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没有看到牟寻受伤，为了救她的单晟，被她压在身下，当血已经蔓延到她撑在地上的手上，一片湿粘的触觉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单晟身上。{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她忆起他的背部有着外伤，忙翻身撑起。

她的脚下又是一滑，再次跌倒在单晟的怀里，这次单晟终于没有忍住，闷哼一声，痛苦地紧皱起眉。她再不敢贸然站起，只跪坐在地用尽力气将单晟也拉了起来，她扶在他背上的手背，全是粘稠的液体。她看见了他的背后，尖锐的石头上斑斑血迹。他竟然不是扯裂了旧伤那么简单。

她慌乱不已，手捂着他的后背，用力了，怕他痛，想松开，又怕血汹涌而出。她大声呼唤。

府里的下人，终于闻声过来，快速地将单晟扶起，护送进了房间。

绮云拉长了视线，牟寻已经消失无踪，她不甘心地跑出院门。侍郎府外，青石地面，因为冰冻而散发着冰冷的光，像牟寻的眼睛，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她茫然地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追过去。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单晟的伤势，垂头丧气地先回了单晟屋子。

单晟的伤不是很严重，至了血，在床上躺着。她着急找到牟寻，确定他有人照顾就已出来。

她能去找他的地方只有翠玉楼，如烟的住处。上午的翠玉楼门可罗雀，看不到一个人。她一步一挪地进去。

她怕牟寻并不在这个她唯一能找一找的地方，又怕他真的在这里，和如烟在一起。

然而，如烟的房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原本堆放着各色胭脂水粉的梳妆台上，空空荡荡。

她脚一软，秃然地瘫坐到椅子上。牟寻，带着如烟走了，他回南诏了。

她伏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幸福，总如昙花一现。就像那水中月，以为触手可及却又在那将得未得的一瞬间，消失无踪。既然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为何要让他们在这里重聚。从前，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她坚韧而无畏。

可如今梦都已经碎了，她连希望都看不到了，生还有什么可恋。

丽娘推门进来的时候，几乎被蜷伏在地上的绮云吓得半死。

丽娘惊魂未定。用脚轻轻碰了碰她，确定是大活人，才拍着胸脯缓了口气，

“黑灯瞎火的，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丽娘几乎怀疑她已经睡着了。她端了烛火走近，但是绮云却在这时抬起头来，一张哭红了眼的，满脸泪痕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核，脸也有些浮肿，哪里还有半点倾城之色。丽娘看得可惜地摇了摇头。

“妈妈她是谁？”丽娘的背后，探出一张涉世末深的脸，手里拎着一个包袱。

如烟的房间，就要易主了，她木然地想着，自己别再指望牟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绮云木然地站起身，可因蹲得太久，腿麻木得无任何知觉，头也一阵晕旋。她咬咬牙，应撑着走了几步，却身子一晃，直直地倒下了。在她最后的意识里，只听见丽娘惊呼一声：“云姑娘……”

作者题外话：明天去海岛，提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