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点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要了一壶梨花酿,酒足饭饱后,去成衣店买了几套平常穿的衣服,还买了两身夜行衣,为了晚上行动的时候方便,她已经打好主意,今晚要再去。
通宝在客栈住下,置办了一些必备物,如绳子,飞爪什么的。本来还想做一些炸弹,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材料难以收集,只能日后慢慢置办。
收拾停当,又进了些饭食,就上床休息了,一觉睡到后半夜。在前世她一直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现在又回到了那种日子,甭提多兴奋了。
通宝一连几晚光顾了好几家,有关京城来了飞贼的谣言迅速传开。通宝喜滋滋的,我是劫富济贫的侠女,过不了多久,京城里的穷人家就有银子拿了。她说到做到,在偷了一件汉白玉的枕头后,就趁夜给穷人家发银子。
一时间,京城里满城风雨,传的神乎其神,有的说她面目狰狞,有的说她美如天仙,还有人说是财神下凡。总之是穷人高兴,富人愁眉。
通宝晚上行窃,白天睡足了,就去茶馆里面,听说书的人瞎白活,每当听见夸她时,就乐得合不上嘴。
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全是通缉她的,不是画成留有胡须的大汉,就是画成蒙面人,总之没有画对的。通宝乐得逍遥,没事的时候,还去告示前转悠。
慢慢的,京城里有多少官家,有多少商人,哪家行善,哪家得不义之财,通宝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她先找贪官下手,后来发现,凡是做官的,没有不贪的,也就懒得再做调查,碰到哪家就对哪家下手。
月黑风高,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很适合干不合法的勾当。
通宝如一只黑色的夜猫,在房顶上迅速奔跑。她身轻如燕,从这家房顶,跳到那家房顶。忽然发现一户人家,灯火通明,照的夜如白昼,不时有人穿梭其中,行色匆匆。
通宝落在房顶,朝下看。院中有假山,楼亭,小路弯弯曲曲,路两旁种着各式名贵的花草,又一户富得流油的人家。
通宝当下决定,就是这一家了。无声地从房顶上下来,隐身在廊下,悄悄前行。
府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断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还闻到一股中药味。
通宝最不喜中药,只闻到味,嘴里就犯苦。她无心追究是谁生了病,反正大户人家总有治病的法子。她的任务是偷。
有一个丫鬟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通宝俯下身子,待她走远,悄悄跟在后面。
丫鬟迈着小碎步,走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庭院,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锦绣姐姐,药煎好了吗?小姐等着用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有人端着药走了出来,“好了好了,还烫呢,你小心些。”
那丫鬟二话不说,端了药便走。
小姐的闺房里想必有很多值钱的宝贝,通宝翘起嘴角,再次跟在后面。
过了月亮门,眼界豁然开朗,只见院子里种满菊花,金灿灿的,一眼望去如下了一地的金子。通宝后退半步,抬头,见月亮门上写着“菊园”两字,字迹秀美,应是出自女子之手。
通宝靠墙而行,伏在菊花下面。
丫鬟已经进了屋,窗户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坐着的那位应是她口中的小姐。
那小姐对着药摇了摇头,捏着鼻子,灌了下去,接着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丫鬟立刻给她捶背,说道:“小姐慢点。”
那小姐摆摆手,示意没事。丫鬟伺候着小姐宽衣,然后熄了灯。
通宝盯着黑乎乎的房间,有点傻眼,她今天莫非是吃错药了,居然偷窥,还是办正经事吧。
除了小姐的闺房外,还有其他的房间,通宝几个跳跃,到了一间房前。悄悄打开门,走了进去。是书房,一个很大的书架靠在墙上,墙边放着一把梯子。
离书架两米远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文房四宝,旁边一个青瓷的画筒里放满字画。通宝拿起一副,画工精致,菊花的花瓣画的很传神,只是画中的女子,神情忧郁,似有烦心事。
通宝把画收好,瞄见了桌上的砚台——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竟是端砚。通宝大喜,想不到今天有这么好的收获。
收好砚台,通宝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字画出自名家之手,花瓶是精致的官窑,连香炉都是上品。通宝咂舌,这不是一般的人家啊,这里的东西,随便哪件拿出去,都够她吃上一阵子的。
通宝摸了摸怀里的砚台,今天就暂时先拿这一件,其他的,改天再来拿。
通宝出去后,故意转到正门,看了看匾额,上写两个穹劲大字“杨府”,两旁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双目含怒,似射出精光。门上的油漆红的发亮,门扣用黄金做成。这个杨家,不是很有钱,就是有人位居高官。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通宝不再停留,朝客栈奔去。
吃了点早饭,通宝就睡下了,下午,去当铺当了砚台。
到现在她也有些积蓄,就筹划着在京城置办房产。无论到了哪里,有了房子,才算有了保证。
通宝让店小二帮忙留意,很快就有了消息。有一户人家因为要南迁,急着要出售房子。通宝去看过了,四进的院子,很大,能住不少的人。若是以后在京城安家,把王家的人都接来,再雇些下人,也能住的下。只是价格方面,通宝有点吃不消,虽说已是最低,仍旧还差几百两银子。
通宝打算今晚多拿几样东西,填补空缺。
来了三次,也算熟门熟路,通宝直奔菊园。
菊园的小姐已经睡了,闺房里黑着灯。通宝绕过院子,去了书房。她看中了墙上的字画,跳上桌子,摘了下来。
没想到字画后面有一个机关,通宝讶异,一个小姐,在书房设机关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通宝转动机关,书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其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隐约可见燃着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