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相信我的人，他将存于世上，直到末日。”这是东欧地区远离上帝怀抱的人所信奉的黑暗之神，同时也是死亡之神乌玛对自己信徒的承诺。

这让我想起神甫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信主者，得永生。”

两者的语气非常相近，只是后者更为简洁明了。所以信奉上帝的人要远比信奉那个令人恐惧的黑暗之神乌玛的人多得多。

只不过，最近随着拜占庭帝国国势的江河日下，黑暗之神乌玛的手已逐渐伸到君士坦丁城下。我甚至在君士坦丁一条不到100尺长的大街上遇到不下三个乌玛的信徒。这足以令我感到震惊，要知道，君士坦丁堡可是基督教东正教派的大本营。

拜占庭堕落了，这个千年帝国的灵魂早已死去，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空壳。人们不再追求主的荣光，不再重温罗马帝国的梦想。平民饥寒交迫、混混沌沌；贵族醉生梦死、争权夺利；商人惟利是图、贪婪成性；官员欺上瞒下、得过且过；将军克扣粮饷、惧战畏死；军队士气低落、派系纵横。

祝福和祷告已经无法给拜占庭人带来安慰，所以他们开始给死亡之神进献花圈，以期望死后能在他的殿堂内得到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

这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抱歉，跑远了。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另一位乌玛，拜占庭皇室的宫廷女官，相当于宫廷大总管一样的人物。这位大人今天突然差人来我下榻的驿馆，询问我喜欢的服饰颜色。废话，黑太子殿下除了黑色，还能喜欢什么颜色。我总觉得，这位宫廷女官似乎是想向我暗示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拉斯在驿馆找到我。于是，我便向拉斯这个“地主”打听这位名叫乌玛的宫廷女官。

“乌玛吗？你不需要去担心她，她对殿下并无恶意。相反，她一直对殿下很感兴趣。实际上，我所知道的有关殿下的信息，都是从乌玛那听来的。她对殿下的评价很高。”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和乌玛之间没有什么。真的，最多只能算是见过几面。”

“你问她长得怎么样？呵呵～殿下你还真是问对人了。乌玛平时总是蒙着面纱，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不多。不过我恰好就在那几个人之中。说实话，我觉得乌玛比有皇室之花美誉的安娜公主更有魅力。她的美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出尘？对，是出尘。殿下形容的再贴切不过。”

“据我所知，乌玛还是除安娜公主外，拜占庭宫廷中唯一一位尚能洁身自好的美丽女性。”

“为什么？说出来殿下恐怕不会相信。那是因为乌玛是一位强大的女巫。这是她亲口承认的，宫廷中很多人都知道。还有就是因为她所在的家族。”

“她擅长些什么？不清楚。大概是些黑魔法和诅咒之类的，好像还会一点冶金术。安娜公主最近就在向她学习调制药剂。”

“我为什么清楚这些？”

“拜托，有关美人的消息向来都是传播得最快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位处事神秘、身份高贵、能力非凡的大美人。”

“现在了解了吧。乌玛询问殿下喜欢的服饰颜色，我想这是一件好事。也许，明天这件事就会在贵族间流传。”

“殿下，我想你已经将宴会用的礼服准备好了吧？”

“礼服？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一个法兰西骑士会带着礼服到千里之外来打仗吗？”我很无奈，因为我发觉自己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拜占庭人。

“上帝啊！黑太子殿下，难道你打算穿着一身盔甲出席皇帝陛下的欢迎宴会吗？”

“为什么不呢？也许我们慷慨的皇帝陛下会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好一切。包括一套像样的礼服。”我不在乎，其实我很讨厌这种无趣的宴会。在我眼里，这些宴会往往不会有好结果。

不久前，我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次，拜占庭皇帝把十字军骑士都集中起来，而且直接表示希望每位伯爵都能在饭桌前对其宣誓效忠。

这时，一个贵族竟敢坐在皇帝的座位上。皇帝忍耐着一言不发，因为他早就了解拉丁人生性傲慢。但是其他贵族插手干预，抓住那人的手，怒斥要他站起来，对他说：“你胆敢在这里撒野，你难道忘了你正是在皇帝陛下的宫殿。罗马皇帝不习惯和臣民平起平坐。凡是成为陛下封臣的人，也应该遵守这个国家的习俗。”那人把警告的话当耳边风，瞪了皇帝一眼，在一旁嘟哝：“瞧，大老粗一个，他自己坐着，倒让勇猛的统帅杵在一旁。”拉丁人的嘟哝逃不过皇帝的眼睛。皇帝叫来一个拉丁语译员，问那人在讲些什么。

他明白了拉丁人的话后，当下不发一语，只在心里盘算着。等所有人告退后，皇帝把那傲慢而无耻的拉丁人叫来，问他是哪国人，出身哪一家族。那人回答：“我是法兰克人，出身贵族。我知道一件事，在我家乡的十字路口上，有一座很高、年代久远的教堂。谁想一对一格斗，就先来到这里。他在这儿祈求上帝帮助自己，同时等待着敢向他挑战的人。我在这个十字路口仁立很久，无所事事，只等一个人来动手，但是从未见过胆量够大，敢来挑战的人。”

皇帝听了这些话反驳说：“如果你想格斗而没有机会，现在就是如你所愿的时候了。我要赶快劝你，不要站在纵队的后面和前面，而要站在中间。”

这并不是一个能够引人发笑的故事，我也没有兴趣成为故事中的主角。因为拜占庭皇帝如果在宴会上做出同样的事，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做的比故事中的法兰克人更好。

“黑太子殿下，拜占庭皇帝派来接您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

“好的，雷蒙。我们出发。”一身黑衣黑甲的黑太子一无所惧。

君士坦丁堡内的道路十分平坦，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为烘托出宴会的热烈气氛，拜占庭皇帝大量使用蜡烛和油灯，皇宫上下灯火辉煌。

哎～！这要花掉多少纳税人的财富啊！而且，还未必会有人感激拜占庭皇帝陛下的良苦用心。

轻叹一口气，正当我准备抬脚迈入这个闻名全欧洲的富丽堂皇之所在，一个惶急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请马上……陛下……情况紧急……港口……瘟疫……”

瘟疫！轰～的一声。石破天惊的一个词在我的脑袋里炸开。瘟疫？对，是瘟疫。我怎么给忘了，人类最可怕的敌人之一——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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