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难得知己
作者:穿梭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378

rì暮西山,夕阳的光辉将整个无尘山都涂上了一抹血sè,无涯默默地走出无尘殿,在空旷的广场上定定的站住了,影子在夕阳之下被拉得老长,脑海中不停跳跃着的,却是无涯海,绿萝山这六个字,他也还记得,第一次见着张青岚的时候,自己不由自主地边叫了他绿萝,这其间,可有何关联。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他淡淡地望向血红的夕阳,远处的霞光,将天边抹得绚烂无比,他忽然想到,此刻的落霞峰定然很美吧,却不知她此刻,是否和他一样,站在这相同的晚霞之下,看着相同的风景。

他定定的立了半晌,终究迈开了脚步,却是向着落霞峰去的,落霞峰与摘星本也相邻,找到通往落霞峰的虹桥却也不困难,只是他本便没去过落霞峰,过了虹桥,见着满山的树林,和分叉的路,一下子傻了眼,愣愣的看了半晌,随便选了条路,走了过去。

这落霞峰也不小,山间的路又多,他在林间绕了半晌,却不仅没见着一个落霞峰弟子的踪影,甚至连回去的路也给迷失了,不禁微微着急,这毕竟是落霞峰诸位女弟子聚居之地,为避免生些是非,虽然手中有鸣心给的纸符,却不敢用,只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面瞎撞。

却也不知是否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这么居然也闯了出去,只见树林尽头忽然出现一个亭子,亭子靠了山壁,尽享yīn凉,亭子左侧是一块空地,砌了些石桌石椅之类的,虽然普通,却也颇具情调。他轻轻的走过去,踩在地上微积的树叶上,发出细细的咔嚓声,石桌上放着各银sè茶壶,茶壶旁一个白sè瓷杯,杯中的茶叶浅浅浮浮,茶水微微冒着些水汽,看来刚才此处还做了个品茶的雅人。

无涯沿着空地中间从亭子处伸出了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了过去,才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微笑的声音:“偶遇故知,值得欣喜,无涯师弟也过来喝几口如何?”

无涯大惊,转头一看,却是渡清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石椅上,手中似紧却松的捏了茶杯,微笑着看着她,便似她根本就一直坐在那处一般。

“酒逢知己千杯少,虽然只是茶,也需与了朋友,与了我怕只会糟蹋了罢。”无涯面sè一冷。

渡清缓缓地将茶杯放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且过来坐坐如何?”

要说无涯心里,是大大的不愿,但和她斗了那么久,虽然此刻在了这无尘山上,终究还是不愿输了她,微微犹豫,还是缓缓走过去坐下了,只是脸sèyīn冷,却似看了仇人一般。

渡清将道袍一挥,便似紫徽那时一般,桌面上便有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茶杯,这芥子化虚弥的功夫可也需了深厚的道行,使之出来,颇不简单,只是渡清与紫徽的修为终究还是差了不少,也化不出上好材质的玉瓷杯来,但单单这一手,却又让无涯吃惊了一场。

茶水冲渡清手中的壶里一线落下,打在茶杯里,发出颇是动听的声音:“无涯师弟并不恨我罢。”她淡淡地道来,倒不像是说与旁人听的。

若说口才,无涯是丝毫不输给了渡清的,但渡清这话一出,无涯却口中一滞,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不成,愣愣的闷了半晌,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

渡清却又微微一笑,将茶杯推过去:“这无尘山自产的茶叶,也不输给翁府中的好茶了,你也尝尝看。”

无涯呆了半晌,看着冒着缭缭水汽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若要真说这茶的话,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比他先前喝的西湖上好龙井要差了不少,现在喝起来,却也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无涯师弟是来看晚霞的罢。”渡清又淡淡地说道,“今天天气本来是不错的,只可惜无涯师弟来的晚了些,这太阳都要落山了。”

无涯放下了杯子,轻轻地抚摸着杯柄,普通的白瓷摸起来却不如先前的玉瓷那么细腻光滑了。

渡清忽然轻叹了口气:“无涯师弟还是在恨我罢。”

无涯一愣,抬起头望向渡清微微有些落寞的眼神,不自觉地便微微摇了摇头。

“唉,你终究还是该恨我罢,毕竟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渡清微微苦笑。

“恨吗?或许曾经是恨过吧。”无涯低下头,看着石桌上的纹理,“但当一切都过去以后,要真说恨,却偏偏恨不起来。”

“果然,无涯师弟好善良呢,在风都城的时候便发现了。”渡清轻轻一笑,“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误会我了?”

无涯微一点头。

“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意将你带回无尘山,请求掌门师伯收你为徒的,无奈你我当时成见太深。”渡清摇摇头,笑了笑,“可你终究还是来了无尘,也不知该说是命中注定,还是什么。”

无涯静了半晌,开口道:“你们还打算抢我赤血石吗?”

渡清微微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掌门师伯说,既然你可以持得赤血石这么久,便自有克制之法,我们只需赤血石不流落江湖,引发腥风血雨便可。”

“那药王鼎呢?”

“药王鼎我们倒无意,赤血石本事至邪之物,本便是打算将其押在无尘山的,没了赤血石,这药王鼎却也成不了事。”渡清忽似想起了什么,“可当rì我见得那张蜀背囊中明明便是药王鼎,莫非…”

无涯淡淡一笑:“赤血石还在我这,当rì我不慎让他把药王鼎抢了去,却没让他抢了赤血石,我被莫师兄所救之时,急切之间,也不知药王鼎被他藏在了何处,只不过心中和你一般打算,也便没太强求。”

“真是难得无涯师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襟,渡清真是佩服。”渡清笑着,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又斟了一杯,“只是我心中还有疑问,不知无涯师弟可否解惑?”

“师姐请说。”

“无涯师弟出来可是为了寻贺老先生?”

“正是。”

“以师弟之xìng,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才对,可此刻却安于在无尘修道,却让我有些疑惑。”渡清微微一顿,“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在与张蜀同行之rì,我也从他那知晓了不少事情,赤血石的由来,江湖上流传的赤血石之用,还有yīn月王朝,当然也得知爷爷的道行深不可测。”无涯笑了笑,“以我如此低微道行,若是爷爷能解决的事情,我去了也无甚用处,若是爷爷没法解决的问题,我去了也解决不了,还不若好好修道,也好早些能帮得上爷爷的忙。”无涯说道此处,忽然一听,神sè微微一暗,“也还有些事情,总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命运这东西,有些时候,想躲也躲不了。”

渡清淡淡地看着他:“无涯师弟胸怀宽广,便是渡清也望尘莫及,敬佩敬佩。”

无涯轻轻地笑了笑,起身道:“天sè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渡清起身收了茶杯:“今rì与君一谈,胜过十年苦读,若无涯师弟不嫌弃,有空便可来此处坐一坐,渡清必定在此恭候。”

“渡清师姐太客气了,今rì无涯便告辞。”无涯微一躬身,笑了笑,转身正yù离去,忽然看着满山密林,不禁头皮发麻,转过头来,微感尴尬,又躬身道:“这个,无涯初来此地,不识得路,不知渡清师姐可否有空,送我一程?”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脸上发烫。

渡清微微一笑:“这也难怪,山路繁杂,初来乍到者,难免会有些疑惑,我送你回去便是了。”

无涯松了口气:“无涯在此谢过渡清师姐了。”

过了虹桥不久,无涯仔细的看了看路,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迷路了,于是向渡清道:“到这里便可以了,今rì实在是劳烦渡清师姐了。”

渡清顺了路延伸的方向望了去,隐隐约约也能见着缭缭的炊烟,笑了笑道:“也是,再过去便是男子聚居之地,我也不太适合现身,那今rì便在此辞别了。”

无涯点点头:“师姐便请回吧。”

渡清向他一礼,转身离了去,走得清爽,不带一丝灰尘,无涯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却也为有了个知己而欢喜。

回到住所,却见师傅和众弟子正围着餐桌坐了,可桌上菜肴却一动未动,景牧荣面容镇定,倒是鸣心和罗旭微微有些焦急,见着他回来,赶紧迎了上去,鸣心道:“你又…”

无涯将他一瞪,将鸣心后半句话瞪回了肚子里,走到堂上,向景牧荣鞠躬歉道:“无涯有事耽搁了,为此耽搁大家吃饭,无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景牧荣微松口气,淡淡的笑道:“也没误了多久,正好考较大家的定力来着,若你觉得时间紧迫,以后晚膳再推迟一个时辰便是了。”

无涯一听赶紧道:“不…不用了,今rì只是无涯想着时间尚早,便四处逛了一下,不想却耽搁了,以后无涯定记着些时间,早点回来。”

“那便开始吃饭吧。”景牧荣拾起碗筷,“罗旭,刚才那过去热的菜可热好了?”

“嗯,我这就去端来。”罗旭赶紧应了,想灶房走去。

看来这耽搁的时间,可不是一会,无涯大感歉意,偷偷的抬头看了周围一眼,众师兄弟却似乎并没有对他不满,也是表情如常,倒是鸣心看了他,不停的偷笑,又是笑得他一阵面红耳赤。

饭毕,景牧荣唤了无涯到他书房之中,问道:“今rì掌门师兄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无涯一五一十将今rì与掌门一起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了,但是记得了掌门叮嘱他的话,便隐了魔剑弑神一事未说。

景牧荣听了,又惊又喜,惊的是紫徽居然会准得他把《五雷*》拿出来,喜的是掌门竟然也会如此看重无涯,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脸上:“你所言也未错,兵不趁手,总也折了不少威力。”微微沉思,转身从壁上取了把,递到他的手中,“不过在我摘星一脉,练剑法总也得有了把剑罢,这把辰星剑,虽不是什么顶级的神器,却也算得上不错的兵刃了。虽你最近不练剑,但也宝剑也有灵xìng,你先取了回去,它培养些感情,rì后也用得趁手些。”

无涯伸手接了,心中却在惊讶紫徽未卜先知的能力。

景牧荣又在书柜上取了几本书:“你取回来的《广成丹志》,《高阶符纹道术》和《卜测志》终归还是太过于深奥,一时之间,也难以看懂,我这里有基本入门的书籍,你那过去好好研究,于你应该会有帮助的。”见无涯又接过了,他接着道,“虽然你得了《五雷*》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但《五雷*》太过深奥,翻翻则可,若修为不到便强行修炼只会有害无益。”

“无涯知晓了。”

景牧荣看着他,忽然表情严肃的道:“天分固然重要,勤奋却也绝不可少,虽然你天分极高,却也不能因此而惰了心xìng,从明rì开始,你需与诸位弟子一起起床,做早间修炼。”

“是。”无涯认真地应了。

景牧荣表情便又放松下来,微笑道:“如此,你便先回去歇息罢。”

躬身告辞,无涯出了景牧荣的屋子来到院子里,屋外凉风习习,轻轻地抚过林涛,沙沙作响,漫天星辰,在天际闪耀,即便是在这里,这弥散开来的星光,也是美得那么的让人心动,却不知此时此刻,摘星崖边,又该是如何一番美景…那点缀了星空的人儿,是否又在那里望星。

无涯左手握了不及放下的晨星剑,右手轻轻捏住了胸口的玉石,沿了这星光铺就的路,听了那山间起伏的涛声,拾级而上。摘星崖边,星空依旧是昨rì的星空,黑黝黝的岩石,仍然兀自静悄悄的站着,只是这夜间卷起的凉风里,却少了那萦绕着的,淡淡的香味,回荡在风里的,只有他一人猎猎起舞的衣襟的声响,和弥漫在如水黑夜里的,淡淡的失落。

他右手松了玉石,按在剑柄上,缓缓将辰星剑拔出,向天一指,轻轻吟道:

漫入星光玄境,默然吾心无凭,故人已然如影,我舞碧落摘星。

这辰星剑便似敛了天上的星光,露出淡淡的绿sè光华,被他的剑势激shè开来,漫天剑光,散落到岩石之上,影影绰绰,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无涯剑舞得急,乍一看去,便如片片光点,绕了条碧绿游龙,好似夜空中漫天星辰捧了迢迢银河。

无涯终究是修为过浅,他这么一舞,多少有些过力而为,舞了片刻,手腕脱力,只听嗤的一声,辰星剑脱手没入岩壁,只剩剑柄。剑光渐渐散去,无涯大口大口的喘了气,调息了一会,拔出了剑,愣愣看着岩壁上的洞孔,失落的一笑,将剑收回剑鞘,缓缓向离开摘星崖的方向走去,夜风夹了辰辉撒落在他落寞的背影上。

回到房间,却未开灯,他将辰星剑微微抽出,淡淡的绿sè光芒将整个房间都映得荧荧的一片,看了看剑锋,还好先前鲁莽之举并未损毁宝剑,心中也放心下来,收了剑,将其立在床头。祛了衣裳,躺在床上,却半点睡意也无,索xìng坐起身来,点亮了灯,照着《上清录》所著开始练功。

《上清录》所述心法,讲求从外至内,从外界吸纳灵气至丹田气海,轮转体内经脉,以为己用,这无尘山本便是灵气充足之地,而对这练气之法,景牧荣讲得也详悉,他悟得也颇为透彻,不一会,便觉得有源源不绝的灵气,透了他的皮肤渗入体内,流入丹田,可正在他专心练功,头脑一片空明之时,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无涯,无涯,你睡了吗?”却是鸣心的声音。

无涯猛然一惊,却发现刚攒在丹田的气,还没来得及消化,忽的失去了约束之力,又如流水般散逸开去,不禁暗觉可惜。起身开了门,果见了鸣心站在门口。

“咦,鸣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无涯大感诧异。

鸣心却呵呵一笑:“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房间灯还亮着便过来敲门了。”

无涯笑了笑:“同时不眠人,我也睡不着,先进来再说吧。”说罢让开了身子。

鸣心走进屋子,微微打量了一番,目光一下子便落在无涯床头剑上:“咦,无涯,这剑是谁送你的…辰星剑,师傅练他的佩剑都送你了?”

无涯也是大吃一惊:“这是师傅自己的佩剑?”

鸣心点点头:“师傅年轻之时在江湖上历练,于极北之地寻得一块天外陨石,请匠神无量子取陨心之铁,用熔岩之火,铸剑四九,始成剑胚,又带回无尘山,置于摘星峰顶,九九八十一天,吸了辰星之光,才得此辰星剑。”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无涯,“师傅果然不是把你一般看待啊。”

“我不知道这是师傅的佩剑,要是知道,我就不要了。”无涯摇摇头。

鸣心却笑道:“师傅剑术大成,对剑器之类的,早无所求了,既然他执意要将剑给你,你是推了推不掉的。”口中说着,眼却盯着辰星剑看了一眼又一眼。

无涯又想起紫徽下午对他说的话,也便释然一笑:“也是,我便好些练功,不负师傅之望就是了。”

“嗯,这才是正理。”鸣心收回目光,看着他,忽然吃吃的笑道:“今rì下午你果然又迷路罢。”

无涯将脸一板,佯作恼怒状:“不许笑我。”

鸣心强行收了笑,嘴却合不拢,闷了半晌,才道:“我都给了你一张符了,你也不用。”

无涯总也不好将今天下午去了落霞峰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便笑着道:“我想了总也不能一直依赖你们,便自己摸索,虽然走了不少冤枉路,但也总算将路给摸熟了。”

鸣心摇摇头:“你也便这么逞强。”却又忽的觉得有些落寞,低声喃喃道,“也许这也是师傅喜欢你的一点吧。”

无涯眉头微皱:“鸣心你尽瞎说了。”

鸣心呵呵一笑,甩到脑海中不愉快的念头:“对了,无尘殿后面是什么样子的?”

“你没进去过吗?”无涯微觉惊讶。

“无尘殿那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去的地方,除了掌门和八脉真人,和来访的贵客,便也只有五年一度的三个优胜者可以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无涯笑着道,“无尘山上总算也有我熟,而你不熟的地方了。”

鸣心先是神sè微微一黯,但马上恢复过来,白了他一眼:“快说说,无尘殿后面有什么稀奇的。”

无涯心细,对他这一细微神情也放在了心里,微微一笑道:“这无尘殿后面可是你万万想不到的景象:chūn夏秋冬四庭绕了中间的厢房,chūn庭和秋庭我没去,可这夏庭和冬庭可真不得了。在夏庭里面,即便是如此凉爽的天气,夏庭里面却也是知了噪噪,杨柳依依,荷叶荷花开的正值绚烂。而才隔了片厢房的冬庭,却是大雪纷飞,寒梅送香,美不胜收,真是奇妙啊…。”

无涯讲得细致,鸣心听得神往,直到无涯讲完了,鸣心的目光还是直直的望着窗外,便似还沉浸在美景之中。

无涯忽然道:“鸣心,你是不是很想去无尘殿。”

鸣心猛然惊醒过来,微微一愣:“这个…只要是无尘弟子,都是这么想的罢。”

无涯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的道:“生命中有些东西,是你的,迟早也跑不了,不是你的,你如何也得不到,解与不解,还看心境。”

鸣心心中一振,似解,却又不解,看了无涯释然的脸庞。

无涯微笑道:“掌门师伯道藏书阁的书籍我可任意翻阅,我初入茅庐,不懂得地方太多,以后一些修道之事,还需请了鸣心多多指教。”

鸣心听了心中欢喜不已,道:“这个自然…啊,不,我也有许多修炼不足的地方,以后还需我们共同探讨。”看了看窗外的夜sè,“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歇息了,今天真是颇为搅扰。”

无涯笑道:“鸣心过来寻我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来打扰之理,那鸣心慢走了。”

鸣心看上去颇为高兴,看了无涯一眼笑道:“无涯若有何麻烦之事,尽管过来找我便是了。”他又嘿嘿一笑,“包括带路哦。”

无涯瞪了他一眼,将他赶了出门去,听着鸣心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收了脸上的笑容,微叹一口气,拨灭了灯。

刚才说与鸣心听的那句紫徽所说的话,不仅jǐng醒了鸣心,却让无涯也看开了心扉,这生命中的来往过客,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却不可强求,放开了心境,便是解了,太过于执着,却怎么也解不了。至此,无涯修心已破位层而进幽境。

端坐在床上,无涯按刚才之法吸纳灵气,只不过他根基粗浅,吸了一会,便觉得丹田已满,不得不将丹田的灵气化到经脉,然后再来,直忙至半夜,jīng辟力尽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