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烟雾逐渐增厚着,很快聚焦在我们的正前方,我迅速摇响了摄魂铃,右手指定卡车驶来的方向,轻声呼喝道:“阿尔沁达兰,以别亚之名,‘乌尔塔’快阻止它。”
紫烟中金星闪过,雾里一位身形巨大,肌肉突起,蹙眉怒目的护卫抢身上前,乌黑的口中喷出了火光,一拳砸进了车身,双手用力的揉搓着,“嘎巴”声里,零件,铁钉四分着散开,不一会儿,眼前仅剩下了一团揉皱的废铁。
乌尔塔,漆黑的脸上微显出得意,紫雾涌至我们的身边,缠绕了一圈,这才融于了夜空,复命归去。
狂云敛了羽毛,带着我跃至卡车的跟前,吐着浊气:“今晚真是晦气,从哪里蹦出来的幽灵车啊,搅了我们的兴致,本来还挺高兴的。”
我绕着缩成一团的暗橘色的铁块,红雾依旧黏附在其上,我的紫眸越来越深邃,摇着头纠正着,“狂云,这不是幽灵车。”
“嗯?”他揽着我的肩,恢复了正经的摸样,静下了心来,盯着那团失去运动能力的铁块,“啊,在这里。”他的眼尖,立刻发现了奥秘,两指飞快的探进没有热度越依然“嗡嗡”的发动机。
他夹紧后猛然一带,白皙的手指上出现了一只扭动的幻影,原来,拽出的是一条黑乎乎的,类似于鼻涕虫的软体动物。
这条所谓的虫子,头部已被压成了扁平状,身体撒发着恶臭,正在狂云的手指间拼命的挣扎。
狂云手按银链,唤出了小鑫,小鑫蜷身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捏住自已的鼻子,口中喷出火来;狂云捏拿住虫子的头部,甩手把它扔进了烈焰。首发
滋啦的焦糊味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惨叫“啊…”,从火中传来,但很快就没了痕迹,小鑫欢呼雀跃着,重又跳进了银链。
我却愣了神,望着还在卡车残骸里搜索的狂云,“亲爱的,那个声音,好像很熟悉。”
“什么声音啊?”狂云站在废铁堆里,踢开轮胎翻检着,视线只在地面,头也不抬的:“这里还有声音吗,我没听见啊。”
“不是这里的,是刚才的。”我的语速快得像是绕口令:“就是小鑫烧那虫子的时候。”
“哦。”狂云略一使劲,从废铁垃圾上,跃至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我也听见了,但是,‘啊’之类的声音,在临时前都是差不多的。今晚总算消停了,我们回家吧。”
嗯,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慌张着,‘我这是怎么了?作怪的卡车已经变成了硬纸团,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的紧张?’
掏出钥匙扭开门,我照例喊着:“妈,爸,我们回来了。”
屋里没有给我们留灯,幽暗着很安静。
“奇怪了。”狂云跟着我走进家门,“原先我们夜游回家,叔叔都会给我们留个灯的。难道他们睡熟了?”
按亮吸顶灯,柔和的光瞬间洒满客厅,桌上的饭菜,碗筷摆放整齐,却早已凉了。
“他们,难道没吃饭就睡了?”我疑惑着望向狂云,又扫了眼父母的卧室,那间屋子,房门紧闭着。
狂云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鼻翼在掀动:“有外人来过,不注意的话,几乎闻不到,气味很淡。”四下嗅了会儿,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你爸妈居然跟着这个人走了,气味,只有客厅有。”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我,我怎么感应不到?”
“这里没有杀人,也没有鬼怪出现,他们只是自已走出去的,所以…”狂云帮忙揽住我,抚着我的后背,安慰道:“别急,别急,有我呢,我们马上出去找。”
狂云背起我,从窗口跳了出去,蓬开黑羽后,在空中,俯瞰追寻着二老的气味。
而我的心里,则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哪个人类会跑到我家来找两个老人的麻烦?他们只是退休工人啊,不仅没钱,平日里也没有仇家。’
“朗朗,在往前,就是雨花台了。”狂云的声音带着风雨之声。
我嗯了一声,抖擞起精神,紧盯着地面,拍着他:“飞进去,小心点,别给人发现了。”
刚一落地,寒气就立刻铺展开,蔓延在我们的脚下,冷风从我的裤腿里倒灌而入,冷光投射在周围,温和的苍松和翠柏也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跟着一片悉悉索索,腥风潜伏。
前方地面,不知何时挤满了,密密麻麻,拇指大小的鼻涕虫,黑漆漆的身子,殷红色的触角,带着腐臭,争先恐后的涌出了松林。
我扭转着腰肢,随着摇铃的散出的金光,身前出现了一道防护的屏障,暖暖的驱散着周围的寒气。
一些不知死活的虫子,硬冲了上来,刚碰到屏障,守护金网的颜色就开始改变。这些软体动物,从黑牙口器那里倒吐出幽灵般的玄影,就迅速萎缩成两片干皮。
在无数虫子涌上,又退下的当口;黑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和着阴邪的绿光在吟诗:“今日漫留君,明朝愁杀人,尊前千点泪,洒向长江水。朗朗,你们来得太慢了,让我等得好心烦。”
我一个激灵打过,望着冷雾弥漫的树林里,那个摇头晃脑的黑影,缓缓的说道:“是你,卫无人。”
“呵呵,是啊,我们俩真是有缘。”卫无人毫不慌乱,悠闲的从松树下走出,俊俏的尖脸上,忽闪着古怪:“你还是那么漂亮。”
“你为什么老缠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逼进了几步:“我父母呢?”狂云抖开‘弱水’后,把我拦在了身后:“小心,朗朗,这里阴气重。”
卫无人咧开唇边,露出雪白的犬齿:“你问我,你的父母?啊,刚才,我还看见他们呢,不过,现在只有你的妈咪在这里,想让她出来和你问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