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什么？承瑢受伤了？”杨秀清愣了一愣，“清妖居然如此嚣张，倒真真意想不到。——传令林凤祥，加紧督军，各门攻打！”顿了下，又转头对小陈道，“去看看你叔叔吧，别太担心，不会伤太重的……”

他不解地看着小陈匆匆远去的背影。杨秀清见他的神情，半是解释半是询问道：“玉成的叔叔陈承瑢，是我军头号谋士——多半是在观察敌情筹划进攻时负伤的，可惜了……眼下我军攻击不利，先生可有教我？”

他心中一震，杨秀清这是在对比暗示自己“不力”了——哼，这“军师”是你派的，老子可没答应做——不过这些天来眼前这东王对自己着实不错，不出个把点子，好象也说不过去呢！——何况话说的容易，自己又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来呢？难不成照搬革命影片里看到的经典战例？

他心里正七上八下不知所云，小陈远远跑了来，一到杨秀清面前就扑通跪下了——“请殿下准许玉成上阵攻城！”

“什么？”他吓了一跳，这小子要去送死么？他本能想阻止，随即猛地想起这会是在东王驾前，冒失不得，只好悻悻把伸出的手放下来，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古怪。

他这番做作，当然瞒不过杨秀清的眼睛，当下微微一笑，道：“玉成，这战场不是儿戏，生死进退，都由不得自己——你可要小心了。”言下之意，竟是默许的意思。

让孩子上阵，这根本就是刽子手的作风么！他几乎要骂出来。眼看要东王收回陈命是不可能的，难道自己就只好看着小陈送命不成？——这些天来，他始终没有想清楚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自己的到来究竟有没有改动已有的历史，以后发生的一切会不会还跟他所了解的情形吻合——不过，要用小陈的『性』命去印证自己的猜想，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如果，小陈的确会成为日后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则他必定不会死在这里；但是，如果历史已经改变了呢？难道他忍心看着这个跟自己生死之交的英武少年丧身此地？

星辰的流离纠葛凡人的命运，时光的黄沙掩埋生命的印记……第一次，他不是为历史宏观大局的变迁忧虑，而是担心起眼前现实的人来：他们不是干枯在往日金戈铁马岁月里生硬的模板，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命啊！

也许，只要他愿意为攻城献计献策，东王并不会拘泥于收回这道命令：但是，这样无异于把自己真正置身于这个苍茫『乱』世，与眼前的“历史人物”并肩作战，在时空的狭缝里挣扎图存，在这个注定没顶的漩涡中越陷越深……这该如何决定，他感到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叫他放手，这浑浑噩噩的世间本不是事事能尽如人意的；另一个却叫他坚持，何必为了证明虚无缥缈的种种，让自己真正关心的兄弟亲历险境？

或者，自己这样“介入”历史到底应不应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还原历史的真实，还是在篡改已有的版图？

……

终于，他下决心了。

“东王殿下，属下有一计，可扭转我军目前不利形势……”他在言辞中改变了称谓，杨秀清也感觉到了，颇为惊讶地看着他，眼神中掩饰不住如愿以偿的喜悦……

他想通了，既然自己已经置身于此，那么做什么完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何况周围环境时时刻刻在变化，是否会影响后世也不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中了。现在他所要努力的，不过是要在这个世界保护好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而已！至于以后如何，也不是自己所能『操』心的了——何必给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呢？不过，杨秀清这家伙如此老『奸』巨滑，实在让人很不爽呢！心里暗暗骂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禀东王，我军现在事事被动，除开攻守易势之外，兵力调配的不协调实在是症结所在——我军虽拥兵十万（注），但是为了防备清妖追兵，顾不得全力攻城：翼王殿下所部现在便在汉阳汉口筑墙建工事，加上汉水、长江天堑隔阻，实则将我军分开在三地，彼此殊难呼应，故我军实际用于攻打武昌的兵力，十停不过只有三停。孙子兵法有云，未提，轻松才怪：“先生之言诚然如此，这些疏漏倒是先时未曾想到的，但是目下如何设法，还望先生有以教我——立即停止攻城会大挫我方士气，这也难办……”

“嗬！这倒好说话——不想清楚办法老子岂敢随便夸口？军中无戏言，说大话丢了脑袋可不值得。”他心里冷笑着，表面上仍一本正经，“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攻城明摆着讨不到好去，属下以为，不必再发动战士强攻——只用大炮轰击，量清妖龟缩不出，也不堕天兵声威……”其实，攻不攻城他倒未必在乎，所担心的无非是小陈一时冲动跑到前头去送死而已。

“既然如此，便按先生说的办——只是现在江水阻隔，我军调度殊为不便，虽然船只众多，奈何摆渡速度总是不快，何况来去都是打散了编制，整顿起来极麻烦……”

见杨秀清一脸无奈，他也不为己甚，现在是出主意的关键时刻了——他神秘一笑，问道：“不知东王可曾看过三国演义没有？……”

注：太平军建制，男女老少尽在军中，或分男行、女行，或设童子军安置，故所谓十万大军，其中能上阵作战的青壮年不过十之二三，顾迩然这样说，是为了恭维杨秀清，照应“天兵”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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