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夜晚已有几分寒意,瑟瑟北风无情的吹拂着鲁西南大地,辛苦一天的农民早已入睡,也只有曹县县城主街道上的几家窑子还闪烁着迷离的烛光。阴冷的街道上只有三两个更夫来回走动着,本该深夜巡逻的鲁西南保安总团的团丁不知道躲到哪里鬼混去了。
“快跟上,快跟上!”曹县城外不远的旷野中一大片人影快速的移动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不停的招呼着。
“思玉,你带着一路军攻击南城,不要恋战尽快攻破县衙。”毛思忠稍稍停下脚步对身后一个满脸横肉中等身材的汉子说道:“钱粮要看紧点,上好的肉票要多抓点。”
“哈哈,大哥放心!年轻貌美的女票自然少不得,没人赎票就卖到北京的八大胡同里!”毛思玉淫笑着带着一大帮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部队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大队人马又在前往曹县县城的路上会合了几小股人马变的更加强大,足有数千人之多。这一大帮子人马在距曹县不到二里的一个小村子停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统领,别来无恙!”一个身着短衫、器宇轩昂的中年汉子大步流星冲着毛思忠走过来。
“伯士兄弟越发精神了,现在也是兵强马壮的了!”毛思忠握住王伯士的手大笑着说道。
“不是大统领援手,我王伯士这条命都没有了。大统领就下命令吧,三四百兄弟我都带来了。”王伯士红着眼睛动情的说道。
去年寒冬被鲁南保安总团赶东躲西藏的,手头的兄弟折了大半,只剩下十几个兄。最后实在迫不得已流落到苏鲁边境投靠了毛思忠,谁知道毛思忠还真的很仗义,不仅没有将他的队伍吞了,还给钱给枪。这样一年不到,横行于鲁西南的王伯士又聚集起数百人马,这次毛思忠派人相招说说有大买卖,王伯士二话没说就把全部家当都带了过来。人在江湖上混,不就讲究个义字嘛!
“好,够爽快!鲁中过来的兄弟都交给你指挥,就暂且任我们定**第三路的总指挥。”毛思忠高兴的说道。
“大统领,这头阵就交给我吧!”一来就被委以重任王伯士更加的兴奋大包大揽的说道:“这曹县我一个冲锋就给大当家拿下!”
“不必,不必!”毛思忠很满意这个王伯士的表现,去年那几百块大洋,十几条破枪真的没有白费,不过今天却用不着攻城。
“大统领信不过我?”王伯士脸色大变,赌咒发誓着说道:“我这几百兄弟也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主,我敢立下军令状,要是取不下曹县......”
“哈哈,我怎么会信不过自家兄弟!真是这曹县的大门会自动给我们打开,我让兄弟们来是一起发发财。”毛思忠将王伯士拉到一旁低声的耳语道:“驻扎在曹县官军的一个营长已经归顺我们。”
“大统领果然好手段,我王伯士这辈子是跟定大统领了。”王伯士一听不禁赞叹道。本来他还寻思靠这几千乌合之众想要拿下有重兵防守曹县也实属不易,都做好折本的打算。
“司令,金营长那里已经联络上了。”这当口一个小头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声的对着毛思忠说道。
“三麻子,你立刻给各路兄弟发暗号,三更天准时发动进攻!”毛思忠狠狠的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命令道。
很快各路人马都快速的朝县城方向运动过去,城中被收买的金桂营的人马也快速向城门方向移动。到了这个时刻城里的军警还没有发觉,城门口几个哨兵打着哈气无力的踱来踱去的。
“谁?”见有几个黑影朝自己飞奔过来,哨兵厉声的问道。
“你瞎了狗眼了,我们营长都不认识。”一个身材魁梧的兵哥哥大声的骂道。
“原来是金营长,不知道有何公干啦。”一见是城里驻军三营的金营长,哨兵顿时软了下来。
“我们营长要出去公干,快打开城门!”兵哥哥嚣张的说道。
“这,这恐怕不行!”哨兵为难的说道:“天黑之后只有拿着廖知事和马团长的手令才可以出城!”
“哼!我金桂这张脸就不好使了?”金桂冷笑道:“误了军务小心你的脑袋!”
“金营长,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哨兵哭丧着脸说道:“最近外面的风声很紧,‘二毛’的人马四处烧杀,上峰严命天黑之后不得轻易打开城门。”
“你这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兵哥哥一怒拔出腰间的盒子炮指着哨兵的就要开枪。
“何人在此喧哗!”不远处的也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王队长,金营长要出城公干!”一见自己的老大来了,哨兵如蒙大赦赶紧叫道。
“金营长深更半夜出城有何公干?”王队长冷笑着带着手下围了上来,这驻军与城里的警备队、保安团一向不怎么对付。
“我们军队的事情还要向你们警备队请示不成?”金桂毫不买账的回击道。
“我没有权利知道,可是有人可以!”王队长扬了扬手中的家伙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见你们马团长?”
“不用,马团长已经睡了!”金桂说道:“别废话,赶紧开门!”
“哈哈,是搂着凤来楼的小白香睡的吧!”王队长淫笑着说道:“那小娘们可是水灵,赶明马团长睡烂了也赏给我们睡睡。”
“你,你!”金桂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为了小白香,他也犯不着投靠二毛。
“砰砰”他手中的驳壳枪响了,王队长倒在了地上。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挂了。
“杀人!”警备队的几个小兵刚叫了出来,密集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快占领城头打开城门!”一见事情要败露,金桂大声喝道,身后的士兵立刻冲着城头奔去,此时城外的大队人马也杀了过来。守着城门的警备队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很快就落荒而逃,四下逃散。
城门陷落之后,毛思忠的人马源源不断的开进城来,毛思玉更是一马当先带着手下的兄弟一路向县衙方向杀过去,一路上毫无阻挡,直到县衙门口才稍有抵抗。城里虽然也有一两千武装人员可是根本就组织不起来,驻军的马团长晚上根本不在团部,而是在凤来楼里小白香身上纵横驰骋一个晚上,现在睡得跟死猪似的。
“马团长,快醒醒,快醒醒!”小白香睡得还算轻,一听外面枪响就惊了起来。
“别吵,别吵!”马团长不耐烦的翻了一下身子,继续酣睡。
“外面打枪了,外面打枪了!”枪声越来越近,小白香慌乱着将衣服往自己白花花的身着上套。
“那里打枪?那里打枪?那个兔崽子闹事,我要崩了他!”马团长也从美梦中醒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土匪进城了,土匪进城了!”这个时候街上响起乱兵的叫喊,凤来楼上下也是鸡飞狗跳的。
“慌什么慌!老子在这里有什么慌的。”马团长一边慌乱着穿衣服,一边装作镇定的吼道:“马三呢,马三快给我备马!”叫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在窑子里,马三根本就不在这附近。
“金营长,金营长来了!”楼下老妈子兴奋的叫道:“您来了就好了。”
“小白香了?”金桂没有理会老妈子,焦急的问道。
“小白香楼上了,外面出什么事了?”老妈子赶忙问道。
“让开,现在没空理你!”金桂一脚踹开老妈子,带着几个人往楼上扑去。
“金营长,你不能乱闯,马团长在上面。”老妈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冲着金桂叫道。
“砰、砰”两声枪响,老妈子倒在血泊里,金桂大手一挥手下乱兵开始劫掠起来,一时间整个凤来楼里充满了女人的叫喊声、男人的淫笑声。
“你、你要干什么?”见金桂带人闯了进来,马团长厉声的叫道。
“干什么?来给你送终的!”金桂冷笑着说道。
“你敢乱来!我就,我就......”马团长声嘶力竭的喝道:“我可是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背叛我!”
“哈哈,跟我抢女人就是你最大的失误!”金桂大笑道:“来啊,送马团长上路。”两个小兵就冲上去将马团长像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别杀我,别杀我!”小白香浑身发抖的躲在被窝里,不停的哀求道。
“哈哈,没你的事。你只要把金爷我伺候好,照样吃香喝辣的!”金桂一脸淫笑的将大手伸到被窝里在小白香丰满的胸部上狠狠捏了几把。
“还真***香!”金桂将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满意的说道:“这次就是死也值了。”
“金爷,那以后我就你的人了!”见金桂一副猪哥的模样,小白香心定了几分向金桂抛了一个媚眼幽幽的说道:“还不上来,人家被窝里可是暖呼呼的。”
金桂那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下子浑身就软了下来,回头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就如饿虎扑食一般的扑了上去。房间里再一次想起诱人的呻吟声,与凤来楼其他地方的声音连成一片。
“砰砰......”不一会儿楼下又响起一阵枪声,毛思玉亲自带着一伙人到县里最大妓院来抢花票,与早到的金桂营发上冲突。一阵乱战之后金桂也被乱枪打死,小白香的身上又换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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