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信先行一步,站在楼梯口,呈现几乎九十度,一个大男人下来的时候,都蹑手蹑脚,生怕摔个狗啃泥。
“陈妹,慢一点……”
“没事,侗乡鼓楼我都爬了无数次了,怎么会……摔倒……”
陈黎话还没落下,因为托大的原因,脚底一滑,加上身上的饰品过重,诸多问题纠结在一起,导致了陈黎发出惨烈的叫声,直挺挺地掉了下来,两米左右的楼梯,坡度又大,掉下来虽不要人命,受伤总是不可避免的。
沈文信不知那来的力量,明知会承受巨大的冲力,自身又不是魁梧的大汉,如此冲过去,搞不好会两败俱伤。
双手撑着地面,以此为支撑点,用后背当做陈黎的靠垫,千钧一发,堪堪接住,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沈文信与木质地板亲密接触了,脸上抹了一层黑灰,极为狼狈。
值得庆幸的是,陈黎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并没有受伤,沈文信的身体犹如被泰山压顶一样,体好像是中间框了宋体朱文,刻了“太平天国天朝恩赏楚王康禄”边饰为双龙戏珠,下作立水纹。
同时,一个宝箱出现了,黑铁的质地,上面雕刻了白鹇的形象,显然是,很容易辨认,按理说天王寺香火鼎盛,应该早就被人买走了吧?而且从木印的材质来说,历经了百来年依然保存完整,必定是稳定xìng较好的木头,比如什么楠木、黄花梨、紫檀之类的。
不知道是沈文信运气好,还是来祭拜的信徒眼力不够,不论如何手里面拿着这方木印的沈文信,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也许有这么一个可能,那就是木印的宋体字过于通俗,使得很多人一看就认为是工艺品,并不当一回事,并且这个老板似乎对这方面的价值并不了解,从随意丢弃的行为来看,可能不经常拿给人看,这样一来,就算信徒是有眼力的,却没机会看到。
在那个时期太平天国王级别泛滥,因此不论是木印还是银印,官方上说都是金印。
“楚王康禄?”沈文信努力回忆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唐浩明先生的著作《曾国藩全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
此刻他的样子并没有落在专心致志研读《金刚经》的老板眼前,而被陈黎发现了异常,不由得担忧地道:“沈哥,你不是刚才被我压着,身体不舒服吧?”
话一说出口,略微有点不对劲,主要是“压”这个字,会让不知情的人乱猜,老板也听到了,皱着眉头说道:“选好了没有?佛门圣地,不要出言污秽,亵渎佛祖那就罪过了。”
沉浸在巨大兴奋之中的沈文信,无视了老板的脸sè,说道:“我要这个,多少钱?”
“一百。”
“什么,一块木头要一百?老板,你别欺负外地人不懂行啊,我可是本地人。”在陈黎看来,这块烂木头,十块钱都嫌多,沈文信却急急忙忙掏出了一百,递给了老板,拉着陈黎,一口气跑下山脚。
到了停车场,沈文信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陈黎一脸不解,说道:“沈哥,你怎么不砍价啊?一百实在太贵了,真为你不值得。”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块木头是文物。”
“文物?你不会说是太平天国的官印吧,我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楚王之类的,不过你真的以为在这种地方会有真的?我看估计是工艺品吧。”
如果说沈文信不具备“摸宝”的能力,单从鉴定的水准来看,其实也难以确定是否是老物,按照陈黎的说法,的确这个环境和价位,能买到文物,概率几乎没有,可是因为种种的原因结合在一起,这方木印最终还是到了沈文信这个识货的人手中。
“陈妹,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并且在文管所工作过,考古过不少的墓葬,是真是假,我能看不出?告诉你,如果这方木印我捐给博物馆的话,至少是一级文物!”沈文信如同公孔雀一样,开着五彩缤纷的孔雀屏,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从而想要得到异xìng的青睐。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对陈黎的感觉很是奇怪,平常他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怎么多啊?难道是一番接触下来的结果?
“别骗我了,我可不相信一百块能买到一级文物,除非你证明给我看。”陈黎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一级文物在地方数量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会以这么低的价格购得?不符合市场价值啊!
捡漏这个词汇,陈黎肯定没听过,在收藏界这样的传奇出现最多的是七八十年代,现代则少了许多。
沈文信收好了楚王康禄的王印,抓耳挠腮,思考着如何证明,此刻他不知不觉内心极为在乎陈黎对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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