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一个在欧洲,即便现在提起也会让人不寒而栗的名词。医学界内认为,发生于1348年至1352年间的这场疾病,是人类医疗史上最大的灾难。而在信奉神灵的宗教界内,这便是一场神对人类最残酷的惩罚。
不过持续了四年的黑死病,夺走了超过2500多万条人命,这还不是准确的数值。整块欧洲大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死在了这场噩梦般的瘟疫之中。
一些惊人的记录更是述说了一座座繁荣的城市,是如何在数年间死亡的只剩下了数人的可怕过程……
跟它比起来,战争都变成了一种幸福。面对枪炮,人类至少还能拥有抵抗的力量与意识,用生命谱写壮烈的凯歌。可在黑死病的面前,这不是人类可以反抗的力量,也不是能诞生英雄的年代。无数的人倒在了街头,全身布满了黑斑,心脏在煎熬中衰竭,然后死去。面对死者的尸体,活者的人没有半分的同情或怜悯,只有刻在骨头上的恐惧。
地狱是什么样子,当时的欧洲就是何等的模样……
这是一段不愿被人提起的历史,也同样是布纳诺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可不愿提起,不愿回忆,不证明它并不存在。
“黑死病?历史上不是说为蒙古人带来的鼠疫吗?”方向有些糊涂了。
“人类的历史便是否认一切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然后努力寻找看上去合适的理由作为填充。我们都是被历史否认在外的存在……”布纳诺的声音带着颤抖,是惋惜吗?还是愧疚,“7百多年前,那时的我还只是像你一样的年轻,有着金色的长发英俊的面容。母亲与父亲对我都是无比的疼爱,庞大的家族提供给了我最幸福的生活。可是幸福却是让人**的催化剂,越是幸福的人越是会思考,为什么其他的人无法像自己一样的幸福?
我见过太多被重税压迫的妻离子散的家庭,我见过太多所谓的贵族用权力**穷人家的小女孩,我也见过国王们奴役可怜的人民帮自己修建宏伟的宫殿。
从疑惑到同情,从同情到救助,我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善良的人。用家族庞大的财力帮助了我能帮助的人,然后得到他们的崇拜与喜爱。
我沉浸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在一段时间内,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堪比天上的神灵。
在神灵遗弃了人类后,是我开始了拯救他们,给予他们幸福。“
“善良不是这样的……”摇着头,方向否认着自己与面前老人的区别,因为自己从不奢求任何的回报。
“是啊,真正的善良不是这样的,可善良的本质并没有改变,我同样在救助着其他的人,同样不奢求什么回报。可惜这样的事情却让父亲雷霆大怒,我的母亲因为没有教导好我的罪过而被活活的烧死。可这也再纠正不了我善良的灵魂,你应该能想象到,当时作为彼得家族独子的我,是受到如何的期待。”其实布纳诺并不想这样,可命运却是在轮回前已被天注定,“发展了数百年的彼得家每一代都是魔界魔神的宠儿。我们拥有最优秀美味的鲜血,拥有最强大的人类之灵,但对继承者人性的要求远比这两样更加重要。
五大家族间有自己的盟约,如继承者拥有了善良的人格,即便再过优秀也失去了学习黑巫术的资格。“
“因为善良的灵魂会吸引来太过强大的魔神吗?我听奶奶说过……”方向并不是一无所知。
“魔神?那种东西才不值得我们来担心……”在这老人的口中,那魔界中的霸者也是渺小的存在,“让五大家族恐惧的是撒旦……魔界的君王,可与天空众主神挣一日之长短的魔王。”
“撒旦吗?厉斯曾告诉过我,他是个懒散的君王,根本不愿意过问魔界的事情,也不喜欢和什么黑巫术扯上关系。和人类签定契约被看成对自己的污辱……”在方向看来,撒旦等同人类界中古代的昏君,但却是拥有可怕力量的“昏君”……
“签定契约是污辱?那只是因为召唤的人太过的低劣,恶心的灵魂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他要吃的是上善,是最优秀最善良的人类灵魂。”说到这里,老人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是愤怒?还是恐惧,“我的父亲被统一的**蒙蔽了双眼,也因为我的优秀而不忍放弃。
于是,隐瞒着其他的家族,秘密的将一切黑巫术的知识传授给了我,当时的我18岁。
其中,最根本的召唤咒文更教得最为透彻。父亲抱着一丝的侥幸,和你一样,认为我为了获得膜拜的善良不是纯粹的善良。并花了许多的功夫来修改咒文中可能透露出我善良部分的内容……
在父亲的努力下,我在20岁终于成功召唤出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只魔神,而且是非常优秀的一级大魔神。直到和它签定了契约后,我的父亲才终于放下了心来,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了我来打理。也不在关心我善良不善良,只要能统一了黑巫术界就好。
我得到了许可,得到了权力,我能帮助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运用黑巫术也全为了帮助人们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随着力量运用的越来越多,灵魂也在付出中得到了升华……那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一天布纳诺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来到了一片干旱的村庄,数年未下过一滴雨水的这里荒凉的如沙漠一般,村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布纳诺只想召唤出自己的魔神,为民众打出一口深井,帮助他们灌溉农田,解救众生。
知道了布纳诺的到来,众多的村民围住了这拥有“最善良贵族”称号的布纳诺,膜拜,感激,场面可让天地动容。布纳诺更觉得救助他们是自己的责任……
来到了村庄的广场上,再三告戒了民众不要慌乱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洒在了黄土地上,巨大的六芒星阵浮现,布纳诺念诵起熟练的咒文。
可从魔法阵中出来的并不是熟悉的魔神,而是一位人型的怪异生命体。
“不可能啊?”听着老人说到这里,方向最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魔法阵不是只能召唤出与自己签定了契约的魔神吗?不可能出现其他的魔物啊?”
“这又是你所谓的法则吗?”布纳诺的话让方向一愣,是啊,这又是一个前人留下来的错误真理,“当时的我像你一样的惊讶,追问着那出来的魔物我魔神怎么了。他却是毫无感情的对我说‘被吃掉了’……它便是撒旦,那魔界的君王。在确认我的灵魂已达到可食用后,他杀死了和我签定了契约的一级大魔神,强行将契约力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也就成为了我的契约魔神……”
“和撒旦签定契约?”方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这就相当于和上帝和宙斯成为了朋友一般。
“不是签定契约,而是成为了他的奴隶……就在我的面前,他杀光了全村的人,吞噬了他们的灵魂。可他却是狞笑的对我说,‘这样他们就不用再为没有水而烦恼了……’”布纳诺的眼眶第二次的湿润,大概是回忆起了村民们无助的脸庞,“那么善良的东方小子,我问你……如果撒旦让你选择,是牺牲2500万条人命填抱他的肚子,还是整个人间界都被其毁灭时,你会如何选择?”
看上去,老人的问题不过是种可笑的假设,但正因为是由他说出口来,所以也不觉得这种假设是可笑的了……
七百年前,布纳诺远比现在的方向更加的困惑,面对君王级的魔神撒旦,他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世界的走向。
这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压力,可当压力来临时,人类的表现又是魔神最喜欢看见的东西。就像在玩有趣的游戏一般,人类复杂的心理变化与痛苦的表情,便是魔神享受的“歌剧”。
于是,在最后,布纳诺不得不牺牲“小部分”的人来拯救更多的人。在布纳诺的答案出口后,黑死病开始了在人间蔓延,整个欧洲陷入了活地狱之中。这便是因为善良而付出的代价,当布纳诺发现自己救助的人们,连因为这瘟疫死去的人的零头都比不上时,自己愤怒的摧毁了五大家族,消除了所有关于召唤咒文下半部的资料,避免谁破除了禁忌,再让那恶魔来到人间。
自感罪孽深重的自己也隐居在了这片森林中,从此不再过问世上的纷争。
可惜与撒旦签定了契约的自己也得到了最大的惩罚……强大的灵与漫长的生命,让自己在死前最大限度的体会自己的罪恶……
“你明白了吗?善良的人学习黑巫术,终究只会带给人类更大的灾难,我们远比恶魔更可怕,远比最残忍的侩子手更残忍。如果明白了,请你离开……”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劝导,没有了开始时的阴冷与恐怖。现在的布纳诺更像是一位善良却可怜的老人……
“呵呵……”低垂着额头,方向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听完您的故事,不,是‘历史’后,我突然觉得原来我认识的一个‘人’是多么的特别?面对同样是无从挑战的对手,他从不懂得思考对方提出的问题,不管有没有可能,先把提问的人打得扁扁的再说。”
“挑战神的力量吗?”布纳诺带着鄙视的目光。
“是啊,有‘法则’规定了,人不能挑战神的权威吗?”方向的反问是那么的具有力量,震撼着布纳诺那颗已死去的心脏。
这一刻,老人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体内血液的温度……
萧雨寒出品]
在人类的脑袋里这是一个可笑的想法,甚至是妄想。人类无法拥有神那永恒的生命,人类无法拥有神那吞天食地的力量,人类无法拥有神那广阔的视野看透万物,看穿千万年。
人类拥有什么去挑战?凭什么去挑战?这不是谁或谁制定的法则,而是身体本能的知道,不可能办到的。
于是,在神的面前,人类只能卑微的乞求得到宽恕。在神的问题面前,人类只能选择损失更小的答案,却不敢去思考,神的问题是何等的荒谬与无稽。
是啊,就像方向说的一样,自己不是真正的善良,自己才不是能拯救世人的神。如果拥有了觉悟,即便没有永恒的生命,没有力量,什么都没有……
善良的心不变,便不会忘记人死去时痛苦的脸,谁都不该因为神的游戏而死去。从一开始,神就错了,自己就不该做任何的回答,即便这样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绝不能退缩,要大声的反抗,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善良……
可是……当时的自己退缩了,于是2500万人因为自己的退缩而死于瘟疫,灵魂永远的与那魔界的魔王捆绑在了一起,永远再无法享受地面的阳光,无法再拥抱自己爱的人。
全因为自己的退缩……
“我到底做了什么?!”干瘪的单手抓着满是皱纹的脸,泪水沿着如沟渠般的皱纹滴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布纳诺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面前的方向真的好像一面镜子,在过去了700年后的今天,反馈着自己是何等的丑陋。
“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有任何的人因为我而死去,可却因为我的懦弱……杀死他们的是我……撒旦一直想让我知道的便是,杀死他们的是我?!”布纳诺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自己做出选择时,他的眼中充满了遗憾和鄙视,为什么一直不肯吞噬自己的灵魂,更给予了自己更长时间的生命?
他不屑吃自己了,他为自己虚伪的灵魂而感到恶心。他要让自己活着,将黑巫术继续的传承下去,直到真正的善良得到自己的力量,那才是他想吃的“美食”。
“撒旦一直在等的是你?!”700年的困惑只在一息间破解,老人恍然大悟的看着那桌前的方向。
“我有些听不明白您的意思了。”方向抱歉的微微笑着,清秀的脸庞,幼嫩的灵魂这才是撒旦想要的……
“不用明白……”布纳诺脸孔顿时凝重了起来,挥动着老迈的手臂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由现在开始,你便是彼得家族第五代传人,我将教导你所有彼得家关于黑巫术的知识,包括高级召唤咒文下半部分……”
“呵呵,总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您有什么条件吗?”方向平静的述说,等待着对方“开价”。
“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当你再遇见撒旦时,按照你的准则去做,别忘记了自己今天说过的话……还有,带我对他说……”说到这里,布纳诺竖起了右手的中指,这是自己一辈子对这恶魔做出的唯一反抗。
“成交。”又一次的伸出了友好的右手,这一次,老人并没有忽视或回避,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的手腕。
失传的黑巫术终于得以传承……
而在地球的另一边,学习的过程就没有这边一样的轻松了……
趴在肮脏的黄土地上,全身所有的肌肉痉挛式的抽搐着,激烈的喘息让许哲吸进了不少的尘土,可自己连扭动一下脖子,反转一下身体的力量都没有。
汗水浸透了身上的黑色战斗服,连地面都被汗水弄得如同泥潭一般。
许哲已忘记自己来到这里有多久了,只觉得每一秒钟都等同煎熬。超强负荷的运动量与交战,消耗体力的同时也让神经感受到了什么叫疲惫。当战斗开始后,大脑其实远比身体更累。通过苏然每一次的进攻,每一次的变换角度,努力在最快的时间内推算出她下步骤的行动。太慢了会死,太快了对方觉察后变招,自己也就白白思考。
一切都在于对时间与身体的掌握之上……
回忆自己从前跟那老头学习的日子,虽然平日也有大量的锻炼体能与力量,可和苏然的训练比起来,从前的自己就像小孩子玩家家酒一样的幼稚。
面前的女人,她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也不知道人的灵力有高低强弱的差异。在她与训练她的人的价值观里,所有的人都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同样的有手有脚,同样的能战斗。为了超越众多一样的生命体,他们能做的便是将意识锻炼成钢铁,将身体锻炼成钢铁,将力量锻炼成钢铁。当做到这一切时,其实人也不再算是纯粹的人了,他们的力量趋近于妖魔……
看着偌大空间侧面悬挂的吊钟,巨大的指针正向着12的位置移动,距离不过一分钟而已。一天中休息的四个小时也在那指针跳动了一下后结束,上一刻还瘫软如虾米的许哲一跃而起,面前的地面上顿时多出了一个深陷的拳印,苏然已来到了面前。
又一天的战斗再次来临,还能撑多久连许哲自己都不知道……
而在日本,创始集团的行动再次启动,这里不再寻找任何的借口,也没考虑过对任何人做解释。以路西法,哈迪斯,八歧,凝,童子为法人基础,成立五家大型建筑有限公司。又分别在中东的沙漠,澳洲的沿海,太平洋中的一座小岛,亚马逊的森林,北极一块冰层上修建名为“祈祷”的宏伟纪念碑。
五只漆黑的巨大手臂悄悄的向着天空伸去,通天塔一天一天中的成型。
稍微有点智慧的人,只需要将这五个地点用线连接起来,一副巨大的五芒星阵便会豁然出现于全球地图之上。
百鬼现在的任何举动也都牵动着天上神灵的心,九十九主神殿中集合起了各教派间的计算型天神,没日没夜推算着百鬼到底想干些什么。
这些天来,整个神界忙得不可开交,嫣然一副菜市场般的繁忙。九尾已获得了可杀神的利器,为防止神界中升起那可怕的蘑菇云,各教派的战斗系天神十二分戒备。以天庭为例,一条条大道上,穿梭往来的不再是美伦美幻的仙女,而是一身精壮铠甲,手握兵刃的天兵天将。
众神也失去了享受安逸自在生活的权力,在警戒解除以前,所有的神灵不得离开自己住所半步,如同坐牢一般。
在斗神哪吒的指挥下,整个神界比战争来临时更加紧张,原本逍遥的天庭,此刻已变得死气沉沉。
坐在瑶池边发呆的阎王,甚至觉得自己的阴间比这天庭更加舒适,至少没有一队队讨厌的士兵在身边踏来踏去。
虽然玉帝是吩咐自己帮哪吒的忙,可那混蛋就像是为战斗而生的机器,什么事情一个人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自己反倒成为了多余的存在。
大概现在唯一能让自己躲清闲的位置,也只有这王母的后花园了吧?
可还是有一个轻柔的脚步声缓缓的接近,自然的坐在了身边的石阶之上。
“怎么,连你也被赶回来了吗?”并没有侧头看上一眼,阎王也知道来人是谁。
“呵呵,没办法,哪吒说月宫距离天庭太远,安排士兵巡逻是浪费人力,就将我叫了回来。”轻柔的手抚摸着膝盖上白兔的皮毛,嫦娥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正是那曾经让许哲暗恋与痛苦的小雪。
“那家伙快把天庭变成集中营了,连王母前几天的蟠桃宴会也被他给取消了,说什么容易造成兵力空虚。”冰冷的小脸,阎王掂量着手中的小石块,一下抛到了瑶池的中心,激荡起一连串的波纹,“再这样下去,我们干脆一人发一个小房间领点毛巾脸盆什么的,全关起来好了。”
“别乱说!”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嫦娥的声音压的很低,“现在是言论管制,任何煽动的言论都被认为是罪刑。前几天莫小小刚不过和哪吒顶上了两句,现在还被关在天牢之中。”
“我才不怕那家伙呢,狐假虎威,从前一副死鱼的模样,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一有了权利马上精神焕发,像吃错了药一样。”又抛出了一块石头,阎王只能看着波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真想快点回去阴间或者是人间,现在连天庭的空气都让我恶心。”
“你啊,我看你是在人间玩快乐了,都有些不想做神仙了。”嫦娥笑着打趣着,就像一对姐妹一般。
“有些时候,我确实在这样想……在人间生存的时间你远比我久,你应该能区分出哪种生活更好……”换成其他的地方,阎王这样的言论足够接受审判。
“你听过飞鸟与海豚的故事?”轻柔的手臂抚摸着自己的爱宠,嫦娥的眼中带着幸福与不易觉察的悲伤,“传说在天空飞翔的鸟儿总是看着海中欢跳的海豚,羡慕着他们快乐的模样与遨游的姿态。而海中的海豚也同样羡慕着天上的鸟儿,羡慕他们洁白的羽毛,羡慕它们翱翔的姿态,迎着风看见更广阔的世界。
两者间相互的羡慕着对方,却讨厌着自己。终于有一天,鸟儿一头扎进了蔚蓝的海中,却发现自己无法呼吸,苦涩的海水涌进了肺,是死一般的痛苦,湿润的羽毛也让飞行变的等同酷刑。而海豚也是一次次的跃出海面,只渴望拍动的鱼鳍能让自己像鸟儿一般的飞起。可笨重的身体总是随着地心引力摔回水里,跳的越高,摔的越痛……“
“你想说我们是误入水里的笨鸟吗?”阎王倒很喜欢这样的比喻。
“不,我是想说,鸟永远只能看见海豚的美,却不知道海豚的苦。做鸟难,只是鸟已遗忘,做海豚也难,只是他们已经习惯。”遥望着仿佛没有边际的瑶池,嫦娥笑了。
“真是高深的理论……”阎王由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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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着,距离那三百年一次的彗星的临近,倒计时的钟表已剩下了不到一个月左右。
屹立与世界上五个角落的通天之塔已基本进入封顶的状态,百鬼这把等同顶在众神额头上的枪,缓缓的拉动了枪栓,子弹滑进了枪膛。
可这一切也只有百鬼知晓而已,世界还是在一种相对平静中继续的发展着。
目光跳动,回到欧洲,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国家,一座陡峭的山崖之颠上,那消失了数月的天使此刻正在这里。
双手支撑了膝盖,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一头金色的秀发没有了飘逸的感觉,汗水顺着发稍滴落在了岩石地面之上。一次比一次深沉的喘息,述说着这落天使的疲惫。
努力的站直了身子,面对着天空,爱丽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微笑。
“这就是‘禁果’的极限吗?花了这么久才触摸到的极限……”俯视着山下那广袤的翠绿森林,正是它陪伴自己走过了两个月的时光,给予自己的是孤寂,对力量的思考,对禁果的研究,对路西法力量的肯定。
脑海中挥不去那史上最强天使的阴影,三对巨大的黑翅,冷漠的脸,宽大异常的大天使之剑。即便过去了千年,爱丽斯相信他依旧是最强的天使。
和他相比,自己好像还是那挤在人群中默默注视他的小女孩。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与路西法交手后脑袋里唯一的想法。继续下去,等同代表着上帝的自己就要对这邪恶的化身臣服。明明自己已得到了神最大的祝福与宽恕,上帝舞鞋,伊甸园禁果……全都是恩泽……
并不是神的恩泽不如邪恶的路西法,只是自己使用的不得其法而已。
所以,爱丽斯来到了这里,自己需要做的是,真正掌握它们的用途,掌握它们的功效。
虽然这消耗了自己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可看着山下的森林,一切都是值得的……
翠绿的森林虽依旧的翠绿,却没有了从前整洁茂密的模样。直径数公里的森林中,到处是光秃凹陷的圆形大坑,直径从数百米到数米不等。许多坑洞还在冒着如烧焦般的青烟……
满意的脚尖轻点岩石山崖,无翼的天使如一道明光消失在了天际,而支撑的山崖顿时爆裂,巨大碎石坠落,结束了天使的沉默。
回到日本,漆黑的夜笼罩着这片栖息着恶魔的大地,创始集团的动作不论白天黑夜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对神的战役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因为闪失意味的将有人永远的从三界中消失。
八歧与路西法理所当然成为了最繁忙的人,堆积如山的工作量让他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哈迪斯,跟白痴一般,天天穿梭往来于人类的世界,花天酒地不分日夜。
九尾则是一直呆在自己的城堡中,刺绣,插花,泡茶,安静的享受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她的脸上看不见对即将前去的神界有任何的担心,或者说有任何的好奇,平静的如同无波的湖。
而在那曾经属于大天狗的深山寺庙中,凝百无聊赖的靠着巨大的红木圆柱,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面对着宏伟的九尾妖狐的雕像,真有些苦笑不得。
在大天狗死去后的今天,凝自然的接管了属于主人的一切,包括这座属于他的寺庙。
其实所谓的日本百鬼,并没有看上去的团结。在九尾到来之前,百鬼便是分割成为了南北两派,以大天狗与八歧为首相互争斗了数世纪。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随着大天狗的逝去,他所执掌的南派也渐渐的开始萎缩,大部分的妖怪开始悄然的投靠了八歧,由大天狗创造出来的五五开局面已开始了倾斜。
虽然凝从不觉得自己比主人要差,也没将八歧放在眼中,可凝却知道自己不具备大天狗那般的统帅觉悟。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自己对管理没有一点的兴趣。
“明明是自己最为崇拜的大人,最后你却真的为她付出了生命。到死她连对你丝毫的惋惜都没有……你说你这一辈子又是为了什么啊?”面对着那巨大雕像前那矮小的灵位,凝是由衷的感叹,为大天狗不值。
突然,就在这昏暗的寺庙中,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传来,一名侍卫恭敬的跪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像从前对大天狗的跪拜一样。
“怎么了,说。”凝连头都未回一下。
“禀报大人,情报组的组长——蛮,清晨时离开了组织。”侍卫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大概连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没关系了,这也不是第一个离开的家伙。”凝到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大人,蛮似乎并不是去投靠八歧的北派。有人看见他搭上了前往Z国的飞机。他的组员也证明,今天早上组内接到了Z国的情报,说两个月前,在BE现过许哲的踪影,并且没发现他离开的情报。您也知道,蛮对已故的天狗大人……”侍卫已不用继续点明。
“由大人亲手带大的对吗?那家伙从我们回来后就一直嚷着要为大人报仇,亏自己还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一点都学不会冷静。要不是看它是修炼了两千年的大妖,大人早就把他换位置了。”长长的叹息,凝有些无能为力,“让他去好了,不用管他。”
“大人,这样好吗?情报部门的其他妖怪都请求前往帮忙。”侍卫轻声的问着。
“他们脑袋秀逗,不会让我也跟着一起秀逗吧?更‘大’的大人们的计划快开始了,现在去乱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杀许哲多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证明着自己也有火气,“传令下去,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发生,去北派可以,想呆在我这里还胡乱行动的……我会亲自动手解决了它的性命。”
“是!”洪亮的回答,侍卫转身离开,寺庙又恢复了自己的宁静。
“真是讨厌当领导啊……”一声感叹,夜在悄然中流逝。
回到神界,那繁忙的九十九主神殿中,密密麻麻计算预测的天神之中,猛然一个天神站了起来。
“我找到了!找到了百鬼的目的!!!”那站起的神正是Z国的太白金星,兴奋的如同在奥赛中拿了冠军一般。引来了身边一片的哀鸣与叹息,因为自己没有先一步的算出。
于是,数十分钟后,带着整齐的两队人马,少年模样的哪吒来到了王母瑶池边。阎王还在这里坐着扔石子玩,嫦娥早已不在。
“你想把瑶池给填满吗?”看着这小女孩身边堆积如小山的石子,哪吒没好气的讽刺的。
“你管我,到是你,似乎比我更无聊?伟大的斗神大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你不是忙的要指挥全神界的防卫工作吗?”阎王故意拉长了音,直白的讽刺。
“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斗嘴,九十九主神殿的大人们传你过去,有任务要你去办。”说完,哪吒已转身向着神殿的方向走去。
“切,最讨厌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伸着懒腰站起了身子,既然是主神们的传唤,阎王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因为主神只传见阎王的关系,所以哪吒第一次看着阎王进到了殿中,自己还要在门外守侯。
等待是最让这斗神厌烦的事情,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过去了大约半个钟头,一身黑蕾丝长裙,脸色比死更沉重的阎王走了出来。
没有一贯的讽刺或脾气,现在的阎王看上去才像一位真正的神。
“哪吒,玉帝有命,让你送我去南天门,就你一个人……”阎王平静的述说,向着南天门的方向走去。
并不是没有脑袋的神,哪吒一个示意,身边的随从自然的离开继续起了自己的巡逻。
戒严的天庭安静的像一座建立在云朵上的死城,这也让阎王不担心接下来的话被其他的人所听见。
“不用这么紧张的防守了,已经知道了九尾进攻神界的具体准确时间了……”突然,默默前行的阎王轻声的话语让哪吒心头一震,“用人类的时间计算,二十八天后,地球之外,一颗彗星将已最接近地球的轨道滑过。存在于地球上的三界屏障,将混乱到趋近崩溃的临界点。借助些许特殊魔法阵的引导,百鬼将撕裂出通往神界的通道,很可能会由九尾亲自带着核弹来到这里,启动杀神的兵器。”
“这样才好,正担心没有机会和他交手呢。”嘴角微微的上翘,没有任何的恐惧,哪吒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诡异。
“别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负责的是天神们的安危,真的让核弹在这里炸响了,神的所有尊严也就变成了可笑的装饰品。”说话之间,两位天神已来到了南天门前,再向前一步便是脱离天庭,脱离神界的边缘。
“我的能力还不用你来怀疑,到是你自己,为什么主神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却不是直接的告诉我?”想到这里,哪吒也觉得格外的奇怪。
“因为你是神的抵抗,是最坏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棋子……而我则是预防的药,我要做的是阻止它们来到这里,用我的方法……”转过了身去,这大概是阎王与哪吒最平静的一次谈话,也可能是最后的谈话了?
身体后仰,这小女孩模样的阎王脱离了神界的边缘,跌向了人间……
萧雨寒出品]
午夜,一座乡间破旧的教堂中。并不是祷告时间的现在,偌大的大厅中只有一位虔诚的信徒继续的祈祷着。
那神台上一排排的烛火飘渺且朦胧,即便只有一点一点微弱的光,却好像温暖了世界一般。而墙壁十字架上的耶苏雕像,也在这温暖的烛光中透着慈祥与仁爱。
突然,那神台前的烛火胡乱的跳动起来,只因为教堂的大门被人从外的推开,一个不属于这场所的人影走了进来。
一身丝制雪白旗袍,胸前精美龙纹刺绣,配上一副冷漠的脸已说明了她的身份。
“找你好久了……”缓缓的走到了那信徒的身边,桑琪冰冷的叹息着,单手插腰是在等待。
“他们开始行动了吗?”双手在额头前握着拳头,信徒虔诚的祈祷,连眼都为张开过,头戴着忏悔的白色蕾丝手绢。
“是的,百鬼已经开始侵入神界的计划,阎王也回来了,现在正要带你去英国的总部。”如实的述说着,信徒终于站了起来,在胸前画着标准的十字。扯下了头顶上的手巾,金色的垂顺长发自然的滑落在了肩上,爱丽斯睁开了双眼,下垂到身侧的双手握成了颤抖的拳头。
“主,我要开始了。”正视着神台上的雕像,这天使已有了所有的觉悟。
回到那漆黑的死亡森林中,拖行着青龙偃月刀,迈着细腻的步伐,桑美一步一步向着中心的木屋走去。
这一路无数的陷阱已是让这吸血鬼武者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桑美可不知道传个消息的工作会这么的“危险”。
等来到了期待的木屋前,突然发现要找的人已在那等侯着。
背负着来到时同样的行装,肩膀上的黑猫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方向已准备好了离去。和两个月前的方向比起来,现在的他更加的成熟,眼中多出了一分与年龄不同的沧桑,好像这两个月经历了许多?
那全身包裹着陈旧黑袍,搀扶着铃铛木杖的布纳诺也来到了屋外送行。
“你比我想的来的更慢。”微笑的说着,方向还是一样的亲切。
“这里的灵场很乱,否则我会让直升机直接开进来的。”桑美同样讨厌步行,“阎王回来了,行动开始。”
“很好,不过这次的价钱可要变了,上次我拿了两千万,这次低于五千万我还是呆在这里继续‘进修’好了。”方向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
“你太低估阿尔特大人的肚量了,大人决定出的价钱为八千万,还答应义务资助100所孤儿院,改善他们的生活和日后的教育升学问题。”桑美并没被方向的开价吓到。
吹了声口哨,方向应该说十分的满意。
“不过大人有话说在前头,一分钱一分货,如果你不值这个价钱,便没有合作必要了。”桑美是在说,如果方向还是两个月前的方向,那么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可能。
“当然,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来到这里‘补习’的。”方向倒不为这种问题担心,“走吧。”
在这细血鬼的陪同下,两人向着森林外走去。
“小子,记得我的话,记得自己的信念。”这是老人最后的嘱托。
没有回头,方向高举起了右手在空中握成了拳头,像自己心一样坚强的拳头……
而在地球另一边的Z国,已是近黎明的清晨,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八宝山。带头的中年男人手捧着父亲的骨灰盒,头带孝带,身穿孝服泣不成声的向着墓园深处走去。
伴着清晨的薄雾,一路上整齐的乐队奏着可吵醒死人的哀乐,一大群追思的后代便是这已故老人的“功绩”,年过八旬归西的自己也算是笑着离开了人事。后代孝顺,送殡都是宝马开路,奔驰随行,国产的日产的车都不意思跟的太近。
这成堆的人中,其实更多是这领头人的下属,平日难得找到机会与领导亲近。现在可好,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找到了送礼的借口。一些家伙更是倾尽全力表演,哭的死去活来,自己亲爸爸过世也没如此的伤心。
一直来到了,最古老的坟区,一块等同比别人四个墓园合并还要大的墓穴便是老爷子安息的位置。
说起来,真的连死亡都不是平等的啊,看看满山遍野花样造型各异的坟头,便会知道死人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庄严的墓园工人小心的掀开了豪华墓地的墓盖,从孝子手中接过了象牙红木镀金的骨灰盒,放进了墓穴之中,然后便开始了繁琐的封穴仪式。
那些吹的喉咙眼沙哑的乐队成员终于找到了休息的机会,毫不客气的灌起矿泉水来。
失去了他们的伴奏,墓区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鬼魂们也能安静的继续沉睡。
“咚!”突然,一个撞击的声音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那些刚才还在哭泣的家伙都忘记了嚎叫,茫然的四处张望着。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咚!”当第二声传来时,这次可不能用幻觉来解释了,所有人抓紧了身边的同伴,胆寒的四处张望着。
那些墓园工人也发现了不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胆大的向着声音传出的位置走去。
最后停在了同一排,不过间隔数米的那块间谍们的墓碑前。
“咚!”第三声撞击传来,那大理石的墓盖被轰成了碎片,一只紧握的拳头伸了出来。
当场几个墓园员工昏倒在了大地之上,那送殡的队伍一下子乱成了一团,声嘶力竭的尖叫,疯狂的四散向着陵园的出口冲去,也忘记了什么要巴结的领导,拼了命的跑着。
努力的从墓穴中爬了出来,全身上下四处都能看见缠绕的白色绷带,像极了埃及的木乃伊。
“老了就是老了啊……”一声感叹,那坐在巨大坟墓墓碑上的苏然轻声的感叹着,“爬楼梯的都快赶不上你爬隧道的了。”
“真搞不懂墓穴为什么要搞这么结实的墓盖?”郁闷的甩动着那击碎墓盖的右手,紧裹的绷带上还残留着石料的碎屑,“没有发力的点,我差点又滑了下去。”
“别在这里乱晃了,快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以后有事情也别再来找我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你的了。”墓碑上,苏然眺望着远方,入口的位置数名保安正冲了上来,可笑的是手里还握着电棍,难道还以为这种东西能对付鬼吗?
“那么,再见了。”自然的转过身,许哲向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看着许哲的背影,苏然真有些不舍,不舍的是真的有人挺得过自己高强度的60天训练。如果许哲是背枪上战场的军人,在战场上他已经是比恶魔更让人害怕的存在。
“窃世啊,你收了个不得起的徒弟……”低垂着头,苏然微笑的叹息。
重新回到了人世间,那墓地下的生活真是一段让人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记忆。背负着满是尘土的行囊,面对着车来车往的世界,许哲一下子真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好?
可这个并不需要让自己费太多的脑筋,因为刚走出墓园的大门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着自己。
一辆黝黑的BMWR1200CL摩托车已停在这里,巨型的车身好像已让人忘记了它是两个轮子的摩托,光鲜亮丽的外表更像一艘太空梭。
更特别的是靠着其站立的人影,一身“骑士”般的黝黑紧身皮夹克,自然的抽着香烟吐着烟圈。
并不是什么二十几岁嚣张的太子爷,此人已是一头银丝,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辫,满脸的罗塞白胡子,如同书籍中描写的野蛮海盗。
“上来吧,我等你很久了,想不到你现在才出来。”就像很熟的老朋友,老人自然的跨坐在了驾驶席上,将一只头盔递向了许哲。
“我认识你吗?”面对着对方的邀请,许哲可没有半分的激动,回忆自己的一生,许哲真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一位。
“不,可我认识你……简单点说吧,因为我的过失,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想弥补一点什么。你快点好吗,我的手举酸了。”说回来,这时尚的老人还举着那只沉重的头盔。
“你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如果想忏悔的话你可以去教堂,我没兴趣听。”许哲可不在乎别人的手累不累。
“别开玩笑了,要我跟上帝那老小子忏悔?”老人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屑,“都说你这Z国的众神之父难以相处,我现在终于有点相信了。”
“你到底是谁?”许哲的语气凝重了起来,毕竟知道自己另一面的绝不是人类……
“我吗?在奥林帕斯,别人也叫我父神,哈迪斯那混蛋就是我的弟弟。”抱歉的笑着,这便是老人所说的“麻烦”。
“希腊主神……宙斯……”根本不用什么推理,许哲再自然不过的念出了他的名字。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与上帝玉帝齐名的,一方神之霸主的统治者,“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或者说为什么来找我?”
许哲可不记得自己和希腊的神有什么联系,虽说现在的神界处于同盟的阶段,可不至于派主神下来和自己谈话吧?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
“说了是来为我弟弟造成的麻烦做弥补的,想想我能帮你的事情并不多。记得你一直很在意那个被九尾占据了身体的女孩,我想说的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将九尾那混蛋从你爱人的身体里弄出来。”单指扣着侧脸,宙斯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可却像炮弹般轰击着另一个人的心灵。
不再废话的接过了那只头盔,许哲跨坐在了老人的身后。
“我们走吧……”
萧雨寒出品]
一路上,风呼啸的从耳边吹过,仿佛要将身体从车座上揪下来一般,沉重的引擎轰鸣夹杂在其间。近冬清晨的风带着透骨的寒意,摩托车这肉包铁的交通工具等同一台移动的鼓风机,吹得人一个透心的凉。不过也正是摩托,在渐渐开始拥堵的交通中才能畅通无阻。
可比起身体的寒冷,许哲更在乎这主神刚才说的话,就像黑暗的世界中突然发现了一丝的光源。
作为希腊众神之父,那极端趋近人的性格使得他们往往没有身为神的自觉。***,愤怒,残忍,这些本该属于人类的恶劣情绪,在这些神的身上表现的已到极至。
正是如此,许哲才无法猜透身前老人的心思,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其实我在天上被否决了……”突然,呼啸的风与引擎声中传来了宙斯莫名其妙的一句。
“麻烦不要掐头去尾的说中间话。”许哲的意思是听不明白。
“在对九尾的决议中从一开始我和你们国家的神,还有什么上帝来着的那群家伙不合。用你们的成语来说便是‘背道而驰’。”淡淡的叹息,宙斯的语气中多少带着点无奈,“可惜现在的神界创建了什么九十九主神殿,很像你们人间的议会。所有的问题都要拿出来大家讨论,站在我一边的主神没有他们掌控的多,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事情都是在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着……”
“什么所谓的主神,到头来也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真是可笑。”冰冷的话语讽刺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许哲才不怕什么报应,反正没有报应能让自己更悲惨的了。
“和你说的一样,神也不是完全的平等,不过是个比人类更加虚伪更加渺小的社会集体而已。可惜他们却从不肯放下神的架子,甚至觉得将自己与人类混为一谈而觉得羞辱。”也许正因为是最为放肆的希腊神主,所以在宙斯的身上感觉不到太多属于神的陋习,更像是平易近人的老头。
“你下来一趟不容易,不会是找我来诉苦的吧?我可不会同情你的。”也许真是最后的一点光,但许哲也不会向这神灵屈服。
“呵呵,你比天上那些家伙明事理的多,害我不自觉竟发起牢骚来了?真是失态,谈正经的吧,其实从预测到九尾将解封时开始,我的观点便是继续封印它的灵元。因为凭借纯力量的比拼,神想灭掉在人间的这恶魔,没有损失那是不可能的幻想。最糟糕的结果,人间将沦为神与妖的战场,人类也只能在夹缝中寻求生存,这个世界就是倒退上一千年也不足为奇。”宙斯的话语还是保守的估计,可谓乐观,“但那些家伙说什么恶魔就该得到惩罚,不能继续让这恶魔祸害人间,我们是神,对人类要负责,不能向妖魔屈服,要彻底的铲除……”
“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许哲的语气中透着不屑。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才提出封印的观点,在九尾解封的同一刻便实施封印,效果最好,也不会产生任何的不良影响,世界至少又能安静上数千年。所以当玉帝他们秘密安排你这把杀人的剑在世间成长的时候,我也准备了封印的神器。虽然我的提案被搁浅了,封印的道具却还安静的存在于世,就当是最坏的情况后最后的‘保险’。”这便是宙斯所说的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可能”,“你听过关于希腊的一个传说吗?”
“什么?”许哲终于相信面前的老小子不是在耍自己开心的了。
“潘朵拉的盒子,封印了天下所有罪恶的神器……其实它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宙斯说话时已握住了煞车,宽大的摩托甩尾的停在了一座工地前,“它也就是你最后的希望了……”
取下了头顶上的沉重头盔,毫不爱惜的丢在了肮脏的地面之上,许哲先一步的下到了地面,对着宙斯伸出了笔直的右手。
“给我。”语气带着命令式的颤抖,许哲那双冰冷的眼是在说,如果不肯交出来,就是杀了你也要抢到手。
“抱歉,那可是神器,不是手机,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微笑的下了车,宙斯的脸上找不到因为许哲的无理而露出的愤怒,反倒很喜欢许哲的诚实,毫不掩饰**的他还真有些希腊神族的风范,“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潘朵拉之盒和你很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那故弄玄虚的老头走进了冷清的工地中,许哲也只能默默的跟随。
“和你心中的剑一样,为了隐瞒不被妖魔所觉察,我只能将盒子与一个人类的灵魂混合,让她在人间自由的成长,某种程度上她就像另一个你。”冷清的工地没有任何施工的人影,当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看门人。这里是一个被废弃的工程,已修到二十三层的楼房框架在这里屹立了应该不小于三年了,连阻拦的铁门上都生满了红锈。
“你们神都喜欢这样玩弄别人的灵魂吗?”许哲并不想听这样的话题,因为讨厌回忆起自己的“狗屁”宿命。
“有时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这可以说是唯一保证神器效果的方法。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将她交给你。”自然的走进了简陋的电梯中,宙斯做了个“请”的手势,许哲也跟了进去,启动的电梯向着最高的房顶升去,“你要知道,潘朵拉之盒不是战斗的工具,也没有你这般强悍的力量,如何让她在这妖孽横生的世界存活下来,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所以在她成长的二十年间,我可没有安排任何的力量在她的身边保护,甚至连监视都没有,消除了她身上与神的所有联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已失去继续和你兜圈子的耐心。”那自然下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许哲极力压制着将这老家伙按倒在身下,打到他说出自己想要的情报的冲动。
“我要知道,在失去了力量后的现在,你还有没有能力解决你将给我的神器带来的麻烦,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还是继续禁止任何与神有瓜葛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好了。”
“如果你想亲自验证,我也不会介意。”揉捏起双拳,许哲才不在乎对手是九尾还是什么父神。
“抱歉,我是来验证你的,而不是来杀你的,有比我更合适做你‘考卷’的人。”微笑的话语不是嚣张,而是述说一个事实。
上升的电梯终于停在最高的位置,平台上到处散落着未完工作,数十根粗糙水泥支柱上却没有新的天花板来给其支撑,好象它们还真以为自己支撑起了天空一般。
而也是在这平台的正中,由东南西北四根柱子牵出的粗壮锁链紧缩着一人。**的上身满是鼓起的肌肉,一米八几的身高健壮的像头野牛。刚毅的脸庞并不因为困境而露出败者姿态,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瞳孔透着要吃人一般的杀气。
可惜许哲却不觉得他在人的范畴,即便自己已失去感知自身之灵的能力,不意味着也感受不到妖魔之气。
此人的身上浓郁的妖气可不是一般小妖怪能释放出来,要不然怎么可能被四条如同胳膊粗的封印铁链紧锁,还能如无事人般屹立不倒。
“他是你宠物吗?当心别人告你虐畜。”缓缓的向着那捆绑之人走去,虽失去了灵力,并不证明自己失去了性格。露骨的讽刺才不在乎对方是妖魔还是神灵……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养这么廉价的宠物,在等你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另外的人也在等着。他叫蛮,是百鬼南派情报部主管,也正是被你杀了的大天狗的部下,这次似乎因为突然接到你的情报独自来到了这里,想找你报仇来着。我觉得可能用的上就一直把他锁在这里,等你出来。”宙斯微笑的双手插近了裤袋中,如同等待看一场表演的观众。
“那么就是说,打赢他就能知道那该死的‘盒子’在哪里了吗?”说话之时,许哲的行囊已被丢到了一边。
“可以这样说,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他可是修炼满两千年的大妖怪,为避免你发生什么意外,我建议只解除三根枷锁,留一根做为牵制。”宙斯并不想这玉帝们的宝贝被自己给“玩坏”了。
“你才是别开玩笑了,我从不和栓着链子的‘狗’打架。”迈着自然的步伐,许哲轻松的走到了那蛮的身前,两人间的距离不过数厘米,彼此甚至更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
“许哲!是你杀了天狗大人?!”用生涩的中文愤怒的低吼,要不是铁链的关系,蛮恨不得能生吞了面前的家伙。
“是的,那又怎样,告我吗?”许哲一无所谓的态度进一步刺激着妖怪,为了展现力量,对手需要愤怒,需要憎恨自己,需要拼尽全力。
高楼上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一片水泥灰尘。如同美国西部牛仔间的决斗,透出了荒漠的凄凉。
“准备好了吗?”虽如此的问,可站在十米开外的宙斯却还是有些忐忑,已失去了灵的除魔师,等同被斩去了双手双脚的废人,要如何挑战妖魔,连自己这主神也猜不出来。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刺激自己想看的**……
“开始吧。”活动十指,许哲也想看看,自己六十天非人的训练到底得到了点什么。
缓缓抬起了一只手臂直指向天,清脆的一个响指,四条铁链应声断裂,如封印的碎片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战斗一触而发……
萧雨寒QQ405833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