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分
作者:蕭雨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203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简直可用秒来计算。

死气沉沉的都市,在一批批撤离的人潮涌动下又恢复了生机。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恐慌气氛依旧没有减弱分毫……

大概是残存的些许动物的本能,让人们心中还是格外的焦躁不安。

可不管如何,撤离还是在按照计划进行中。

每天,沿江两岸的大小码头都停泊着大量各种船只,将拥挤的人流向着上游或下游运去。这些大部分解决的都是无车的中下层市民……

而有车的民众则在政府规定的道路上出城,严格控制着出行车辆的数量与路线,避免不必要的堵塞耽误时间。

在各个容易出现交通事故的路段,都有加派大量24小时的警力,出现问题及时处理,确保道路畅通。

至于火车与空中航线,则全部为运送病患与老弱妇孺使用。其中,为了这次大撤离,国家更是停下了半个国家的空中航班与火车列次,全面配合民众,尽所有力量将运输力提供给这座可怜的城市。

在WuHAn国际机场上空,常常是数十架各种型号的飞机分层次盘旋等候,当跑道一清空便迅速降落,快装快走。

庞大的交通运输能力,让整场撤离忙却不乱,多却不杂。

用军事学的角度说,世界史上就没见过如此有效率的转移民众的案例。

一切都在紧张的进行着……紧张的不光只有人类而已,天空之中,生活在另一个空间的神灵们,都在聚精会神观察着这场人类的浩劫将如何发展?

在乎的除Z国本土的仙班,各教派的主神都在密切的注视中。

只因为在这场百鬼的盛宴之后,那远古的大妖很有可能将会被再次的释放。已失去神佛守护的人类世界无疑只有等死的境地……

所以,各国神灵们都在注视着Z方仙界如何化解这场危机,而Z方的仙界则都在注视着许哲的动向。

他便是被什么神灵之间协议束缚后,人类唯一能做点什么的希望……

可这“希望”,在小蝶地下的巢穴中却什么都没有再做过……

每天的每天,除了看电视便是努力做着手臂的复健。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与阎王所定的协议,其实并不是什么阻止百鬼的盛宴。而是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那埋藏了数千年的轩辕神剑,归还到神的手中。

但仔细看看许哲近一段时间的表现,除了努力阻止着八歧的计划,关于剑的寻找却连一点眉目都没有,有够奇怪。

不管奇怪不奇怪,时间都在悄无声息中流逝……

距离宴会的举行还有三天时,欧阳终于收拾干净了自己的办公桌。

所有灵异调查科成员将和幕冥的搜查部队赶同一班飞机,回到首都报到。

在去机场的路上,欧阳总是一脸笑意,似乎由为的高兴?

当有组员好奇问起时,欧阳的回答是能看见一张有趣的脸。

一直到了机场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有趣的脸是谁。

只见幕冥跟死了爸爸一样,安排着部队陆续进入运输机中。想想也是,来了几天说是搜查许哲,结果也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悠,就是真正交上了手,竟然也被他轻松的给打发了。

更可气的是,这么多天连一点证明肇事者为许哲的证据都没有,等于白忙活了一场。

换成谁都会气得说不出话吧?

话说回到巢穴之中,狐狸精的草药果然和一般人类的药剂不同。许哲不过敷了五天,右手臂上的夹板已经拆除,也可和正常人一样的运动,只是力道稍微差点。

这几天在密封的空间里,几人都算不上特别憋闷。反倒各玩各的,过的不错。

当迁移到第九天时,偌大的城市已基本被清空。

这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从早晨开始天就阴沉的很。一片片乌云相互的掩盖堆积,仿佛暴雨随时都会落下一般。

这一天,闭开了幕冥追击的四人终于重新返回了地表。

即便是身在垃圾场,所有人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有种刑满释放的畅快感。

算是赠品吧,小碟从一堆堆的垃圾间开出了一辆崭新的血红大众甲壳虫。

虽然和玛莉同根生,但它们的价值与性能则差上了几倍。

“上车吧,步行出城,我可不相信你们有那脚力。”自然的从驾驶座走了下来,小蝶难得穿上了一件长长的宽松牛仔裤,配着长袖的t恤,值得炫耀的本钱全在衣服包裹下。

不由分说,铁锤耗子装着行李,莫小小也是坐上了属于自己司机的位置。

而许哲却径直走到了小蝶的面前,表情平静如秋水。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许哲略带疑惑的问。

“没看见车只能座四人吗?我讨厌挤。”小蝶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其实早就不打算离开了,也早就知道夜行宴开始的时间……”许哲的猜测根本不需要证据,小蝶那微笑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为什么要收留我们?”

“以为你笨的时候你聪明的可怕,说你聪明,可有些时候笨的让人想笑。”轻轻为面前的男人整理着乱糟糟的衣领,小蝶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妻子为远行的丈夫做着最后的检查,“坏小子,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店门前,我就知道你绝不是简单的男人。

你的全身充满了危险的味道,可却不明白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的想靠近你,听你说话,看你冷漠的脸。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爱情的存在,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全是生理需要和传宗接代的动物本能。

但也只有你这连我岁数零头都没有的小子,能让我产生‘牵挂’这种可笑的东西……”

“我……”如此**的告白许哲听的明白,可惜自己也许能处理一切麻烦的事情,惟独感情方面自己是那么的幼嫩。

“什么都不用说,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自觉的,那抓着衣领的手变得好紧,“你终究是人,我终究是妖,你就是我的食物。没有人会跟食物谈感情的,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要让人知道我爱上了人类,我的名声可全坏了,以后也别想在妖界中混了。

所以这次离开了,永远不要再回到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关心我的事情。也不要再试图找我,也不要对我说任何的对不起。

喜欢你,是我贱而已……

滚吧坏小子,你的第一次还是留给你的搭档吧……

不管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她。也在因为她而默默的改变……

一切都说明,你终究是人……”

最后的几句话,小蝶是趴在许哲的耳边说的,模样和平时的**很像,可只有这一次,许哲没有半分的讨厌。

没有做任何的回答,缓缓的后退,离开了小蝶的身边,进到了车中。

离开时都未看上对方一眼,留给小蝶的只有背影而已……

“他走了……心中的空虚要几百年才能平复啊?原来世界上真有偷心的贼……”无奈的叹息,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可怜的狐狸转过了身,回到了自己无人知晓的巢穴。

接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日不能出来?毕竟如果不想做为百鬼食物的替代品,适当的躲藏也是生存的一种法则。

许哲离开的这一路上没有说什么,只是会时不时侧头疑惑的看看开车的莫小小。

弄得莫小小全身都不自在的很……

血红色的敞棚甲壳虫没有几个拐弯,便驶上了离城的主干道,加入到了密密麻麻的车流之中。

因为是最后一天的撤离,场面难免有些混乱。长长的车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油门的指针仿佛是被钉在了10公里的标志上一般。

“TMd比乌龟爬的还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铁锤有点烦躁了。

“还有16个小时,八歧给的时间就要到了……”许哲看了看车上的电子钟,一下一下的跳动就像人类生命的倒计时。

“没办法,毕竟人数太庞大了,只能祈祷能撤离干净了啊……”耗子觉得不管是许哲还是大家,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极限。

许哲默默的不再说话,周遭一阵阵喇叭的轰鸣弄得人心烦。

把握着方向盘,在许哲注意自己时,自己也在小心翼翼打量着许哲。只见他的高尔夫球包一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没有放松过分毫,感觉不到半分危机已结束的征兆。

一直到黄昏时分,车行驶到了数个离城的路口时,撤离的速度才恢复了正常。

面对众多的路口,一时大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当等许哲做决定时,他却看着路边一家农家酒楼。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决定去哪里……”于是,车自然的停在了酒楼的门前。

伴随着西下的夕阳,忙碌赶时间的绝不光只有撤离的民众。

在八歧的卧室中,他也同样的忙碌。

站在偌大的穿衣镜前,八歧在细心的准备着。

一身雪白的燕尾礼服是专门请顶级裁缝定做的,精致的很。好像要参加自己婚礼的新郎官般……

正在整理之时,那忠实的部下又是悄然的树立在了身后。

“大人,宴会的整体工作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只等您的一声令下。”童子恭敬的等候着。

“再等等吧,大天狗那边还没开始呢,再过几个小时就好。对了,许哲他们呢?”这才是八歧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离开了WuHAn,估计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宴会覆盖的范围。”关于许哲的情报,不用八歧吩咐,自己一直都在注意。

“这小子啊,原以为他真是一头不知道死活的倔牛,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听得进别人的劝告,害我好好的担心了一把……”镜子中的八歧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轻松,连扎领结的动作都快上了几分,“走吧,我们一起去准备,准备这百鬼的盛宴,让那些天上的家伙看看。感受一下被耍弄的滋味,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地位并不是不可动摇……

因为我们来了……”

话语间透着说不出的霸气,简单的宴会在淡淡的几句话中被升华了。

到底即将发生什么,连神都不知道……

“要开始了啊……”在曰本,与这场盛宴仿佛没有任何联系的一座深山之中,一位白发老人独自对着一块巨石自语着,“大人,再过不了多久,您将重新获得自由。大地将再一次领略我们妖的恐怖。您将统帅着妖界彻底侵蚀这被人类污染的世界。

您能感受到吗?众神都在因为您的力量恐慌,却拿我们没有办法……”

突然,足有十米之高的巨石泛起黝黑的光,明亮程度的如同要吞食了天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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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大地,乌云笼罩,青龙般的闪电在云中穿梭,时不时轰向地面,与高楼上的避雷针相连。远远看去都让人不由的脊梁一抽……

是的,黑夜已经降临,可也只有现在的夜,说不出的恐怖在其中蔓延,仿佛非要侵蚀干净了一切才会甘心。

这份恐惧,对于灵感高的人类来说是那么的清晰,莫小小都是不自觉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饭馆的人实在是多的要爆炸了,所以,许哲等人也只能在三层楼的屋顶上食用了。

侧头扫视还能看见撤离的车队,几乎已全部离开了城市的范围。大家那与时间赛跑的生命似乎算是赢上了分毫?

因为是撤离的路上为数不多的几家酒楼,所以不管它的装修有多么简陋,不管饭菜中是不是掺杂了点什么虫子,这家的生意还是好的累死厨师……

“许哲,感觉到了吗?”坐在对面的位置之上,莫小小语气凝重的问着。空气中那份清晰的恐惧,让自己格外不舒服,可此时的许哲却跟完全没感觉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百鬼的宴会快开始了……但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妖气释放……是八歧那混蛋,他一个人的气息……”端起了桌面的茶壶,为自己的塑料杯中倒着茶水,许哲的语气平和。

“你说当发现全城没人后,那些妖怪会不会伤害其他周遍城市的市民?”这是耗子一直担心却没有问的问题。

“是啊,这样的话我们做这么多不都是白忙活了。”铁锤也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他们是要在城市中找一把叫轩辕的剑,这是远古便遗留在人间的神兵。而现在,这把兵器就沉睡在这座城市的某处。为了能救出被封印在曰本杀生石下的九尾妖狐……”许哲缓缓述说的是绝对的天机,如此的坦白蕴涵着不为人知的意义。

“这就是你一直瞒在心里的话吗?”莫小小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当了解了许哲所有的秘密时,他也不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搭档了……

“并不光只有这些,我已经和天上的神有了协议,帮他们找回这把神兵,这样我才能见到‘雪儿’……”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一些悲伤的东西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果然你还是没有放弃……过去了八年,即便你从来不说,你还是没有放弃……”耗子淡淡的叹息着,是一份无奈。

“放弃什么?”莫小小不明白。

“其实老大一早就跟我们说过,许哲加入灵异调查科全就是为了找雪儿的魂……”铁锤并不想提这件事情的……

“正是如此,虽然我很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可也只有他们能让我见到我想见的人。”说着,许哲的茶壶移动到了其他人的面前,一一为自己的同伴斟着空空的茶杯,眼神第一次温柔的让人心酸,“我是不可能忘记那个人的,和她的记忆就像谁拿着小刀刻在了我的骨头之上,每到夜深人静,一幕幕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欠她的不光是一句‘谢谢’,更是我的一条性命……

所以,轩辕神剑我必须拿到手……”

“你一个人找的到吗?”耗子几乎已能看出许哲的打算。

“确实,我办不到。可八歧的百鬼会帮我的……他们如此庞大的阵容一定知道剑在何方。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从他们的手中抢过来就好。”平复的语气,感觉是那么的轻松,许哲好象在述说着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

“你疯了吗?真以为你自己是超人啊!有几条命你都不够送的!”莫小小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咆哮的怒吼着。

“没有关系的,对于一个生命只有一年的人来说。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吗?”只有这一刻,许哲那淡淡的笑容透着悲伤。

呆立在远地,莫小小不知道怎样的话语能让面前的男人改变心意,也不知道怎样的人能让这男人幸福……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你们回去总部跟老大报到。如果幕冥要追问你们的责任,就将一切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没有证据他拿你们也没办法……”说着,许哲站起了身,走向了楼顶的出口。

在经过莫小小身边时,许哲才些许停下了步伐……

“对不起,我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我们之间存在任何感情,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默默的话语就是一把锋利的刀,斩开了一切称为羁绊的东西。

在许哲要去的方向,任何的牵挂都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

许哲走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花五万买下了酒楼主人的一辆老久摩托。背着一直陪伴自己的高尔夫球包,催动油门,穿梭在车流之间,向着乌云密布的城市冲去。

站在原地,莫小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那个听的人已经不在。

只有眼眶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疼?明明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明明只是工作上的搭档。这种关系应该在许哲被开除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那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的痛?因为许哲冷漠的话?因为他那送死一样的眼神?因为他离别时的平静?

“我们也该回去了啊,要将事情汇报给老大……”是耗子最先做出了决定,离开了没有一菜的餐桌。

“你们回去!”莫小小突然转过了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怎么能看着他去送死?!绝对不能让他耍帅!”

“喂!”铁锤想去拉的,可耗子先一步的拉住了自己。

“算了吧,他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只有十六岁的耗子,仿佛比铁锤更加懂事。

“可搞不好真会死的啊!”铁锤不想拿人命开玩笑。

“放心吧,别看许哲说的那么绝情,当看见同伴之时决不会见死不救的。他的理解完全的错误,没有牵挂的人才会放弃对生的渴望,只有拥有了牵挂,人才明白活下去的意义。让莫小小去成为他牵挂的原因吧……”耗子的嘴角自然的浮现去了淡淡的笑。

奔出了忙碌的酒楼,跳上了那辆血红的甲壳虫车,没有回去的道路,可却有依路延伸的农田。也不管自己驾驶的是不是越野吉普,吊转车头,一头冲下了农田,在泥泞的道路中加速,沿着许哲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在城中,八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下如同能传出千里。

漫步于空旷的街头,并不为冷清的场面而感到遗憾,嘴角始终挂着偌有似无的笑。

“大人,时间已经到了……”看着逐渐明亮起的路灯,一直默默跟随在身后的童子轻声的提醒着。

“是吗?那就开始吧,我们的盛宴,百鬼的夜行。开始了……”轻轻的抬起了一手,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直指向天。

顷刻之间,以手指为点,一道切割开夜幕的白光射向了天空,消失在了乌云中。

本安静的乌云莫明的骚动,无数的青龙闪电劈向了大地,一时间雷鸣电光回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鬼魂的悲鸣随之而起,大地被一双双大手撕裂,那埋藏了许久的妖怪们怒吼着,从裂缝之中冲了出来。

这是被众神舍弃的城市,恐怖的境地已不是人类可居住的土地。

各种妖怪奔跑穿行在城市之间,寻找一切能被吞噬的生灵。可惜大批的市民早被许哲安排的撤离出了城市,能让这群饥饿的妖怪充饥的,只有一些空气中游离的孤魂野鬼而已。

而一些原驻地的本土妖怪也成为了围攻的对象……

虽然依稀的惨叫声回荡在都市上空,但大部分的妖怪依旧吃无可吃。

也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冲进了已无生机的城市,他的出现无疑是给这些妖怪打上了一针兴奋剂。

那浓郁的灵气,血肉的香味,根本就是要人命的诱惑。

和那些街边小吃般的人类相比,许哲的级别就如同法国大餐。

焦躁不安的气氛在妖怪中蔓延,越来越多的鬼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聚集。

一些在奔跑中的同类,为了这还未到口的食物都扭打了起来。

“不听人劝的家伙,终究还是回来了……”八歧的叹息是发自心中最深的位置,有种徒劳无功的感觉。

而许哲却将摩托的油门催促到了极限,向着八歧的位置冲去。

同样的时刻,在一个被神暂时遗忘的国度??梵蒂冈,那一头白发的女孩站在了教皇宫前,默默不语。

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的太阳,时间已到了约定的位置。自然的解开了发卡,一头雪白的长发披在了身后,比任何洗发水的广告更加的柔顺。

美貌的女孩吸引了大门两侧站岗的卫兵,本该和木桩一样动都不动的他们却忍不住的吞咽起口水。

也难怪,凝的一身穿得是连体紧身全黑皮服,将那凹凸有质的躯体包裹着跟雕塑一般完美。高跟的皮鞋,让只有1.60的身材高挑的要人性命。

迈着再平缓不过的步伐,凝径直走到了紧闭的钢铁大门前。

“小姐,这不是您可以来的地方。”两边的士兵拥有了动的理由,用标准的英语劝阻着。

可凝却完全跟听不懂般,轻柔的抬起了一只纤细的手掌,印在了钢铁大门之上。

没有等士兵发出第二声警告,巨大的门顿时被雪白透明的冰层覆盖,仿佛置身于北极中心地带一样的寒冷。

不用一丝的力量,只是微风抚过,钢铁大门瞬间的崩溃。无数晶莹的碎片四落着,如同一场钻石的细雨。

“不想死就快滚……”凝的语气很轻,可身边的士兵听见了。那刺骨的寒意让他们呆立在了原地,不敢靠近这女孩半步。

跟没事人一样,凝踏着地面的冰雪碎片,走进了唯有忠贞的神之仆人才能进入的土地。

门外大街上的众多游客,纷纷举起了相机dV拍摄,好像看什么热闹一样。

直到激烈的枪声响起,他们才懂得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尖叫的逃窜。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妖的力量,震撼了这天主教一个教派的圣地。

神遗弃了人类的说法变得更加清晰,可人类却还是会因为生存的本能拿起武器。

众多的白衣护卫从宫中冲了出来,手里端着现代化的枪械。而后出来的红衣主教们,手中却只握着十字架与圣经。口中不停念叨着除魔的咒文。

“射击!”也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吼叫,射击声顿时连成了一串,回荡在这宗教的上空,如同对神的讽刺。

“可怜的人类……”凝在叹息,叹息间依旧是只抬一手,长开了五指仿佛是在对子弹说着不。

这些金属的铁块也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在距离凝不过三米时全部的定在了空气之中。

一轮的射击直到弹匣倾空,所有人才茫然的发现不对,可换弹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可惜他们没有了继续射击的机会……

无数悬停的子弹被坚冰覆盖,变成了一只只的冰锥,突然加速向着相反的方向射去。

那些射击者反被穿成了柿子,钉在墙壁上的每一只冰锥全都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该看看怎么去找我要的东西了……”平静的由身后拿出那交易的卷轴,凝踏进了教皇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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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靠在长江大桥桥沿之上,看着绵绵江水由桥下安静的流淌而过。虽缺少了黄河气势磅礴的奔腾,却是悠悠千里连绵不断。

如果将两条河比做生命,黄河追求的是轰轰烈烈功成名就的精彩人生。

那长江便是安安静静但快快乐乐,波澜不惊的幸福人生。

两者间没有谁对谁错,取决的都是追求的人而已。

“许哲啊许哲,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真是复杂……”站在寂静的桥头,八歧叹息的自语着。

“大人。”一旁的童子小声的提醒着,那引擎的轰鸣已近在咫尺。

“知道一定会来找我,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领,八歧走到了大路正中。没有等待多久,那老久的摩托,加速的驶到了面前不到百米的位置甩尾停下。

熟悉的人影由车上跨下,更为熟悉的一只妖怪由其身后飞扑了上去。

浓郁的食物气息已经蒙蔽了它对危险的本能的恐惧,扑上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半米长的獠牙仿佛能轻易的刺穿钢板。

可惜他连品尝些许许哲血的机会都没有……

微微的一侧身,手中似魔术般抽出了那把暗红的桃木重剑。一个由下向上的轻提,妖怪的咽喉被整齐的侧向切开,黑血如喷泉一样涌出。

许哲全身顿时被粘稠的液体笼罩……

如此的画面依旧无法让这些妖怪学乖,追击而来的它们拥挤的向前冲去。

“他是我的,都别惦记了……”八歧的话语说起来轻的像玩笑,却让这些饥饿的家伙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迫于无奈,饥饿的家伙们只能从许哲的身边拖走了已死妖怪的尸体,一时间哄抢的撕裂啃食。

特殊的妖术使得它无法化为美丽的“焰火”,而变成了一堆恶心的肉块,喂养着同伴。

有句话曾说过,能驯服狮子的人并不勇敢,只有能驯服饥饿狮子的人才算是王者。

相比之下,八歧一句平常的警告所换来的效果要更具力量。

“怎么?听说你不是离开了吗?现在又回来找我,想我了吗?”八歧带着不变的笑脸,有礼貌迎接着面前冷酷的人。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说,轩辕神剑在哪?”带血的剑锋指向了远古的大妖,许哲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是质问的口吻。

“回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把剑吗?你不觉得自己是否太狂妄了点,跟我来要东西。”无形的妖气释放,就是那些在许哲身后哄抢尸体的妖怪们全都是惊恐的后退着。

可许哲却依旧屹立在原地,沉重的背包丢在了地面,自顾自得脱下了身上的衣物,**的蹲在了背包边。

“你想干什么?”八歧好奇的问着。

“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松的给我,如果一定要打,那么就动手吧。反正我们的一架根本无法避免……”许哲看的很淡,不知道看淡的是生死,还是八歧的力量。

“这就是你在我给予了你无数次生还机会后的回答吗?”八歧的语气虽保持着平静,可插在裤袋中的双手抽了出来,握成的拳头都在颤抖。

童子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跟随了八歧已不止几百年的时间,自己还从未见过他像今天一样的生气。

生气的是不管自己做了多少的让步,多少的努力,对方却完全的不领恩情。

这不是对自己的辜负,而是彻底的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表现……

“我的命不需要任何人赐予,它也不属于我,现在的呼吸只是为别人而保留着。为了见那个人,轩辕神剑我是要定了。”一件一件由背包取出了怪异的护甲。

黝黑的表面无光却流动着晕泽,霸道的灵气从包中拿出的一刻便震撼着全场。

和八歧的妖气一样,震的众鬼焦躁不安,纷纷退缩着。

当许哲重新屹立在大地之上时,一身黝黑的战甲紧密的包裹着全身。

无法将他比做威武的骑士,因为骑士没有他那冷酷的眼神。

也无法将他比做魁梧的武士,因为许哲没有那庞大的躯体,可意识却如岩石般坚硬。

看那战甲的模样,绝不是现代工艺可以锻造出来的东西。全石制的材料每一个菱角,每一寸的关节,全都是手工雕琢而成。

最厉害的是胸口一只盘旋的黑龙图,更是透发着凌厉的皇者霸气。

“秦皇石甲?!小子,以为穿上它就能和我抗衡了吗?”八歧鄙视的哼着,可心底却是由衷的感叹。

此甲的来历并没有几人知晓,就是妖界中也只有少数的大妖知道些许。

传说Z国古代秦皇,为死后可万世受人供奉,命众多平民与工匠大兴土木修建秦皇陵墓。而当谈到尸体腐烂的问题之时,无数的能工巧匠都伤透了脑筋也找不出可行之法……

恰巧当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坠落在了荒芜大地之上,众臣陪同秦皇前去查看。

只见,滚烫的陨石周身散发黑色光晕,每每靠近便让人恶心头晕,全身颤抖。

众臣劝说此为不祥之星,恳请大王速速回宫。

可在秦皇眼中,他却比天下任何一颗宝石更加璀璨,即便靠近也只觉得周身通畅舒服无比。便在此石之前仰天长笑,立刻命众多工匠全力打造此石,用其锻造出一副陪葬战甲,作为自己死后的衣物。

于是这件铠甲陪同秦皇尸体整整埋葬了两千多年,直到考古人员秘密发掘出来为止。

当时前去发觉的科学家们全都看傻了眼,只见秦皇陵中,威武的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之上,不管是皮肤还是毛发都未受岁月侵蚀分毫,宛如活物一般。

当时的身上便是穿着这一身秦皇石甲……

可当研究员搬运尸体之时,一不小心弄掉了石甲一部分,整具尸体瞬间化为了飞沉,消失不见。

古怪的现象深深吸引了科学家的好奇,于是便偷偷隐瞒下了铠甲的事情,留为自己研究。而只发布了一些兵马俑的陪葬品做为调查的结果。

最后,当然是被许哲用非常的手段弄到了手中……

之所以让许哲对这铠甲产生兴趣,并不是它那精湛的工艺与悠久的历史。

只是那凌厉的灵气,根本不是人间界中该存在的物体。秦皇一时对永保躯体不坏的贪念,成就的便是一件属于人类自己的“神甲”。

轻闭着双眼,每次的吐纳都是一次代谢。用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感受着铠甲的灵。

这是无法被人体吸收的存在,可也同时无法被一般的灵性攻击所损毁。

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抹去了上面妖怪那恶心的黑血。又是一指放在嘴边……

“大人。”看见了许哲这熟悉的动作,童子语气显得异常凝重,不自觉的又上前了半步。

“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这是他所期望的战斗,那就给他公平的单打独斗好了……”说着,八歧却意外的缩回了一只手放在了裤袋,空留纤细的右臂自然的下垂着。

五行禁咒,许哲目前唯一掌握的火炎符……

一切都赌在这技法之上……

同一时刻,在那历史悠久的教皇宫中,入侵者的恐怖力量已不是人类可阻拦的存在。

即便反抗从凝进入后,每一分钟都未停止过,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惟有尸体一片片倒在华丽的地板之上。

死亡的过程很安静,凝出手也很快。

没有太多血留成河的场面,被她杀死的人全都是全身冰霜,瞬间死亡,而灵魂也没被这妖怪少女吞食。

不知道是她根本不屑这些人类的低微灵力,还是她的仁慈?

不管如何,按照着羊皮卷轴上的标识,凝很轻松的来到地下的一间房间。

这是他们最后的堡垒,因为臃肿教皇就在这里,一个环形的空间中,衣着华丽的教皇跪立于正中的圆形祭坛前,双手紧握着胸口的十字架,念颂着神的颂词,祈祷着什么……

而十几位追随的红衣主教则围在祭坛外,成圆形同样在祈祷。

可显然他们没有教皇那般的虔诚,当凝白发的身影出现在入口时,所有的主教全都缩到了桥的一侧,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嘴中的祈祷颂词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唯一整齐的便是身体害怕的颤抖……

没有任何的交谈,凝甚至没有看这些胆怯的信徒,径直的走到了祭坛正中,屹立在教皇的身边。

“我是来找东西的,交给我,你可以不死。”凝并不同于其他的妖怪,享受杀戮的过程。

今天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的任务,所以她的承诺是值得相信的保证。

“上帝的恩泽赐予了个生灵平等呼吸的权力,和平的共存才可得永生。你的恶行终将接受惩罚……”那张苍老的脸,慈祥的目光中,拥有太多对神的敬爱。可却没有对恶魔的恐惧,做着和自己身份相符的反应。

“可惜我不是天主教徒……”轻微的叹息,纤细的手臂抓住了老教皇的衣领,硬生生将比自己重上数倍的人提了起来,“我也没有太多的耐心……说,我要的东西在哪?”

“仁慈的主啊,请惩罚着邪恶的魔鬼,让人间感受您的仁慈……”教皇的祈祷现在上帝是听不到了。

只是一个眼神,臃肿的教皇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体结晶。凝轻轻的放开了手,冰块落在了地面之上,一条生命就在众人的眼前变成了碎片,引得所有的红衣主教不由的一颤。

“你们还想继续跟我谈经论道吗?还是告诉我东西在哪里……你们传说中的圣物??隆基努斯之枪。”凝的话揭示出的才是“百鬼夜行宴”真正的目标,另一件能劈开杀生之石的神兵。

说到这件兵器,它的历史比轩辕神剑更加广为流传,几乎稍微有点阅历的人类都知道这把圣枪的由来。

传说当年耶苏在受难之中,最后奄奄一息的被钉于了巨大的十字架上。

一个名为隆基努斯的士兵拿起了手中的长枪,戳向了耶苏的腹部,一时间鲜血溅满了锋利的枪头。

死而复活的耶苏成为了上帝,成就了千万的信徒与自己的教派。

而这主神的血,也锻造了一把恐怖的神兵??隆基努斯之枪……

安静的祭坛之中,一位颤抖的主教根本没有思考什么,缓缓的抬起了一手,指向了凝身边的祭台。

此时,凝才真正将目光集中在了这怪异的建筑上,一个巨大杯状的一米高水台。水台正中装着的却并非清澈的圣水,相反的竟是一池鲜红的血液。

根本不用任何的考虑,因为死亡面前的人类总是那么的诚实,刚刚杀死教皇的手直直**了血池之中。

过去了三秒,带着浓郁刺鼻的血腥气息,一把半米长的枪头跟随着手臂一同的被带了出来。

顷刻之间,由枪所释放出的强大灵压,震得凝整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那些颤抖的主教们也停止了恐惧。

因为全都倒在了地面之上,窒息而亡。

“这是圣枪,还是魔物?”即便手臂全麻,凝依旧带着自己的胜利品与疑惑离开了这血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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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世界?无数高楼的耸立,坚固水泥铺设的道路,街边的垃圾筒……

好像到处都是人类留下的痕迹,证明着世界就是人类生存的土地。

可却没有人知道,之所以人类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扩张,只因为神与魔几千年来对大地都没有统治的**。

人所谓的家,其实都只是一个夹缝。在神与魔间窄小的位置发展,并自封为世界的王?

如果有人看看现在的景象,一定会为这幼稚的想法而耻笑,或者茫然?

站立在大地之上,手握着桃木重剑,许哲的呼吸一丝一毫都可清晰分辨。

而就在身后与两侧,各个街口,一只只丑陋狰狞的妖怪缓缓的爬了出来。在这漆黑的都市中,各种颜色发光的瞳孔提供不了照明,却能让人心中发毛。

数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直到成半圆包围的将道路堵塞为止。

全城的妖怪都被刚才同类的血与许哲的灵气所吸引,就像看见了火的飞蛾,因为许哲的到来而兴奋异常。

各种毫不整齐,毫不相同的叫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仿佛一群没教养的观众在加油呐喊。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只妖怪敢靠近许哲十米以内,于是怪异的以许哲为点,成半圆的在十米之外聚集。

不光是八歧的警告起了作用,许哲此时由呼吸中透露出来的灵强,已充分的证明,他不是普通的人类。甚至列入妖怪的行列,也不是一般妖怪可比拟的程度。

秦皇石甲更是将这事实烘托的淋漓尽致,皇者霸气,谁与争锋?!

遗憾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未让八歧有什么改变,就是眼神中也没将许哲看成过对手,一秒钟都没有……

所以当许哲用带血的手指,在宽大的剑脊上书写那恐怖的符咒时,八歧依旧是单手插在裤袋中静静等待许哲的“杰作”完成。

周围不管是狰狞的目光,贪婪的目光,还是八歧轻视的目光,全都无法左右许哲的心。

双手紧握剑柄,沉重剑锋垂于地面之上。

鲜红的符咒如氧化反应般的变成了黑色,而暗红的剑却变得异常明亮,是热血一样的赤红。

大地都在微微的颤抖,本一只只狰狞的妖怪此刻却是格外的焦躁不安,一些金系妖怪已是满头大汗,精神恍惚。

天地之间,火之灵在为许哲的符咒而兴奋,就像一场属于它们的宴会正盛大召开。

而宽大的剑身便是它们的舞台……

可惜舞台似乎太小,许多灵气已凝成实质,围绕着许哲周身如气体般的散发。

看见这一目,包围的妖怪们又是不自觉的全部退后了三步。

其实它们的退却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拖行着赤红的大剑,一身黑色战甲的许哲冲向了大桥之上屹立不动的八歧。

在许哲的眼中,只有他是自己的敌人,也只有他阻碍着自己与雪儿的相见。

“等我,我来了……”轻声的述说,被坚实的步伐与剑拖行地面的声音所掩盖。可八歧却听见了,也正因为听见了,心中才会有些疑惑。

如果是对自己说的,那语调太过的哀伤与亏欠,如果是对别人说的,那个人是谁?

赤红的剑已膨胀到无法比拟的境地,拖行在地面的剑锋自然而然的切进了坚固的水泥地中,分割这混凝土的东西起来跟划过豆腐一般。

周身飘渺的红雾,现在则如气浪一样向四周吹袭,仿佛一场红色的风暴。

不过百米的距离,对于许哲来说也就数秒的问题。

相隔三米,许哲突然身体极限半蹲发力跃起,赤红的大剑也从混凝土的地面中抽了出来。

宛如宝剑出鞘,剑锋刺耳鸣叫。身体在空中回转,甩动的重剑加速,空气中拖出一圈赤红的光晕。

面对转瞬已到的攻击,八歧只是轻抬起那只垂在身侧的右手,张开五指。

“当”一声浑厚巨响贯穿天际,仿佛两剑交锋。

实则为许哲的剑峰撞上了八歧掌间窄小的结界,连对方寒毛都未伤。

可许哲却无退却之意,双脚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红大剑猛的又是一次发力。

强大冲击硬生生将八歧给掀离地面,倒飞了出去。

没有半分停留,许哲紧跟的冲了上去。

剑走偏锋,每每挥动拖出绚丽光晕,一轮比一轮更快,一次不一次力量更为强劲。硬逼着八歧节节倒退,脚与地面的接触没有超过0.1秒的时候。

顷刻之间,两人已你进我退达百米,来到了宽阔的大桥桥面之上。

全过程只在数十秒,许哲挥剑百次,八歧则始终单手抵挡。

全都是让人胆寒的家伙……

又是一次双脚刚触地,许哲的剑峰就如鬼魅般跟到。可这次八歧并没有再退的打算……

张开的手掌收为二指硬接,竟将赤红剑刃夹在了其间,不管许哲如何发力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极限的高温对于八歧的身体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连面容都没有变过。

相反,虽依旧双手握剑,可许哲却在激烈的喘息,满头的汗水如雨的落着。

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需要休息一下吗?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达到了极限,体温也因为聚集的火之灵迅速升高,带着脱水的症状。继续下去,不用我动手,你自己都能杀了自己。”八歧平静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你仁慈个屁啊,带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过我你一样要下地狱,混蛋。”将宽大的重剑从八歧指间抽了回来,退后了两步,许哲的眼中依旧未放弃战斗的**。

“不懂得珍惜生命,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浪费,你……”话未说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许哲猛然由下向上侧提剑斩过,带着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血洒向了天空。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伤口开始躺血,八歧雪白的礼服被染成了红色。

血的味道刺激了后方包围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伤纷纷都想涌上分撕了可恶的许哲。

最先想动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脸已是咬牙切齿。

可所有妖怪都没能移动上一步,因为八歧掏出了那只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对着所有妖怪做着不要靠近的手势。

无声的命令伴随着奔腾的妖气,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眼神在悄无声息中改变,原本还属于人类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对棕色的瞳孔,现在却如同黑夜般的颜色。

轻用一指抹着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么的陌生,因为从未品尝过自己血的滋味。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人类。”此时的八歧,说出的话比北极的风更刺骨。

如果刚才还有些许对许哲的欣赏与迷恋,现在剩下的只有看蚂蚁一样的蔑视。

“也是第一个杀你的人!”挥动着还带血的剑,也不给八歧任何休整的时间。锋利剑锋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气都被加热到滚烫的地步。

遗憾的是,剑定在半空之中,距离八歧暴露的咽喉不过十公分的位置。

即便许哲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剑再推进分毫。

“看来你依旧不明白,力量这种东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级别之分,你始终跳不出人的界限……”说话的瞬间,许哲硬生生被震得飞出十米有余,本一直紧握的剑也随着惯性被甩了出去。

在天空之中旋转了几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之上。

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义。聚集的火之灵在消逝,随着风迅速的散去。

暗黑的符咒重新变成了血的颜色,而剑也恢复了暗红。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平静,除了许哲外。

支撑着已疲惫不堪的躯体,摇晃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即便身上的铠甲完好无损,可鲜红的血自然的从唇角流了下来。

朦胧的双眼,看见的物体都是同样的模糊。恍惚的四处寻找,寻找着自己的剑,迈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步伐,向着地面之上的桃木剑走去。

不过八歧却先一步的站在了剑的面前,再轻松不过的将剑抽了出来。

“这是你一直认为可以再战斗的理由吗?”八歧平静的问着,可就在许哲的面前将这千年的灵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断一根树枝一样轻松,“现在你凭什么再和我打?”

“告诉我,轩辕神剑在哪?我要得到它……必须得到它……不能不得到它……把雪儿还给我”渺小的呐喊对于天地来说没有任何的力量,因为他是那么的渺小。

一个人的悲伤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除了自己外。

“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见她?!为什么都要阻止我?明明该死的是我?明明我能看见灵魂?可就是不让我看见她,不让我听见她的声音?也不让我死去?!神也好妖也好,全TMd要折磨我!都去死,给我去死”许哲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再值得自己珍惜的了。包括这条性命……

两指合并抹去了嘴角的血,用最快的速度在左臂之上绘制着充满愤怒的图案。

即便构制的线条全都一样,可八歧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顷刻之后,那流逝的火之灵重新的聚集,可形成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刚才的它们只是在兴奋的舞动,现在则连自身都在一同的燃烧。

它们在愤怒,它们在怒吼,它们在因为许哲的情绪而沸腾。

许哲决不是第一个会用五行禁咒的人,可绝对是第一个完全驾御天地之灵的人。

再看许哲那只漆黑的左臂,血书写的符咒融进了铠甲本身。而赤红的护甲表面却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飘舞的火光足足有三米之高。

也正是如此,让八歧的脸上出现了认真的表情。

“要出本体了吗?许哲……你比我想象的要强……”淡淡的话语就是对许哲的称赞,是发自心底的声音,“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临’出来!”

呼唤带来的是巨变,以八歧为点,一面直径十米圆形术之阵出现在了他的脚下,明亮的图案与古代的文字全都说明了它本不该在这里出现。

“大人动真格的了……”张大了嘴巴,远远的望去,一丝冷汗滑过了童子的额头。

“做为对你的肯定,许哲,我让见见我的真相……也让你明白,人与神之间的力量级别的不同……”清晰的图案在蔓延,银色的线条,爬满了八歧的全身,“八歧蛇之中的‘临’??磐石之蛇。”

说着,宽大的钢架桥面开始颤抖,好像虚假的地震成为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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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着小蝶赠送的甲壳虫,沿着地面上的轮胎印,向着许哲的方向冲去。

不管引擎的声音已经如死前的悲鸣,不管底盘是否已经被撞得乱七八糟,也不管鲜红的外壳被肮脏的泥巴变了一个颜色。

莫小小始终将油门踩在底部,为的是不被许哲这混蛋甩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莫小小已经习惯了如此追逐许哲的背影,做着他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成为累赘也好,会挨骂也好,就是无法看着他做送死一样的事情。

这是莫小小心中的声音,也是支持自己前来的力量。

而在桥头之上,仿佛被烈炎包裹的许哲低垂着头,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表情。

面对着神级的大妖八歧大蛇王,始终没有退却的意思。

那在八歧脚下的术之阵引导着地面的震动,突然,八歧缓缓倒退,离开了巨大的术阵。此刻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一条直径十米的巨蛇从阵中冲出,周身灰黑的表皮不是鳞甲而是坚固的岩石,就是血盆大口中的两颗獠牙,也全是一米长的坚固磐石组成。

要说唯一不同的便是,巨蛇两颗灯笼般大小,血一般通红的双眼,仿佛只要被它盯住就无逃生的机会。

而现在,它正牢牢瞪着二十米开外的许哲身上,根本没对这陌生的土地产生任何的好奇,贴着地面直冲向了瘦弱的许哲。

张开的大嘴别说是一个人类,就是一辆奔驰的火车也能毫不费力的完全吞下。

“咿呀!”根本没看接近的怪物,并不是害怕,只是没放在眼中。左手紧紧握住了还在燃烧的右手腕,奋力前踏一步,坚实的地面碎裂。

挥动右拳却充实了双倍的力量,带着熊熊的烈火与冲来的巨大蛇头交汇。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在为之狂颤,就是大桥屹立了数十年的桥墩都被震落下了无数的砖块。一些巨大的钢材摔进了水中,激起爆炸般的恐怖水花。

转眼再看桥面之上,由八歧绘制的术之阵中冲出的“临”,一头撞上了许哲燃烧的拳头。

虽然那瘦小的身体被硬生生推开了十米有余,地面上也留着双脚滑行拖出的碎痕,可许哲却没有倒下,也在这十米之后未再退过半步。

手上凝聚的烈炎没有熄灭,反倒变得更加猛烈。

紧咬着牙齿,血却从牙缝中渗出。许哲全身都在颤抖,可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就在面前的血盆大口,随时都有要了自己性命的可能。

“还在死撑?看你能撑多久?”八歧的嘴角出现了一丝邪恶的笑。

“滚开”同一时刻,一声属于人的咆哮从妖怪群后传来。

被八歧与许哲的力量震撼,万千妖怪们全都看傻了眼。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一辆泥巴色的甲壳虫冲进了妖群之中。

完全用冲撞的撞开了一条道路,在无数妖怪眼前冲上了桥头。

那声呐喊许哲不会陌生,从不好好听话的搭档,从不让自己省心的人,伴随着引擎轰鸣的追来了。

也因为她,许哲紧摇的牙齿松了下来,手臂上缠绕的火炎也缩小了许多。

看见了如此的景象,八歧的脸上没有高兴的表情,反倒因为许哲怒火的熄灭而气愤。

冲击的蛇减少了力量,落在了地面之上,向着术阵的方向回缩着,没有因为许哲力量的减弱而追击。

甩尾的将车停在了一边的路上,莫小小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许哲的身边。没有任何的语言,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挥动着纤细的手臂一耳光扇在了许哲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连磐石巨蛇都能抵挡的许哲,却被这一耳光抽得退开了三步。

右臂上的火焰也完全的消逝,暗黑的火炎符又恢复成了血的颜色,失去了继续凝聚天地之灵的力量。

“为什么打我?”换许哲郁闷了,气愤的吼着。

可当看见莫小小的表情时,一切的话也沉进了心底……

她在哭,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苦涩的泪水,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之上,与自己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无声的抽涕带着说不出的痛苦,只因为许哲真的丢下了自己,只因为许哲独自去面对如此的怪物。

虽然自己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虽然他深爱的并不是自己。

但莫小小无法说服自己丢下这家伙不管,看着他前来送死。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你真的那么想见雪儿吗?为什么想见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如果她爱你,你觉得她愿意看见你为她遍体鳞伤的模样吗?为什么你无法学会珍惜自己?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做主张?!你也是我们的一员,我们也在关心你的死活!我不要见你死”所有的话伴随着眼泪一起的吐出,莫小小已经忘记了什么许哲的三大忌讳,只知道自己心中的声音。

可许哲的反应却前所未有过的大,愤然前冲向了哭泣的莫小小,用的是生平最快的速度。

不过并不是拥抱,却是大力的将她推出了三米之远。

而在莫小小落地之前,是亲眼看见那颗巨大的磐石蛇头撞上了许哲的腰系。整个瘦弱的身体被加速成了导弹的模样,直直飞出了二十多米,翻滚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沿途一路全是许哲四溅的血……

倒在被撞碎裂的冰冷地面,许哲在抽搐着,口中的血不停伴随着咳嗽涌出。即便一身铠甲依旧完好无损,许哲却已是奄奄一息。

“所以说最讨厌男人女人在一起……”造就如此场景的“临”又在缓缓的回缩,八歧鄙视的看着茫然的莫小小,“全因为你的出现,让本来异常强悍的许哲内心变得软弱。我好不容易提起战斗的兴趣全被你给打扰了……

你是该死的,所以攻击你是正确的。

不过同时,你又是那么的幸运,许哲的‘善良’救了你。

遗憾的是他的善良无法救你两次……”说着,那带着许哲血的蛇头张开了大嘴,瞄准了坐在地上的莫小小。

“走啊……”用尽最后的力量,许哲用最微弱的声音叫喊着。

为什么她听不见?她被那双血红的蛇眼吓傻了,就像那些被蛇盯上的猎物,失去了全部反抗的能力。

这一次,磐石之蛇直冲上天,就像一根百米长的石柱,突然倾斜坠落俯冲向了可怜的莫小小。

和许哲不同,这脆弱的女孩连八歧一下的攻击都抵挡不了。

“不”许哲悲鸣的喊叫着,带血的手伸向了莫小小的方向,只想再推上她一把。

就和八歧说的一样,他无法救莫小小两次……

可神却能……

伴随蛇头落下的不是那张恐怖的血盆大口,一道白色的光仿佛射穿了浓密的乌云,从天而落,正好在那蛇头之上。

“轰!”一声比刚才许哲撞击“临”更巨大的响动震撼着大地,更多的钢架落进了滚滚江水中。

一切发生太快让人反应不过来,只见本要袭击莫小小的蛇头重重摔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之上。即便大地已经完全的碎裂的不成样子,可莫小小是毫发无伤。

而在蛇头之上,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站在其上,他应该就是那道滑过天际的光。

仔细看看,这个人影并不陌生,一身雪白的长袍,一头短短的黑发,还有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雪白面具,以及面具一旁清晰的繁体“黑”字。

正是地府中曾经接待过许哲的黑无常……

“怎么?天神们终于背弃了‘观望’协议,下界来‘考察’了吗?”八歧讽刺的笑道,可没因为黑无常的出现有丝毫的惧色。

“她妈的,一条‘蚯蚓’你拽个屁啊?再叫老娘炒了你下酒。”叫骂的声音并不是黑无常发出,而是一个半蹲在许哲身边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皮服,严密的包裹着每一寸肌肤。虽没有小蝶莫小小那种凹凸的身材,可这女人却精瘦的很,有种东方古典美人的骨感美。只是嘴巴臭了点……

只见他小心的将许哲在地面放平查看着伤势,要说她是谁,其实也很好辨认。

在那黑色长发披肩的头顶上,贴着一个漆黑的面具,面具一角也是用繁体书写的“白”字。

“黑白无常两大护法都来了,又怎么能少了你的份?”八歧已感觉到了那个甚至压倒自己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果然,仿佛凭空变出了一般,在许哲的身前,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那一身黑纱面料的连衣蕾丝洋裙,配上小巧的黑色圆头皮鞋和到膝白长袜,还怀抱着一个洋娃娃?

如果不说,绝对没有人会将她与地府统治者??阎王联系起来。

“八歧,想继续‘玩’吗?我有空了,要不要我来陪你?”抚摸着洋娃娃金色毛线的头发,少女那特有的动人嗓音如此的说着。

“呵呵,阎王大人,你们现在过来算些什么?这好象是我们和人类的游戏,没有你们出手的余地。或者说你们神之间的协议都是屁话?又或者说你们想回复从前神,人,魔共战一世的景象?”八歧的话语越到后面越是冷酷。

“少在这里TMd吓唬人!”白无常不爽的冲到了阎王的身边,气愤的骂着。只因为许哲正是自己的朋友,这人类的小鬼格外的惹自己喜欢。

“八歧,神的协议我们从没有忘记过,所以现在明明我可以拧下你八个脑袋,可我没有这样做。还在这里冷静的和你谈……”阎王的眼中也是难得的出现了愤怒。

那救了莫小小一命的黑无常,一闪的出现在了阎王的身边。

“要我向你致谢吗?”失去了黑无常的固定,已受伤的临缓缓的缩回了八歧召唤的术之阵中。大桥一下子又显得空旷起来……

而众多的妖怪与童子都是迅速的赶到了八歧的身后,不过全都是自然绕过着三个恐怖的天神。

“带着你的手下滚吧,今天饶你一命,别让我再在Z国的土地上看见你的出现。”小女孩阎王是用的命令口吻。

“如果我说不呢?你将会破坏协议的为救人类与我开战吗?”八歧可不怕这种恐吓,毕竟所谓的神都已被自己编制的绳索套紧。

“那是一定会的,可许哲却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他是跳出了三界的生物,你可以当他是人,我也可当他是‘神’。为保护同伴出手……我有最充实的理由要了你的命。”阎王嘴角的笑是那么的邪恶。

而八歧却是脸色死静的陷入了沉思中……

场面一步步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就连一直掌握局势的八歧都不知道如果真打起来该如何收场?

自己虽万千部下在后,可除了童子之外,其他的家伙全都是最低级的妖怪垃圾。对面前的三神来说,他们连让自己出手的价值都没有……

正关键的时刻,八歧怀中的手机响起……

萧雨寒QQ405833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