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宋楚茹有孕!
这个消息在大半夜传出,随即在后宫炸开了锅。
庆熙皇帝少年登基,后宫不沛,加上纪琉云和纪家的有心阻挠,别说子嗣,便是身怀龙种这种事也鲜少出现。
宋楚茹是新帝登基初年选秀入宫的嫔妃,侍奉圣驾四年有余,算得宫中老人,凭借年资生生熬到了婕妤之位,皇帝对她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无过多恩宠。
偏偏是最不起眼的她有了身孕。
连纪琉云都颇惊讶,有意无意地当着众人的面讥讽道:“许是夜深,本宫乍一听,还以为是唐婕妤呢,真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宋婕妤夜半察觉身子不适,连夜遣了侍女去请了太医,发现有小产征兆,这才知晓是有了身孕。
先惊之下的后喜,来的格外引人注目。
大晚上的连太后都被惊动,派人去各宫寻找萧让,最后找到了江蓠宫。
按照规矩两个太医轮流确诊了脉相,这才面带喜色的证实道:“宋婕妤确是有喜,已有将近四个月,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历来嫔妃侍寝有孕都有专职人员做记录,以防止秽乱后宫保持皇室血统纯正。听到太医确诊,负责掌记宫闱起居之事的彤史官双手捧着簿本交予皇上过目之后,这才喜滋滋地用红笔在记录上添一笔。
年轻的皇帝面上仍是一如既往地淡然,看不出半分喜色,夜深脸上隐显倦色,连话都不太想说,只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太医起身。
深夜被叫起,太后脸上却不见倦容,看起来甚是精神,半喜半嗔地朝宋楚茹道:“都三月有余自己却浑然不觉,婕妤也太不上心了。”
宋楚茹半躺在床上,一听这话,惶然回道:“回禀皇上、太后,臣妾月事一向不准,上回迟来数月本以为是好事将近,谁想空欢喜一场。臣妾惶恐愧疚不敢欺君,今次只当是旧病复发,所以也未请太医来瞧……总还是臣妾不够谨慎,累皇上和太后担忧,臣妾实在不安。”
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然垂了头,委屈懂事的样子十分惹人垂怜。
太后拍拍她的手,安抚笑道:“以后是有身子的人了,合该自己也要格外当心注意才是。”
宋楚茹下意识地看了萧让一眼,咬了咬唇,柔顺地低头应道:“臣妾遵命。”
正说着纪琉云姗姗来迟,跟皇帝太后见了礼,亲热地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笑道:“宫中好久未曾有这么令人高兴的事了,这可真真是大喜!”
室内挤了不少人,宋楚茹兴奋的神色中微微有些局促,听了纪琉云的话,羞涩地低了头。
“春央宫的奴才们说你并未摔倒或者出什么意外,”一直未出声的萧让突然淡淡地开口,话中之意分外凌厉,“那今晚险些小产是怎么回事?”
纪琉云眼神微敛,拍了拍胸口也跟着问道:“本宫刚听闻也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后凤眼一凌,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在众人的询问中,宋楚茹瞠目,一脸茫然地道:“臣妾,臣妾也不知,好端端的小腹突然抽痛不已,跟着见了红,又不似月事,这才赶紧让人去请了太医来。”
两个太医连忙俯身跪地,年长的面带难色踌躇着不敢开口,年纪稍轻的太医朝萧让叩了个头,沉声说道:“启禀皇上,娘娘见红并非凑巧,而是误服了红花之类的药物所致。”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皆变。
萧让挑了挑眉,朝着年迈的太医问道:“你呢,如何?”
老太医一俯身,道:“脉相上确实如此。”
红花和麝等烈性药物能导致怀有身孕的女子小产,在宫中一向是被列为禁药的,怎会轻易误服?
果然宋楚茹立时惊哭道:“皇上明鉴,臣妾在妇科千金一事旧疾已久,早已不再用药。况且寻常女子即使无有身孕,也万无可能误服红花啊!”
于是从日常饮食入手,追查到了那晚在锦妃处的宴席。
翌日众妃齐聚,帝座为尊,太后在右,左侧皇后的座位之下又设一席给有孕的宋楚茹。
三堂会审。
唐禾媗和那晚出现在锦妃宫中的主子奴才们全部垂首站立于大殿中央。
看着对面嫔妃中一人不缺地齐整阵容,纪琉云无声冷笑。
一大早被押解过来,场面隆重严肃,又是毒害皇嗣这么严重的罪名。锦妃直吓的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连声喊冤。
效率惊人的大内侍卫昨夜连夜从锦妃宫中搜出了未及清理干净的残留余酒,太医当场一验,果然内含红花。
纪琉云轻声叹道:“红花常人喝多可伤身不孕,有身子之人会小产滑胎。一箭双雕,真是好毒的心思。”
唐禾媗有些微讶,听她此话,这事竟并非纪琉云所谓么?忍不住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正巧对上萧让略带凉意的黑眸,她立即又垂了头。
锦妃一见之下直欲晕厥,不可置信地大哭道:“皇上,真的不是臣妾,臣妾没有在酒水里下红花,那些酒臣妾自己也有喝,况且臣妾有何理由要害她们?”
宋楚茹也矮身行礼,进言道:“皇上,臣妾有孕一事连自己都不知,锦妃娘娘又如何知道呢?而且,锦妃宽厚,又与臣妾交好,臣妾相信她绝不会故意害臣妾的。”
锦妃双目含泪,感激地投去一瞥,随即又忍不住啜泣出声。
萧让歪着头一言不发,太后和皇后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宋楚茹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大殿之上只余锦妃恐惧而压抑的悲戚。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锦妃要害的人并非是宋婕妤,而是唐婕妤。”一个清脆伶俐的女声,打破沉寂,破空而出。
人群后面小跑上来一个十不期撞入眼帘。
后宫自皇后以下,妃位悬空。唐禾媗深受皇宠,又家世显赫;宋楚茹身怀皇嗣,如日中天。朝廷之中不乏趋炎附势着急于巴结新贵,拉帮结伙地便在奏折上排起了队,一方追捧盛宠优渥身世显贵的唐相之女,一方力挺资历更深筹码更厚的宋氏。
“宋婕妤的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不过怎么会是她……”莫时飞嘟囔着,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瞥向一旁,这位皇帝师兄可谓自己生平所见的人中自制力最强,万事掌控于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如今竟被一个不得宠的妃子给钻了空子……
莫时飞不合时宜地竟有些想笑,连忙抿了唇忍住。
那边萧让冷着一张脸,声音和表情一样没什么温度。
“朕也不晓得她用了什么法子,硬生有孕。朕不会要这个孩子,更不会帮她。”
莫时飞有些不忍:“兴许是个小公主呢?”
“朕无谓冒这个险。”
“那这个孩子……”
看着萧让的脸色,莫时飞立时住了嘴。那毕竟是他的孩子,虽不想要,但看着它被别人害死,心中必定不好受,心中不由地又对宋楚茹憎恶几分:“那个蠢女人!”
“那皇上直接晋封唐……唐相的女儿不就好了,比着原计划还提前了,唐相家的几个儿子这段时日表现也不错。如此顺风顺水,可谓犹如天助,皇上在犹豫什么?”
萧让默然不语。
莫时飞心念一动,“莫非是因为……她?”
他说的模糊不清,两个人心里却都懂。
年轻的皇帝还是不说话,莫时飞只当是默认,不由地又是惊慌又是无措,迟疑地问道:“师兄,你为了她,难不成要放弃计划?”
萧让如画的眉目立显凌厉之色,横了他一眼,道:“那是朕的心血,也是目标,无论何时都绝不会放弃。以后你提都不要再提这两个字。”
被他少见的厉色震住,莫时飞垂了头,仍是有些不明白:“那皇上还在担心什么?”
外面不知何时没有了知了的惨叫,静谧的空间里皇帝的沉默让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地袭来。莫时飞额头的细密汗珠汇成一股小溪倾泻而下,正当他承受不住要认输时,萧让终于淡淡地开口。
“后宫妃嫔攀爬上位,朕与她们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可是唐禾媗……”他自己念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顿一下,普通的三个字因为心境不通,竟有了口齿余香的效果。萧让自嘲一笑,继续道:“她似乎并不想要独宠后宫,位高权重,若朕硬捧她上位,不太公平。只怕……”
他没说怕什么,但已经把莫时飞吓的半死。
不论是作为师兄还是皇帝,他第一次见萧让有这么人性化的情绪,居然耗费心神去担心另一个人可能有的感受。
并且,从皇帝口中说出公平二字。
“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并且——”莫时飞表情呆滞,一副被雷击了的样子,喃喃自语道:“皇上你说的话太刺激我了,我一定是梦游,要不就是在做噩梦……”
萧让俊秀的眉毛蹙起,原本微阖起的漂亮双眼蓦地睁开,黑瞳晶亮。
莫时飞吓了一条,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你说的对,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萧让朝他微微一笑,眉目如画的俊颜拨云见日,“既然朕硬塞给她不想要的,那么她想要的,朕给双倍。”
说着他重新坐回位置上,伸手取了笔,轻快地下令。
“阿飞磨墨,朕要下旨。”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叔:说好的出场呢?
卤蛋:已经出来了啊……
十三叔:哪里?
卤蛋:女配口里侧面出场。
十三叔:……拍!
萧让:说好的肉呢?你晃点朕几次了?
卤蛋:咦?不是已经有了么?
萧让:……何处?
卤蛋:(羞射)我脑中
萧让:……斩!
众人:说好的日更呢?!!!
卤蛋:是日更啊
众人:(怒)哪里!!!!
卤蛋:(悲愤握拳)我心中
众人:……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