有络绎不绝上山求佛之人。此刻求佛又有何用?不是心中有鬼便是心有所求,就如同我自己一般,但此刻失去的必定是失去了,将来是如何还不知会如何。
“小姐,你先休息下吧,到了园子我再叫你。”梅姨见我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头,以为我是累坏了。
我没有辩解,朝她点点头,靠在软座上闭眼假寐。
这几日来,我都未曾好好地休息过,一闭上眼似乎就听见老大夫的那日话语,此生难再有孕。这一声如遭雷击,能为心爱之人诞下麟儿是每一个女子的翼望,而我今生都不能再实现这个愿望,只能看他人的天伦之乐。苍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爱上那个本不属于我的人,所以就要给我这般沉重的惩罚吗?为何要待我如此不公,为何要如此对我?
紧闭的眼角有湿润的触感,马车内异常安静,就连梅姨也没了往日里的闲聊。
我已经不奢求那个只会利用我的男人,想不到还是得不到一条生路。侧过头去,不想被梅姨看见我的失态。
车帘外,正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夕阳将半天的天空都染红,漂浮的云朵背后溢出金色的光芒。陌生的面容,有欢喜,有悲痛,有高兴,有伤心在我的眼前一一经过。世态众生的喜怒哀乐,我仿佛是游走在红尘的一缕幽魂,见不得旁人,旁人也见不得我。
“咦。”
不知何时,梅姨也探出头来与我一同看着众人。“那个不是……”她来不及将要说的话咽回去,我已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拐过一个街角。
小松子,此刻的他不是应该陪鈭斋在丞相府用晚膳的么?为何出现在此地?今日是丞相生辰,朝内大部分的官员都会前往朝贺,鈭斋早些时候遣人来传了话,说今日下朝后会直接去丞相府,今夜不会来梅园。小松子是他贴身的内侍,他在此地,只能说明鈭斋必定也在不远处。
那日一别,又是好几日未见,他每日还是会遣人来告诉他的行程,但总见不到他的身影。难道……他已经厌倦了我这个残花败柳?
世上男人多是负心之人,他从前朝我袒露心扉,我却执意不愿靠近,如今我愿意为他停留,他却已远去,只留下惊鸿一瞥的身影。不是见多了么?男人总是在还未得手时对你好上加好,但得到后又弃之如履。
鈭斋,你到底还是嫌弃我了。
“小姐。”梅姨见我脸色不佳,轻声唤着。
我垂下头沉吟片刻,嘱咐车夫道:“去永王府!”我刘平萱向来不是什么温顺女子,岂能容你这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算是对我厌倦嫌弃,我也要亲耳听到。
王府的管家见到我自是惊讶万分,他曾与小松子到梅园送过几回东西,明白我的身份,但除却前一次我从未踏足过永王府。
他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该让我进还是不进,定是有何事隐瞒着我。我与他对立而站,亦不想催,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何花样!bx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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