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誓言守护者
作者:大杨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478

凌晨,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平时应该万籁俱寂的城市有些恬噪,每隔几条街就有一辆警车开过,有些地方则是一小拨的警察,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将因为之前冬木的异状而出门的好奇市民遣返回家,毕竟现在城市不怎么安生。{xiaoshuoyd/.com 首发文字}而重要的地方则被大规模警力封锁,比如新都桥前面。

得知那里发生了异状之后,警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当场……得到报警之后的第一时间。此刻,一位被下放的优秀警官皱着眉头看着周围,伸手抚摸了一下脸上的胡渣。

大辅自然是知道不管是何处的案发现场,证据是不能踩的,但是他还是踩了,而且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对。毕竟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焦土,这个现场,这个证据,踩几下也没事,没踩的还有大片呢。

因为此刻,他脚下踩着焦土,看了看这个距离桥很近的公园,或者说曾经是公园的荒野,就算曾经经历过杀人鬼案子的他,依旧只能在这个案发现场感到诡异。

公园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好好的,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完好的公园变成了炮轰过的废墟……说废墟还是轻的了,这里现在连一点公园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就连地面也消失了,只能看到泥土。没有任何人见过有什么工程队在这里作业,而且没有任何要修缮或除掉的文件,几小时前还完好的公园,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这幅惨状。

怎么做的不清楚,而推论的话,这只能说是不明身份的犯案者做的。而犯案者的作案时间只能是在三小时到半小时前。

大辅办了十几年的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件,且不说这是怎么做的,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呢。他叹了口气,看似在打量四周,实际上再想别的事情。

一般碰到一时间无法解决的案子,他都会找可靠的人帮自己想,比如小自己几岁的侄子,还有……冷静,冷静。大辅告诉自己,目前还是先收集一下情报再讲。

对于身份范围,犯案动机,作案手法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警方只能根据目击证人来判断案情了,可是,这个偏僻的地方,哪来的目击证人。到是有一大堆人说看到了红光,黑光,金光冲天而起。

再确认了他们没有磕什么药,以及有越来越多过来围观的人都这么说,大辅只能让警员疏散聚众的人群,让他们回家睡觉。同时,不情愿地相信他们说的话。

就在这时,旁边几个年轻警员的低声交谈传入了他的耳朵:“大概……U……O……”

“UO?”他奇怪的重复了一句,看了看那几人。那几个并不是隶属冬木的警察,最近冬木因为一系列事故所以警力不足,大规模的从临市借调警力,不过借来的都是歪瓜劣枣,或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那几个明显是后者。

“不是”一名警官走到了他的身旁,看了一眼那几个采样的年轻人,苦笑着说:“他们是说UFO,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大概是UFO造成的——因为不是命案,所以新人才会这么轻松。”

说完,他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年轻真好啊,还能抱有幻想。”

大辅面无表情的听着,还没结婚,自认很年轻的他,对于这番感慨不想认同。同时,他已经决定了,打电话给苍崎橙子小姐,询问一下她另类视角的意见,毕竟前天见面后刚要到的号码吗。

可是,拿出了电话之后,他忽然发现现场的探照灯光被什么人挡住了,抬起眼睛,大辅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男人。

好像长袍一样的外套,里面是简洁的黑色服装,间于西装与唐装之间,男人很高大,一米八以上,胸口佩戴着一枚十字架表明了他的身份。大辅打量着他的脸,此刻这个长发的男人正看着他,微微笑着。

“无关的市民请立刻回到自己的住所,这里此时禁止入内”第一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公事公办的说。

黑衣的神父并不回答,在他身旁的另一名警官正准备说什么,只听他看了看现场,然后开口问道:“这里的现场负责人是你吗?”

“?”

其实就是大辅。因为局长没来,在总部坐镇指挥,而他属于被抽调过来的精英分子,此刻比起实务负责人架子上大半级,在冬木除了局长就属他在警察部里官大了。

“是我,你有什么事吗?”大辅把手机收了起来,他不蠢,已经察觉到这里跟这个神父有些联系了。

“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他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美狄亚伸了伸手,几只小巧的骨魔随着她的动作退到了房间的角落。

在离开房屋的时候,Caster就曾经留下了几只使魔在那里帮助自己的前主人,维持葛木宗一郎的生命与舒适。由于她的治疗魔术无法迅速的治疗葛木身上被宝具所造成的伤害,所以一直被Caster用魔术施以沉睡。

对于自己的主人还有多久才能够醒来,她无法知晓,毕竟身受英雄王宝具还没有死掉,已经是奇迹,奢望他迅速醒来恐怕会遭天谴的。

对,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卫宫宅,在几分钟前,她刚刚跟着远坂凛外加Saber将自己的Master送回,虽然后者一副要挂的样子,但是总之没死,本来Saber也是个重伤,远坂想让Caster起到担架的作用,但是Saber自然是不肯的,还一脸自己想这么做就将自己食肉寝皮的模样,女魔术师乐得轻松,看着她艰难的把士郎弄回来。回来之后,远坂凛代替士郎发号施令,让她自己待机,于是她又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本来作为塞拉和利兹使用的房间曾经被当成Caster的牢房,后来变成了他们的居所,Caster恢复了魔力后,就对这个窄小的房间处理了一下,结合地脉,将一部分空间放大,同时最外围施加了一层与异空间连接的防御。现在这间房子不但牢不可破,同时还十分宽敞。

此刻,Servant保持着坐姿看着面前的主人,只有对于这位不是Master的主人,美狄亚才会吐露全部的心迹。本来,身为Servant的她会从属于卫宫士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本身就对卫宫士郎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因为被抓之后,必须要找个人作为主人避免死掉,而作为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当中。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卫宫士郎一个人比较适合。

那个时候,他曾经救过自己……当然,你不能指望美狄亚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感激卫宫士郎,所以才会拒绝远坂,成为士郎的Servant。而是因为,这个宅子里,只有卫宫士郎一个人看起来比较和善一些。

毕竟曾经见过几次面,Caster对于卫宫士郎这个人了解一些,就她了解,卫宫士郎只是个热血冲动,为人比较正义一些的家伙,一般魔术师的阴险深沉的心理在他身上基本上看不到,如果成为他的Servant,怎么都会比成为远坂凛的从者要强得多。

既是为了保全性命,也是为了以后不会被那个黄金从者所害——想到这里,Caster的就是一阵恶寒,毕竟刚刚她亲眼目睹了那片大地的惨状,身为Servant,又是优秀魔术师的她,自然能够了解,拥有那般破坏力的,是何等强者。她开始感到对于自己答应了与卫宫士郎联手而庆幸,因为跟他联手还可能活下来。毕竟圣杯战争就是要杀掉其他的Servant,士郎似乎对这个杀光不太感兴趣。而那个强大的黄金从者,应该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家伙。

因为利用关系充当着士郎的Servant。只不过,Caster也了解后者的性格,在她看来,卫宫士郎不过是不谙世事的小正太而已,所以即使是被迫成为了他的从者,她依旧敢嘲笑卫宫士郎,不过不敢袭击他。士郎拥有令咒,如果Caster胆敢袭击士郎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被那股庞大的力量死得粉碎。

只是,想起刚刚的一幕,美貌的女魔术师忍不住直摇头。她深深的看着自己主人的睡脸,那平静无声的表情,就好像他还醒着似的。

隐藏在黑袍之内的柔美面庞上,却带着苦笑。

“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呐!”她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这是在对方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也许,称为那个笨小子的Servant也不错。

这已经是见过了好几次的场景了。

无尽的荒原,无垠的天空,广袤的大地上,遍布着的,是无限的剑。

士郎环顾周围,找到了那个满插兵器的山丘,但是,那个地方没有一个被无数兵器贯穿的男人面对的背影,同时,也没有他面对着的夕阳。

士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咔锵!!”

忽然之间的钢铁响声提醒了他,他低下头,看着发出声音的位置。“咔锵,咔锵”的响声依旧再继续着,士郎掀起了衣服,看着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的是如同崩溃的齿轮一般纠结在一起的剑刃。

他又笑了,放下了衣服。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身为剑所构成吗!”

如此笑言着,士郎微微睁开了眼睛,身上传来的温暖感受与昏暗的房间让他明白,自己回来了,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

“士郎,你醒了吗!”只是听到就会觉得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士郎转过了脸去,看到的是一张同样充满安心表情的脸。

“嗯”士郎点了点头,转头看窗外的天色,天依旧黑着,他无法确认这个时间是几点。

Saber接着道:“凛在将士郎送回来后就去休息了,樱在这里照顾了士郎三个小时之后,刚刚才回去。”

“我睡了很久了吗?”士郎问。

“嗯,大概有四个小时了”Saber说。

这么说来,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吧。

“那么,你怎么不去休息呢?Saber”士郎转过头来问她。

Saber摇了摇头,似乎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好笑:“我是Servant,不需要睡眠。确实之前也曾需要休息,但是只是为了魔力的补充,现在士郎传递过来的魔力很充沛,我并不需要休息,所以才在这里看护士郎。”

“但是,你的伤……”

“已经好了”Saber说:“Servant的伤,如非不可复原的诅咒或致死的重伤,都可以靠Master的魔力进行修复。士郎的魔力今非昔比,有大量魔力支援的我,在一小时前就已经恢复巅峰状态了。”

士郎有些想要哭笑,因为这种常理说教的模式出现在Saber身上,让他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对了,似乎有几天没有听到“不行”之类的话了。

两人都表现的很和睦,本来这种情况下,同生死过了很多回,但是刚刚那一次,士郎才是认真的表明自己的心情,应该是要更近一步,更亲近一点才对,但是两人很有默契,都是原地不动。

远坂凛要是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很鄙夷的说上一句:“还是英雄呢!”

但是说教的Saber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她接着道:“倒是士郎,你的伤势才需要重视。”

“我也不用担心”士郎宽慰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他伸出手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瞧,已经痊愈了,我现在也是恢复到巅峰状态了。”

“确实,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你还是需要休息”Saber神情很严肃:“即使**的伤已经痊愈,士郎的精神也需要休息。”

“啊?”士郎有些愕然的看着她,对于这种话,他感觉自己似乎被认为变得很脆弱了。

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道:“对了,既然回到了这里,就说明那个家伙……吉尔伽美什,他当时真的是撤退了对吧。”

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是提起了那个令人胆寒的对手,就算是Saber也心生寒意,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她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最后的敌人……姑且这么称呼吧,至少士郎和Saber都不认为还残存的Lancer是那家伙的对手。

开了灯的房间里,宁静而生硬,仿佛刚刚的天地崩裂,猛火咆哮什么的,就连自己的手臂被砍掉一只,这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一样。之前的战斗何等的惨烈,英雄王的宝具是何等的恐怖。就算是睡梦好了,士郎也会在梦境中颤抖不已。

“该怎么说呢,感觉他就好像故意放过我们似的”士郎眯起了眼睛,且不说当时吉尔伽美什有没有办法突破剑鞘,但是他都要发疯了,竟然还会退走,用手指头想也不正常啊。

“啊”Saber也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大概是害怕被Lancer在暗中取利吧,他先撤退了。但是,他肯定会再出现的。”

“能赢吗?”士郎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自言自语。

虽然今天晚上只是自己和Saber跟他战斗,Rider和Caster没到场,但是见识到那一击便可摧毁一块大陆的力量,世界重组的力量,士郎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或者说,这个底他自己都不敢去看。

Saber也是一样,就算有剑鞘的帮助,可是她见识过英雄王宝具的威力,两次出手,两次他似乎都留有余地,没有使出全力。当时最后一击,她的剑鞘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英雄王继续施压,就算还能短暂的将力量转移,且不说反弹是绝对做不到,恐怕剑鞘也无法继续承受那股力量。短时间的防护之后,就会被那力量压制,毁灭……就算是借助防御的那段时间进行特攻,以最快速度冲到英雄王身边将其斩杀,也是在剑鞘的力量被展现之前使用才行。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已经知道了剑鞘的力量,下次他便会有所警惕的。

本来Servant之间的战斗,就是隐藏真名与宝具的战斗,今晚的战斗后,机会不会那么容易出现了。

可是,Saber看了士郎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异样,随后她垂下了眼睛,语气变得沉着镇定:“很难,但是一定要打倒他,因为他肯定还会阻止我们获得圣杯。”

圣杯。

这个词让士郎的眉头跳了一下,随后他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是经历过艰苦的锻炼,痛苦的抉择,绝望的沙场,无助的结局之后,对自己痛恨不已的少女说出的话。

“还在执着于重新选定王吗?”说完之后,士郎都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Saber已经预料到了士郎要说的话,她的眉头顿时一挑,可是随后她发现了士郎话里带着无力的感觉,似乎对某种东西感到无奈,她有些讶然的看着士郎的脸,发现后者此刻面上充满了不以为然。

用来反驳士郎的犀利言辞没有说出口,她只是肃然的看了士郎一眼,随后站了起来。

“哎,去哪里?”看着Saber站了起来,士郎问她,随后有些后悔,如果这个时候Saber是要去休息,自己叫她干什么。

但是Saber并不是要休息,只听她道:“能起来的话,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你应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啊,谢谢”士郎漠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自己的卧室里坐了十分钟,听着时钟的四点报时声。

对于Saber这么久还没拿来樱预留的晚饭,感到奇怪的士郎终于起来,向客厅走去。

可是刚走到客厅那条走廊,士郎被“咚”的一声闷响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是全身一抖,以为是敌袭,第二反应是,认为应该不是敌袭,而是客厅里有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就在这时,又是“咚”的一声响。

士郎走进了客厅,此时又是“咚”的一声,他也了解到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了。

客厅的桌上压根没有预留的晚饭,今天的远坂可是特地告诉樱,不用留他们两个的饭了,所以不用做了。樱当时还问为什么,远坂一挥手,很是大气的说:如果回来的话,也没必要给那种没本事的家伙准备饭,让他自己饿着思考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如果Saber要再吃一顿怎么办?

远坂沉默了一会儿,又让樱预留了一份,但是在刚刚士郎醒来之前已经消耗完毕了。

所以要吃的话,肯定要现做,而现在的作者是……士郎在一阵“咚咚”声中,走近Saber,看着她把萝卜砍成很平滑的圆片或是圆筒,感觉有些不妙。

虽然他不知道Saber想做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她做的东西可能不太适合夜间消化,他看看了案板上的材料:白萝卜,胡萝卜,山药,土豆,西红柿,洋葱……就算对于Saber要为自己做饭而感到高兴,可是士郎还是觉得打断一下比较好。

“那个,Saber……”

“不,我来做,士郎请在那里休息,等待一下”Saber头也不回的打断他。

“可是……”

“我已经看士郎和樱她们做过很多次了,请放心”Saber的气势毅然决然。

言至此,士郎也觉得不好开口打断,他只好安静的站在Saber身后,听着那一声声的咚咚响动。在不安的同时,也忍不住感慨:Saber的刀法确实不错,材料砍出来大小都是一样的。

虽然有些是圆筒,有些是片,但是至少随后她都会把它剁成一样的粗细。

至于油盐酱醋的调放……大不了马上自己生吃吧,反正都是些萝卜番茄。他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有人被咚咚声吸引过来,后来发觉,大概是都累了,所以大家都睡得很沉,没有任何人过来。

果然,第一关,Saber凭借自己吃的时候的视感大致复原出来了(虽然在材料选定上有些小错),可是到了第二关就卡壳了。

下锅该怎么做的啦,记的有水,有油,对了,大河说过用的,不,那是吃饭时候的拌料……Saber终于没有把料放错,但是也没有把任何料放进锅里,只是把菜放进了锅里,还没有点火。这时,她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

不行,要快一点……

士郎提心吊胆的看着Saber危险的动作,她刚刚似乎是想把芥末加酱汁都到进锅里,可是最后关头停住了,士郎悬着的心放下,他忍不住呼了口气。

可是马上Saber的动作又抬了起来,这次她拿的是盐,嗯,盐没错……啊,是没错,但是一整罐就错了。Saber的动作又停下了,她似乎也感觉到如果放一罐盐有些不对,那样对于饭菜的整体量有些增幅,于是她又停下来思考。

虽然觉得对Saber的努力不应该泼冷水,可是士郎觉得这样一吊一吊的对自己的心脏不太好,他忍不住想要开口对Saber说帮忙,可是忽然他看见Saber将所有的调料都放在案板上端了起来,顿时口水呛到了嗓子眼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样的话,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木星人吃了也会死掉的。

不是要全都倒进去吧!!确实做顿饭需要各种调料,但是这种超份量的全部投入,而且还没有倒水和油,之后做出来的会是什么士郎自己也无法想象。跟Saber相比,藤姐做出来的宠物食品真的是亲切的难以形容,至少那是徘徊在难以下咽与能吃的中间。

就在士郎脱口而出:给我住手的时候,Saber的动作停在半空。

士郎一怔,只见Saber似乎很难为情的回过了头来,对着士郎望着,她挣扎了几秒,终于放弃,承认自己对于做饭这种事情确实不行。

“士郎,可以的话……可以教教我怎么做吗?”她低声说着。

士郎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了,很庆幸的笑容。

……

“像这样转动的话,萝卜的皮就会自动落下来了,胡萝卜的话,用刀子刮掉就可以”士郎一边拿着Saber的手,一边转动手上的刀,均匀的切下萝卜的皮。

“是吗,嗯,真是了不起呢”Saber几乎是在惊叹了,对于这种轻轻慢慢就能将萝卜去皮的方法,她完全没有想过,对于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看过很多次了感到羞愧,因为就算是看了很多次,自己似乎也没有仔细观察。

之前Saber切好的萝卜片,因为没有去皮,没有办法食用,士郎把它放到了一边,将剩下来的萝卜堆好,打算用胡萝卜做粥,青萝卜炒肉,如果Saber也打算跟着吃一顿,他再用番茄熬个汤。

夜晚的时间很宁静,所有人都在睡觉,醒着的人也都聚集到两个镇子的交界处了,士郎帮助Saber切削着萝卜皮,在宁静的时间和空间内,看着自己眼前少女的头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

“是的,我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拔出这把剑的”少女回答,她笑着面对似乎有些不忍的魔术师:“有许多人在笑著。我想,那一定不会错。”

那是她第一次被士郎看到的笑容,伴随着那笑容,石中剑理所当然的被她拔出,举起。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拔出那圣剑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她应该就能做出一份让自己满意的晚餐了吧。

“王将领土内的一个村庄抛弃了”一个骑士叹息着。

“虽说是为了胜利,但是王也未免太冷酷了吧”一个骑士不满的叹息着。

“根本无需牺牲村庄,我军也注定会胜利”一个骑士不满的说道。

“亚瑟王,不懂人类的感情”一个想要以断头之罪作为救赎,却怎么也得不到的骑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算被疏远,被指责,被蔑视,被千夫所指,她依旧是如此的平静,因为她要的不是什么受人敬仰,被人称赞,让人崇拜,所要的只是让自己的国家能够平静安宁,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此刻,她的侧脸上,那双眼眸依旧如此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可能让她迟疑,停滞,不管怎样的难关,都能一一跨过。不管是怎样艰苦的战争,不管是怎样的痛苦的决定,她奋命搏杀,但是最后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结局。

杀死国民,杀死臣下,杀死嫡子,杀死挚友,她只能得到杀死重要之人的痛苦。

血染的山丘上,她不应该迎来那样的结局,她已经尽力了,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她已经完成了誓言。所以,她需要的,不应该是圣杯。就算获得了,用在的地方,也应该是自己的身上。

感觉到带动自己切萝卜的手微微抖动着,Saber有些奇怪的看着身后的士郎,看到了一张不忍的脸庞。客厅没有开大灯,只是开了料理台的台灯,灯影之中,她看到了一张带着泪水的脸。

“士郎,你……你在哭吗?”Saber有些惊慌,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士郎会流下眼泪。

哎,哭了吗,什么时候?士郎自己也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话要说:“Saber,重新选定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顿时,他感觉到了手臂里的身体绷紧了。但是士郎没有去管,他知道这些已经说过一次的了,但是对此他还是决定再说一次,因为感觉到不说不行。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个人战斗到了最后,誓言你已经很好的做到了,已经足够了”士郎希望用自己轻柔的语气化解怀中人的僵硬,他几乎是哀求的说:“所以,得到了圣杯之后,我希望你能够留在这里,能够……和我在一起,能够为自己微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为自己笑过,因为她的笑容一直都是为他人,拔出剑的时候,拯救了自己的时候,自己变强的时候,但是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得到了什么。所以,她不应该用圣杯修改自己,应该做的是用它为一直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自己做点什么。

恍然之间,士郎听到了咯的一声,是Saber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然后,他看到了Saber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

“我已经说过了,士郎,我的目的是圣杯,我的愿望是改变我的故乡被毁灭的命运”她生硬的推开了士郎的手臂,向门口走去:“最后再说一次,我的誓言未曾实现,因为我的誓言是守护自己的故乡,保护它不被毁灭。”

士郎呆呆的看着Saber的身影从门口消失,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追了出去。

“等等,Saber……”他抓着门框飘出了走廊,这才追上了Saber疾行的步伐,后者此刻已经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Saber很冷淡的说道,对于士郎一直揪着那个话题不放,她似乎非常厌倦了。

“Saber,我对你……”士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几小时前能够清楚的说出的告白,此刻却好像胃里的石头涌了上来,却卡住了。

她轻轻的推开了门,看起来是要进去,不想听他的话。

士郎急忙伸手挡住她拉开的门框,可是Saber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对于门被挡住,她只是默默的拉开另一边的门,打算从另一侧进去。

士郎看着她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房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情急之下,比起脑袋,是身体先做出来的反应。

他一下子扑了过去,身体像是要撞倒谁似的向前一蹦,伸开了双臂,将自己撞中的那个人搂紧了怀里。

“士郎,你干什么……”旁边的人突然飞扑上来将她扣死在双臂之间,即使是Saber,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Saber”士郎大声的打断了她的话,一边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怀中的身躯抖动了一下,随后冷静了下来。担忧的拒绝没有出现,Saber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对方可是Saber,能力值跟自己这种人类相比,天差地别,所以,只要Saber有挣扎的意思,刚刚士郎就因此而有些安心。

良久的沉默,对于士郎的话语,Saber并不打算回应。士郎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颗有温度的树木。

终于,她开口道:“请放开我,士郎,我不喜欢这样被抱着。就算是Master好了,被突然搂住我也不会喜欢,请不要勉强我。”

声音平淡简单,跟平时的她是一样的声音,但是缺少决定性的东西,感情。就像是机械口中说出来的话,但是机械不会有感情,而自己怀中的人,她是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你可以把我推开”士郎说着,一边搂的更紧了,就算被一拳打飞脑袋也不在乎:“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只要是你亲口拒绝我的话,我就会死心。”

因为这句话,怀中的人突然颤抖起来,轻轻地抖动,让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挣扎。

拒绝吗?这种时候,这种事情,这样的话……如同被诅咒的令咒所束缚,轻而易举的发音无法从口中吐出。

Servant会被跟自己相性相近的Servant召唤而来,正是因为Saber和士郎相性相近,所以才会被他召唤,不然的话,以适合度而言,士郎也可以凭借自身的剑鞘召唤出Archer,因为剑鞘曾经在英灵卫宫的身体里存在过十年时间,作为圣遗物的资格足够了。但是,比起未来改变了观点,堕入后悔迷茫之道英灵卫宫,毫无迟疑的阿尔托利雅,才是更符合他的Servant。

至于,他与Saber有多么相似呢,已经早就知道了。

所以Saber才会对士郎崇敬,斥责,不满,不忍,怜悯,对于他的种种行径虽然不满,但是却又无法阻止他,看到了他的结局,虽然明白那是他必然走向的结果,但是依旧无法放弃他,反而更加希望得到圣杯,希望可以改变他的结局。

他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如此努力的战斗,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他,因为他也需要圣杯。就算他自己不想好了,自己是骑士,也要为主取得那份力量。

但是,这份为主报恩,尽臣之忠的关系中,何时多出了另外一份情感呢,什么时候呢?这是什么呢?

应该只是对他崇敬而已,对于他的结局感到悲哀,跟自己的相像而感到悔恨,所以更加确信的应该是对他的忠义而已,但是从敬佩与怜悯之中,为什么会有不同的东西夹杂着呢。

刚刚只是他说出喜欢而已,明确的要求自己拒绝,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像是见到了野兽的小孩子一样抖动不已?而且,他也是明知道的吧,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吧,最初开始,也许只有这些感情在里面,但是,谁规定的喜欢这种感情就睡纯粹的,单独产生的呢,由崇拜,可怜之中产生这种情感也是可以的。Servant与Master的相性很相像,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代表着另一种事情。但是此刻,两人都不知道。

“士郎,实在是……太卑鄙了”Saber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激动兼某种异样的心情,但是,所以她用了卑鄙两个字,然后她接着道:“知道了我的过去,多少次潜入了我的记忆里,对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我犯了多么大的错你应该是知道的。”

士郎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对方没有拒绝自己,自己立刻就蹬鼻子上脸,这确实很不对,但是士郎用更卑鄙的理论说服自己:因为自己认识了远坂。

于是,卑鄙的士郎咧了咧嘴,轻轻的说:“啊,我知道。”

“那么……为什么现在还要纠缠于我!!”颤抖的声音,那已经接近求饶了,Saber的话语里几乎带着求求你放过我吧的音节。

就算心中骇然,士郎也没有理会,他反而将Saber搂的更紧了。

确实看到了,亚瑟王决策下,牺牲了多少臣民,就连挚友与妻子都没放过。不会无视的,也不会放弃的,但是还是希望,阿尔托利雅可以幸福,而这幸福之中,能够有自己的身影。

士郎如此自私的想着,如果不可以的话,不足的份儿,由自己来补偿,Saber的罪业,由自己来偿还。如果还不可以,那就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让世界来帮忙。

对于自己的觉悟心满意足的士郎,闭上了眼睛,对于Saber哀求之声视若无睹:“谁让我喜欢上你了呢,我不会看着你就这么下去的,在你改变想法之前,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不会就那么看着的,因为,已经见过了,她的那种结局,她的过往,跟自己很像,所以才会放不开,所以才知道,她所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后悔的结局,所以,她……

努力到你改变想法为止。

Saber抖动得更厉害了,她终于挣扎起来。因为士郎的话让她恐惧了吗,所以她奋力想要推开士郎。

“不,就算是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谢谢你,士郎,但是,没有完成义务的我,没有那种自由”她没有去看士郎的眼睛,只是看向庭院里的寒霜而说。

铐住身体的双臂松开了,Saber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清了很多,她松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打算向士郎道别,可是抬起了眼睛,跟士郎对视的那一刹那,一股莫名的心悸卷上了她的心头。

士郎看着Saber几乎要哭出来的脸,感觉自己的手指在抖动,他发疯似的用柔软的力量缓缓的靠近Saber,发狂的热流席卷全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

直觉告诉士郎,如果今天晚上放任Saber回自己的房间,那么,他将会永远的失去她。

看着士郎重新靠近过来,Saber这才反应过来士郎想要干什么,她急忙抬起了手臂,阻止士郎前倾的身体——阿尔托莉雅恐惧的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止士郎的动作,推住士郎胸口的双臂如同被魔枪封去了力量,完全无法让他停下。

“不行……”她想要后退,可是以往可以飞腾翔越的这副躯体完全失去了力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带着眼泪的脸向自己靠近,却好像被逼到角落的兔子,看着那具猛兽。

“士郎……”她终于哭了出来,余下的声音被对方接受到自己的身体里,头脑一片空白。

夜光照耀着庭院,已经渐渐起了霜,大地变得更加显白,看不出到底那一片是月光,那一片是反光,在那一片朦胧的白色中,木质的门前,有一对在哭的男孩女孩,在哭泣着拥吻。

Saber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坠落,没有一点能够借力的地方,能够前往的,只有那罪恶的花园草地。

终于,她落到了地面。睁开的眼睛捕捉到了真实的东西,那是一对金色的眼瞳。Saber垂下了脸,对自己的无力与动摇感到羞耻。

我……竟然……

“是啊,必须要跨过去,跨不过去的话才是骗人的。”

血染剑戟的山丘以及与山丘一样充满剑戟的男人身影,那个满足的脸庞闪过了Saber的脑海,某个只能得到毁灭的男人结局终于让她清醒了,她得到了足够的力气,强硬的足以挣开士郎的怀抱。

士郎的眼前一花,忽然怀中便只剩下空气,他惊慌的想要寻找到那个能令自己安心的存在,然后看到了,在面前两米的地方,她在抽泣。

“已经够了,士郎”她垂着脸,让士郎看不见他的表情。

“Saber……”士郎刚刚上千一步,突然之间天地旋转,他一头栽到了庭院内结霜的草地上,滚出了好远。

再度抬起头来,眼前已经只剩下Saber进门的背影,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只是一扬手而已,Saber便可以让士郎飞出十米开外。

爬了起来,跑到Saber的门前,但是门已经从内部凹上了。

“Saber!!!”

“请回去吧,士郎,我也要休息了”Saber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冰冷的木质门内传了出来。

“我……”

“Master啊,现在我的魔力已经恢复了,在此处待机,需要的话请召唤我,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战斗”一个声音从士郎的心中响了起来,那是Saber如宣告般的声音:“作为你的Servant。”

“唔……”

不管外部的声音,封闭内心作为自己的盾牌,阿尔托莉雅在房间内坐着,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迷失了小鸟。

门外的声音维持了多久呢,士郎终于离开了吧,想起刚刚的情景,她又是一阵后悔与清醒。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想起Archer的话,恐怕,她已经沉溺在其中了,那个人,自己的主人,正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如此迷茫。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自己也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愿望。

这就是惩罚啊,身为王,身为骑士,身为Servant,自己能做到的只有战斗,如果妄想获得普通人类的幸福,对,哪怕只有一瞬间而已,自己也看到了如果放弃的话,自己能够得到怎样的生活,但是,她也看到了,如果自己那么做了,英灵卫宫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这就是惩罚。

所以,自己的罪业要自己来偿还,士郎也要由自己来拯救。

“我……一定要……得到圣杯!!!”如同又一次回到了死尸环绕的山丘,她拼命按住了自己的眼睛,从口中再度发出那誓言:“然后,成为守护者!!”

(这两天家里的网断了,来网吧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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