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风云再起
作者:小小人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31

帝国是暴力竞争的产物。当掠夺性活动的利益高于生产性活动、并可以长期保持稳定之时,人类社会就出现了以暴力掠夺为专业的群体。而军队就是最坚定有力的执行者。——范海星

欧洲中世纪的战争大多数都是以掠夺为目的,对于君主们来说:和平就等于财政危机,就等于亡国灭族。除了君主(诸侯)间的“公共的战争”,欧洲还存在着大量私人之间的“私下的战争”,后一种战争非常随意,起因花样百出,大多非常琐碎,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因为彼此看不顺眼,双方就会大打一仗。这种战斗被看作是“请求上帝裁决”,大半个中世纪时期,“每个有自尊心的人都有权发动战争”。无怪乎,历史学家总是提示我们:“欧洲的版图是在战争的铁砧上锤出来的。”

频繁的战争严重破坏了欧洲的生产力和社会秩序,人民饱受煎熬。这时,罗马教廷出来了。做为一个“世界性”的宗教和欧洲最大的地主,罗马教廷有着足够的号召力去约束各君主间的战争行为,并制定出战争的游戏规则。中世纪的骑士道德和骑士战争法则都是由基督教义引申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中世纪的欧洲如果没有教廷的存在,混乱和战争就会无限制的扩大,并最终导致欧洲的崩溃。正如过去的罗马帝国一样。

但随着教廷威望的逐渐下降,各世俗君主的实力不断增强。编纂战争法律者日益增多,与其说是出于基督教义的、法律的或骑士的良心,不如说是由于一种完全不同的新情况:战争的逐渐商业化。

勒赎与掠夺不再只是欣然同意的奖赏,而对于越来越多的参战者来说,已成为他们的行动的主要目的。征募兵员的代价微小,而一场战斗的获益能使他们致富。因此,重要的事情必须弄清:如果战争结束了,和平也按常规到来,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多少战利品,以及如何分配;可以要多少赎金,谁有权去要?由于忠心服役可期望得到这些合法的奖励,即使要冒风险、要经受艰难考验,到了中世纪末,这样的动机常常导致人们去参加一场战斗。甚至在一场纯属封建领主间的战争中,各个阶层都会有人去参加雇佣军。

这个时候,骑士的精神已经死亡。骑士这个充满浪漫色彩的角色也随之消亡。

从混乱转为守序,又从守序转为新的混乱,然后直到新的秩序重新建立。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几人欢笑几人愁。但毫无疑问的是,其中的痛苦总是由大多数的普通人来承担。

事物的发展过程似乎总是遵循着这样的规律:低落之前,总要有一次GC。十字军东征无疑就是欧洲骑士文明的最GC。十字军东征——在宗教旗帜下跨世纪的掠夺性远征,使罗马教廷建立世界教会的企图不仅完全落空,而且由于其侵略暴行和本来的罪恶面目,使教会的威信大为下降,后世史家评论说︰“在某种意义上说,比失败还更坏些。”

十字军所谓要夺回的圣地耶路撒冷,遭到空前的血洗。单在一所寺院里,就有约1万名避难者惨遭屠戮。十字军一个头目写给教皇的信里说,他骑马走过尸体狼藉的地方,血染马腿到膝。寺院、宫殿和民间的金银财物被抢劫一空,许许多多的古代艺术珍品被毁。这场屠杀以后,十字军到“圣墓”前去举行宗教仪式,随后又投入了新的烧杀虏掠。

而通过广泛的残酷劫掠,真正得益的是世俗的君主和威尼斯商人,封建君主通过东征获得大量的土地和财富;威尼斯商人则扩展了自己的贸易权利,打败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拜占庭,大大拓展了自己在亚德里亚海、希腊、塞浦路斯、岛克里特岛的殖民地。

教皇的权威受到公开挑战,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惨败后,罗马教皇再也无力号召十字军东征。其后发起东征的主要是欧洲各大强势君主,他们对解放圣地殊无兴趣,东征的目的完全在于扩张领土和掠夺财富。这些东征遭到教廷的强烈反对,而各大君主们纷纷发誓,就算受到教皇的诅咒,也要将东征进行到底。(实际上,教皇也确实这么干了。)

而在此期间,由于骑士们残忍的烧杀虏掠活动,骑士精神受到质疑。来自东方的强悍对手同时也在战场上给予西方骑士以沉重打击,欧洲以重装骑士为主的战争模式逐渐发生变化,新战术、新武器、新兵种应运而生,骑士的地位有所下降,并开始被职业雇佣兵所取代。

此时,在东方,一个崭新的强大帝国在血与火的锻炼中诞生。向东,他们挡住了土耳其人和后来的蒙古人;向西,他们阻止了十字军的侵略步伐;向南,他们让自己的老对手阿拉伯人和埃及人痛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向北,他们将斯拉夫人赶回了老家,势力一直延伸到东北欧的波罗的海,黑海变成它的内湖。

因为它的富足和强大,帝国的臣民自豪的将自己的帝国称为天国王朝,将其首都“龙城”称为云中之城。而在私下里,帝国的两位缔造者——范海星和肖易则将其称为吸血王朝。

这些,都是发生在十字军东征后的故事。——伊本·朵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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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内部的社会矛盾逐渐激化的时候,将人们的视线转向对外,是政治家常用的手段之一。其结果往往是:要不借此机会获得重生,要不加速灭亡。而这一切,都要看对外战争进行的顺利与否。

远在罗马的教皇也许并不知道这么精辟的理论,但是在实际操作上,他已堪称大师。由天灾引起的混乱在教皇乌尔班二世的眼里,未免不是一次机遇。正因为善于发现机遇,把握机遇,教皇陛下才会获得今天的地位。

事实证明,乌尔班二世不仅没有被混乱的局势所困扰,反而借此促进了十字军东征。威尼斯人最后被迫妥协,在天灾中,他们损失惨重。所谓墙内损失墙外补,威尼斯人急需要一场战争来“抹平创伤”。于是,他们“仁慈的”允许十字军骑士“一路干活抵偿船钱”。就是说,要抵偿从威尼斯到阿卡(港口,西方通向圣地的重要中转站)的船钱,十字军骑士要为他的船主,打一定次数的战争。用打下的土地抵偿船钱。运输问题至此得以解决。

对于混乱的民众,教皇则宣称天灾是上帝对人类贪婪和无知的惩罚,为了平息上帝的愤怒,解决的途径有两条。一是购买赎罪券;一是前往圣地朝圣赎罪。一些不愿劳心劳力的有钱人选择了第一条,而大多数人选择前往圣地。十字军的规模变得更为庞大。

当我在胜利回师巴黎的路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对教皇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都行?俺一定要跟教皇陛下好好学学,这简直就是政治的艺术啊!想不到这个糟老头还有如此本事。

至于说什么上帝的惩罚,那只不过是虎虎愚民的借口而已。要是真有上帝的惩罚,我所认识的大部分人中,早应该有下地狱的了,其中至少就包括我的父亲法兰西国王腓力和我自己。但是没有,我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上帝惩罚”这回事。说道贪婪和无知,据我所知,罗马教廷中就不乏其人,而他们也依旧过得风流潇洒。上帝的惩罚没有一星半点降临到他们头上。——这就是政治。

本大大真是个天才,这么复杂难明的道理我都能一语道破。一边在心里沾沾自喜,一边随手将情报递给身旁的德克拉伯爵。其实不过做个样子而已,以示我对伯爵的尊重,因为伯爵对这种政治问题根本不上心。孤傲高洁的德克拉伯爵对政治只有一个经典评语——肮脏。

对此,我的回答是——这就是人性。肮脏也好,圣洁也罢。在我看来,人无善恶。但一个人生来就懂得政治,只是有自觉不自觉之分而已。

伯爵又问我是否知道吸血鬼。

吸血鬼?好像是听某人说过,但映象不深。

伯爵犹豫了一会,这种情况不常见。最后他还是问我:“你认为吸血鬼是善,还是恶?人是善,还是恶?”

吸血鬼我没见过,不了解。但我了解人。在我眼中,人只分三种:第一种是没有做坏事的胆量,生就懦弱,只会在思想里浸淫;第二种是偶然做了件坏事,却一直耿耿于怀,自责与愧疚造成严重的思想负担,活得忒累;第三种是常做坏事而不以为然,从不会因造成的恶果而扪心自问。我没有时间迷茫于吸血鬼的善恶,但从人性来讲,吸血鬼与常人如出一辙,人类一样可以压榨同类的鲜血,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如果说吸血就是恶,人也并非没有吮吸同类血液的记录。据史书记载,在古罗马角斗场落成开幕时,昏天黑地的角斗表演持续了100天,3000名角斗士命丧沙场。当时的观众常会奔到场上吮吸伤亡角斗士的鲜血。在这些人眼里,角斗土的鲜血是获取活力、青春和健康的最好补品。

听到我的回答,伯爵再度沉默下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被我放在心上。此时,我正在考虑好好向教皇陛下学习,利用巧妙的政治手腕从这次胜利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有一句罗马谚语说的非常好: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仅要知道如何获取胜利,更应该知道如何利用胜利。

在与雷蒙王子的决斗中,我再次轻松胜出。不过我还是释放了其他被俘的骑士,只留下雷蒙和亨利。对于我来说,这已足够。此次能够轻松获胜实出于侥幸,原来那个傍晚,雷蒙王子正好赶到前线慰劳驻军。勃良第人经过一夜的狂欢和酗酒,战斗力发挥不到两成,否则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