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神骤然仰起头来,连续拍了几下桌子,惨然一笑,旋即道:“哈哈,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认得我兄弟二人,但我们却无什么神奇之处,倒也不敢迎合这‘神奇二公’的称号啊。 ”
杨奇兀自紧紧地按着乌黑的剑鞘,但在其神态之间却也看不出半点jǐng戒的意思。
一个人若同时出现了不同的肌体语言,这种人是最让人揣测不安的。
杨奇悠悠地接着道:“想必阁下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在下斗胆请问阁下姓甚名谁?”
张命升自斟自饮,仰脖子干了一大碗酒,这才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张命升。”
唐三霸睁开了千斤重般的眼睛,但却兀自黑糊糊的看不到半点东西。他忽地感到头脑剧烈一阵痛楚,脑子里像是驻入了一大窝的白蚁,正在侵蚀着他的脑浆。
他用手支撑着地,艰难而缓慢地坐了起来,弯着身子便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唐三霸便是一惊。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轻轻的一声咳嗽声,竟在周围的墙壁上东撞西碰,发出了一阵亢长的声音。
虽然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东西,但唐三霸通过这一声咳嗽就已知道了他被人关到了一个密封且狭窄的空间里。
他心下骇然,此刻却也头痛难耐,是以双手乱碰乱抓,突然左手似乎触及到了些什么,慌乱之中心中也自是一凛。他的身子向左侧微倾,双手摸索着伏在地上的物体。
一只手,他摸到了一只手。
原来还有一个人被人困在了这伸手不见,唐三霸的脸上便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惨然。
这种惨然是对“死”的漠视,他满不在乎。
他从不在乎死。
唐三霸惨然一笑,道:“死?哈哈哈。”
张婉文更加诧异了,料想唐三霸是不是被这眼前的困境恐惧给吓得傻了,竟然还笑的出来。她道:“你不怕死?”
唐三霸道:“我只怕活着。”
张婉文道:“死不比活着可怕么?”
唐三霸道:“生或死,自有定数,我们惧怕的只是恐惧的本身,只不过我把恐惧的本身放在‘生’的这一方面罢。”
张婉文道:“这些事情谁都无可奈何的罢。”
唐三霸“嗯”的一声,旋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脸sè陡然间凝重起来了。
他轻轻地把张婉文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开来,正sè道:“但现在我却还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