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头巨大的黑熊默默对视着,心情极为不爽,如果你要劝慰我,我会对你说:假如是你被人莫名其妙的绑架了半个月,却仍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那你的心情会怎样?
半个月了,那该死的德鲁依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说实在的,我有点害怕那个家伙看我的眼神,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呀!于是,我决定绝食,直到它肯见我为止。可是,饿肚子的感觉同样不好受。第一天我还无所畏惧,第二天我的双手开始发抖,第三天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开始眼冒金星……而现在,我的神经已快完全麻木!如果那个家伙再不出现,我有可能会很没面子的直接晕倒。
饿死事小,面子事大,我咬牙顶住,再不行就咬舌头,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是什么味道,可是真要把舌头咬下来,恐怕就再也尝不到任何味道了。
“我说……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盯着我!你很烦知不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你为何老是缠着我呢?放弃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对方依旧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丝毫不为我的话语所动。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无可奈何,刚才那几句话几乎花完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可看效果,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哦!不,是“对熊弹琴”。不就是不小心插了你一剑嘛!至于吗?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盯着我,弄得我晚晚失眠,俗话说的好:失眠是皮肤最大的敌人。我现在就感到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说过不会逃跑的,我的朋友还在你老大手上呢!我……”我很有挥拳揍人的冲动,但现在浑身乏力,我只能以目光蹂躏对方。可是目光能够蹂躏一只黑熊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对方一如既往的与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
“阁下!我的主人邀请您到大厅共进晚餐。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一个长得像农夫,穿得像农夫,说话的口音像农夫,却偏偏学人文绉绉吊词的农夫出现在客房的门口。不过,我知道农夫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是野兽的灵魂,它是一个狼人。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很简单,只要你和狼人接触过一次,它们身上的臭味会令你永生难忘。
“跟你主人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对待这些家伙不必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只要惹着了我,我会很记仇的。
长长的餐桌只有我和这里的主人,那位诡异的大德鲁依,分座两头,我们之间则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让人垂涎欲滴,其中有些菜式我甚至从未见过。那排场恐怕只有国王能比。看来,这个家伙挺有钱。我是否需要向他勒索一笔精神损失费?不过,我立刻甩甩头,把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出脑海。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还是对方的阶下囚呢!
“阁下最近休息的不好吗?”主人看见我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便“关切”的询问到。
“还好、还好,当然,如果您的‘小宝贝’能够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的话,我会休息的更好。”
“这个很简单。”德鲁依只是轻轻的跺了跺脚,大黑熊便听话的化为一堆烂泥,蠕动着爬到他的脚下,然后顺着德鲁依**的脚踝,钻进他宽大的黑色法袍里,就这么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真……真是……有够恶心。好不容易回到身上的胃口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满桌的佳肴变得有如某种一坨坨的排泄物,光是看着,就已让我的胃部开始翻江倒海。
“我们还是不要兜圈子了,说吧!你把我们‘请’到这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好不容易平复下心境,我决定开门见山。
“啊!没什么,只是好久没看到生人了,所以想与阁下亲近亲近。”老德鲁依端起一杯红酒,送到唇边,然后小泯了一口,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仿佛是在回味美酒的醇厚。
“你……”对方的回答几乎让我立刻暴走。
“算你狠!”我不甘心的转着眼珠,在脑海里拼命组织着措辞。“我们也在此叨扰您有半个月,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看也该是我们告别的时候了,您说呢?”末了我又加上一句:“为了感谢主人这段日子的盛情款待,以后如有机会,我们必将尽心回报!”
“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我也就不再挽留,诸位请自便吧!”
“什么?你……”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会有毛病吧?当初辛辛苦苦捉住我们,现在却又毫不在意的将我们放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老德鲁依接着慢腾腾的挤出一句。
我就说嘛!这不,还是来了。
“不过……你们要带我一起离开。”
“什么?你……”现在我确信,对方是不太正常。
“你刚才可是说过必将对我有所回报的,不会这么快就食言了吧!”
“可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是一个德鲁依对吧?”
我点点头,可这与我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德鲁依善于预言术,对吧?”对方不理我的疑惑,好整以暇的泯了一口酒,继续问道。
是吗?没人对我说过。但我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善于预言术,我便能看到未来还未发生的事,对吧?”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可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现在请阁下听好了,咳~咳~”老德鲁依整整身上的法袍,突然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我通过预言术看到你们会带我一起离开。就是这样,所以你们必须同意我的请求,否则,大家就一起留下好了。”
我倒。这算什么?无赖?威胁?
“可是你怎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话?”我几乎是咆哮着对主人吼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个家伙的话让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很简单。不久,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可以预示给你‘看’。”老德鲁依的双眼突然变得一片通红,连带着外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的眼睛?”声音刚出口就变成混沌的一团音节,我的头好沉,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满了铅,手也粘在了餐桌上抬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张,”老德鲁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双目红光更甚。“闭上眼睛,你就会看到我曾经看到过的东西……”
他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虽然我极力抗拒,但视野还是渐渐模糊,最终沉入一片黑暗……
黑暗德鲁依在确定我已经昏迷后,将手放到我的头上,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手麻痹魔法依旧是那么迅捷而有效,自己当年就是栽在了这个魔法上。不过,现在,黑暗德鲁依又将自己擅长的灵魂魔法加入其中,使其蜕变成另一种更为奇妙的魔法,这个魔法的作用就是梦境催眠。
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鬃
对于身处“龙城”的努尔丁王子来说——四月,是一片黄金似的歌声。
每天中午,他听到她登上台阶的脚步声。在正常的正午,在一片健康和欢乐的亮光下,她是他所爱的人,她的活泼、细碎的脚步声能够在他的心中唤起跳跃的欣喜。她的脸在中午的亮光中像一道光和一支音乐;她的脸小小的,愉快而温柔,像李子一样娇嫩,像花朵一样红润;她的脸年轻、姣好、充满健康和喜悦;她的脸可爱,显示力量和庄严的美,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媲美。他在梦中吻过这张脸上千次,因为它是那么姣好、那么生气勃勃、那么光彩逼人的妩媚。
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清晰地散发出希望、清晨的喜悦和美好的生活的音乐。她那张温柔的小脸上有上千种叫人高兴的幽默的神情,变幻无定,像孩子的脸那样迅速和活泼,然而脸上总是蕴藏着深沉和悲伤的美,像太阳上的阴影那样。她的双手是那么小巧、那么稳定、那么结实,可以做出叫人喜欢得发疯的饭菜,国王的膳食摆在她的菜旁边也会黯然失色,那样的饭菜没有人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听到过,或是想像到过。
就这样,他中午听到她登上台阶的脚步声的时候,她的小巧的指关节轻快地嗒嗒敲门的时候,她给他带来了他经历过的最大的健康和喜悦;她像一声胜利的呐喊,像血液中的一支响亮的音乐,像第一道晨光中的不朽的鸟鸣。她带来希望,送来鲜美绝伦的食物,捎来好消息。他望着她,重新看到和感受到她的生气、青春和妩媚。
她进入他的血管,使他获得力量,觉得世上没有他干不成的事情,世上没有他不能征服的东西。她赋予欢乐以语言,赋予春天的一切音乐以肯定,春天伟大的悸动在空中金色和天蓝色的歌唱中颤栗。
她的名字就是——海伦。
为了协调曾吉王朝与中华商会联合对抗三国联军的事宜,曾吉派遣自己的爱子努尔丁赶赴龙城,商讨联合出兵的具体细节。依照双方原本的协议,当曾吉国王需要时,中华商会将为其提供必要的资金、物资援助,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因为中华商会在围剿海盗时的出色表现,现在曾吉又要求中华商会为其提供一支军队,这条协议外的要求引起商人们的不满,十级代表大会也拒绝向曾吉派遣军队。于是,努尔丁在龙城一呆就是十多天。实际上,他也乐于如此,因为能够借此接近海伦。
其实,在肖易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双方之所以谈不妥,只是因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矛盾的根源在于:在曾吉看来,中华商会从他这里获得土地,就相当于自己的封臣,提供军队是中华商会的义务之一,与提供资金和物资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在中华商会的商人们看来,协议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双方应该严格遵守原本的协议。既然协议中没有提供军队的条款,那曾吉国王就没有理由要求中华商会免费提供一支军队。
对此的解决方案其实很简单,就是曾吉改为请求中华商会以雇佣军的形式派遣一支军队,而雇佣军队的费用则从中华商会提供的资金中扣除。不过,肖易另有打算,所以谈判才变得如此艰难而漫长。
毕竟,在杰尔巴岛一役,中华商会的人员伤亡超过千人,也许这在外人看来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本就人手紧缺,又处于全面建设初期的中华商会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杰尔巴岛一役未能大获全胜,肖易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将面对怎样的灾难。
“兵者,凶器也。”现在,肖易不得不考虑中华商会是否还能承受另一次人员上的巨大损失。如果人员损失超过众人的心理承受极限,原本被胜利所掩盖的矛盾就会化成地狱的烈焰,将自己彻底吞没。
过去,肖易对政治漠不关心,可是这并不等于肖易不懂政治。看样子,中华商会最后还是要被迫派出援军,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严格限制援军的人数。人数少,又必须拥有一定的战斗力,能够符合这个要求的只有肖易亲自训练的特种部队。可这是自己手里最大的王牌,如果这场战争打个一年半载,特种部队长期脱离在外,自己靠什么去震慑商会中那些图谋不轨的鼠辈?
肖易不知不觉中走出了书房,走到了书房外的阳台上,从城堡的阳台向下望,一支白色的队伍正沿着穿城而过人工运河缓缓前进,边走边向河中抛洒花瓣。那是城中的居民在祭奠牺牲在杰尔巴岛之战中的亲人。
不能让中华商会的血白流!肖易咬咬牙,心中已有决定。再次向下深深的望了一眼,肖易顿觉轻松了许多,自己也许应该对他们多抱一些信心。
正当肖易准备转身返回书房时,突然一阵滚雷般的巨响由远而近,急速掠过大地,接着脚下传来的一股大力,几乎将肖易摔出阳台……
×××××××××××××××××××××××××××××××××××××××
1097年4月,各地朝圣者云集的“圣城”耶路撒冷象平日一样热闹。忽然,地下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人们还没有清醒过来,大地已经剧烈地晃动起来,房屋纷纷倒塌,继之而来的大火使伤亡数字在短短六分钟内上升到6万余人。
各大教堂、清真寺的沉陷最为悲惨。这些朝拜场所往往工程浩大,地面全部用大理石砌造,坚固美观,犹如广场一样宽阔。因为它们远离其它房屋,塌屋压不着,残砖碎瓦飞不到,火焰无法到达,因而成了全城注目的“安全港”。信徒们争相跑来避难,教堂和清真寺里挤满了惊慌的男女老少。蓦然,这些朝拜场所下沉了,冒出滔天热浪,什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个人能够重新爬上来。就像海上遇难的船舶,被旋涡卷入海底,一块破船的残骸也没有浮上水面。教堂和清真寺集中的朝拜区陷落处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渊,仿佛通向地狱入口!
城市地面象干旱一样龟裂,死亡的陷阱遍地皆是。裂缝开而复合,约有8千人坠入地缝被活洁夹死。加上朝拜区的沉陷,共有2万人活埋于地层之中。
这一天,连远在地中海另一岸的欧洲各地,也同时感到了震动,而两地间的直线距离至少超过2000公里。欧洲许多教堂的大钟同时震响。巴黎圣母院、梵蒂冈圣彼得教堂、伦敦圣保罗教堂、佛罗伦萨大教堂、西班牙孔波斯特拉大教堂……大钟没有人敲动,自己响啦!
地震还引发了地中海的几处活火山,于是,地中海沿岸各处脆弱的地壳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破碎。一系列的地震还引发了地中海地区大规模的海啸,海水先向后退,沙洲干涸,海滩见底;不一会海水归位,浪涛滚滚而来,波头高出原有海平面15米以上,街道成河,淹没了地中海沿岸的所有城市。海啸进出十多次,将废墟上的浮物和尸体席卷而去。巨浪横扫整个地中海东岸,到达拜占庭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金角湾港时,波高达到18米!接着,狂涛猛的扑向地中海西岸,将地中海远洋贸易的重要中转站罗德岛的罗德城,连同它的近万居民全部吞没,不久,便被泥沙淹埋得没有踪迹。远在欧洲大陆另一端的大西洋沿岸各地,平日不到1米的潮差,此时潮高6米,破坏了一些近岸房屋和港口设施。远在北欧的挪威、瑞典、芬兰的湖泊,无风起浪,波澜滚滚。整个欧洲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葡萄牙境内的几座大山,如阿拉比达山,伊希特雷拉山、侏里哀山、马万山、新脱拉山,基础似乎都动摇了。有的岩层断裂,有的山头破碎成古怪的形状,巨石滚落河谷,迫使一些小溪改道。有人看到山顶冒烟、闪电。冒烟可能是山头碎裂扬起的灰尘,闪电乃是地震发出的地光。
强烈的地震将圣地完全毁灭,人员伤亡巨大,十来米高的火焰和压顶的浓烟遮蔽了整个天空,远远看去,仿若魔鬼将地狱带到人间。沿海各港口皆化为废墟,接下来的数个月里,地中海东岸再无片帆下海。
在法兰西西南部的深山中,黑斯廷长老在城堡的密室里独自守着“天神之眼”发呆,嘴里微不可闻的喃喃自语道:“开始了!开始了!《死海文书》终于重见天日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梦想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