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到了猪圈后面，那里正好有一棵槐树，他们侧身靠在树干上，微微地喘气。

猪的哼哼声响了起来。

楚湘玉埋怨道：“呀，这是个猪圈，好臭，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楚湘君冷冷道：“你懂个屁，猪随时都会打鼾，正好掩盖我们的声音。***，这里的狗真厉害――”

楚湘君的目光闪亮如灯，四下警惕地扫射着，小柳和铁月心赶紧低头闭眼，大气也不敢出。

楚湘君发现了柴房，便一步步走了过来。把脸贴在木板上，斜着眼睛往里面瞅，“这里面堆满了柴火和稻草，倒是个歇息的好所在，待会儿偷着吃的就来这里过夜！”

小柳和铁月心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楚湘玉不屑地说道：“与其在这个臭地方待一晚，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去敲门，给钱不就可以了吗？”

楚湘君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了极低的骂声，楚湘玉虽然听不到，小柳和铁月心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头蠢猪，当然该睡在猪圈旁边。”

想不到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楚家大公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小柳和铁月心又是诧异又是好笑。

楚湘君站起身，走了回去，冷冷地道：“爹说小柳既然没有把那块金牌带在身上，就必然在鄂州的潘雅兰那里，但这只是推测――因此你我这次去鄂州绝不会很轻松！为了减少麻烦，就要隐秘。再说了，那可是一块能够调动天下军马的兵符！江南各路到处都是天师道的眼线，我俩稍微一露面，铁肩就会知道――”

小柳身子一颤，随即银牙咬紧，目中射出了惊骇而又愤怒的光芒。

那块金牌本是她此次江湖行最大的秘密和任务，就怕有所闪失，所以托付给了潘雅兰保管，这两个小贼是从何处得知的？

难道是潘伯？

“知道了又怎样？”

楚湘玉有些不服气。

“嘿嘿，你以为铁肩就不想那块金牌？他可是最想得到它的人！如果被他知道，我们楚家就别想在江南武林立足啦！呵呵，也要怪你，如果你是他的女婿，结果可就大大不同了。”

楚湘君发出了一串低沉的嘲笑声。

楚湘玉似乎被触动了心思，他没有理会兄长的挖苦，叹道：“铁肩如此冷酷无情，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就算作了他的女婿，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这回轮到铁月心发颤了，若不是小柳把她抱住，她几乎要冲出去质问楚湘玉，为什么要中伤污蔑铁肩的声誉！

但她身子的颤动还是令稻草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楚湘君目光一闪，刚要射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村头的那片竹林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响起来，然后远近的狗发了疯似地狂吠。

躲在竹林里栖息的斑鸠、麻雀和竹鸡等扑楞楞四处乱飞，喳喳鸣叫不已。

甚至猪圈里那四头猪也躁动不安起来，尖锐地嘶叫着，有的拿嘴去拱圈栏，有的人立而起，前腿扒在了栏上，想要翻出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危险即将来临。

这座孤村虽然笼罩在黑暗中，但借着淡淡的天光，还是可以看见一幢幢房子和一丛丛竹林的剪影。

在剪影和天穹之间，颜色就要淡得多，呈现出一种青灰色。

但在楚湘君和楚湘玉的眼里，此刻村头那个方向，除了竹林的剪影之外，青灰色的天空还弥漫着一团黑雾，正慢慢地朝着村子里面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