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各路修士都默契的退至体缓缓从唇中溢出,继而渐渐钻入叶南耳膜。一股强烈的倦意袭上心坎,让叶南有着一种难言的困乏,但幸好意识尚存,且思路极为清晰,所以即便困倦也不至于陷入到不醒人事的境地。
很快,叶南便发觉自己嘴唇竟缓缓睁开,似有一股力量将口腔内部强行撑开,叶南只是有些好奇,并不抵抗这种怪异力量的操纵。只见郝长春低声道:“年轻人,先前在幽玄之池做了什么?”
叶南脑海中突然产生一股极强烈的吐露**,而嘴唇也开始微微念叨:“领悟,只是附近太吵,就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在场所有修士都亲眼目睹着两人的言辞交流,虽说一个拥有主观意识,而另一个却如醉汉一般呢喃,但这并不妨碍在场所有人的灵识探查。不少人听到叶南这番话都露出一抹情理之中的笑意,甚至还极为得意瞥向陆锦鸿以及莫如海,毕竟在当下,叶南还属于他们这种弱势群体,见叶南遭此礼遇,难免会生出同病相怜,兔死狐悲之感。
郝长春继续问道:“那么为何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幽玄之池?”
叶南呢喃道:“因为正值参悟之际,且没想过幽玄之池会突然封锁,所以发觉异常后,才匆忙离开。”
郝长春微微点头,漠然道:“你可见过陆言,陆少宗主?”
“见过,大概在两日前,曾有幸目睹少宗主的真容。”
郝长春神色浮现怪异,不过很快隐去,笑道:“年轻人,是不是你杀了少宗主?或者说,你与凶手认识?”
叶南停顿片刻,答道:“没有。”
郝长春微微起身,平静道:“好了,凶手应该不是你,下一位。”
叶南闻言,过了小半会才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有着一层深深的倦意,而后将睡姿改成坐姿,故意露出一抹迷茫,让人误以为自己对先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颇有大梦初醒般的韵味。
当下用力伸了伸两条手臂,而后起身,笑道:“前辈,是不是小子可以走了?”
郝长春背过身,微微点头。叶南如蒙大赦般匆忙朝着一片人群走去,可惜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郝长春大叫道:“抓住他!”
呼…呼…
只见早已按捺不住的陆锦鸿与莫如海双双现身于叶南附近,而负责疏散人群且维持秩序的玄冥宗弟子,都在第一时间将手中宝物对准叶南,神色极为警惕。反观叶南却露出一抹愕然神色,双眼满是不解,当下望向老者,似乎不明白对方此举是何用意。
只见郝长春转过身,用一种戏谑的神色打量着叶南,笑道:“年轻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孰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的含义。”
叶南微微压下心中的不安,苦笑道:“小子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郝长春嘲讽道:“年轻人,不知是你太过自信,还是不明白催眠之术的真意,你有着两个致命错误。”
叶南神色如常,但心下已经做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准备,毕竟对于催眠之术,叶南确实属于门外汉的范畴,暗想难道某个环节当真出错?不过也害怕乃是对方的诈降之计,所以没有进一步动作。
只见郝长春笑道:“其一,大凡被催眠的对象,或许可以联想起数日前的事情,但绝不会吐露出来。其二,解铃还需系铃人,老夫既然施了催眠之术,若尚未施展解术,年轻人,那么你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叶南神色微变,这才明白到底是哪处环节漏了马脚,此刻暗叹失算二字。
不过心思微转,叶南笑道:“前辈当真算无遗漏,但这并不足以证明小子便是真凶,只能归纳于精神力较强罢了,毕竟小子所言句句属实,为何玄冥宗一再苦苦相逼,刁难小子?”
陆锦鸿阴沉道:“年轻人,说话注意点!玄冥宗何曾苦苦相逼,刁难于你?先前老夫还在纳闷,为何你如此配合,没想到你竟拥有这般恐怖的精神力!若非心里没鬼,大可收起精神力,任由郝长老施为,可惜你没有!这便证明你确实有着极大的嫌疑,现在,可还有话说?”
叶南狡辩道:“难道精神力强,便是凶手?陆宗主,小子敬你乃当世英杰,难道就这般糊涂?”
莫如海怒道:“大胆!年轻人,别说玄冥宗刁难于你,若当真问心无愧,不妨老夫为你指出一条明路,便是收起精神力,再让郝长老使用一次催眠之术!”
叶南神色微变,若一旦收起精神力,便会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吐露,而且还会陷入昏迷无法醒来,下场便是被暴怒中的陆锦鸿等人顺手宰了,那么便与自杀无异!叶南不傻,所以自掘坟墓的事情绝不会做,此刻下意识瞥了眼传送阵法,料想这么久,金不惟应该也迈入到最后的恢复阶段,当下不由露出些许轻松神色。
而且叶南还握住一张恐怖的底牌,便是易市那位神秘的银发青年!当下笑道:“若小子不愿意再接受这种侮辱人格的测验,不知诸位会如何对待小子?”
莫如海与陆锦鸿相视而笑,只见莫如海微微伸出手掌,笑道:“实话告诉你,先前老夫就已决定对你使用搜魂秘技,没想到你警觉性如此之高,且伶牙俐齿,所以老夫只能将错就错,让郝长老使用催眠之术。”
莫如海这番话顿时掀起不小的哗然,但莫如海与陆锦鸿都不在意,此刻注意力全然锁定在叶南身体,生怕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反观叶南似乎察觉到四周修士的不同凡响,当即换上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试探道:“依莫长老所言,若搜魂得到的结果与小子毫无干系,不知莫长老下一步会如何?”
所有人都没发现,似乎也没捕捉到叶南说话时,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幽黑色泽,只见莫如海先是露出疑惑神色,这才桀桀笑道:“人人都知被搜魂不是变成白痴,便是成为一具骸骨,既然没有利用的可能,自然弃之。就当老夫为替言儿报仇,枉杀无辜便可,至于下一步行动,自然是继续挑选有嫌疑的对象,进行逐个排查,逐个搜魂!”
叶南隐隐流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继续道:“先不说莫长老这般做法是否有违道义,就说若因此让诸位同道起疑,不愿再孤身与莫长老离去,不知玄冥宗会如何处置?”
陆锦鸿以及郝长春微微皱眉,似乎总感觉有些怪异,但一时间却无法寻到可疑之处。而莫如海阴笑道:“这里是玄冥宗,是老夫的地盘!说难听点,即便让所有曾进入幽玄之池的修士替言儿陪葬,那也是他们的光荣!先前老夫便与宗主商议,宁枉勿纵,宁杀错不放过!老夫倒要看看,谁敢不遵?谁敢不从?”
莫如海这番话出口,各路修士顿时发出一股恐怖的哗然,而陆锦鸿与郝长春却暗暗叫糟,此刻才明白叶南的险恶用心,竟三言两语便将玄冥宗与各路修士放在了敌对的立场!当下玄冥宗若做出哪怕一丁点威胁动作,恐怕眼前这上千位修士定会奋起反抗!即便安然离去,从容归返,内心定然会对玄冥宗百般猜忌,也就是说,这些时日争取到的人心所向,已经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陆锦鸿与郝长春却极为奇怪,为何一向城府极深的莫如海,在这种关键时刻犯了如此致命的迷糊?若非猜测莫如海乃是要替陆言报仇才会被仇恨蒙蔽心智,恐怕陆锦鸿早与这闯下大祸却浑然不觉的莫如海激烈理论。
似乎瞧出叶南还欲挑唆是非,当下陆锦鸿急道:“别跟这小子废话!抓住他!他定是凶手!”
上百玄冥宗弟子在陆锦鸿一声令下后,便当即围向叶南,可就在这时,却从远处传来一道呼声:“且慢!”
原本欲拔剑的叶南动作一缓,此刻不由望向音源处,只见两位合体期老者缓步从人群中走出,当下一人喊道:“原本这只是玄冥宗的家事,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便插手,但不少年轻后生都让我们两个老家伙主持公道,所以迫不得已下,只能得罪,请陆宗主以及诸位玄冥宗长老见谅。”
陆锦鸿神色微变,笑道:“陈老先生,不知何事竟惊动于你?”
陈姓老者正色道:“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若这位小兄弟当真不是凶手,不知陆宗主下一步打算如何?”
陆锦鸿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此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叶南当真不是凶手,那么在场人都有嫌疑。可总不能真如莫如海所言,让所有人陪葬。当初一番宁杀错不放过,本意也仅仅针对叶南而已,但当下却被在场所有人误认为玄冥宗当真会做出让众人陪葬的举动!此刻陆锦鸿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时间也找不出应对之策。
倒是郝长春善解人意,笑道:“陈先生,不如先将这小子抓住,再行商议,如何?”
陈姓老者隐有意动,正欲发话,却听到人群中传出一道惊叫:“不行!若一旦妥协,那么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这群人的其中一个!哼哼,到时候若一而再再而三不断妥协,如此恶性循环下,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光,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不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而已,凭什么我们就得陪葬?”
陈姓老者神色大变,脸上的犹豫顿时烟消云散,当下正色道:“陆宗主,希望你三思!”
陆锦鸿阴沉的扫了眼先前那处人群,无奈道:“只要允许玄冥宗拿下这个最为可疑的小子,陈老先生,您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陈姓老者朝各路修士扫了一眼,缓缓道:“只要允许我等先行离去,不再搀和玄冥宗的家务事,那么这小子是死是活,相信在场任何人都不会去管,即便玄冥宗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有些失误,但相信没人会四处造谣生事,关于这点,老夫可以用人格担保!”
陆锦鸿想也没想就欲回绝,却愕然听到莫如海一声怒吼:“笑话!陈思,若这小子不是凶手,那么老夫下一个便对你施展搜魂之术!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这群合体期的家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杀害言儿!”
陈姓老者惊怒道:“莫老匹夫!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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