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师父,陶叔叔他会死……”三年后,明显长大了的静儿焦急地叫道。无弹出广告小说
辟真道人云淡风轻地道,“放心,看样子,他另有机遇,不仅没事,看起来更因祸得福了。”
静儿愕然地望向道壁道景中的陶叔叔,三年前的一幕幕她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母亲一去不返,将自己交付给了陶叔叔,和陶叔叔虽然时间相处的时间不长,就遇到了师父,但是陶叔叔在自己的心里,就是最亲的亲人了。
两年前,自己在师父帮助下不仅耳疾尽去,袪除暗伤,并且成功入道,苦修思蚱宗道法,进境神速,为的就是有朝一rì能够报得母仇。若没有陶叔叔,她又哪来的这般奇遇。知恩念报,她自然份外担心陶叔叔的安危。
游蚱道壁上的道景渐渐虚化,青鱼倏然隐没,回游壁上。
奇异道光一敛,陶宝全身萎顿地跌落在大殿上,双眼强睁,向着静儿投以安慰地一目,转睛向辟真道人低声道:“多谢前辈为晚辈守壁十rì,rì后晚辈定当回报。”
“无妨,你我不过交易,互不相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现在,你道体不稳,道元不固,还是潜修一段时间吧。”辟真淡容道。
静儿叫了声‘陶叔叔’,连忙上前小心地扶着陶宝向殿后静室去。
陶宝全身无力,虽然勉强纳尽无穷灵气道元,但实际此刻虚弱到了极点,不要说道家,就是凡人也要了他的小命。也不逞强,任静儿扶着他离开。
花开花落,rì升月落。一年时光一晃而逝。
来年盛夏时节,陶宝才从思蚱宗后殿的一间静室里出关。
出关时,才发现思蚱宗又有变化,不但灵气蕴茵,而且人丁也兴旺起来,殿中往来,有上百的少年道童,竟还有三个大道士的人物在宗内主持。陶宝初现身时,还惊了众道,以为有强敌入侵,又不巧辟真道人携静儿一同入山悟道去了,一时解释不清,差些斗起法来。
幸好三位大道士中一道老成持重,问明了他的来由,方才放他离去。
陶宝呵然一笑,于众道众目中,纵身而起,离开思蚱宗。rì后他再来此宗时,当是十六年后的仲秋之rì了。
这四年时光,尤其是经过游蚱道壁十rì后的这一年静室潜修,对陶宝来说,修道境界绝对不比他在落巢山差。这一年时光,分分秒秒,陶宝都会感觉到自己在强大,突飞猛进之速,简直令他自己都为之咋舌,为之疯狂。体内四行道元澎渤无尽,当真是道念所至,道法所依,几令他生出无所不能之幻像。幸好有幻光石中穿越光界的经历,还有重山‘道’字镇压,才没有入幻,连连突破修道桎梏,最后停在了一种极为微妙的境界,就是当rì在濒死之前所悟的半步道境。陶宝心知肚明,这半步之妙,全在一念,与当年老丁丁奇遇相仿,时机一到,随时可踏出这半步,进境到真正的大道士之境。但是,这半步也如天堑,或许永远无法踏出也不一定。
事实上,正是他这半步境界,才使得思蚱宗三位大道士生出疑虑,放他出宗。在大道士眼中,此刻的陶宝实际上已经生出大道士境特有的境界感应,但是到底是差了半步,还是初入大道士境,差别并不大。除非是交起手来,否则谁也不能确定。
娇阳如火,阵阵热浪滚滚而来,刺目的阳光映入眼睛里,令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过,如此灼热的阳光落在道人眼中,自然毫无不适,陶宝闭关的久了,此刻走在大路之上,望着远方群山起伏,河道蜿蜒,尽是绿意生机,心情大畅,口中哼唱起儿时的山野俚歌,好不自得。
离开思蚱宗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山深连绵,不知此处何州何府,但他心中坦荡,无有牵挂,只是一路越山向北而行。
过山之后,道路渐宽,行人渐多,陶宝与人打听,才知道自己所在,原来是吉chūn府,已是较为偏远的北方州府了。再向东北越过两个府,便又到了通远的广袤草原。
想起通远,自然想起自己在落巢山飞天峰上的洞府,一别经年,也不知是何模样了。离峰之时的情形尚在脑海浮现,谁料得到短短数年,自己已到了这般境界。
在路上数拔行人眼中,这一青年道人身高如鹤,长人一头,道衣虽然破旧一些,却非常洁净,道髻高顶,目渊身拔,不悚不严,一派古道之风。
此时听得青年道人忽唱起家乡的俚歌,纷纷侧目过来,交头接耳,才觉得这个青年道人如此亲近。
“哈哈,听得道爷的歌儿,像是西南乌莽那面的腔调,莫非道爷家乡在那里?”一伙客商中一位老爷子高声说道。
陶宝早就注意到这伙客商,大概三十多人,除了这老爷子,其它俱是jīng壮的汉子,有车马七八辆,与寻常的客商没什么两样。
陶宝微笑道,“是啊。我的家乡就是在乌莽南域的昌兴县,临着江北府。”
“哦?江北府啊,那可远了。我走南闯北的这么些年,也只去过一次。昌兴县倒是听说过,那边的山珍特别多,我家中还有产自那里的一根百年的‘六头三叶’虎头参,呵呵,倒是留着给我老了吊命用的。”老爷子坐在一辆车辕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甩着马鞭,虽然身形颇瘦,却也极为jīng壮,那目光明亮,jīng神的很。
陶宝轻轻一跃,落在老爷子的马车上,坐得稳稳的,说道,“老爷子身强体健,哪里还需要用参,看您的身子骨,活过百年应该没问题。”
老爷子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借道爷的吉言了,大山狗,听到没?道爷说你爷爷能活过一百岁,你他娘的以后少管你爷爷吃肉、玩娘们。”
另一辆车上驾车的中年汉子闷嗯一声,向陶宝扫了一眼就避开了。
老爷子看在眼里,低骂一声,‘没出息的货。’转过头道,“道爷,小孩子家,您老可别介意。”
陶宝一笑,道,“无妨,其实他是关心您老。”
“啊?道爷客气了。可不敢当着您面儿前称‘老’。”老爷子忙道。
道人长寿,一般来说,在面容上是看不出多少岁数,所以凡夫俗子都称道人‘道爷’,也不仅仅是尊称。
陶宝也不解释,坐在老爷子马车上,一颠一颠地边与他聊天,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驱赶马车的娴熟手法。
老爷子见他好奇,便笑呵呵地将如何赶马车的诀窍一一道出,陶宝儿时只见人赶过马车,却现在才知道这马原来都是驯过的,如何前进,左右,后退,都有口令,一匹老马,只稍以马鞭儿轻鞭一下马颈、马背等固定位置,就知道驾车人的命令。甚至只听得鞭梢儿抽出的响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至于甩鞭子的窍门,倒是寻常的很。不外乎抽、抖、甩、旋、盘等手法,远没有武林中奇门各派的鞭法丰富。
陶宝连连点头呵笑,世事皆学问,原来这关窍在马身上,而不是人,更不是这鞭子。
老爷子见他悟了,哈哈笑道,“难得做了道爷的一回师父,死了也不枉了。”
陶宝轻笑道,“老爷子心胸开旷,难怪这般岁数还有这些jīng力。”
老爷子长慨道,“一入江湖岁月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见得多了,早就没啥忌讳的了。”
陶宝微微一怔,看样子这位老爷子还真是不像作假,看来是真的悟破生死了。当真难得的紧。
两人坐在马车上,陶宝老成,老人洒脱,一老一少闲聊起来,倒也痛快。
过了半rì,道路愈发的宽平,远远的地平线上,现出一座城池来。
陶宝从这位姓常的老爷子口中得知,此城名后林,是吉chūn府偏西的城池。
快到城门半里之时,陶宝与常老爷子轻声道别,跃下马车,站在道旁等着他们一伙儿车队过去。
车轮滚滚,车辙深深,人声马哟,渐渐前进,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陶宝尾随在车队不远处,缓步向前走去。快到城门口时,却见从城门忽地一片喧杂叫嚷,人群急急散开,露出老大的空敞。一个道人背向陶宝,面朝城门里,双手施诀,一道道浑厚的道光闪烁起来,看样子正在施展某种大威力的道法。颇为奇怪的是,在这道人身侧后,还有一位穿了大红新娘袍的女人站在那里。
此时,常老爷子一伙儿的马车正卡在城门里外,若是这道人道法施展出来,只怕他们的车队要损失不小。
陶宝眉头微皱,也不见他动作,却一步便来到城门口处,离那道人三丈外,喝声道:“道兄且慢,此处凡人众多,休要伤及无辜百姓。”
那道人充耳不闻,手上道光更加灿烂。
陶宝正yù再喝,却生出微妙感应,抬头望向城门里面。
一道刀光恍若天庭霹雳,‘刷’地从城门内飞劈而出,刀刃之下,所有马车货物俱是碎裂纷飞,激散四方。刀锋所向,正是城外这道人。
道人哈哈大笑,手中道光正在最强之时,双掌一翻,迎向硕利的刀锋。
‘噼噼叭叭’一阵乱鸣,刀光道影相击在一起,一圈圈的剧烈波动扩散开来,将周遭一切都席卷倒飞。其中更夹杂着诸多百姓惊恐的呼叫声,等到乱劲散去,许多凡人都跌头撞脑,乱成一片。
陶宝满脸愕然,怒气立升,这道人好生恶毒,竟全然不顾凡人死活,在这城关要冲之处就与人斗法。
‘刷刷刷’城门里刀光连连,不断闪出霹雳刀芒,这些刀芒吞吐闪烁,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初时还是一体而出,快就道人立身处时,豁然变化,将道人围在中心,飞凌乱杀起来。
道人毫无惧sè,双掌如雷,大开大合,不时有怪异木形道法飞出,一一将飞来刀光击散。
“哈哈哈……邱三刀,你修道也不敢留吗?”城门里一个穿着簇新大红道袍的中年道人一脸怒容地一步接一步走了出来。每走一步,都有三道刀光从他手中飞出,果然无愧‘邱三刀’之称。
道人大笑道:“你若有本事擒下我,我想不告诉你名字都难,你若打不过我,知道本道名字又有何用?等你找到帮手,你这新纳的小妾怕是连本道的儿子都生下了。”
邱三刀冷笑道,“区区一名凡人女子,你若喜欢,送你何妨。只是需将本族秘典留下,否则今rì就是你的灭道之rì。”
道人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你邱家道典虽然不入流,但总算有些奥妙,等我参悟透了,自然会还给你。”
邱三刀削瘦的脸颊上泛出青sè,寒声道,“既如此,那本道就亲自来取了。”
话音刚落,就见邱三刀立身之处,一道极耀目的三丈刀光粹然而发,冷厉生芒,倏地破开两人空间,刹那后,就在道人的身前一尺处钻了出来,刀光道芒盛到了极点,一刀劈下。
‘噗’,道人残影立碎,其本体则已避开一旁,一掌横削过去,目标正是邱三刀刀锋锋尾,邱三刀道体所在。
邱三刀面对这横削过来的一掌,微微一愕,却张口一吐,三道细柳yīn刀从喉部飞出,极快地钉在横来之掌上。
那道人不料邱三刀这般机变诡异,掌上立时被yīn刀所割,道血飚洒而出。
邱三刀冷冷一笑,双手一划,三道细纹刀气瞬间发出,凌厉无声,若被它们割中,那道人只怕道体立毁。
邱三刀以武入道,又苦修五百余年,道元深厚,每一道刀气都可划破yīn阳,裂开五行,远比一般道人更加难缠。
那道人一时轻敌,立刻被邱三刀逼得手忙脚乱,陷入刀山刀海般的凌厉攻势,连身侧后的女人都已看管不住。邱三刀刀尾一扫,便将那新娶来拜堂的美妾扫到远处。
说起来,那道人既然敢独身闯入邱家,抢夺邱氏秘典,手下自然有惊人道法。此刻看似慌忙,实则脚踏奇步,极为奥妙,竟然三转之下,就不可思议地脱开眼前迭起的刀浪,妙不可言地来到邱三刀道体背后,翻手成拳,一击正中邱三刀的后心。
休说是道家,就是武林争斗,被人一拳击中后心,也要轻则吐血,重则立毙。
邱三刀道体猛地剧震,后心处一团密密匝匝的怪异木形道光透体而入,不断地侵袭着邱三刀的道体。
邱三刀脸上惊恐万分,刹那间连皮肤表面都泛出了那怪异木形道纹,他张口yù痛呼而不出,yù求饶亦不得。不过片刻,无数的怪异木形道光便裂开了邱三刀的道体,灭此道于这一拳之下。
胜败之诡,瞬息之间,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陶宝也是大讶,心生寒意,这是什么道法?怎么地如此诡奇,更有莫大的威力,邱三刀不过是中了一拳,竟然连硬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惨死当场。
更凄厉的惨事还在后面,在邱三刀道体血肉纷飞中,一株明黄道草蓦地飞出,却被那道人一把捉住手中,直接塞入了口中。
陶宝骇然,虽然早有耳闻,有异道人可生食道草,但却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
由始自终,陶宝都没有看到这道人的模样,但此道狠厉难测的道法已深印在他脑海之中。
那道人生食完道草,长啸一声,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双目扫向陶宝,淡淡地说道,“你刚才可是要管本道的闲事?”
陶宝这才看清这道人的面孔,却惊震到无以复加,喉骨急颤,喃声道,“怎么会是你?……大哥。”
那道人相貌方正,浓眉大眼,赫然是他的亲大哥,兄长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