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下,三人会同了正躲避在山谷中的李崖,飞马连夜返回了蓟县景家庄院。
见景云提着一血淋淋之物大步而回,闻声而来的大嫂急忙关切地问道:“小叔,你们没事吧?”
景云摇摇头,将手中之物用力置于地上,沉声开口道:“大嫂,此乃军都山山贼首领之头颅,某特意割来祭奠大哥。”
大嫂惊异地张着嘴巴望向地上狰狞的头颅,猛然放声大哭道:“多谢小叔替你大哥报了这血海深仇,如此他终于能安眠也!”
又是一阵唏嘘涕泪,大嫂抹着泪花道:“你们先到厅中坐坐,我去整置点食物来。”说罢转身摇曳着去了。
来到大屋正厅,却是一间粗犷中透着简洁的屋子,景云将吴玄他们请到坐案前,又亲自捧来一尊燎炉煮茶,待到大嫂将酒菜端上来时,浓郁清新的茶香已在屋内弥漫开来。
细细一看,案上一大盆浓稠雪白的羊骨汤、一盘黑厚劲软的燕麦饼、一罐红亮异香的甘醪,正是简单实在的裹腹之物。
激战半rì,几人早觉肚腹饥饿,见到如此可口的食物不禁胃口大开,一人一碗羊骨汤,拿着燕麦饼大嚼起来。
见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嫂不由开心地笑道:“先别顾着吃,尝尝这桶甘醪如何?”
甘醪,淡酒也,后世称为“醪糟”,以米酿制,三一句地坚定道:“若是无缘,某也会永远地想着她!”
刚一听完,李崖的泪水不期然涌满了眼眶,抽泣开口道:“景兄如此重情重义,我相信那少姑无论身在何方,也会是如景兄念她般想着景兄,你们一定会有美好圆满的结局。”
景云强颜笑道:“承蒙吉言,但愿能如此吧!”
“李崖,我觉得你有时候真像个姑娘一般!”吴玄哈哈大笑起来,不动声sè地转移了话题。
“吔?”李崖骤然一惊,白皙地脸上瞬间如红布一般,起身拍着胸脯赳赳高声:“李崖堂堂七尺男儿,哪里像姑娘,吴兄休得胡言乱语也!”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吴玄摇手一笑,望向已是一脸笑意的景云:“明rì咱们用贼首头颅祭拜大哥,以慰他在天之灵,如何?”
景云拍案高声:“好,就如此般。”
第二rì旭rì方升,大屋后面的坟茔已腾升起了淡淡的青烟。
燃烧着的香蜡黄纸中,景云对着坟前肃然一拱:“大哥呵,十年未见,不想我们兄弟已是yīn阳相隔……某已杀了军都山山贼首领,为大哥报了血仇,你可以安息也!”说罢长身拜倒,肃然三躬。
大嫂走了过来,抹着眼泪扶起了景云,唏嘘道:“小叔啊,罢了,你大哥大仇得报,也能安眠也。”
景云叹息颔首,问道:“大哥已去,不知大嫂今后怎么安排?”
大嫂长叹道:“还能怎样,守住老屋过rì子吧,我陪在身边你大哥才不会寂寞。”
景云沉重地点点头:“大嫂,某已决定陪玄兄闯荡四海,他rì若回蓟县,某一定来探望你。”
大嫂拭泪点头,对着吴玄肃然一礼:“吴公子呵,我这小叔从小就缺少心眼,今后请你多多提点他,拜托了。”
吴玄急忙上前扶起她,连连颔首道:“我与景云乃兄弟之交,大嫂大可放心。”
正在几人伤感话语之际,突闻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碾了过来,大屋外面已响起吵闹喧嚣,吴玄略一思忖,断然挥手道:“走,去看看。”
“好。”景云、李崖、秦仲顿时点头,跟随吴玄大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