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雨燕……”
“真是懒得理他!”落花偏头看着依旧梦呓的江武兴,心念一转:“也罢,若然再不叫醒他,那药力在他体内停留时间一长,必会对他心脉有损。 刚把他掳了来,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他去死,主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何况主人吩咐过要留他狗命。”
想到这里,落花端起架子上的铜盆,那盆中正好尚有半盆清水,是刚从井中打来的。外面虽然已值初chūn,但这井水依旧冰冷刺骨。
“做梦?我就让你清醒清醒。”落花抖手一扬,那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泼落下来,一滴不剩地浇在江武兴脸上。
瞬间,塌上的人剧烈抽搐起来,震得整张床都支支扭扭地晃动。
“好冷,好冷……”江武兴扭曲着,听了尤为刺耳,回头道:“你最好小心说话,否则我就毒哑你,叫你生死不能!”
江武兴痴狂地笑着,笑声过后,便是孤独。房间里面只留下他一个人,门被反锁,可是这就能困住他么,当然没这个可能。
两扇窗子大敞扬开着,月光洒进来,在地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影子。他不是不想走,即便是出去了,他又能去哪里呢,他还能回吴家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无路可退。
夜是那么的静,静得可怕,静谧中的人也变得更加脆弱,更加孤独。然而这孤独的滋味又能令人的神智倍加清晰,那是清晰的痛,清晰的伤。
原来这伤,如此痛。
“雨燕……雨燕……雨燕………”即使是唇边的碎碎念,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江武兴还是忍不住哭了。
“哭什么!”从窗外飞来一条黑影,遮住了洒进屋内的月光。
江武兴只是略微抬眼看了看他,轻蔑地一笑:“是来杀我的吧?”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回手掩了窗子,转身拉下遮面的黑巾。
“嗯,岳父大人,不,盟主。我江武兴贱命一条,不值得您亲自动手。”江武兴眼光一灭,苦笑,扬起手便yù自伐。
吴铭当空一掌,那掌风以狂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掀起一阵旋风,及时击落了武兴那只悬在半空的手。
“你若再不爱惜自己,老夫就直接废了你的手!”吴铭的厉喝,却令江武兴一愣,这句“爱惜”似乎是说反了?
“我的命,盟主随时可取,何况是一只手?”
江武兴一笑淡然,他见了吴铭不止没有行礼,无视长幼尊卑之别,甚至不想去看吴铭一眼,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个人默默思念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