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元子卿冷笑。
她死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人,还会怕吗。
“本王才来京城不久,就听说了前任丞相谋逆之事,不知姑娘是否知晓此事?”似是无意说起,龙沧浔的话语轻飘飘。
听到这句话时,元子卿没有抬头,只是旁侧的双手正紧握着衣裙,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据本王所知,元大人的不似会谋逆之人……本王说的对吗,元二小姐。”
元子卿瞳孔睁大!不住地往后退。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惊慌,本王可没那么有闲心去查你的老底,能让龙璟如此痴情相待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元子卿挺直身子,直视男人的眼。
“你想让我干什么。”
“皇兄要在京城内给龙璟置办太子府,到时候你混进去。”说完,他浅酌一口美酒。
这是前些年在行宫后院中埋的桃花酿,今朝一品,味道果然烈了些许。
以为他还有话说,却没想到龙沧浔竟然盯着酒盏中漂浮的残渣出着神。
“然后呢?”
将酒水淋落满地,龙沧浔道。
“不知。”
什么?不知?
这是在耍自己?她刚想发怒,却强按耐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太子府……在皇宫之外。
或许…出了宫会更好的查丞相府谋逆之案。
“好,我应了你便是。”
——
东宫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他们手中各自端着珍奇古玩,看来是西楚皇赏下来的。
而此时殿门紧闭,里面传出一声声的玉瓷碰撞声。
衣着华贵锦服的黎妃在殿门前来回走动,虽然已年过四旬,但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她神情着急,时不时望着殿内。
“出去!出去!都给本太子滚出去!”
黎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顾宫女嬷嬷的阻拦,推开了殿门。
里面酒味甚浓,黎妃一皱鼻。
纱帘全部放下,隐约里面有一个人影,她踏步走进去,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瓷片和散落的瓜果与书籍。
黎妃气的发颤,挥退了四周的太监宫女。
“为了一个逆臣之女,你竟然如此堕落!还有没有一点太子应有的模样!”
在床榻边缘一个角落里。
一人低低发笑,拿着玉制酒壶,正在痛饮。
黎妃眸中厉色一闪,冲上前就想提手扇去!
她的贴身宫婢秦姑姑连忙阻止:“使不得啊娘娘!”
黎妃气极!大吼道。
“你看看他这番样子!整日只知道借酒消愁,陛下都来问好几次了,殿外那些东西都是今早儿赐下来的,可你看看!”
“娘娘,太子心里不舒服,也怪不得……”
“本宫就是要把他打醒!”
玉壶滚落到黎妃脚边,她一脚踢开!
“母妃,我想去看看她。”
龙璟沙哑的话语传来,听到他这般无力的声音,黎妃这才仔细看他。
几日未见,龙璟下巴已是满脸胡渣,眼眶带黑,眸中还有血丝,他怎成这样了。
堂堂的西楚太子,怎成面前这般只会买醉的废人?
黎妃看清了龙璟眼中的渴望,那似乎是他最后的希望。
一下子瘫软在秦姑姑身上,黎妃无力说道。
“你父皇让人把她的尸体运去了乱葬岗,估计已经……”被野狗啃食了。
这些话她没忍心说出来。
龙璟脑中轰鸣一声!
乱…葬…岗……
曾经的拂玉容颜,曾经的空楼轻纱,都幻化成一盏芽色茶,随风飘了。
而归处,竟是那如地狱般的乱葬岗……
子卿一个人会不会怕,夜里会不会哭泣。
“子卿,子卿!”
龙璟忽地立起,谁知踩到了自己的衣袍,结结实实滑了一跤。
黎妃连忙过去,作势要扶他。
龙璟颤抖伸出手,“母妃,别怨儿臣了,今日是她的……头七。”
颤栗着身子,龙璟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秦姑姑用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娘娘,我们还是出去吧。”
当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有人的眼角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
“父亲叫我子卿,小傻子,你叫啥啊?”
“阿璟,明日我就及笄了!”
“阿璟,阿璟……”
……
模糊中,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女子的婉转笑颜。
他伸手一触。
啪。
浓雾散尽,只留空荡荡的镀金房梁。
“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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