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飘了好远,不过却没有任何动物对这个似乎是不会动的生物产生任何的兴趣,野兽们都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的危险,纵然远远的看去就是无比可口的晚餐,可是那方圆二十米范围内,仿佛就是上帝圈的禁猎区,一时间只有小草随着一阵一阵的风在那儿摆动。终于有了那么一只敢于挑战上帝权威的野兽,这个秋天,它没能捕获到足够的食物,前几天开始,就连小兔子都变得有些疯狂和难缠起来,眼前的食物是它不能错过的,一旦错过了,也就错了这个冬天。身边的同伴不会同情这个因为饥饿而快发疯的家伙,他们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东西出现的话,那可怜的饿着肚子的家伙说不定也会把爪牙伸向他们中的某一位。
虽说下定了决心,不过那股隐隐的危机感还是让它的脚步有些犹豫,低低的吼了两声,然后这只野狗缓缓的跨出了第一步,后腿还暗暗的用力,一旦发生危险,它可以马上撒开腿就跑。两步,三步,还是没有事发生,除了那些因为一阵风吹过而在不停的摆动的小草外,其它的东西都像是停止了一般,近了,更近了,依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最后是一阵的小跑,它想在证明没有危险之后还能得到一块很大的肉,只有快些,毕竟身板是那么的苗条。就当其它的动物认为没有危险,准备分一杯羹的时候,异象发生了,草还是在随风摆动,不过却突然疯狂的长了起来,一瞬间就把那条跃在半空的苗条的小狗给整个包住。小草随着野狗的挣扎也是一阵疯狂的扭动,那些看上去一撕扯就会断掉的小草显得那么坚韧,断了一条,马上缠上去两条,渐渐的只能看见一团绿绿的狗型在蠕动,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不过回光返照的力量依旧抵不过最后又缠上的两根小草,嗯,就是那种看上去很娇嫩的小草,野兽们不自觉的踩了踩脚底下的小草,似乎那里也会长出什么东西似的。一只早就吃饱喝足的过路兽,摇了摇它的大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慢慢的,一只,两只,最后一只心有不甘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死亡的觉悟的它,只能放弃。热闹之后又是一片冷清。
这个时候那个睡着的人,此时正在做着美梦,他真的梦到梦到了他变成了植物,虽然只是小草,不过却疯狂的生长,疯狂的吸收养分,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和大地连在了一起,大地源源不绝的提供给他养分,他不断的生长。他还想着能不能开花的问题。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他梦中的事情都变成了事实,如果他知道提供他养分的不是大地,而是只尸骨全无的野狗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从他心脏的地方长出了一根硕大的根茎,所有的小草都是由这些根茎控制长大,猎杀食物,刚刚的动作只不过是变异刚刚产生的一种饥渴的本能,现在还在睡梦中的宗宝无疑是真的一块肉,一块毫不设防的肉,只是没有其它的野兽敢赌上自己的性命了。
天上飞着一种食腐的鸟儿,一个盘旋,然后一个俯冲,冲向了宗宝,它已经观察宗宝很久了,虽然猎物可能还活着,不过欺负弱小,也算是刻在它骨子里的一种印记。它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宗宝,它打算来个致命一击。消化完了的绿色狗型草,忽的释放开来,打在它身上,被吓了一跳的鸟儿,尖叫一声,扑腾着翅膀就飞了开去,竟然没有回头看上一眼的胆量。
这一阵动静,终于弄醒了一直在沉睡的宗宝,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意犹未尽的舒展着身体,不过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粘着自己,回头一看,赫然发现从自己后背长出的硕大的根茎,刚刚才醒来的他,差点又昏了过去。虽然没昏过去,但是人却躺在了刚刚躺着的地方,闭上了眼睛,口里嚷嚷着,“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再睡睡,好奇怪的梦,哈哈。”很是勉强的安慰着自己。
眼睛虽然闭着,不过吹过来的风,还有躺在草地上的真实感告诉他,这一切就是事实。嘴角艰难的牵动了一下,想笑一笑,不过却是那么的苦涩。虽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他还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不远的地方长着一颗颗上了年纪的大树,树上托着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亮闪亮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除了天空是蓝的,其它的地方都被覆盖了一层雪白。
“这是冬天来了吗,我该睡了多久啊”,胡思乱想中,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了一片青葱的绿色,是的,绿色,冬天里躲藏着的生机。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宗宝,猛地一转头,真的是一片的绿色。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梦,他变成了一颗小草,疯狂的吸收养分,疯狂的生长。咕嘟一声,宗宝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的看着远方已经被积雪覆盖的地方,“难道,梦里面的都是真的!”
他想着起身,不过那硕大的根茎却牢牢的钉在了地上,怎么使劲都不能撼动它分毫,疯狂了一阵的宗宝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努力的回想自己的梦。不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变成了一颗小草,然后疯狂的吸收养分,疯狂的生长。
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心中很是不爽:“看来我要饿死渴死在这了,我要喝水,要是那边的雪能掉到我口中该多好。”谁知心念才动,小草微微的摇晃了一下,雪水竟真的自动滑向他的口中。冰冰的,凉凉的,倒是让宗宝大吃一惊,他暗自忖道:“不会吧?我只是随便想一想,就按照我的要求做了,那我不是成了神啦?”
不过那么喝了一点雪水,反而感觉更口渴了,有点后悔自己吞得太快了。
突然心中一动,盯着另外一边靠近自己的小草上的雪水默念:“宝贝,乖,掉到哥哥口里来。”
那小草也是晃动了一下,雪水果然乖乖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朝着他的口掉落。宗宝大喜,这次有准备,慢慢的吞咽着,可是还是不过瘾,又如法炮制的弄了点,直到感觉力气慢慢的回到身体里来,才没有继续。
“既然我能命令小草把晃动把雪水摇下来,是不是表示我也能命令这该死的根茎从我身上爬走呢?”宗宝开始联想,而且一想到马上就做。
“喂!大块头,我命令你,马上从我身上滚开!”根茎毫无反应,依旧牢牢的把和大地连在一起。
“我说,你能从我身上走开吗?”根茎甚至没有摇晃一下。
“求求您,可否请您稍移尊体,不要再跟我这臭小子纠缠不休啦,好吗?”根茎还是毫无反应。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老子能动了,非砍你个百儿八十截不可。你…你反了!老子生你养你,你敢不听话!”何止这根茎不听话,宗宝也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当然做人这方面可没有学坏,要学坏的话还不早被老头子给关禁闭,别想出来了。),看来是有传统的。
宗宝气不打一处出,心中那个不爽啊,忍不住气道:“你给我去死吧!”哪知他话音刚落,后背处的巨大根茎迅速的枯萎,身边的小草也一样慢慢的变黄,然后枯萎,不一会,碗口粗的根茎就从他的后背脱离开来,刚刚还一片青翠的小草都枯萎了,剩下一地的杂草。
宗宝目瞪口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挣扎着爬起来,关节、脚心一阵麻痛,知道是太久没有运动,肌肉及脚底的皮肤都退化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感觉没什么变化的地方,也没什么伤口之类的,那根茎,还有那小草明明都跟自己血肉相连的啊?
虽然很惊讶自己的变化,不过宗宝还是很快的回过神来,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武学没有止境!”推而广之,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几百年前的人类不还为日行千里的宝马而斗个你死我活,现在的飞机可以一天飞一千里外几个来回了。(nothingisimpossible!)
接着宗宝就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虽然没有活动开来,但是他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感觉每块骨头都有点痒,于是宗宝就开始打了一套五形拳。有道是虎形炼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炼神。
这不动不知道,打完了一套五形拳的宗宝感觉全身说不出的畅快,马上又打了半套五形拳,打着打着,从树上拉下一枝树枝,练起了罗汉棍来,开始还是顺着招式在走,后来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刚刚枯萎的小草被树枝挑的漫天都是,宗宝却全然未觉,依旧沉醉在舒展身体的快感当中。
终于一直飞扬的小草,顺着风飞舞着,慢慢的飘落下来。一个淡淡的人影在漫天的黄色中呆呆的站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一觉醒来,世界变了个样。再睡了一觉,连自己也变了。世界变得不可捉摸,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从前不敢想象的强大。他甚至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轻松的打倒一只黑瞎子,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有可能野兽也变得强大了起来。正如他想的那样,野兽也变强了。
练过了武功,宗宝想着试一试控制小草的特异功能,只是不管他怎么呼唤,也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要直接接触地面?”想到做到,宗宝马上把鞋子脱了,又尝试了起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脚底连到了大地上,他试着生出几颗小草,不过没有学会控制的宗宝,马上发现不对劲,周围一片的小草冒了出来,身上的能量流失的太快了,全都变成了小草生长的养分,只好急急的停了下来。看来这事急不得。
早晨的日头爬得很快,带着还不刺眼的光亮,照在身上暖暖的,懒洋洋的。看着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叹了口气,不知道兄长怎么样了,只知道睡着的时候似乎还下着雨,现在一觉醒过来,才下过雪的样子。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是去找大哥的尸首还是回头去找张芳。不过哪里是回去的路已经不知道了,那时候跟着跑,天上也没出现太阳啊,星星啊给指个路,看来得找个人问问,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走,看着日头的方向,宗宝收拾了下心情,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只要朝一个方向走,肯定能找到走出这个森林的路的。而且远远的看去,也没看到东方有山,向着地势平坦的地方走,肯定会有城市,有城市的地方肯定会有人烟,心里惴惴的不安,“张芳,爸妈他们都还好吧!”宗宝对着太阳,默默的祈祷了下。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刀插在一颗树上,走近了一看,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字,“五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