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何好的。我都快修炼成战斗圣女了,还独身。”
我感觉她简单的话里充满了辛酸和无赖。
是呀,再过半年我的生日也到了,我的情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她只不过没有男朋友,至少有房,降低眼光,男友总会有的。而我呢?连房都没,谈何感情!用好多女人的话说,像我这种男人是不该、也不可能拥有“上层建筑”――爱情或婚姻的。因为我没有“经济基础”,在*主义经济学里就明确阐述后者决定前者,论证得非常透彻,那时还是个单纯的社会,更何况今非昔比。
滔滔倒的苦水,隐约触动了我的那根弦,怕过生日,怕过节。在生日和节日时,父母问得最频繁的自然是对象问题。所以我以为像滔滔这样看上去风光无限,家庭条件优越,充满青春活力,没任何负担的“小天鹅”,应该像海埂大堤那些快乐戏水的小天鹅一样无忧无虑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
其实我有时还是很羡慕隔壁那个李嫂,她老公虽工作累,薪酬低,但至少有个待她不错的好老公。半夜回家都给她带夜宵,据说是单位发的,也不多,就一袋牛奶和一个面包,但老李舍不得吃。有好多时候,李嫂嫌老李工作赚的钱少,床上功夫又不佳,所以处在如狼似虎阶段的李嫂,有时就发疯般和老公吵架。大多时候老李都任由她打骂,也很少还手。只是我很遗憾的是,他老婆并不懂得享受那样的温暖,整天只知道抱怨老公赚的钱少,而自己不工作,除了打麻将无所事事。
“也别泄气呀,不是还有一个多月,说不定到时你就有男朋友了,对父母不就有个交代了。”
“那样的可能性不大。从15岁时起,每晚我就做着同一个梦,有个王子哪天能从天而降,牵引着我的手坐上他的敞篷老爷车,奔驰于茫茫绿草的内蒙古……可十多年了,梦,还是梦……”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静静躺着。半晌,短信来了。
“不过和你聊了半天,我倒是开心多了!还想到个解决的好办法!谢谢你!晚安!”
滔滔的好办法就是去网上发帖,求租男友,“五一”三天的假期以男友的身份在她父母面前亮相,是否需要陪睡看实际情况而定,价格QQ面议。这个小秘密,是后来我做专题新闻游逛论坛时无意发现的。
滔滔主动和我联系,我如遇到救星般,当即说改天晚上请她在单位下边吃烧烤。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吃烧烤时,我明确说想要她做我小妹,然后我会给他介绍个有房、有车、潜力股的帅哥。滔滔一听三大条件均符,没多想就欣然接受了。还说若成了,一定请我去星巴克喝咖啡,当然一提到上次关于喝咖啡的事,她表示过后一定要补上。滔滔还说,她妈也天天逼她结婚,所以压力同样不小。
上周一直打不通她电话,其实就是乘着年假去成都相亲,当然结果还不知,那个钻石王老五在当地一家知名报刊上打了整整一个跨版的彩色征婚广告,应征者面向全国高校校花和城里漂亮白领。
愚人节那天晚上下班后,高主任邀请我和“表妹”一起K歌,酒过三分时,我见他俩谈得很欢,以自己不胜酒力困了知趣地撒丫子了。
回到家已经零点了,家里很静,隔壁李嫂的灯还亮着,不过没有争吵声,估计李哥还没回来。因为高主任要请我和滔滔K歌,所以只分了一个签得最早的财经版给我做,王娟和杨凡的任务相对就大些,应该还在加班。
听到开门声,李嫂迎了出来,硬要我去她那边聊天,吃点她刚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得知李哥不在后,我拒绝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是非多。这也倒不是我怕,而是那样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影响别人家庭。
她见我不肯去,又望望我屋内,说要不就到我这边聊聊天,她睡不着,那样也好等李哥。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答应。
她给了我两支从老家带来的云南红,还说是特意给我捎的,一落座就要开瓶让我尝,不过被我阻止了。我知道这红酒的牌子还不错,厂家资金也雄厚,隔三岔五就在我们报上打广告。随后她掏支红河99给我,也被我阻止了,无赖下自个抽了起来。她问我是不是看不起这种档次的牌子,我知道她误会了,向她解释自己从不吸烟和滴酒不沾。她眼睛变成惊叹号,说我做记者的作家竟不抽烟不喝酒,又不赌,世间罕见,简直就是*男人。
我苦笑笑,说作家是不敢当,只不过常在一些报刊上发表些小文章,业余写写小说,解脱我内心孤独的寂寞罢了。所以有时我把写小说当成了就是在谈恋爱,因为它能让我充实,至少小说情节内容是真实的,从而能让我从现实血淋淋而无情的拜金社会中解脱出来。
至于*男人的雅号,我不知这词语现今是褒义还是贬义,*男人又能怎样,*男人的爱情就是这样惨不忍睹?我不禁吃吃发笑。想到前久网上流行的网络小说《*流氓》,呵呵,所以这年头*流氓才吃香了!可惜自己想做回五毒兼备的*流氓,永远也学不会,感慨自己已经落伍了!
李嫂在我屋内诉苦,说下辈子做女人,一定要找个像我一样的潜力股,不然像她悔之晚矣!面对又要上涨的租金,她说这社会不好混了,现在城中村又几乎拆完了,像她们这样的民工是呆不下去了。
我的心也隐隐作痛,是呀,伴随这座城市发展了几十年的城中村,一个个轰然倒下,或五年,或十年,至多二十年房龄的城中村或小区,全在改造革命运动中轰轰烈烈倒下。
当它们以新面貌屹立在这座城市上时,价格成几何级数上涨。就连我们白领都无处可居,更何况成千上万像李嫂一样来淘金的民工,他们的生存又将何去何从?
回老家继续挖因日益剧增的人口和建筑而不断减少的一人三分土地?糊口都难。特别像今年寸草不生的干旱,回去吃黄土?
继续驻守在这座城市,连上厕所都要钱,最便宜的矿泉水都涨到一块五,除去房租和日常开支,民工都成月光族,沦为炒房者的买单者。他们的方向何在?有谁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