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醒来的时候,脑中兀自盘旋着那一对青绿sè的眼眸,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刚有些回过神来,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转头一看,嵇蕤和薛漾早已起了,嵇蕤正用着早膳,薛漾则正在将昨晚路夫人赏赐的金银点着数。开 心 文 学
看到池棠起身,嵇蕤笑着拍拍身边的坐垫,招呼道:“起啦?快来吃吧,这膳食刚送来一会,当时看你睡得沉,不曾唤醒你,你的这案就给你放这了。董二公子还专门派人来带话,说是今天又有许多杂务要处理,一时不便来陪,叫我们安心休息,这下好,咱们今天可就方便了。”
池棠穿衣下了榻,口中道:“这董二公子倒还不缺礼数,也是,昨天那么大的事,一个下午哪里处理的完?今rì还有得忙呢。”
榻前架上的盆中还盛着干净的热水,显然董琥着人服侍的甚是周到,池棠就着热水略洗漱了一把,便走到食案前,挨着嵇蕤坐下,看食案上放着些菜蔬肉脯之类,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饼,还有一尊香喷喷的米酒。池棠回想昨rì身为府中仆厮,犹得起早入山砍柴负薪,今天却已是座上之宾,主家竭诚厚待,不过一rì之判,际遇大别,不禁恍如隔世。
池棠还真有些饿了,这几个月来混身为仆役,只得一rì两餐,一直未得大饱,昨天从下午到晚上,先是与嵇蕤薛漾深切攀谈,又是与路夫人董公子叙说繁絮,还出了董小姐拜师不允的事,酒水倒是用了不少,腹中却未曾落下什么食,现在饭食香气直入鼻端,着实感觉饥肠辘辘,当下举箸开食,稀里呼噜连汤带水的吃起汤饼来。
“池兄先吃着,到午间我们师兄弟随池兄去看看那妇人。”嵇蕤说道。
池棠抬眼疑问:“为何要在午间时分去?”
嵇蕤笑笑,挠了挠颌下短髯:“听刚才外面人说了,午间庄上所有男丁都要去仓廪处归粮置粮,想是昨rì祁山盗闹下的残局,要去收拾。这不正好?庄上没什么人,那妇人也不用去,方便我们行事了。”
池棠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注意到嵇蕤吃的很干净,案上汤饼碗里连一口汤都没剩下,案上的肉脯菜蔬也是盘中罄尽,正一口一口啜着尊中米酒,全不是江湖上豪侠吃食的铺张模样。
“四师兄,点算清楚了,你我这次总共得了了,这里是些银钱,特奉赠嫂子,也为宝儿请个先生来,别误了前程。”说着,池棠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来,放在桌上,这是池棠找的由头,也使此来不至突兀。
翠姑顿时推却:“这如何使得?张兄弟快送回去,家里孩子的事自有办法cāo持,哪能用张兄弟的钱。”
“哎,我们行走江湖的,四海为家,用不着这些钱,嫂子勿以为念,若是再推辞不受,便是瞧不起我张五啦。”池棠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也确是真心实意,无论翠姑身上有没有妖气,这些银钱都是要送给她家里的,也算是为宝儿尽份心意。
翠姑这才红着脸收下,默然了半晌,忽然道:“张兄弟,嫂子这里也有个东西,送给你,往后你离开此处,也好留个念想。”
池棠拱手谢道:“那可多谢嫂子啦。”翠姑眼神脉脉在池棠面上一转,起身进了里进。
嵇蕤捅了池棠一下:“嘿,这妇人对池兄好像蛮有情意的啊。”
池棠挠挠头,这嵇蕤怎么变的跟阎管事一个德xìng了?赶紧转移话题:“妖气在此处,又不在她身上,是什么意思?”
嵇蕤环顾了下屋内,轻声说道:“董庄妖气所出确实在此间,但不是这妇人身上传出的,妖气所源另有他处,多管便是屋内的什么物事。”
正说之间,翠姑掀帘又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娘,有客?”宝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宝儿,看看谁来了?”翠姑笑道。
池棠听出宝儿的声音,忙喊道:“宝儿,是张叔。”
与此同时,就听嵇蕤薛漾忽然喊了出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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