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可这……”我惊讶非常。

“那两个女生……一般人，可没办法害他们。而且，很熟悉她们的人，才可能，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冰露突然不说了，向着一个方向一指。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一辆摩托赛车轰响着开到了咖啡厅旁的小巷。车上还是昨天那个诡异的女贼首。只是这次她似乎没戴上黑色面罩。

“那个女的又来了！”我觉得她应该被海鱼分吃掉。

“我们到‘水晶宫’和‘紫罗兰’中间的巷子去，在那里离咖啡厅近一些。”冰露说的是在紫罗兰旁的那家饭店，就是昨天柳大姐买外卖的地方。

我和冰露接近着咖啡厅，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个女子的动向。她大概也只有20多岁的年纪，戴着墨镜和摩托车头盔，看上去倒也是个美人，身材跟雪琪、清涟一样好，披肩的头发。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犯罪团伙的大姐头，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我们太靠近咖啡厅是会引起怀疑的。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假装……要去吃早餐的……情侣，到附近打探一下。”冰露讲到后来，俏脸飞红。

“那……走吧。”我也有一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来到了咖啡厅一侧，在巷口的转角离那女子和她的摩托赛车只有十多米的地方。她正在跟一个店员打扮的她手下的喽罗讲话。

“今天还要照常开业？不运走货？”那个小喽罗似乎有点惊讶。

“白痴，现在是白天。现在你想怎么把东西运出去，要是被注意到谁赔得了！这里昨天晚上有打架事件，警察说不定就在附近。还有，昨天晚上你们干什么来着？”那女子的讲话气势虽然很强硬，但听起来好象有点虚弱无力。

“还要再……像一点，就不会……引起怀疑……”冰露的俏脸完全映满了霞光。

“意思是……”我想当时我也紧张得厉害。冰露让我把手放在她的纤腰上，用着仿佛会消失的声音很羞涩地道：“就这样……我……这是假的哦，是工作需要，是工作，……并不代表对你……怎么的。”

“喂，那里是什么人……”小喽罗的声音在往我们这里接近。

没有什么时间考虑了。我的脸朝她靠过去，她的大眼睛眨了几下，闭上了，长而卷曲的睫毛妩媚动人。但我很了解冰露的，我也不敢轻易亵渎这样脱俗的女孩子，所以并没有像间谍片里演的那样让我的嘴接触到她，只是靠的比较近，我相信好莱坞导演已经会给我的表演打高分了，在旁人看来我们百分之二百在拥吻。

“我在跟你说话，你去哪里？！你给我准备一下，马上开始营业。”那女子火气还不小。

“是、是，这就去，……”

“昨天晚上你们是怎么搞的，今天早上我去看了，怎么仓库那里什么都没有？！你们把人和货都搬到哪里去了？”

“都搬……啊……不是……”

“混蛋，东西也就算了，那女画家可是值至少5000万啊！弄丢了把你剁掉拿来论斤卖，就算那样你能赔得起吗！”

“这、这……这不能怪我们，大姐，真的，昨晚我们正准备搬人，突然就有警察来了啊！”

“胡说！”

“不、不敢欺骗您，”“扑通”一下那喽罗给女贼首跪下来了，“来了很多警察，把人都带走了。”

“……好，一会我去问问，如果发现你讲假话，就把你扔海里喂鱼了。滚！”

“是、是。”小喽罗连滚带爬地跑了。听着脚步，那女阿飞也跟着走后门进了店里。

女贼一进店，我马上放开冰露的腰。冰露睁开眼，道：“……谢谢，我想……过一会就可以进店去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和冰露的情景。那够我回味一天，或者更久的，然后今天我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我想可以跟冰露说点别的话题。

“刚才你说，是很熟悉田湘和钟柔的人把她们给谋杀了？”我想到了刚才谈的话题。

“没错。生活上，要很熟悉她们，打架上，要比她们还厉害，才有可能。”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敢相信这点。

“恩。就是那三个人。”

“那，到底是谁干的？”

“我还不知道。……5000万……果然她是想把紫玲拿来换赎金。”冰露脸上写满了初见她时的冷漠。她并没有在仔细思考我说的问题。

也许现在不要打扰冰露的思路为妙。但是我又不愿意相信。

海洋理工大学武术社团，是由一群有德有义的年轻人组成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维羽在火车上迎战小偷，志义在树林挥拳教训流氓的情景，还一直在我脑中。可依照冰露的意思，谋杀田湘、钟柔的人，就是维羽、志义或冷煌中的一个。

我几乎不了解那位奇怪的协会会长。我所知道的就是，他是武术协会会长，力大过人，说话很少，不易接近，却喜欢情绪化的钟柔。只有这些了。

我又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昨天下午我们离开后，维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志义和冷煌去喝酒了；两个女生则在房间里。大概是接近7点的时候我们帮田湘去找维羽，帮维羽去找小月；而根据小月自己说的，她是在那个时候被绑架了；那个时间，紫玲和清涟出发去紫罗兰。紫玲是去见志义，清涟也许是早已认识维羽所以也就事先告诉维羽在紫罗兰等她；田湘则是在房间里看着钟柔；志义也许也是在那个时候出发的，当时冷煌也许喝得很醉吧，他就留了字条，因为搞网恋基本上还是被人笑的，所以他就写是要回家。到了8点多的时候，我们遇到到维羽和清涟；而根据紫玲的说法，志义和紫玲也都在紫罗兰里；小月也被关在紫罗兰的另外一个包厢，被麻醉了；这时候钟柔和田湘都被人害死了。……冷煌呢？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他曾经去买过玫瑰给钟柔，然后他应该就在喝酒。的确，按当时钟柔那里的现场来看，犯人一定知道钟柔的洁癖，才会把房间搞得那么干净，还在钟柔吊死的下方布置了椅子和玫瑰花瓣，看起来像是钟柔自己选择美丽地死去。

那么……冷煌，会是杀死钟柔的凶手吗？那个神经质的会长，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得不到的他就要毁灭么？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假装醉了待志义走后再……还有田湘，会是被他杀掉灭口的吗？

“开门了。木瓜汁结冰吗。”冰露用手指戳我的头。

“没什么，先进去吧。”

店里只有几个服务生。幸好已经有别的客人了，要不我和冰露一定会吸引那个女贼的注意——她坐在店里角落的一个座位，每个客人进来她都会扫一眼，然后继续看窗外。当然我们进去时也不例外。

“我们可以在包厢里吗？”我问。

“两位可以换个安静的座，包厢里还要再加收钱的。”服务员小姐微笑地道。再怎么笑，这里还是一家黑店，哼。现在我已经可以确认这点了，因为站在柜台那里的老板样子的人正是刚才在后门跟他大姐对话的喽罗。

“先坐会吧。等她放松警惕。再找那件东西。”冰露尽量不看那边，低声道。

“你想喝点什么呢？咖啡吗？”小姐拿着菜单过来了。我知道不能一直坐着什么都不要。看了看菜单，黑店果然黑，这里的价钱也是黑的，让我喝这里的咖啡不如让我喝海水安心点。天伦昨晚敢请雪琪喝这种价位的咖啡，也不奇怪，他家反正有钱。

“要可乐。你呢。”冰露道。

“我……还是要咖啡好了。”我在冰露面前可不能是很小气的铁公鸡。

“又犯傻了……好吧，小姐，2罐可乐、一杯咖啡。”冰露招呼道。

我一直偷眼看那个女贼首。她戴着帽子和墨镜，如果不是那辆摩托赛车，我想我会把她当成从哪里来海滩旅游的一位很普通的美貌大姐而已。她也在慢慢品咖啡，一边看着窗外。

“木瓜要的咖啡，来了……哎，对了，你看一眼，现在几点？”冰露突然道。我看了一下表，7点40。

“你的饮料也来了，要我帮你开吗？”我看着端上来的可乐，不知道冰露为什么会要2罐。

“因为你没有东西喝。”冰露说着奇怪的话。

“我自己有点咖啡啊……呸！”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难吃死……！搞错没，咖啡里怎么有放胡椒粉的？！

“我放的。”冰露按着桌上被她撕开的胡椒粉包。

“啊？为什么。”

“惩罚你。你太大意啦。看表不看杯子，不对哦，”冰露突然放低声音，靠过来道：“咖啡里做点手脚，很容易呢，一点安眠药，放倒紫玲了。”

“原来如此！那……”我一时想不到这家店让紫玲喝下安眠药有什么用？难道有人想趁机偷东西？可是紫玲身边一直有人，先是清涟后是志义在，况且，紫玲什么也没丢啊。

那个女子站起来了，她大概坐得有点腿麻了，想出去走走。

“你到门口吸引他们注意力，我要拿点东西。”冰露指了指包厢。

要吸引人注意力还不简单？我站起来大摇大摆走出去，马上就被那喽罗——老板拦住了：“这位先生请先付帐了再走。”

“有没有搞错，我已经给过钱了，”我故意讲的很大声，“难道进你们店里是要付2次钱的？”

果然店里的客人都在看我，那女子也是。“你买单了的话把单子拿来给我看看。”老板在忍住火。

“你叫人自己去拿啊，哪有这样的，我明明是付过了的怎么的，你要开黑店么？”我暗暗好笑。

老板骂了一句本地话的脏话。我只听得懂夏州的一般方言，我可是绅士，要是讲脏话那就不好意思，听不懂。

那女子看到老板眼里露出杀气，便在门口朝老板一摆手，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我见冰露已经从包厢出来，便也见好就收：“原来单子是要拿到柜台的啊，不好意思，我把钱已经放在桌上。我们有急事，抱歉。”

服务员目示老板钱确实放在桌上，老板又骂了一句没有人懂的话，同意我们走。我搂着冰露的肩头也不回地出门。那个女子走在我们前面，向海滩过去了。

冰露一出门，就从我怀里钻出去了。她毕竟还是个很矜持的女孩子吧。

“回去了是吗……”我正答应，一个男服务生追了出来：“先生您忘记了东西。”

“忘记了什么？”我愕然，正要跟他回去看看，冰露拉了我一把，她责怪那男服务员道：“你帮拿来吧，总麻烦客人，不对的。”

“啊……这个……也是啊。”那男服务生脸色变了。我才警惕起来，难道是要把我们骗回去找我麻烦？

我还没有想清楚，嘴上立刻多了一样东西，是毛巾——那男的冲上前来把毛巾按在我嘴上。这些家伙也太猖獗了！现在是白天就敢这样干？而且店里又不是没有其他人！幸亏我有所提防，也知道他们的手法。“PIA”的一声，那个男的被我一拳打飞回店里。就在此时，门口又不知道怎么的从地下钻出来2人，同样拿着毛巾分别扑向我和冰露。

“滚！”我的脚除了踢球，打人也绝对不吃素。扑向我的人被我踹出几米，重重坐在地上。我正要去解决难为冰露的那个人，冰露早已闪开，回头就是一脚，踢在那人的要害，那人惨呼了一声，慢慢软倒。冰露的出脚倒不是劲力大，但她的动作实在太快，而且攻击得也极为精准，一般的小角色单打独斗应该是没有办法难为她的。

“快走！”冰露拉着我朝海滩的方向奔。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和她已经来到了海边。这里游客稍微多一些了，想来黑店的人应该不敢追来这里。

“回去啊，东西在这里面。”冰露从外衣下取出了一盒录象带。

“这个里面会录有什么？”我觉得奇怪。在咖啡厅的包厢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里面是……”

“啊——这边有人死啦……”一阵尖叫声从远处的海滩传来。我心中又一突——怎么又死人了？就在我转念这一下，冰露已经离我10多米了。

尖叫的是在沙滩出租阳伞的妇女，我一眼就看到两个男青年倒在她的罩有防水布的摊位下。“快来人……”那个中年妇女一边用本地方言尖叫着一边兔子一样逃跑。女人看到尸体大部分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冰露却不是，这也是一个疑点。

冰露上前蹲下查看：“这两个人……强盗集团的，死了有6小时以上。看，有个人脸上，还包有纱布——是昨天被你打过的。”

两人的死状都甚惨，全身好几处伤，有一个人的头部被打得变形了，那个人我一点也不同情，因为脸上贴药膏的就是他。我不想多看了，冰露却检查得很仔细：“这两个人，没有指甲……”

“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没什么……打架斗殴时，被活活打死的。”冰露皱眉道。

“大概昨天晚上这里有打架事件吧，所以我们昨天晚上才会看不到游客。一定是游客都被吓跑了。”我突发想到，说了出来。

“木瓜偶尔开窍……”冰露呼了一口气。

“这边也有死人！”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又有一个游客尖叫。

我全身有点发冷，我到底是不是来度假的，为什么会让我看那么多死人？

冰露在我迟疑的这一瞬间就已经到了那声尖叫爆发的地点。我只有再次跟上。那个死人被水泡得浮肿了，他的衬衣背部穿进了划分海水浴场之间界限的浮球连接绳上，所以没有随着海水冲走。当我们把他翻过来看清楚他是什么人时，我这一惊就更非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