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部分
作者:蕭雨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129

“你在耍我吗?”许哲茫然的看着身边的老人,最讨厌他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些听不懂的话。

许哲甚至怀疑自己学习的时间中,有一半都浪费在了体会这家伙的“胡说八道”了。

“臭小子,竟然一点都了解不到自己的强大?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蠢的徒弟?”困惑的由地面上站了起来,拍去了屁股上的浮尘,老人转生向着出来的洞口走去,“还能动的话就跟我来吧,该给你‘开开窍’了……”

努力的从地面上支撑的站起,就是支撑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掌印。可许哲依旧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人,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寻找的变强“捷径”。

进到了洞穴之中,比想象的还要窄小,圆锥的结构也就百来平米的空间,一边的岩壁之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一些火红却不知道名字的果实挂在上面。在洞穴的正中是一个圆形的岩石高台,洞顶中心,一道圣洁之光落在其上。仿佛是召唤人类上天堂的大门?

可许哲联想不到这么浪漫的东西,这里自己是那么的熟悉。在灵调科八年的“工作”中,前四年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忍受的是完全脱离人间世界的孤独。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看着在岩洞一角随便堆放的衣服,就说明这老家伙平时有多么懒散。

“又没想过招待客人,自己看的过去不就好了。”老人回答的理所当然,径直走到了石台前,转身看向了疲惫的许哲,“小子,你还记得什么是人类修行的极限吗?”

“灵之终点……”这是在学习之前,老人教导自己的第一个“知识”,“人不是神,不可吸收采纳天地之灵化为自身力量,人不是妖,不可靠吞食其他生灵增强自身之灵。人便是容器,自身之灵从出身那刻便已决定。修行只是不断发觉自身蕴藏的力量而已,当发觉到灵之终点时,便是此修行者可达到的极限……

而我也是到达了这个‘极限’之后,你才肯放我重回下面的世界的。”对于许哲来说,遇到的不是瓶颈,而正是这灵之终点,身为人的悲哀。

“笨蛋,你那什么所谓的极限和真正的你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虫与太阳的差别。可惜的是我只能发掘你体内属于‘人’部分的力量,而属于子涯这神的灵,你甚至都没有触碰过。”老人在叹息,是表示自己的遗憾,“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就像一颗核弹。可你的认识却将自己归纳到了普通导弹的行列,更可怜的是,你甚至找不到发射自己的按纽。”

“每次都这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能简洁点的说吗?”许哲很不爽老人如此的语调。

“好吧,最简单的表达,你现在要找到藏在自己灵魂里的按纽,释放真正的自我,成为能让九尾都胆寒的‘子涯’。”老人的目光顿时改变,双手其动,几道银光滑过空气,许哲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几十根纤细如发丝,却长达三十公分的银针扎满了许哲全身。

“你想干什么?”许哲想问的,可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意外的发现哪怕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既然你想变强便要找到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而你也只能化为纯粹的精神体才有可能接触到‘他’……”说着,老人抱歉的平抱起了这麻木的植物人,放在洞穴正中唯一的圆台之上,“三十六根银针,封住了你全身主要神经传输线,也就是说将你变为近乎植物人般的姿态。断绝五感,呼吸降为龟吸的状态。这样的情况,你无法进食,以你的体格最多支撑30天。30天后还不能找到另一个自己,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这是场谁都帮不了你的战争,不要迷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坚守那个让你为之努力的原因。蜕变真正脱离人的境界……”这是许哲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那老人手中最后的两根银针插在了自己的头顶。

声音被同时的杜绝在身体之外,而睁着的双眼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的存在。

这是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暗……

“傻小子,为了一个雪儿,选择了非人的道路,又为了一个女人选择了化神之路。真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谁又堕入魔道?

遗憾的是你师父我能算尽天下生灵的命运,却无法知道你下一秒会变成怎样?”转过了身,窃世缓缓离开了自己栖息的洞穴,扭动了洞外墙壁上一块石头,一道巨大石门落下封闭了进出的洞口。

在这密封的环境之中,许哲感受到的,是常人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世界。

完全切断了与自身一切的联系,却无法化为灵魂脱离,而是被捆在这一具近乎死亡的躯体中。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的东西。即便思考着抬手看看,可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手在哪里?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不存在,一切都好像是静止,又好像在高速的运动。

许哲从没有对自己如此的陌生过,甚至忍不住的有一个声音在问,“我是谁?”

一个月的时间是长是短,完全取决于人的参照而已。

对于远在曰本的百鬼来说,这是充实的一个月……

九尾解封的消息不竟震撼了妖界,也同样震撼了曰本的“光明密传宗”。

这是一个与Z国灵调科极其相似的秘密宗教,以降妖除魔为教义,穿梭在不为人知的世界,维护着人类的和平。

不过它与灵调科又有着本质的区别,最重要的是组成者除了他们信奉的明之巫女外,全为和尚。

而光明密传宗的庞大也非灵调科这种麻雀可以比较的,鼎盛时期,光教众便多达百万,就连古代国之统领都必前去参拜,表示着崇高的敬意。

可随着世界的进步,科技的发展,这盛行一时的大教也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不过宗教本身拥有的巨大功绩,没有任何一个神界或妖界生灵会忘记的。

因为封印九尾的杀生之石,便是由此派第一任明之巫女化成,让这祸害人间的大妖老老实实呆上了千年之久。

遗憾的是正是其中的羁绊,让他们必须承受属于九尾的,对于人类的,一点小小的“恨”。

这是一个乌云密部的夜,一片不为人知的森林,一条古老的石阶上路之上,全是人头涌动。

穿着标志性的黑白袈裟,一手举着燃烧的火把,一手紧握随身法仗。

所有的僧侣全是一头冷汗,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不分年龄他们聚集在这里,只是妄想阻拦一些根本无法阻拦的东西。

“呜!!!!”宛如狼群的咆哮,漆黑的山路之上,一双双狰狞大眼放出的光芒就是一种威慑。

顷刻之间,数千妖怪沿着山路冲了上去,张着各种型号的大嘴,撕咬着优质的人类。特殊的职业让他们的血更加的可口,灵魂更加的美味。

众妖在为这血腥之气振奋,仿佛要将在Z国未发泄的怒火,在这个夜晚弥补。

一场可谓屠杀的战争,即便僧侣们竭尽全力的去抵抗,可无奈妖魔的数量如蝗虫一般。

沿着一路的尸体与血迹,伴随着一些妖魔还在咀嚼的声音,3个人影向着石路的尽头走去。

并排在前的为八歧与大天狗,神态轻松如同散步一般。

跟随在其后的是一个陌生的人,穿着曰本古代公主的华丽和服,光是身后的裙摆便足拖行有三米,血与尸体的污垢自然弄脏着这“公主”的圣洁。

可公主自身却完全不为所动,每一步显得都是那么的高贵典雅。可惜世人无从看见她美丽的容颜,因为一张金色的面具挡住了她面具。留下的只有那一双棕色瞳孔中透出的恐怖……

“老狗,你可真算有心的,千年之前九尾大人的服饰你都完全的还原了,阿谀奉承你排第二,谁当第一啊?”用眼角看了看身边的老头,八歧就是一百个不爽,打自己小报告的气,心里还没消呢。

“嘿嘿,这全是出于对九尾大人的忠诚,我们的九尾大人必然成为世上最强的生灵。”也不怕说的自己肉麻,天狗的眼中只有痴迷。

“过去了一千年,你们这一对还是老爱斗嘴?真不知道你们是哪看对方不对眼?”身后的“公主”,困惑的说着,铜铃般美丽的声音,仿佛能敲开天堂的大门。

“没有一个地方是对眼的。”这句话是两人同时说的,算是唯一的默契吧?

“监守自己的岗位!决不让这群污浊之物进入光明大殿”在山路的尽头,是一扇足有20米高的巨大古门。门前的大地上已随处可见人与妖的尸体,黑血与人的红血混合成陌生的颜色。

仅剩下最后的三十名僧侣肩并肩的挡在门前,相隔不过五米的位置妖怪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却再没有谁敢贸然的上前。刚才的几轮冲击,他们让妖怪们见识到了人类修行得道者的厉害。

就在这僵持之时,妖怪的队伍向两侧让出了一条大路,八歧与天狗来到了最前沿,跟随而至的公主难得的停下了步伐。

“你们乃何妨妖怪!报上名来!”一位已满身黑血的僧侣怒吼着,手中的金色法仗直指来人。

“老狗,讨厌的苍蝇在问你呢?还不告诉他们?”八歧无所谓的讽刺着。

“他们没有知道我名字的资格……”大天狗只是眼神改变,这些刚刚还仿佛厉害异常的和尚,突然的飞到了半空,被无情的撕裂成了碎片,尸骸和血一同的落下。

众多妖怪冲了上去,分食着难得的美味。三人则是再自然不过的,踏进了妖界不能侵蚀的密传宗宏伟的大殿。

宽敞的空间之中,只有一身巫女装束的少女坐在其中。

平静的模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怀念这一身的装扮,已经有一千年没看见了吧?”这一回意外上前的竟是跟随在八歧大天狗身后的九尾“公主”,这两员大将站在了原地,等待看主人的“表演”。

“你这被封印了千年的恶魔,即便千年的封印也改变不了你邪恶卑鄙的本性。今日重回人间,必然招收新的神之惩罚!”少女平静的诅咒着,仿佛并不明白自己身在什么环境。

“想不到能从你的口中听到‘卑鄙’的词语?当年要不是趁我伤势未全部回复,你们的先祖配合着可笑的曰本神灵总动员。别说封印我,就是伤我的能力都是妄想。最后虽将我封印,可那些所谓的神灵却全是化为了硝烟。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只有神话却无神存在的国家。是不是很可笑?就是膜拜都不知道该膜拜谁?”走到了那巫女的面前,轻轻抬起了一只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张开了美丽的小嘴,“即便有惩罚吧,那个人也决不是你们,而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曰本最后反妖的组织被彻底的覆灭,只用了一夜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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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无从去了解……

过去了多少的时间,做了些什么,脑海中只有眼前混沌的黑。

可变化似乎在被注意到以前便已发生,站立在一个绝对黑支配的世界。

许哲的脚下第一次有了站立的感觉,周身**无片缕,很像下阴间的灵魂脱离姿态。

不同的牵?跫洳⒚挥姓饫锟植馈??

“好像我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环视着四周,依旧什么都没有,可许哲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已看穿了一切。

“没错,你挺过了人类灵魂最脆弱的时段,战胜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将自身从绝对的黑中分离了出来。”宛如神对胜利者的奖励,一个苍老的声音确认着许哲的想法。

“又是一个罗嗦的老头,最近怎么我身边都是这种家伙?”无奈的一个侧视,目光“撕裂”黑暗,露出了在黑暗后站立的人影。

一身**的模样也是灵魂的证明,一头雪白的长发与苍老的面容又与许哲截然不同。

“你就是传说中的众神之父??子涯?”许哲能联想到了只有这一个名字。

“不,我有更容易理解的称呼,我叫‘许哲’,我就是你……”老人的声音清晰且充满力量,只是聆听,许哲都有心灵震撼之感。

“对不起,我不理解,对于你是谁,其实我也并不在意。”迈着真实的步伐,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不管他是谁,如何的伟大,在许哲的眼中都没有这样的认知,“有个人对我说,你能教会我变强的方法,所以我来到了这里。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你知道,**有**的极限……”

“呵呵呵呵,想不到经过一次轮回,我的精神竟会变成如此幼稚,狭隘的样子?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已忘记,求人办事却用命令的口吻。”老者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慈祥,仿佛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每一个眼神,每一种语气,表达出来的只有恨……

你真的那么恨吗?恨玩弄你的神?恨欺骗你的人?真正在恨软弱的自己?”

“既然你说你是我,这些东西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许哲平静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面对“自己”解释都是多余。

“这样的你如何变的强大?这样的你始终摆脱不掉属于人的归类,怎么去战胜超越神的‘九尾’?”老者的目光顿时凝固,如果有空气,许哲相信现在自己已经窒息。

“感觉你想告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重新定住了心神,许哲从不知道,面对“自己”都有如此大的压力。

“跟我来吧,这一段关于九尾的历史,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作为共有的灵魂,你的未来注定与它无法分割……”转过了身,老者向着没有方向的方向走去。

许哲再自然不过的跟了上去,这是在大脑做出决定前灵魂先做的决定。

也是在走动的过程中,身体两侧的半空之间,一副副各种大小的屏幕出现,而一副副战斗的画面却是惨烈异常。

意外的是虽第一次见到,但许哲的心中却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

“另一个我,你对九尾了解多少?”前行的子涯轻声的问着。

“仅限于你的《封神榜》和书上的介绍,好像它是当时的天母拍下界惩罚人类的妖怪。”左右看着荧幕上显示的画面,许哲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

“这是我所编写的历史,包括它之死。为的是人类能忘记恐惧继续发展下去,欺骗对于人类来说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而真相从不会因为谎言改变,即便没有任何人了解,真相就是真相……

九尾不是地球上的生灵,它的原形也不是任何一种生命,而是最纯粹,最高密度的灵力压缩体。”子涯的话让许哲茫然,因为无法理解,“这是一段无人知晓的过去,九尾本是太空之中一颗运行的陨石,存在着我们无法无法想象的恐怖灵力,可相对没有边际的‘旅行’,它却相当的稳定……

直到一天,滑过地球的天空,包裹住九尾的外层岩石被高温剥离,露出了最本质的灵。

仿佛神对人类的惩罚,如此的九尾撞进了一具人类男人的躯体之中……

噩梦也正是从这里开始……

在感觉没有任何异样下,这男人继续着自己平静的生活。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现在已经无法追述的国家,临近Z国。当时的人类世界到处充满了战争,屠杀,卑鄙,虚荣,恐惧。

男人承受的一切情感都变成了九尾的“食粮”,属于九尾独立的心跳,也如同怀孕的母亲般渐渐的形成。

它等待的是一个‘临盆’的机会……”

“你的比喻……让我恶心。”许哲只有这样的感觉。

“说起来孕育九尾的人和你好像……虽然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槽,恶劣的环境实在不值得自己为之奋斗什么,可正是在这样的世界,男人拥有着自己爱的女人。

一份真挚的爱足够让人坚强的面对一切,遗憾的是九尾在完全学习到这宝贵的情感前,一个更为恐怖的情感成为了它诞生的最后因素……憎恨。”说到这里,子涯,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了一边的一个荧幕。

受他的影响,许哲也注意了起来。可当看清所演绎的东西时,心却在后悔……

这是一场没有声音的杀戮,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手握着长刀在士兵群中穿梭。密密麻麻如蜜蜂一般多的敌人也无法阻止他推进的步伐……

奇怪的是不管身边的敌人如何攻击着他,他都不肯改变前进的方向,任由自己的血与敌人的血洒满热土。

只因为在不远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十几位**的士兵还站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丑陋的淫笑。

在一边的大树下还站着他们不满五岁的孩子,已经忘记流泪的孩子看着母亲的尸体,连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都不知道。

男人还在继续的斩杀着,直到一把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倒下了,却依旧不肯放下屠杀的刀,憎恨化为了对世界的诅咒,诅咒这伤害自己所爱之人的世界。

仿佛是对诅咒的应验,撕裂开了男人的躯体,九尾诞生在了大地之上。

刺耳的笑回荡在已被战火染红的天,刚刚还威风无比的屠杀者开始仓皇的逃窜。可惜的是,这一夜没有任何一个人逃过了男人的诅咒。他们全被无情的吞食,一百万的敌人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从此,九尾开始了自己震撼三界的“旅行”,每到一处都会用自己绝对快乐的方式去行使杀戮的本质。

即便过去的几千个年头,它都不会改变……

“那一夜并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男人的诅咒下吧?”许哲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让子涯沉没了,“那个小孩……他应该活了下来……而且……所谓的子涯也正是这男人的孩子……”

“这是一段本不该让你知道的往事,即便你也是我……”继续起刚才前进的步伐,子涯变得更加的坚定,“就和所有不成熟的人类一样,当时的‘我与你’选择了复仇,复仇的对象正是这只撕裂开父亲身体出来的妖怪。

在我幼年的记忆中,杀死父亲的不是人类,而是这只恐怖的妖怪。

属于我的修仙,也是在这种不纯洁的追求力量下开始的……

大概也是在过去了三百多年之后,我已为仙级,可与浑然天成的九尾相比,我渺小的连让它正视我的能力都没有。”

“不对了吧?可在历史上是你将它赶出Z国的啊?”许哲不明白了。

“只因为在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它’,于是九尾也尝到了复仇的怒吼……”说话之间,子涯早已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许哲本想继续的追问,可面前的东西却已说明了全部的答案。

宛如一颗参天大树,抬头看去没有尽头,宽大扁平的表面倒影着自己灵魂的模样。而那副模样竟是那般的丑陋……

这是一把剑,一把许哲从未见过的剑。和它相比,自己渺小的连尘埃都不算。

而说它是剑,又是一把悲哀的剑,巨大粗壮的铁链缠绕住了光滑的剑身,从柄处一直缠绕到地面之上。仔细数数整整13道枷锁……

“这便是当年黄帝大神斩杀蚩尤的终极神兵??轩辕。而它也正如你看见的,就埋藏在你与我的灵魂之中。当年正是它成为了我的力量源泉,让凝聚宇宙之灵的九尾也不得不被吓的落荒而逃。”看着面前久违的老朋友,子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有得只是说不出的遗憾。

“原来它就在这里……在我的体内?!”许哲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下垂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怪不得神那些混蛋在赶走了妖怪后还想拉拢我?!这群混蛋,还想继续利用的就是这把‘剑’?!”

“正如你看见的,这把让所有人忌讳的剑与我们的灵魂相附相依,不管转世轮回多少次,它都已成为我们力量的一部分。”这是谁都无法夺走的“特权”。

“变强的方法就是拥有它吗?”许哲已经将这两者画上了等号。

“如果你真是那么渴望变强,拥有这把曾经为黄帝的剑,你便要失去一些东西。”低垂下了额头,子涯认真的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许哲不知道。

“其实你拥有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为了拥有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忘记那个你为她变强的人……”子涯的话敲击着许哲那颗自认为已停止的心。

“忘记莫小小?”许哲不明白她与力量之间有什么联系?

“轩辕可不是感情丰富的人类可使用的神兵……”双手背于身后,子涯的语气不容许任何的怀疑,“它只有神才能使用,不对,应该说只有超越了所有生灵的生灵才能完全的握起。

在它的剑刃上一道道的枷锁正是束缚它力量的封印,整整13道枷锁全都是原自你的‘七情六欲’。

只要你一天存在对别人的愧疚,存在情感。你终究是人,终究无法发挥剑完全的力量。

就像当年的我,虽然得到了可以杀死九尾的神兵,但始终忘不了它对我父亲做的一切。当时的我一共挣脱了十二道枷锁,也正因为解除不了最后属于憎恨的那一道枷锁,让我眼睁睁看着九尾逃离了Z国。这是我亏欠给世界的罪,而我决不会让这种遗憾再在‘你’的身上出现。”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忘记一切的感情?成为神一样的存在?”许哲能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正是如此,对于一无所有的你来说,追求强大不是你的目的吗?那么放弃感情,抛离人性应该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吧?在我看来,你比我更容易解开轩辕全部的枷锁,真正终结九尾的恶。”站立在那传说的神剑前,面对着茫然的许哲,这是一个考验,“说吧,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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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这宛如仙境的大地上。

坐在冰冷的峭壁之边缘,寒风吹着窃世苍老的躯体,可也只能拨乱他的头发,无法改变那张平静的面容。

目光眺望着远方,仿佛漫无目的,可没有过去多久,引擎的轰鸣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一架民用直升机出现在了窃世的目光中,伴随着徐徐上升的初阳向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激动,因为一切是自己安排的过程。

平台的大小不足以降落这空中的庞然大物,于是轰鸣的直升机只是悬停在其上,放下了一根绳索,一个人影由上滑落了下来。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吵闹的现代化工具掉头离开,还给了黎明一份属于自己的静。

“我来晚了吗?”下来的人轻声的问着,模糊的声音仿佛被处理过,可听上去就是格外的熟悉。因为屹立在窃世身后的,正是许哲原来的老领导??欧阳。

“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准时。和规定时间前后误差不超过十秒……”缓缓的站起了身,窃世在笑,只因为这许久未见的人,“老长官,八年没见了,你捂嘴的习惯该是没变。”

“别这样叫我,感觉我比你还要老一样……许哲呢?”转到了正题,左右的环视没有发现这个主角的身影,明明是窃世通知自己带“东西”来给他的。

“最多还有半小时,如果他不出来,你就是来帮他收尸的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滴答滴答的走动如同许哲那倒吊的沙漏。

“不管怎样,这是你为他准备的东西,现在都必须你来处理。”取下了一直背在肩头的黑色长木匣,丢到了窃世的手中,看看欧阳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担忧。不是说不关心自己这从前的部下,只是对于他是那么的自信。

“等待吧,等待看许哲到底会选择哪一条路……”正对着紧闭的石门,就连算尽天下的窃世都不知道许哲会变成怎样,三十天漫长的等待,比想象过的更快。

直到生命限期的前一分钟,洞内传来了动静.一个呼吸虽然微弱,却比龟息的幅度大了许多,轻柔的脚步声很慢,却确实是向着石门在移动。

“臭小子,最后还是让你赢了自己。”窃世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石门由内被开启。

重新暴露在阳光下的许哲比进去时瘦了更多,脸色惨白如纸,仿佛吹一口气就会让他倒下。

即便如此,让他的手中依旧紧握着三十八根纤细银针,自然的丢在了地面之上。

“老大怎么也在?”刚经历完30天绝对的黑暗,许哲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好奇的看着站在师父身边的欧阳。

“我只是个‘邮递员’,来送个包裹。看着你现在还好好活着,耗子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是那张和蔼的脸,带着熟悉的微笑,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好了臭小子,你见到了那个伟大的仙人了吗?他应该有传授你变强的方法吧?”这是窃世关心的事情。

“见到了,什么伟大的仙人,只是一个可怜的人而已……”微微低垂下了额头,不知道许哲是因为疲倦,还是不想面对别人的目光,“为了复仇放弃了一切,最后却必须忘记支撑自己的仇恨?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变强便是让自己变成没有感情的畜生,我情愿做一个软弱的人……”

“这……是你对‘自己’的回答吗?”窃世的脸顿时冰冷了下来,仿佛北极的冰川一般。

一旁的欧阳已听不明白……

“我会去找其他变强的方法,可忘记了自己该背负的责任,我做不到。”这便是许哲对子涯的回答,也是自己对自己的肯定。

千年的轮回,穿越过千年的灵魂,即便灵魂的本质没有改变,可属于灵魂的环境塑造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生命体。

涯的一生有多么辉煌,有多少人歌颂他的伟绩,这些许哲都无法和自己联系起来。

自己只知道,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神或他人的剧本中而活。至少在最后的11个月的日子,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

“好小子,不愧是你师父我的徒弟,做的选择就是这么的有个性!”快步的走到了许哲的身边,放声大笑的拍着他瘦弱的肩膀,窃世仿佛从没有这么高兴过,“给你吧,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一点‘遗产’。”

“死老头,没见过自己咒自己死的?”接过了欧阳带来的黑色木匣,只不过开启了一道小缝,便能感觉到盒中之物的异常,顿时表情凝重。

许哲由盒中取出的是一把剑……

说它是剑又感觉更多偏向文物级别,因为那剑鞘上精美的雕塑与剑柄上的古老文字,至少都要追述到春秋战国时期。

整体剑长一米有五,剑鞘银白却泛着些许淡红,剑柄无护手部分,仿佛剑柄与刃一气合成。

“太奇怪了?”这是许哲拿到剑后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兵器,为什么却为精钢材料?那时候应该流行的是青铜剑?而且这技术也太好了点吧?”

“呵呵,小子有点眼力劲。这并不是一般的剑,拔出来看看你就明白它的特别了。”窃世一副诡异的模样。

随手抽出了这沉重的剑,比打开剑匣的震撼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当剑被抽出的瞬间,一道血红光霞向四周散开,激烈的剑鸣仿佛在撕裂人的耳膜。

逼得许哲不得不丢下了剑柄改由双手紧握,这才停下了剑的“怒吼”。

再看这剑身,宽四指,长达1米1。虽依旧为银白之底色,可泛着的红润已接近血的深度,仿佛刚刚斩杀了敌人一般。

“好大的怨气,它到底杀过多少的人?”身为除魔师,这剑与其他兵器最本质的不同,根本不用细细去探索,就“血淋淋”的摆在面前。那剑身上的红晕正是人血所侵进去的表现……

“这个没有人知道,数千年以来,它到底转过了多少主人的手也没有人知道。它没有名字,因为知道它名字的人几乎全死在了战场之上。”看着许哲双手便停止了剑鸣,窃世不由心中一震,毕竟这把剑就是自己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收回了鞘中。

这其间还有段故事,在窃世还为灵调科工作人员时,调查一起发生在农村的屠村事件。当时这案子震惊了整个安全局,全村一百三十二户,两百四十七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就连大型点的牲口也被全部的杀死。

残忍程度决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当窃世介入调查后,却马上排出了妖魔做案的可能。经过数天的追查,在村庄一边的深山中,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一个拿着这无名长剑的普通妇女,可拿着剑的她,就像一只被恶魔附体的野兽。

最后才知道,这是农妇无意间从田中挖掘出来的古物,本只是好奇的看一看,但剑一出鞘,噩梦便开始了……

一切也就原于剑上所凝聚的怨气,那战士对血的渴望,对世间的憎恨……

“保管好它,落到意志薄弱人的手中,可是一场灾难。”窃世是在提醒。

“谴责……”将剑立于面前,看着光滑剑刃上倒影着自己,许哲莫名其妙的说,“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名字。谴责这世间的一切,创造我们的人,玩弄我们的神,欺骗我们的生命。这是你也想要的名字吧?”

听着许哲平静的话,剑身上的红晕竟是一闪,仿佛在回应许哲的呼唤一样。

“老头,我走了。”收剑回鞘,放进了自己带来的背包中,刚刚才从沉睡中苏醒的许哲走到了悬崖峭壁边,不自觉的回头看向了欧阳,“老大,虽然觉得肉麻,还是想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带我向耗子和铁锤他们问好,短时间内是见不到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欧阳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的伤感。

“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活下来,我会请你们吃饭的。”带着久违的微笑,只是想让牵挂自己的人放心。

“别冲头了,该轮到铁锤请客了,那家伙一直都在趁……”看着那从前的组员翻身爬了下去,沿着上来的道路,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窃世问着还在张望的欧阳。

“半小时后直升机会来接我,你呢?属于针对许哲的工作基本结束了,要和我回到下面的世界去吗?”欧阳轻声的问着,结果还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算了吧,这一辈子我窥视了太多的天机,作为对我的惩罚,身边的人都将遭受报应。我的女儿和老婆都是为此死与非命,你也想死的不明不白吗?”当说到如此悲伤的话题,窃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对不起,为了许哲的事……”欧阳是第一次对人道歉,一切都愿于自己要求寻找许哲开始。八年之中,窥视了太多天机的窃世,现在已得到了神的惩罚??孤独。

“其实我没有什么遗憾,你不用道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命,既然身为人当然有属于人类的游戏规则,我早就看穿了。就像我自己的生命将在八小时后结束,这都是天命……”拥有窥视天下的能力有时也是一种悲哀,例如总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将如何的死去。

“你……”欧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脑海中一片空白。

“能在生命最后时刻帮到许哲,也算我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洞穴中,窃世不习惯被人看着死去。

“我会帮你安葬的……”低垂着头,这是欧阳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那先谢谢了。”也许人最坦然的表现,就是平静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吧?

可窃世一样并不甘心,因为没机会看许哲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算是一点小小的遗憾吧……

而在许哲那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里,有一个精神也同样在触动着。

站立在宏伟的轩辕神剑前,子涯彻底的茫然了。

看着本该束缚在剑刃上的十三道枷锁变成了十二道,地面上还残留着断裂的锁链碎片,这是一种震撼……

“这一世的‘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徒手扯断了第一道枷锁,可不论如何,你所选择的路都将是条艰苦的路。希望‘我’能活到最后吧……”慢慢的,老人与那巨大的剑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从这一天后,在Z国没有人再见过许哲,好像这个人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

可怜的是他的消失并没有改变任何人的步调,社会还是按照着原来的方向发展着。所有人过着一层不变的生活,为琐碎的事情烦恼,为幼稚的惊喜高兴。

其实这也正是灵异调查科存在的目的,他们追求的便是不改变任何的东西,让人类继续也许无知却安稳的生活。

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萧雨寒出品]

夜幕在悄然的降临,无声无息天空已被星与明月替换。而地面之上也是流光异彩,预示着比白天更充实的夜生活即将开始。

并不是所有地区的夜都同样丰富,可当提到东京这座城市时,估计没有人会怀疑它的单调。

作为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这里生活的人不光只是忙碌,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所以各种发泄的方式也伴随着时代的需要孕育而生……

酒吧,俱乐部,援助交际,地下乐队,全是安慰各层次郁闷人类的工具。

霓虹绚丽的夜,多少人留恋在各种场所,却没有人会注意,东京湾那平静的海面。

和白天湛蓝的颜色截然不同,失去了光的点缀,宽大的海如同一池巨大的墨水,黑得让人恐惧。

突然,寂静的海开始泛起微弱的波澜,就在停泊油轮的港口边,一个漆黑的人影浮出的水面。顺着扶手爬上了岸,他的身份让人疑惑。

脱去了一身潜水服,换上了标志性的黑色风衣。氧气瓶与一切的证据包在了一起,随手丢进了身后漆黑的海水之中。

背负起那漆黑的木匣与高尔夫球包,举目眺望着陌生的土地。

许哲来到了一个根本不欢迎自己的地方……

没有什么观光客该有的兴奋与激动,毕竟自己可没什么心情旅游,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刚刚走出了十步,许哲奇怪的停下步伐,闭上了双眼。

“一来就找到线索了吗?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嘴角浮现起若有似无的笑,身体前倾,许哲奔跑了起来。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好去迪厅的吗?”齐耳的火红短发,穿着标准的水兵式校服,一个女孩轻声的问着自己的同伴。

“别着急,这里有个很特别的店,昨天我才发现的。”同伴穿着同样的装束,只是低垂的额头,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理惠,你怎么了,总感觉最近你怪怪的?”红短发的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因为跟随这古怪的同伴,自己已被带到了一处废弃的小公园中。

“会吗?我怎么没有发现?”终于停下了步伐,理惠转过了身来。昏暗的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却是白的可怕,从前她可没有这么好的皮肤,“奈美,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吗?”缓缓的抬起了纤瘦的手臂,轻抚着那张自己迷恋的脸庞,“十七,八岁的年华,细腻红润的肌肤,乌黑发亮的瞳孔。”

“你到底干什么?!我可不是‘玻璃’!”一下打开了理惠的手,奈美后退的几步,即便脸上硬挺着坚强,可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在发毛。

“呵呵呵呵,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看你那美丽的肌肤,我怎么舍得?我只是要你的皮而已。给我!”瞳孔中闪过一丝光辉,奈美如同被蛇盯上了的青蛙,全身麻痹的站在原地,就是想呼喊救命都办不到。

挂着一副狰狞的笑,理惠冲向了自己这儿时便嬉戏在一起的同伴/伸出的右手直直刺向奈美的咽喉,五指上的指甲如同魔术般猛的长出了三十公分,可比最锋利的匕首。

本能的闭起了双眼,这是奈美唯一能做的事情。一颗晶莹的泪滑过了脸庞,滴落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啊”一声犀利的尖叫回荡在公园的上空,四周栖息的飞鸟都被吓的四散逃离。

那痛苦的程度,不用形容只用耳朵都听的出来。

但尖叫的并不是可怜的奈美,而是那模样狰狞的理惠。

只见弯曲着身子,左手紧捂着右腕。本来该在上面的右手掌已经不在,就掉落在了奈美的面前。

黑色的血不断的从伤口涌出,冷汗爬满了理惠那张苍白的脸。

“你……你是谁?”默默的向后退开,理惠冰冷的发问,带着微微的恐惧。

“你好像搞错了角色,现在能发问的只有我。”标准的日文提醒着,一柄泛着红光的剑从奈美的眼前落下,引的这幸运的女孩自然的看向了身边的救星。

瘦弱的躯体,黑色的风衣,一张平静却透着恐怖的脸,还有那双乌黑的瞳孔宛如深渊,不容任何的生物出现在其中。

“别太臭屁了小鬼!我可不是你能对付的妖怪!”愤怒的妖怪在咆哮,放开了短裂的手腕,一只全骨骼的手掌猛的伸了出来。

而从那具伪装的皮肤下,无数根恐怖的白骨也是异军突起。短短数秒,本还乖巧的女孩已没有了人形,皮肤都被撕裂开来。

“骨女,生前被欺负,侮辱过的女子,死后化为厉鬼向人索命。因只剩下一堆白骨,所以需要偷人皮进行伪装。和我们的画皮鬼挺像的,不过你好丑……”低垂下了额头,迈着平稳的步伐,向着已现形的妖怪走去,许哲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身为人的恐惧,“老实回达我的问题,也许我能让继续活下去。”

“到地狱去问吧!”咆哮的前冲,速度急快,双手十指全是长出三十公分巨大指甲,宛如十把厉刃。空气之中拖出十道银白光晕,转瞬已到身前。

相比之下,许哲则逊色的多,只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

攻击的骨女站在了许哲的身后,垂下了攻击的双手,茫然的回身看向了许哲。

“你到底是什么人?”

“愚蠢的妖怪活上几百年也同样的愚蠢,说了我才是该提问的人……”挥动着手中的剑收进了剑鞘之中。

“可你还没有提啊……”最后的感叹带着悲鸣,一道清晰的伤口由头顶裂开。嚣张的妖怪被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美丽的蓝色烟火不管在哪里都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有多少的差异而已。

“问你也是浪费时间,‘小兵’怎么可能知道‘那家伙’在哪……”走回了那呆立不动的女孩身边,可不是英雄救美后的煽情,只是捡起了地面之上的行装。

“救……救我……”努力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奈美依旧无法移动。

“我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中的是定魂术,十分钟后自己就会散了,乖孩子不该夜里出来。”没有理会身边那求助的眼神,背负起了自己的背包。许哲向着公园的出口走去,那瘦弱的背影悄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一夜,震撼曰本的人来了……

遗憾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在一间优美宽大的日式庭院中,水竹有节奏的敲击着磐石,就像一首安静的歌。

坐在宽敞的走道之上,“公主”抬起纤细的手,温柔泡制着香甜的茶。

那熟练的动作与优美的举手投足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胜过任何人的茶道表演……

大天狗与八歧分别跪坐在茶几的一边,静静的陪伴着。

这是一个养心的过程……

“大人……”突然,空旷的庭院前,童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单膝跪立。看了看八歧身边的另两位大人,汇报的话哑然又止。

“怎么?还有些秘密我不能知道的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端起了精致的陶瓷茶壶,缓慢的倾倒。那张金色面具下是一张微笑的脸,可却没有人笑的出来。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八歧先一步的指示,因为如果等九尾再发话时,自己这爱将也许就没有再说话的机会了……

“是,据下面传来的消息,昨夜在东京湾一座废弃的小公园中,出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除魔师。修炼了三百年的骨女被杀,现场没有发现激烈打斗的痕迹,分析组推测对方出手急快,不是光明密传宗那种残余势力能达到的级别。”童子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八歧心头就是一紧。

“有妖怪见过除魔师的样子吗?”意外的,大天狗更激动的追问。

“这个倒没有,他无丝毫停留迅速离开了现场……”童子能联想到的人物也只有许哲而已,“请问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应对一下吗?”

“不用了,继续监视着就好。”发话的是九尾,轻柔的声音带着笑,听者都如同沐浴在春风之中,“如果他想杀妖怪,那地区没有了,你就调一些过去。别让他觉得无聊或寂寞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弄不明白了。

“他可是专程来找我的,不能锻炼的更加强大,见到了我也没有意义。而我也不想杀‘人类版’的子涯,他一定要成为神的样子。”九尾的目光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爽朗的笑透着清晰的快乐,“游戏又开始了,继续追赶我吧,没你在身后追赶,活着都是那么的寂寞……”

轻柔的风吹动着屋檐下小巧的风铃,宛如开场的钟声。

白昼重新统治了大地,属于夜晚的肮脏污垢仿佛都隐藏在了阴暗的角落。大街上满是穿行的人流与车流,庞大的阵容无声述说着人类霸主的地位。群居让懦弱的人有着一种可笑的安全感,却不知道,在妖怪的眼中,他们就是一堆一堆的食物而已……

而在这穿梭的人流中,也有人与环境格格不入。背负着沉重的旅行包,穿着长长的黑色皮风衣,竖起的帽子挡住了半张面孔,即便天空的太阳宣布着30度的气温,也没有让这初春打扮的男人有任何的不适。

仔细核对着手中的地图,许哲来到了著名的东京街区??新宿。

白天的新宿是购物的好位置,而晚上则是出名的SQ场所聚集地。

不过现在,许哲对哪一样活动都没有兴趣,径直的找到了街角一家破烂的居酒屋。

“闲情美食城?”抬头看了看招牌,有点茫然。

只因为面前的楼房两层来高,占地不过百平,配上夸张的名字真是有点讽刺。

不管如何,这都是自己必须接受的现实……

走进了店内,大概是刚开张的缘故,并没有客人。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狭窄的内部,让人清晰的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有种想捂口鼻的冲动。

“还没开张呢!想吃饭等晚上再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内堂传来,伴随话语走出的是一位老奶奶。只有一米三的身高如同侏儒,一脸的褶皱就像皮肤包裹着一具骷髅。要不是感觉不到妖气,许哲怀疑自己会把她看成妖怪。

“千年桃花开……”扯下了头上的帽子,许哲真的很讨厌这么没有水准的暗号,不知道都是什么人想出来的?

“臭小子,都三十年没人和我联系过了,这种古老的口诀我早就忘干净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老奶奶根本没有间谍接头时的紧张感,“欧阳那家伙来过电话了,说有人会来找我的,你就是许哲吧?”

“是的。”许哲有点点的不知所措。

“我给你安排了房间,就在楼上。浴室每天晚上八点到八点十五分你可以使用,厕所的话在店后面有个快餐店,你可以借用。还有就是不能打扰我休息,每天十二点店打佯,如果你没回,就自己在外面过夜,早上九点才会重新开门。还有,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后只能用日语交谈,对外的身份你是我的孙子,你也要帮忙我经营店面。记得我的话了吗?”老奶奶连续不断的背诵着自己的规矩。

“只有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因为虽然安全局上有写这个接应点,却从没说有你这样年迈的情报员。”许哲怀疑着这老人的身份。

“真名我早忘记了,在这里我的名字叫吉田婆婆,而你们知道的我代号应该是叫……美人蝎。”说完,老奶奶又回到了后堂之中。

而许哲也是再没有丝毫怠慢的跟了上去,什么怀疑都被完全的打消。

因为她的名号,正是四十年前的王牌情报员,传说中无法比拟的恐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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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拉开了店门,又迎接进来了一批新的客人。许哲死鱼一样的表情确实吓到了不少的人……

本来高高兴兴来小酌一杯的客人,都会暂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高兴了?

“臭小子,你想砸了我的店啊?跟你说了十几遍了,对待客人要笑,亲切的微笑。你的脸是木头做的啊!都没有表情的。”柜台里,站在板凳上掌勺的奶奶破口骂着,训斥起来还真像骂自己不听话的孙儿。

“怪物老太婆,明明自己的脸才像洗衣板……”不能正面反抗,重新关上大门的许哲只能低声的发泄着。

没等话说完,许哲猛然半蹲,一把锋利的菜刀钉在了身后的木门之上,而那也是刚才自己脑袋的位置。冷汗滑过了许哲的额头……

“别欺负我年纪大了,我的耳朵可好使的很,给我把菜刀送过来。”看的出来,她的身手不是党隼吹摹?

这一对有趣的婆孙逗着店中的客人笑个不停,仿佛看着许哲被老奶奶欺负是件快乐的事情。

说起来,其实这小小的酒家确实让许哲吃了一惊。不是因为它的简陋,而是如此简陋还有如此多的人来捧场。

看看客人的服装,有白领绅士,也有工地的老汉,有嬉戏逗乐的学生,也有恋爱的情侣。覆盖面之广让人汗颜……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格外亲切的称呼奶奶吉田婆婆,看的出来她是多么的受大家欢迎。

“小玲啊,今天怎么没看见小美和小惠?她们又跑哪里野去了?”亲自的将两盘炒面送到了几位女学生装扮的桌前,婆婆自然的问着。

“她们啊,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小惠的人,小美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肯说……”小玲边说边吃着老婆婆的“杰作”,真不是一个赞字可以形容。能吸引如此多的顾客,不光因为老婆婆的人品,也因为这超好的手艺。

“慢点吃,别被烫着呢!”微笑的抚摸着女孩滑顺的头发,侧头看向许哲时脸色刹那改变,“我说你,没看见池子里的碗都比富士山高了吗?还不去帮忙洗?!”

这一天,对于许哲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破烂的小店从中午开始就没有断过客人,到了夜里更是不断的翻台,许哲忙的连坐下喝杯水的力气时间都没有。

当问起婆婆一个人怎么经营时,她却是满脸冷笑的说,平时都是三个打工的学生一起帮忙。可既然自己来,当然就不需要什么打工仔了……

一直到了晚上11点45分,许哲的屁股才终于坐回了板凳之上,趴在刚擦干净的桌面默默的喘息着。

屋外下起了绵绵的雨,霹雳啪嗒打在屋檐之上,演奏着没有节奏的歌。

“臭小子,这么点的体力劳动就累到了?”婆婆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坐在了一边,闲情逸致的点上了一只香烟,“现在的部门都是怎么训练你们的?体力这么差还当情报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你在训练我的体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你的资力,其实只用眼睛看看都知道我不属于情报人员。”那隐藏在折磨式训斥下的好意,许哲并不是感觉不到。

“有什么关系,管你是什么人,我这孤寡老婆子早就不记得情报人员守则了。一个人生活挺寂寞的,你既然来陪我,总要有点回礼给你啊!”对天吐着烟圈,婆婆还是一副悠哉的模样。正是如此,让许哲是发从心底的佩服。面前着年迈的女人,光比体能自己连她一半的状态都达不到。和自己不同,那不过一米三的躯体,完全就如同熔炉炼出来的一般结实,“去吧,打烊了,把店旗收进来。”

无奈的重新站了起来,拉开了关闭的店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

“是你?”许哲有些惊讶,因为自己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竟站在面前,她正是昨天那个差点丢了性命的女孩。

今天的她比起那天要文静的多,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袖t恤,一条到膝盖的长裙。脸上没有化妆,憔悴了许多,撑着一把碎花雨伞。

如此的见面也完全出乎奈美的意外,张大了嘴巴,脑袋中一片空白。

昨天那拿剑斩妖的男人,今天却穿着一身白色的主妇围裙,一副打工的模样。

“是奈美啊?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快快进来,下着雨呢!”婆婆可比许哲热情的多,推开了不懂事的男人将呆掉的女孩请了进来,安排在了正中的桌前坐下,“等等,婆婆这就去弄你最爱吃的乌龙面。”

微笑的重新开炉,明明打烊的店也为这女孩“加班”。

“她是谁啊?你对她太好了吧?”不管发呆的女孩,许哲走进了厨房,轻声的问着。

“她啊,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前的家就住在附近。爸妈也不宽余,为了工作每天都是从早忙到黑。当时只有五岁的奈美没人照料,也就只好放在我这里代为照顾。一转眼十几年过去,她的父母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可属于女儿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变。即便拥有了更大的屋子,也只有奈美独自居住而已。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奈美还是习惯的回到我这里,吃上点自己爱吃的东西。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好了,把东西端去给她。”一碗热腾腾的乌龙面放在了托盘上。看的出来,婆婆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真像疼爱自己的孙女一般。

无奈的端了出去,再看狭小的店堂中唯一的客人,两眼无神的目光就像死人一般。

“你的面,钱等下给那老太婆就够了。”以许哲的服务态度,足够被开除n次……

结束了最后的工作,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许哲坐在了一边。继续刚才没完的休息,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对方。

环境一下又是沉静的可怕,只有筷子拨弄面条的响动,却没有咀嚼的声音。

“请问……”终于,奈美还是选择放下了筷子。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问我关于昨天的事情,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现在乖乖的吃完了东西走人,睡上一觉,努力忘记看见的一切。”不用对方将话说完,许哲冰冷的语调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怎么可能忘记?”一滴晶莹的液体滴进了汤碗中,面也许会有些咸了吧,“理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却当着我的面变成了妖怪……”说到最后,那叙述的声音都在颤抖。

“愚蠢的女人,不是她变成了妖怪,而是妖怪偷了她的皮囊。”许哲真不想解释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可还是在解释,大概是因为婆婆那喜欢她的眼神吧?看见她现在颓废的样子,婆婆可能会伤心的,“就当这一切是场噩梦,一觉醒来,过去的东西都只是回忆而已。好的回忆能被用来珍惜,坏的回忆则能被用来遗忘……”

“为什么理惠要这么可怜,被那妖怪……被那妖怪……”看见了身边这冷漠的救命恩人,奈美的眼泪已无法控制,夺眶可出。

“有些东西,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必须接受,这便是所谓的‘现实’。”缓缓的站起了身,许哲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老太婆,剩下的交给你了,我累的骨头都快断了。”

擦身而过,婆婆已经站在了桌边,一直都在静静聆听着两人的谈话。

“婆婆!”如同撒娇的孩子,奈美抱住了身边唯一能依靠的人,放声的痛哭着。

这一夜,许哲分不出屋外落下的是眼泪还是雨……

雨水的冲刷也无法让这城市得到片刻的宁静,一间古老的教堂中,没有任何的神职人员,唯有大天狗双手背于身后,看着面前高大的耶苏神像。

一边的长椅上靠着一个懒散的身影,凝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欠。

他们是在等待,可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沉重的大门被由外的推开……

来人一身黑色的西服上已满是雨水。即便是夜,还是带着墨镜,黝黑的皮肤与两米的魁梧身躯将他与亚洲分割开来。

抹去了光头上残余的水,黑人径直的走到了大天狗的身边。两人间寂静的可怕,无声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这是你们行动的目标,具体的行动细节全都在资料上面。记得,决不允许任何的失败存在,而且手脚要干净,怎么做我不管。”随手将一封文件袋递到了黑人的怀中,后者自顾自得翻看起来,第一张资料上便是许哲清晰的照片。

“其实我很奇怪,明明你们已拥有那么庞大的战斗部队,连政府都能调动,为什么还将这么便宜的事情交给外人来做?”一边看着属于许哲的**,一边轻声的问着,黑人没外表看上去的愚蠢。

“注意你们佣兵的行规,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大天狗的话可以当成一种警告。

“这是当然,他与你有什么过节我们没兴趣去知道,只是你出的价格需要谈谈。你们创始这么大的企业,多出一倍的价钱应该也没有什么难处吧?”突然的加价并没有让大天狗惊讶,毕竟对方是最好的佣兵团,也是最贪婪的一群家伙。

说话之间,黑人猛得侧向转身,粗壮如牛的右臂挥动,一根晶莹的冰锥被牢牢握住。刚才如慢上半分,自己一定是脑浆迸裂的场面。

“你找错敲诈的对象了,要不我现在就干掉你们,自己去动手,便宜不少。”凝有些看不过去了。

“没有问题,两千万美金小意思,可如果你透露出丝毫关于我指使你们的事情……相信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块不属于你们的大地。”一双狰狞的瞳孔,已能让对方明白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等着消息吧,我们嗜血佣兵团可从没失手的记录。既然拿了你的钱,他已是被宣判的‘死刑’。”手臂一次发力,坚固如铁的冰锥都是爆裂成了碎片。黑人转身快步的离开,准备着开始自己的“工作”。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这群恶心的家伙合作,他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凝略带疑惑的看着主人的背影。

“你说的没错,这些肮脏的生灵甚至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沉迷于人类创造的物质享受,为金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可正是这种肮脏的生物,才不会让人与我们联系在一起。”带着无奈的叹息,大天狗别无选择,“现在的九尾大人太过的仁慈,对待骚扰狮子的蚊子格外开恩。许哲已成为阻碍九尾大人的绊脚石,他的存在就是对我们百鬼的侮辱。

绝不能再留这样的人在世上,他必须死!”

“可九尾大人知道许哲被杀的事情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追究下来……”说到这里,凝都是忍不住的一颤。

“所以才说多付一倍的钱也没有什么啊,就当是给这些家伙的安葬费用好了。我们已经为他们的命‘买过单’了……嘿嘿嘿嘿!”漆黑的教堂之中,一个恐怖的笑在回荡着。

萧雨寒QQ405833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