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的帐篷都很简陋,一般来说,几根柱子支撑起一座毡帐,便算是一处遮蔽的处所了。事实上,即便是这样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是奢侈,在抗战的前线,人们往往是风餐露宿,只有在像这座前线总营一样的忍者调配场所,才配有供歇宿的帐篷。
一般来说,带队上忍是要跟学生们住在一起的,然而水门的身份略有不同。作为前营指挥之一,军中另外为他安排了营帐,这是为了方便他的生活及保密,于是他的帐中比旁人多出一张矮几用做办公,以及两个壁柜用做摆放卷轴之类的物什,空间也比一般的帐篷要大些。而现在,这个昨晚似乎还挺温馨的“小家”在碧的眼里一下子变得空寂起来。
水门的声音在小小的静静的空间中回响,砸在碧的心上,惊得她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水,水门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没,没有的事……”碧搓搓小手,重新低垂下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弱弱软软地抗议着,却毫无说服力。
“是吗?”水门看着碧,眼神犀利得令她不敢抬头。
……
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唉。”水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坐于碧的身旁,拢起她的两只小手,怜惜地将她鬓旁的散发拨至耳后,他轻轻一笑说道,“8个月没见,小碧你又长大了,个子高了,头发也长了,脸蛋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胖嘟嘟的了……一点也不像才3岁大的孩子。”
水门仔细地替碧整着衣装,将她扎成两个小辫的头发拨到胸前细细梳理。碧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她怎么会觉得,那个俊朗的少年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温柔似水?
一会之后,水门完成了整理的工作,复又拢住碧的小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眼神柔和地跟随着自己牵起的小手道:“虽然很轻微,你的手的确是在颤抖着,而且……”
水门看了碧一眼,眼神温和中夹着犀利:“……碧你知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安稳……”
碧突然间反握住水门的手半跪着撑起身体,盯着他严肃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过是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孩子!而你――波风水门……木叶的‘黄色闪光’,你可不是个笨蛋!所以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水门静静地看着碧,那碧绿双瞳中带有逼迫性的目光直射入他的心湖,搅起了惊天的波涛,让他一时愣住了神,说不出话来。首发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不自觉中做了什么后,碧嗖的一下抽回了手,跳起身来说道,“我似乎说了很奇怪的话,水门哥哥你别介意。我……我还是去和卡卡西哥哥他们一块玩吧。”说着转身便向帐外奔去。
“碧!”水门急忙起身跟至帐外,小丫头的身影一刻不停留地向远处跑去,丝毫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去找卡卡西,附近帐中的卡卡西他们听到动静也都纷纷探出头来。水门正要追上前去防止碧到处乱闯,一个身影突然间出现拦住了他……
“波风大人,高大人请您立刻去主帐一趟。”前来传令的忍者毕恭毕敬地说。
高岛?他怎么提前回来了?水门不禁暗叹事情有些糟糕,转向传令忍者说道:“我知道了,请转告高岛上忍,我即刻就到。”
“是!”那位忍者转身正要离去,水门却又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水门上前两步,问道,“自来也大人在吗?”
“是的,水门大人!自来也大人已在主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水门挥了挥手,那位忍者便告辞了。
“老师!”三位弟子见到这般场面都靠过来关心一下。
水门略微思索片刻,对卡卡西说道:“卡卡西,我现在有事,麻烦你去找下碧,务必要注意安全。”
“是,老师!”卡卡西领命而去。
“老师,那我们呢?”带土问道。
“你们待在这就好。”水门吩咐完,便向主帐而去。
……
主帐之内,水门到时,一干忍者已等在那里。
“老师……”
“高岛上忍……”
……
水门微微鞠躬向各位忍者行礼。
“哟,水门上忍,你来啦,快请坐下。”正位之上高岛貌似热情地招呼着。
实际上,自来也作为对岩忍战场的总指挥,此刻屋内职位最高的人,本来坐在正位之上的应该是他,只不过他一向随意,现正坐在一旁。水门扫视了一眼帐内,几乎营中较有资历的忍者都到了,分坐于两旁,颇有些审讯的味道,看来先前的猜测是对的,高岛他要对自己发难。水门回了一礼,坐到了左边自来也的下手位。
“水门上忍……”高岛发问到。
“在!”水门两手在侧,头微倾,正坐回礼。
“你可知道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还请高岛上忍明示。”水门回答得不卑不亢。
“听说……昨天营里来了个小姑娘?”高岛别有深意地将话说得一字一顿,“似乎,还是从天而降?”
“很抱歉。”水门回话道,“舍妹年幼无知,不清楚事情的轻重,偶尔会闯祸,还请高岛上忍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孩子计较。不过,舍妹并非是什么‘从天而降’,只是骗我用了附身术卷轴罢了。”
“水门上忍,据我所知,你好像并没有妹妹……”高岛和颜悦色地说着,似乎是随口说的。
“是!”水门一顿首,正容回道,“清子她,是我才认的妹妹。”
“这样……”高岛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难倒我了,论情理,我该对水门上忍的妹妹网开一面,可如果就这么不加处分,日后若有其他人的弟弟妹妹们效仿的话,这军中岂非大乱?而如果这中间又夹杂了奸细在的话,那岂不是会更危险?你说呢,水门上忍?”
“……”虽然明知道这是高岛的故意刁难,水门还是只好沉默以对,因为这次,有理的一方的确在高岛,而最重要的是,他要顾及碧的安全和阖营军士的团结,也不可过分顶撞高岛,毕竟他还是前线的最高指挥。
“高岛上忍。”自来也在一旁发话道,“这次的事件,清子那个丫头的确有错,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一时玩闹罢了,还请你原谅她一次,就这么算了吧。”
“自来也大人,您是众军之首,本来您的话,我是应该要遵从的。可我受伊藤大人教诲,凡事不敢草率。”高岛转向浅野道:“浅野上忍,你常年跟在伊藤大人身边,应该很了解,从前大人治军,历来都是军纪严明,对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浅野话未完,就被高岛打断。
“自来也大人您听到了吧,恕属下不敢从命。”高岛谦恭地对自来也低下头。
“你……!”自来也不禁为高岛的傲慢无礼而有些生气。
“高岛上忍。”水门突然出声,阻止了自来也可能会说出的话,“舍妹年幼,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您多加谅解,如有惩罚,属下愿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座下的忍者们全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高岛等的就是水门的这句话,虽然心中高兴,却不露声色道:“这怎么可以,水门上忍可是前线的副指挥,若是处罚你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这是我自愿受罚,与高岛上忍无关。”
“好!”高岛大喜,竟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道,“水门上忍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如此,这一次,就小惩大戒好了,就罚你杖刑二十!”
什么?!
高岛的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左手自来也之下,各人均是不可思议,欲要替水门不平;右边高岛旧属则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模样,巴不得立即看到水门受刑。
“不可以!”自来也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水门身为前线副指挥,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杖刑?”
老师……水门感激地看了自来也一眼,顿首道:“属下领罚!”
自来也闻言突地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