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龙伯爵一鞭子抽下去,鞭子竟然脱手,身体踉跄前冲,撞在风雨的身上,下意识地抱住了风雨,还是摔倒在风雨脚下的那一汪血泊中,只是风雨叫他抱着一沉,差点儿将手扯断了,痛得从晕厥中醒过来,头抬了抬,呻吟了一声,她不由得踩在藏龙伯爵那肥得流油的身体上,那奄奄一息的身体却哪里站得稳呢,不过还是让手痛稍解。风雨微睁着嫉恶如仇、泣血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脚下抽搐的藏龙伯爵,很想踩死这个魔头,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常人的灵魂非常的脆弱,必须完全依赖于**而存在,依赖于**一日三餐所提供的微弱能量。灵魂最重要的部分可以说是记忆,但是常人的灵魂因为太弱了,连记忆都要依靠**,依靠大脑,所以常人的灵魂通常是存在于大脑中,既依附于**,又被**束缚,大部分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灵魂的存在,而产生了唯物论。
常人的灵魂相对于修真者来说是非常地弱小的,即使是灿尘的鬼分身,也不知要比藏龙伯爵的灵魂强大多少倍了。所以当灿尘的鬼分身上了藏龙伯爵的身,藏龙的神经就被更强大的灵魂控制了,不过他应该感到庆幸的是灿尘不喜欢杀人,只是将他封锁在他的脑海里。
藏龙伯爵托着风雨滴血的双脚从地上爬起来,风雨光着双脚,他抱着风雨的身体,看不见的鬼手替她解开了手铐,她的双手像折断的翅膀又像是断线的木偶垂落下来,身体也无力地倒在了藏龙的肩上。风雨的双手已死灰,仿佛死人的手,手腕被勒得血肉模糊,已经露出了骨头,双臂都被血染。女侠浑身上下被鞭子抽得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衣服也被鲜血浸透,粘在身上,像是血肉的一部分了,她已经失血过多,只剩了一口气在。
藏龙“公主抱”着风雨快步往外走,风雨心头一颤,她听说藏龙伯爵有歼尸的不良嗜好,她可不想死后还被这个禽兽店污,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拔出藏龙伯爵腰间的手枪对着伯爵的胸膛就是一枪。虽然只是一枪她已经拼尽了全力,没有力气梅开二度,不过她已经很高兴了,觉得值了,为民除害了。
不过让风雨失望的是,虽然藏龙伯爵的热血溅了她一身一脸,却好像皮糙肉厚,那伟岸的身躯只是晃了一晃。
花盾愣了一下,感受着藏龙身体传来的痛苦,作为王室的一员,他觉得无论是血统还是灵魂都是多么该死,他不光是理解,而且切身地体会了梅真公主叛出王室、叛出梅龙宫的感受。羞与为伍,更不愿同流合污。
“不愧是女侠。”鬼手取出弹头,捂住伤口,同时夺了手枪放回枪套,藏龙小声说,“我乃鬼师,梅真公主的朋友,是来救你的……”
几个龙忍持枪闯入,见藏龙伯爵几被血染,猜是女囚的,不过还是问:“伯爵大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灿尘倒是没想到这个暴徒居然是伯爵,那出关就好办了,藏龙抱着风雨只管往出走,说,“我拿去丢了。”
几个龙忍相视一眼,他们是藏龙伯爵的警卫,深知其好,自是心照不宣,收了枪跟在后面,不过很快跑到前头去开门开路,出了特务局又是跑前去开车门,倒是不会去抢抱女囚,藏龙伯爵怀里的东西是不能碰的,这是常识。
那是一辆很爷爷的轿车,“不要跟着我。”藏龙驱逐了警卫,利用鬼术倒是没费什么周章就把老爷车开走了。
几个龙忍大眼瞪小眼有些傻眼,“伯爵大人什么时候会开车了?”“伯爵大人真是天才。”“可能一直就会吧,深藏不露。”“命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用开车吗?”“唉,总算不用当电灯泡了,还是死人的。”“不过弄得车上都是血,还不是我们洗。”“你傻啊,牢饭是白吃的吗?叫那些犯人舔都有人愿意。”“不愿意问问鞭子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吧,慢慢跟着,大人怕是要回府,最近城里也不太平了,那些蚂蚁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伯爵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可担当不起。”三个龙忍警卫上了辆侧三轮摩托车。
“风雨,振作一点,你马上就可以见到梅真公主了。”藏龙一边开车,一边用鬼术帮助风雨心跳和呼吸。
“我……我不会……告诉你的……”风雨郁闷死了,想是自己没打中,还是枪根本就没响呢?太浪费慷慨的表情了。
藏龙伯爵的确是通行无阻,老爷车一出龙王关西正门,就呼啸着飞奔向那棵灿尘藏身的梅花树。
灿尘给藏龙伯爵一粒银仙丹,又给风雨喂了两粒银仙丹,立刻就有银仙气护体,又给风雨灌下一小葫芦的龙蜂蜂蜜,风雨睁开眼,黑暗中只看到一双迷幻、妖异的金眼睛,立即就让她忘却了伤痛,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润,昏昏浴睡,而即使闭上眼睛都还能看见那双不灭的金妖眼,将她的灵魂慢慢地渲染成了金色。灿尘给风雨戴上木马面具,看了一眼疾驶而来的侧三轮,抱着风雨隐入梅花树的阴影中,同时收回了鬼分身。
梅真公主穿着佛珠公主的睡裙趴在床上哭得凄美哀艳。
灿尘将血人儿一样的风雨放地上躺平,看了看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紫妃。紫妃有些快地从风雨的脸上取回木马面具,看着风雨的脸,即使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张脸依然保持了一分清秀,不过那闭着的双眼倒是让紫妃松了口气,假惺惺地叹道:“谁下手这么狠呀?一个小姑娘招谁惹谁了?居然打了个稀巴烂。”
灿尘顾不得身上的血迹,心疼地将梅真公主抱入怀里,“真真,老公在,你怎么啦?是不是紫妃欺负你了?还是落叶?”
“呜……老公,山神庄……山神庄……”梅真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期期艾艾泣不成声。
灿尘瞪了紫妃一眼,安慰梅真,“别哭了,老婆,你看你浑身都在发抖,可不要哭坏了身子,我也很难过,我一定会阻止这场战争的。你看我带谁回来了?你的朋友风雨女侠,差一点她就杀身成仁了。”
梅真还不习惯被人叫老婆,有点怪怪的,像是男人对女人念的咒语,像是束缚,想要挣扎,却又觉得温馨,有点暖,有点甜。
“风雨?”梅真吃惊地望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血人儿,立即吓得躲到灿尘的怀里不敢再看,不敢相信那地上躺着的就是她的朋友风雨,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判若天壤,梅真的脸吓得苍白,“那不是风雨,不是的……”好像多说几个“不是”,多摇几下头就能改变什么似的,虽然不敢相信,梅真却抖得更厉害了,虽然紧闭双眼,眼前却挥之不去那个凄厉的血影,灿尘身上也是血腥味儿,梅真的胃一阵痉挛,酸水上涌,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