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尉。”李霄连忙躬身一礼表示感谢。
吴纲目视李霄道:“老夫和英公有旧,视你如同子侄一般,不需如此客气。”略作沉吟又道,“皇帝现在的心思就是要统一天下,因此贤侄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不过,贤侄应当早定将来的进退之计了,否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就会落在你的身上。”
“多谢叔父。”李霄恭敬的以子侄之礼拜谢吴纲,“阿霄明白。”
“好罢。”吴纲摸摸颔下胡须,“这江上郡之行不会那么简单,秦风雪也非是一般的敌将可比,老夫就在这里预祝贤侄旗开得胜了。”
“谢叔父。”李霄再次拜谢道,“秦风雪不是一般人,西秦西边还有强敌,秦风雪应该不会和我们硬拼。以小侄之见,江上郡之行,纵不能胜,也能和秦风雪形成对峙的局面,只待时局有变,黄坡城便能收复了。”
“噢,”吴纲有些惊讶,“原来你心中早有定计了,难怪在朝堂上要向皇帝要求,和秦风雪对峙时间长了,如果有传言,皇帝不能疑心。”
“话虽如此,”李霄微微一叹道,“十万大军,长期对峙的话也不是一个办法,这会耗费钱粮无数。何况将来还有统一天下之战,因此,久拖不决不是上策。”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吴纲眉头一挑道。
“前线形势不明,目前还未有良策。”李霄摇头道,“只能到了前线,明了前线形势后才能临机决断。”
边走边说,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皇宫,吴纲的随从也给李霄送来了一身便袍。李霄换上之后,向吴纲抱拳一礼道:“叔父,小侄就此别过,待将来再回京城时,再登门拜谢。”
“好,”吴纲捋须笑道,“静候你的佳音。”
新军大营设置在江陵城外北大营,驻屯大军十万,其中马军三万,步军七万。
十万新军是由各地郡县抽调而来,集中在江陵由兵部派遣教官训练,为的是补充前线兵力损失,或者直接组建成一路军队,奔赴前线作战。
这十万新军分成十队,每一队一万人,步军由一名裨将军统帅,骑兵由一名骑兵偏将军统帅。除了步军裨将军和骑兵偏将军外,新军再无更高级别的军官。
到了江陵北大营,李霄被拦在了大营之外。这也难怪,李霄一身便袍,又没有什么信物,也没有朝廷兵部的官员随同,无法证明李霄的身份,因此被拦在了大营之外。
就在李霄在大营外踯躅不前时,端木淳熙,霍登云,燕飞,皇甫观,张继庸,彭博,朗宁等人也来到了军营外。端木淳熙等人还将李霄的坐骑,盔甲,兵器都带了来。
“太傅!”一见李霄,端木淳熙,霍登云燕飞等人连忙单膝半跪,阔别之情尽数蕴含在了太傅两个字中。
“太傅?”值守在大营辕门外的士卒吓了一跳,再看端木淳熙等人,要么是文吏装束,要么是一身戎装,不由寻思李霄身份是否是真的。
燕飞见李霄被阻拦在大营之外,顿时来了气,拖着连环大刀来到辕门前,喝道:“呔!尔等听着,太傅驾临,尔等还不打开营门迎接太傅?”
站在辕门之后的士卒答话道:“非是我们不肯迎接,实是因为你们拿不出身份的证明来。若不是看你们不像是来滋扰生事的,按照大营军律,早就射杀尔等了!”
“燕飞,回来!”李霄唤过燕飞,然后向端木淳熙等人道,“淳熙,你去兵部一趟,让兵部派人将我接管新军的证明带来。燕飞,你去一趟刑部大牢,将石头从牢里带出来。登云,你快马将香儿,冰云,还有母亲接来,彭博,你去将欧牙子,鲁子期,李甫堂也找来。”
“诺!”四人躬身应诺,便飞身上马快马扬鞭而去。
大概是看到李霄等人不似有假,有头脑灵活的士卒连忙去大营禀报,不多时,大营中的将官便聚集到了辕门口。
不过,这些将官没有人认识李霄,因此也无人敢擅自做主将李霄等人迎入大营,就这样双方在辕门口僵持下去。
过了些时辰,兵部左侍郎郑定国跟着端木淳熙策马飞驰而来,一下马,郑定国连忙向李霄致歉:“李太傅,对不住了,都是我们兵部疏忽。皇上今日宣旨让太傅接管新军,我们还未来得及备办相关的兵符印信。我们已经向皇上禀报了,明日就将相应的兵符印信送来,现在就让本官带太傅和诸位将军进大营吧。”
新军大营的将官大多都到兵部报过到,备过案,因此大多都认识兵部左侍郎郑定国。见郑定国也称呼李霄为太傅,并且十分客气,这才慌了神,连忙打开辕门,分列两边,躬身赔礼道:“恕末将等有眼无珠,还望太傅海涵!”
“不须如此,”李霄客气的道,“你们也是尽忠职守,我拿不出印信证明,这责任也在我身上,怪不得你们。”
进入了大营,李霄向小心翼翼跟在近旁的新军将官们道:“你们都先回各自的军营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到军中主营报道,到时候我要问你们军中的事情。”
“诺!”诸位将官答应一声,连忙各自回归本部准备去了。
李霄面向郑定国道:“郑大人,李霄在这里拜谢了。”
郑定国连忙回礼道:“太傅折杀本官了。都是我们疏忽,险些误了大事。”
顿了顿,郑定国道:“太傅军务繁忙,本官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兵部,明日一早给太傅送来印信兵符,不会误了太傅出兵的时间。”
“那就有劳郑大人了!”李霄躬身一礼,带着皇甫观张继庸等人,将郑定国送出了大营。
新军一直都是每一万人为一部,没有设置主将,自然也就没有中军大营。李霄的到来,自然要在军营中设置中军大营,因此郑定国一走,皇甫观和张继庸便指挥着一些士卒在大营正中间搭建起一座偌大的军帐来。
在军帐搭建起时,燕飞带着石彪,霍登云带着蔡香儿,霍冰云,霍母,彭博带着欧牙子,鲁子期,李甫堂等也到了大营。
“哥,”蔡香儿一见到李霄,欢喜的凑到近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道,“你没事吧?在牢里呆这么久可吃了不少苦头。”
“没事,”李霄笑笑道,“蹲牢狱不过是想压压我的性子罢了,倒也没有用刑,没有吃什么苦头。”
“石头,”蔡香儿不信,转身问石彪道,“真的吗?”
“是的,”石彪嘿嘿一笑道,“真没想到,这次蹲牢房是这么的舒服,若不是太傅让大哥来带我出狱,我还想呆里面呢。好吃好喝的,可是天天供着啊。”
“哈哈哈!”李霄和诸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之后,李霄摆摆手道,“都坐下吧,这次去江上郡是和秦风雪对垒,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呆会新军的将官到了后,将对新军进行整编。”
顿了顿,李霄对霍登云道:“登云,这次行军将母亲带上,到了江上郡便选一地安置下来,这一直跟着我们行军也不是个办法。”
蔡香儿道:“要不就在京城购置一间宅园吧?”
霍母道:“不能在江陵住。”
“为什么呀?”蔡香儿不解的道,“从这里到江上郡,还要折腾好久呢,母亲也上了年纪了。”李霄与霍登云有结拜之义,将霍母视为亲母,蔡香儿也跟着认了个母亲。
“老夫人说得对。”端木淳熙道,“这江陵是不能住的。江上郡现在虽然和西秦交战,只要这次将秦风雪逼退,江上郡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夫人在江上郡住下来,太傅和霍将军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恩,”李霄看向霍冰云道,“冰云,母亲在江上郡住了下来后,你也就留下来,替我和登云侍奉母亲。”
“……”霍冰云看看李霄,再看看霍母,又看看霍登云,迟疑片刻,没有出声。
霍母看看霍冰云道:“我的身子骨还硬朗,去岁琉璃还给我开过药,治愈了,不需要人照顾,就让冰云跟着你们吧。如果实在不放心,雇两个丫鬟照料就行了。”
“母亲,还是让冰云留下吧。”李霄恳切的道,“让丫鬟照料不太让人放心,有冰云在,我和登云会放心很多。”
霍登云看看霍冰云,又看看李霄,然后道:“此事先不提了,到了江上郡再说罢。”
说话间,大帐之外传来嘈杂声,显然是新军的大小将官在帐外聚集齐了,等着李霄的召见呢。
“冰云,你先带母亲下去休息,”李霄一摆手道,“其余诸位先坐下罢。石头,你去帐外叫他们进来。”
“诺!”石彪应允一声出帐而去,霍冰云瞥了一眼李霄,又瞥了一眼霍登云,便扶着霍母到后帐休息去了。
“末将吴丹,辛玉堂,祖适之,刘子善,丘子建,王维山,李伯言,卢观一,钱漱,司徒南,拜见太傅!”十名将官齐齐躬身面向李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